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難預料,就像難以捉模的天氣一樣。
平靜的一天轉瞬即逝,轉眼間,又到了夜幕降臨的時刻。
月如銀盤,皎潔萬分。一團烏雲從東邊緩緩移動,好像一只黑不溜秋的惡狗張著血盆大口,追趕著明月,將其吞噬才肯罷休。
一群少年身穿黑衣勁服,默不作聲地沿著南城區寬敞筆直的中央大街走著。
下午三點,蕭子雲得到趙夢凡的消息,已經查到鄭浩的據點,南城區最大的夜總會之一——舞魂夜總會,那是韓三旗下的場子,由鄭浩看守。
經歷上次一戰,蕭子雲隱約覺得青雲會不僅是實戰經驗欠缺,手中的武器也不甚精良。如今資金短缺,無法籌集資金為幫會更換武器,只好將就著用了。
制定好計劃之後,除去受傷住院的兄弟,余下二十幾人傾巢而出,手中提著亮銀色的鋼管,腳步匆忙地奔向夜魂夜總會。
行進途中,趙夢凡附在蕭子雲耳邊輕聲道︰「雲哥,我已打探好了,韓三為人低調奸詐,沒有成立幫會,共計三個小型煤礦和一個夜總會。手下有二十幾號打手,鄭浩是韓三手下的得力干將,手下十來號人。鄭嫣等人上次被我們挫敗後元氣大傷,本就人手不足,十余名弟兄傷了五名,現又從韓三手中抽調幾名打手,負責看守夜總會。因此,這兩天沒有找我們麻煩,他們也是力不從心!」
許超插嘴道︰「如此說來,鄭浩實力也不是很強?」
「超哥,並非如此,你忘了還有被我們鏟除的龍虎幫,鄭浩之所以猖狂桀驁,不僅僅是勇武好斗,李龍的鼎力支持也是其中重要因素。原來手中四十幾號人馬,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實力可不弱呀!」提到龍虎幫時,趙夢凡身子忽然一稟,眼神里閃過一絲難以捉模的神色,旋即恢復正常。
黑暗中,那幾乎微不可察的神色被蕭子雲盡收眼底。
「照你這麼說,我們今天有幾層把握?」蕭子雲微笑頷首,神色不移。
「足有七成把握,出其不意攻其無備,我們突然殺進去,將毫無準備的十幾個人制服易如反掌,雲哥,放手一搏吧!」趙夢凡信誓旦旦,胸有成竹地回答著。
「他們的人在哪里?」
「通常都在右手邊拐角的休息室里打牌!」
「好!兄弟們,加快腳步,今晚我們血洗舞魂夜總會!」蕭子雲提高音量,二十幾名青雲會兄弟豎起耳朵,毫不做聲地跟在他身後。
路在腳下飛快地後退,越發接近夜魂夜總會,每個人都提起十二分小心,手中的鋼管又捏緊了幾分。
烏雲吞噬著明月,寒冷的北風呼嘯著,天地間凝聚著一股令人可怕的陰森恐怖。炫彩迷離的彩燈閃爍著,映襯著兩邊漆黑的街角,高樓碧瓦的夜總會,一個人間**的場所。
舞魂夜總會實屬掛羊頭賣狗肉的地方,實質上里面地下賭場,賣*販毒猖獗異常,平時光顧此地的不是賭徒就是*亂之徒,要麼就是吸毒的癮君子。
青雲會的一眾人等站定,蕭子雲伸手召喚林風,耳語道︰「一會兒我跟趙夢凡領著幾個人先進去,你在這里領著十個人守著,兩分鐘後,若我不出來,你就領人沖進去。明白麼?」
林風劍眉一豎,嘴巴張大,倒吸一口冷氣,輕聲道︰「那你不是很危險,我們一起沖進去殺他個人仰馬翻,何樂而不為呢?」
借著微弱的燈光,蕭子雲右眼微不可察地眨了一下,輕輕吐出兩個字︰「听話!」
眼尖的趙夢凡見到二人耳語,快步跑過來,小聲道︰「雲哥,我們殺進去吧,時間久了,就暴露了!」
「好!」
右手在空中輕輕一劃,十幾個人跟隨著蕭子雲悄悄地尾隨過去。許超伸出右臂緊緊摟著趙夢凡,好像形影不離的兄弟一般親密。趙夢凡的身子被許超厚重的大手一帶,像只受盡委屈的小雞一般,蜷縮在許超寬厚的胸膛前,任由其擺布。
每個人身後都背負著鋼管,鬼鬼祟祟地走進了夜總會。
門口兩名迎賓員垂手而立,當蕭子雲帶著一臉壞笑走進去的時候,兩名迎賓員彬彬有禮地深鞠一躬。趁此時機,蕭子雲抬起右臂,臂彎朝下,惡狠狠地撞擊著迎賓員的脊椎。力道十足,迎賓員身子急速下墜,迎面而來的是更為堅硬的膝蓋。
眨眼間,這名迎賓員面上鮮血橫流,鼻梁骨深深地塌陷,連聲音都沒發出來,沉沉地倒在地上。身後一名青雲會的兄弟順勢將他拖了出去。
與此同時,許超可沒這麼客氣,身後的鋼管一輪,厚重的鋼管夾著勁風直朝另一名迎賓員的腦袋飛去。
又是悶悶一聲,那名迎賓員應聲倒地。鮮血順著頭發咕咕冒出,地上留下一灘鮮紅的血跡,兩名青雲會兄弟將他抬了出去。
動作干淨利落,制服了兩名迎賓員,通風報信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舞池里燈光搖曳,五彩斑斕的彩燈空中旋轉,震耳欲聾的鼓點重重地敲擊著,一群人在舞池中央賣命地跳著。臉上表情千奇百態,搖晃著身體沉醉其中。
沒有人注意這群年輕人,遠處的沙發上,圍坐著幾名臉色蒼白的癮君子,鼻子里插著吸管無力地抽動。
順著趙夢凡手指的方向,青雲會的兄弟們將鋼管藏匿在上衣中,迅速地走到右側角落里的休息室門口。
伸出縴細的手指重重叩響木門,蕭子雲眼神冷冷地盯著前方,防止門後有人突襲,他已經做好萬全之策,身子向後拉成弓形,雙腳使力,右手緊緊地握著藏在上衣內的鋼管。
毫無聲音,腳下使力,奪門而入,一群呼啦一下子沖了進去。
休息室里面的場景使得眾人目瞪口呆,鄭嫣翹著二郎腿坐在長椅上斜眼觀瞧著眾人,臉上沒有絲毫慌亂之色,秀美的臉在燈光的映射下備顯蒼白,毫無血色,眼神冰冷依舊。
鄭嫣的身旁站著十余名持刀大漢,雪亮的刀片在燈光的折射下萬分刺眼,殺氣騰騰地盯著青雲會的兄弟們。雙方目光一對,狹小的休息室內頓顯劍拔弩張之勢。
鄭嫣拍拍手,緩緩站起身,語氣冰冷地道︰「歡迎歡迎,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來得正是時候,蕭子雲。」
「他媽的,中計了!」許超扯著嗓子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