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磊根本就不相信方守正的話,他剛才打電話的時候基本上沒講是什麼事,方守正跑出來就說能幫忙,看來還真是喝多了。
沒想到方守正根本不理他繼續說道︰「我有個兄弟,他爸是省委組織部政工考核處的處長。可惜我走了以後他就出國留學了,我不知道他現在回沒回來呢,只要能聯系上他,你想賣系統管理程序這事絕對不是事。」
孫磊一愣,問道︰「我也沒說,你怎麼知道是系統管理程序。」
方守正笑笑,說道︰「我耳朵很靈,你的朋友在電話里說的,我听到了。」
「哦。」孫磊答道︰「你說的朋友應該能幫上忙,我們該怎麼聯系他呢?就連你都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國內,如果沒在國內的話,即使是聯系到了,怕也沒什麼用啊。」
「恩,你說的對。」方守正說道︰「不過總是個希望吧。我就是不知道他家現在搬到什麼地方去了,如果能知道他家就好辦了。」
「你朋友姓什麼?我找人打听打听,看看有沒有知道的。」孫磊說道。
「姓班,班長的班。啊,對了,我想起個好主意。」方守正說道。
第二天一早,孫磊的車已經送去修了,他連夜借了一輛速騰,兩人來到省委大院的門口。孫磊把車停在大院門口說道︰「這就是你的好主意,在大門口傻等?」
方守正答道︰「還能怎麼辦。現在早上上班,老班肯定要來的,只要知道他的車,晚上下班的時間就能跟蹤到他家了。」
方守正的方法雖然笨,守株待兔也確實是目前沒有辦法的辦法。不過這個辦法可不是誰都能做到得,第一,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認識要找的人。第二就是他有一雙變態好的眼楮,他們的車是不可能停的離省委大院太近的,畢竟現如今的省委大院可不是早些年老百姓都可以隨便進出的時候了,門口可是有荷槍實彈的武警戰士把守的。離得太近了,估計是要被人弄走的。而且現在在省委辦公的人,不說是人人有車,也差不多吧。尤其是省委領導的車,基本上個個都是鍍膜玻璃。想在這麼多車里找到要找的人,實在不是一個簡單的事。
既然方守正敢提出這個想法,他還是有把握的。
晚上省委大院下班的時候,他們如願的找到了班子峰的家。
「我們進去?」孫磊問道。
「不行,不行,進去你的事就沒戲了。」方守正答道,「和他們這些人辦事,絕對不能貿然的登門造訪。而且,我要是登門,估計班老六就是回來了都又該出國了。」
「那怎麼辦啊?」孫磊問道。
「怎麼辦,一個字,等。」方守正解釋道︰「老六如果在家,晚上是一定要回家的,我們就在這里等他出現。」
到了晚上九點鐘左右,兩人就听到一陣摩托的轟鳴聲,緊接著就看到一個穿著一身緊身皮衣的女孩載著一個幾乎同樣打扮的男孩風馳電掣般的沖了過來,摩托開到班子峰家的門口,一個急剎,摩托車停了下來。在後面抱著女孩腰的男孩跳下車,抱著女孩就是一頓狂吻。
方守正打開車窗,對著熱吻中的兩人輕聲的喊道︰「班子峰,過來。」
班子峰听到有人叫他明顯一愣,聲音有些熟悉,可一時之間還想不起來是誰,他想回頭看看,但是懷中的女孩不高興了,說道︰「別管他,讓他等會兒。」
一陣綿長的熱吻,直到兩個人都有點喘不過氣來,兩人才依依不舍的分開。班子峰順著聲音一看,看到一輛速騰停在街對面的停車帶上,一個人在車窗里對他直招手。街兩邊的路燈距離太遠,班子峰沒有看清是誰。班子峰一邊走一邊喊道︰「你誰啊?」
班子峰幾步走到了街對面,他終于看清了車里的人是誰,不由得腳下一軟,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
方守正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邊,輕聲說道︰「噓,老六別怕,我是人。」
班子峰此時心里千言萬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快步走到車前,仔細看著方守正的樣子。
方守正知道他有很多問題要問,短時間方守正覺得根本解釋不清楚,于是方守正問道︰「你現在還和誰有聯系?」
班子峰答道︰「只有于正東了。」
方守正緊接著說道︰「哦,明天你和東哥打這個電話找我,我們詳談。」
說著方守正伸手遞給班子峰一張孫磊的名片,然後說道︰「這里不是談話的地方,如果你爹知道是我回來了,你小子甭想出來了。我走了,明天等你電話。」
一直到速騰開出視線,班子峰才回過神來,他看著手里的名片,感覺像做夢一樣。他伸手掐了一下自己,感覺真的很疼,喃喃自語道︰「真不是做夢啊。」
「剛才那人是誰啊。」皮裝女孩問道。
「我以前的一個朋友,很多年沒見了。」班子峰下意識的答道,說完他一把抱住女孩的細腰說道︰「寶貝,咱們別管他,繼續繼續。」……
第二天,在一家名叫清遠閣的飯店包房里,方守正再次確定了自己母親已經去世的消息。方守正前天就已經知道母親病故的消息了,所以再次听于正東說起詳細經過的時候,雖然悲傷,卻不至于失去理智。最後于正東告訴方守正,方母給他留下一筆錢,大約有七萬左右。
都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對彼此的情況都非常熟悉。方守正對別人可以說是自己是自己的孿生弟弟方守仁,對這兩位可就沒用了,他們都知道方守正是獨生子。方守正也終于知道,他確實已經死了,尸體在他自殺後的第二天一早就被撈上來了,結案後就被火化了,骨灰就埋在朝陽溝公墓。
班子峰和于正東對方守正怎麼能夠死而復活可是非常好奇,可惜方守正只記得他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是七年後了,根本不知道這七年中到底發生了什麼。關于方守正為什麼能死而復活的事,兩人並沒有過于糾結。反正事實擺在眼前,不信也得信。
方守正不想過多的談他的事,于是問道︰「老楊和小偉怎麼樣了。」
于正東說道︰「他們當年判了三年,我還去看過幾次。後來出來後老楊家搬到沈陽去了,就和我失去聯系了。小偉出來後開了一段時間出租車,前兩年去北京了,我有他qq,不過總也看不到在線,應該是挺忙的吧。」
「哦。」方守正應道︰「田兔子呢,有聯系嗎?」
「自從你們出了事,田兔子家就不讓兔子和我們聯系了。我听說兔子他媽前幾年得心髒病死了,我可是好久沒看到他了。拆遷的時候他家好像搬到開發區去了,具體的地方我也不清楚。」于正東說道︰「你也看到了,目前就我和老六還保持著聯系呢。」
方守正感慨道︰「物是人非啊,東哥,老六,你們現在有什麼打算。」
班子峰苦笑道︰「啥打算啊,我爹都給我鋪好路了,我能有什麼打算,混唄。」
于正東也差不多同樣的表情說道︰「我,我是子承父業,在戰前混呢。」
方守正看了看兩人,笑道︰「現在就開始混吃等死了,不簡單啊。我有個掙錢的路子,兩位大哥想不想咱哥幾個一起干點事業啊。」
「啥事啊?掙錢的事我不拒絕。」于正東問道.方守正答道︰「是這樣的,這兩天我認識個朋友,叫孫磊。他和他的兩個哥們做了一個糧庫用的系統管理軟件,他們想要找銷路。听他們說一套系統大約可以賣五十萬,他們給咱們拿四成,就是二十萬,不知道兩位有沒有興趣。」
「賣軟件的事我可以想想辦法。」老六說道︰「不過掙的沒那麼多,這種東西說白了就是賣關系,沒關系東西再怎麼物美價廉也白扯。而且這個東西走的都是政府采購,主管的、辦事的都要分一杯羹。按你的說法,我覺得賣一套也就能剩七八萬,這還是我關系比較硬。」
方守正一听,老六的話正和心意,微微一笑說道︰「看來老六對政府的事還真是門清啊。不過這事我覺得不能這麼干,如果我們一套一套賣,第一周期長,全省一百多家糧庫,賣一家求一家要求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第二範圍大,找這麼多人辦事,錢掙多少不說,政治影響實在太壞了,估計你爹都要修理你。第三咱們掙小頭別人掙大頭,我這心里也不平衡啊。不過,這個事絕對是個好事,咱們要講點策略。」
「哈哈,老方還是和從前一樣,說話一套一套的。」班子峰笑道︰「你說說看,什麼樣的策略。」
「我初步的想法是這樣的。」方守正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既然不能一套一套這樣單獨賣,那麼我們就大量的批發。既然不能找很多人,那麼就找一個主事的人,全省說話都好使的。既然掙小頭咱們心里不得勁,咱就掙大頭。」
「你這個等于沒說嘛。」于正東笑道︰「你有什麼想法直說好了。」
「我是給你們分析一下基本情況啊。」方守正說道︰「我目前心里有個想法,不太成熟,不過我感覺三年內資產過億還是不成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