依雲的臉色猛地一陣煞白,她難以想象在冬梅失蹤的這段時間里,冬梅居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心里很難受,胸口只覺得似乎連喘氣也變得困難。
望著冬梅已經蠟黃的臉頰,想著這些天來冬梅心中所承受的極大痛苦,依雲心中深深地自責著,都是自己,都是自己害了冬梅,倘若她沒有與大夫人作對,倘若她依然裝啞巴,倘若她還回到以前的生活,那麼今天冬梅也不會變成這樣。
所以,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你……」趙若蓉怎樣也不曾料到張屠夫會說出這般無恥之話,一時間被嗆住,愣是站在一旁氣的說不出話來。
「你先退下!」依雲道。
「傻丫頭,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依雲哽咽著,心中的愧疚感更濃,她甚至都不敢直視冬梅的雙眼,她怕自己這麼看下去,冬梅的悲慘命運會一直深刻在自己的腦海之中,怎樣都揮之不去!
「可是,小姐,您哪來那麼多錢呀?」剛才听張屠夫講想要贖回她的話,得花上一百大洋,小姐平時在趙府便不受待見,平日子里就算是拿出五塊大洋也很困難,更何況是一百大洋呢,冬梅心中暗紂,開始為小姐擔憂不已。
網情小言的網言。「小姐,不是你,是冬梅自個不好,要怪只能怪冬梅的命不好,冬梅現在還有什麼顏面存活在這個世上,小姐,冬梅求求您,您就成全了冬梅吧!」說完聲淚俱下,哭的依雲的心都快碎了。
「小姐,冬梅已經說了,這張屠夫不是一般好對付的角色,小姐,您就不要管冬梅了,您快些走吧,免得您又遭了秧。」地上的冬梅顯然很是了解張屠夫的習性,連忙道。
「張屠夫,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對我們家小姐這般的無理。」這時一旁的一隨從鐵根見自家小姐被這麼一粗俗的漢子侮辱,忍不住緊握住顫抖的雙拳,走到張屠夫身旁咬牙切齒道。
「怎樣?小姐可否答應?」張屠夫警覺地望了下四周,接著嬉皮笑臉地走上前去,深吸了一口依雲身上特有的體香,似乎整個人也變得精神起來。
「放肆,一個小小賣豬肉的居然膽敢這般無禮?」一旁一直不做聲的趙若蓉實在看不下去了,不曉得依雲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她卻真的很是討厭眼前渾身散發出惡臭的男人,禁不住忿然道。
「知道,趙家四小姐,趙依雲,但是,傳聞四小姐在趙家一直都很不受待見,受盡了委屈,我這雖比不上趙府奢華,但是卻能填飽四小姐的肚子,不會讓四小姐受一絲一毫的委屈,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我張屠夫所有的家產都交與小姐打理,只要小姐您一句話。」張屠夫說完欲再度湊近依雲,甚至想伸手觸模依雲滑女敕的肌膚。
「這個你無須擔心,一切有我。」依雲報以冬梅寬心的微笑道,接著眼珠子一轉,對著正充滿敵意望著眾人的張屠夫道,「既然張屠夫您漫天要價,今兒個我這心中還著實不爽,錢嘛,咱現在沒有,至于人呢,我今兒個必須帶走。」「那又如何?在趙府,你們是大小姐,但是到了我這地兒,是不是小姐可由不得你們!」張屠夫說完狠狠地瞪了眼趙若蓉,爾後對著依雲道,「四小姐,您說我說的對不對呀?」
「鐵根,休得無理。」依雲大喝一聲,她敢說出不花一文錢便能帶走冬梅這樣的話,固然必有十成的把握。
「難道您不知道我是趙家四小姐麼?」固然很是討厭張屠夫身上發出的那股惡臭,但她還是捂住鼻子笑道,笑容里卻充滿了敵意。
依雲慌忙厭惡地跳月兌開來。
剛才瞧見張屠夫的時候,他很想走上去揍他幾拳借此消消心中的怒火,但是,仗著有自家小姐出面,他便壓住了自個心中的火氣。
只見她仰面望了下蔚藍的天空,咽回了即將溢出眼眶的眼淚,整了整精神,但是眼角卻依然掛著晶瑩的淚水,「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沒照顧好你。」
在趙家,他與冬梅已經認識數年,兩人平時私底下關系甚好,當冬梅失蹤後,他很是心急,自己也曾暗地里多次打听過冬梅的下落,但始終不曾有任何的線索,當他得知冬梅已被大夫人賣至東城時,心急如焚的他找到了三小姐姐,想借陪三小姐出去購置嫁妝之時找一適當的機會去救冬梅,沒料到他還沒開始行動,三小姐和四小姐便出面救冬梅,這讓他很是欣喜,但是當他看到遍體鱗傷的冬梅時,他才知道自個有多麼的心痛。
她相信以依雲的才智,定然能辦到。
張屠夫好笑地望著依雲,沒料到如此嬌小的小妮子居然有這番的膽量與自己較量,只見他眯著眼,上下打量著依雲幾秒鐘後,充滿敵意的雙眼忽然間變得明亮起來,「姑娘好膽量,居然敢跟張爺我叫板,這樣吧,冬梅你帶走,我分文不收,但是……」原本眯著的雙眼赫然間瞪圓了起來,「你得留下!」
心中似乎有萬根針般壓的自己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是自己害了冬梅,切切實實地害了冬梅。
現在,這粗魯漢子居然再度對自家小姐這般的無理,早已忍無可忍的鐵根這才徹底壓不住了心中的怒火,走上前去,想狠狠地教訓張屠夫一番。
而趙若蓉卻自始至終都站在一旁不曾做聲。
鐵根被主子這麼一呵斥,心中很是不爽,「小姐,這張屠夫太不像話了,小的只是想教訓他一番……」
鐵根見狀,心里憤憤然地走回了原先的地方,深深地望了一眼躺在地上同樣緊張的瑟瑟發抖的冬梅,雙目依然敵意地望著張屠夫,似乎早已做好了隨時都會上去揍他一番的準備。
依雲冷冷一笑,在前世,她可是警察世家,最善于的便是捉匪,對于像張屠夫這類帶著匪氣的粗俗之人,她又何曾放在眼里。
嘴角淡淡一笑,卻又笑的令人發寒,眼神綻放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張屠夫若是執意不讓我帶走冬梅,那我也沒有辦法,但是,這冬梅這些天來在張屠夫之處所受的虐待,我想若是告之警察廳,而警察廳的王廳長又與我爹爹關系甚密,我想到時候王廳長一聲令下,想要隨便定個什麼罪還不是簡單不過之事,這一點,我想張屠夫您不會不知曉吧?」
張屠夫一听,臉色頓時慘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