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王福叩見夫人!」一個年約三十多歲,一臉精明的漢子拜伏在地。
「起來吧。王福,你就是雜房的管事?」
「回夫人,是。」
「嗯,王福啊,平日府內的事勞你*心,辛苦了!」
「夫人,這是小的份內之事,哪能說辛苦,小人理應盡心盡力去做,有勞夫人掛記小人了。」
「呵呵,你倒是挺會說話的。王福,我今日找你來,是想向你問一個人,你要把關于他的點點滴滴,事無具細的全部告訴我。」
「是,夫人!不知夫人想問的是誰?」
「前些日子老爺請客那天,在湖邊和人動手的是誰?我要問的就是他!」
「回夫人,那人名喚風林,曾得過異人傳授,平日卻也本分,並不倚仗一身本事有過半點囂張。份內的事倒也做得井井有條,未曾出過差錯。」
夫人點點頭︰「他和那豬是怎麼到一起的?」
「據風林自己說,那日他在葬那豬時,發現那豬竟然還有救,便和與他同去的龍將軍一起施異術把那豬救活了過來。那豬可能感激他救命之恩,天天便愛到他那兒去。」
「平日可曾見他寫過詩句文章?」
「他這人確是識得幾個字。所以我讓他手下管著幾個下人,有時事情多了,也曾見他寫下來照著去做。至于夫人說的詩句文章,倒從來未曾見他寫過。想來應該是他並無此等本事。」
「哦,當真從未見他寫過?」
「確實未曾見過。」
聞听此言,夫人心中疑惑不定︰「這倒奇了,難道另有他人?」想了想,開口道︰「王福,你且退下吧,順便去把那風林給我叫來。」
「先別急著得意。」看風林那一副傻笑樣,小雲毫不客氣地給他潑了一瓢涼水,「你還是快點想想對策應付接下來的麻煩事吧。」
「麻煩事?能有什麼麻煩事?」風林有點莫名其妙。
「呵呵,你一介武夫,若是憑一身高強的本事去泡妞,哦,去喜歡那丫頭,那是沒一丁點麻煩事。如今,我沒你那樣的身手,只能幫你用文采去打動她,她對此沒興趣還好說,咱們再想別的法子。萬一,她要動心了,哈哈,你不會就此封筆永不再寫了吧?」望了望風林,怪笑道︰「老風啊,你是不是應該趕緊再寫點出來?人家再想要時你也可以有交待啊。」
風林這時方才醒悟過來,有些著急了,道︰「要我寫那些不如要我命。這便如何是好?」
「還能如何?有本公子在你身邊,你就偷著樂吧。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來來來,紙筆侍候,哦,不是,布筆侍候!」
風林喜笑顏開,飛快地拿來了布和筆,鋪好布,提起筆,擺好造型,高聲道︰「念!」
小雲正想開口,看到風林那模樣,卻又搖搖頭,道︰「別急別急,讓本少爺先給你灌輸灌輸泡妞三十六計。不然,有了泡妞利器你也不會用,白白浪費我精力幫你做詩文了。」
風林大小是個頭目,住的屋子是小,倒也還是單門獨戶。管事王福來到風林屋外門前,發現門沒關,一人一豬全在里面。豬坐在一只奇形怪狀的木制物事上,那物事剛好容一人斜倚在上面舒舒服服地半坐半躺,看得王福心里暗暗稱奇,看到豬躺上面的逍遙模樣,尋思要不要自己也弄上這樣一個在家。轉眼去看風林,見風林似乎剛寫完什麼,正在把筆放下。王福也懶得進門了,開口叫道︰「小風,夫人喚你呢。快去後院大廳見夫人去吧。話我可傳到了,我走了。」說完轉身離開。
風林望望小雲,疑惑地道︰「夫人找我?她和我能有什麼關系?」
小雲道︰「本來是和你沒任何關系,不過現在太師不在,她是一家之主,那她至少有兩件事可能來找你。其一,前些天湖邊你和龍安吉的事,太師走了,她來舊事重提也不是沒可能。不過這種可能性較小。畢竟太師都沒當回事,她再提也沒什麼意思了。只是更年期的女人我實在鬧不懂,不敢說一定不是這事。」
風林搖搖頭,決然道「夫人平素為人很是不錯,不會因為這事找我茬。」
小雲嘿嘿一笑︰「那其二就是你真要倒霉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們的那幾句話,落在了夫人眼里。你這會兒去,當心應付吧。」
風林很是意外,急道︰「為什麼夫人會看到?難道那丫頭……嫌我打擾她,向夫人告發我了?」
小雲哈哈一笑︰「很有可能哦。」卻看風林神色很是不對,不好再繼續開玩笑了,安慰道︰「別急,事情沒這麼壞。我看那丫頭溫溫柔柔的,你又沒把她*急,應該不會做出告發的事。」
風林狐疑地看了看小雲︰「那夫人怎麼知道?你知道些什麼了?」
小雲淡淡道︰「只比你多知道一點點。我忘了告訴你,那丫頭是夫人的貼身侍女。所以她的一些事,夫人想不知道都難。」
風林長吁了一口氣,道︰「不是告發就好,夫人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我倒還沒有放在心上。你坐吧。我這就去見夫人。」轉身出門,去後院見夫人去了。
望著風林的背影,小雲嘆了一口氣︰「可惜,這種事,我是今生無緣了。」
郁悶之下,小雲又開始了拿體內的氣來折騰。
收攏、聚氣、擠壓……
小雲發現自己的意念似乎有所增長,每天體內吸收的天地日月之氣是越來越多,可是當自己用意念把它們在體內聚集以後,形成的氣團卻是越來越小,堅持的時間也是越來越長。
「似乎還有余力,嗯,再堅持下去。」
氣團,已經被小雲的意念在體內擠壓到極限,突然間閃現出一片耀眼的光芒。那光芒閃現之後,繼續不斷延伸,映照得整個體內,逐漸地成為了白茫茫一片,直至無邊無際、無極無限……
而風林的小屋內,此時的那只豬,全身乍然散發出一片白色的光暈。
「我始終還是想重新成為一個人啊!」小雲朦朦朧朧中如是想到。
意念,在小雲的不知不覺中發生著改變。
白光漸漸收回,體內景物重新顯現了出來。
一切似乎依舊,可是……
那氣團,赫然已變成了一個人形!
風林來到後院大廳前,遠遠看見夫人端坐廳中,身後立著的正是自己日夜所思的那女子。未敢多看,風林面色一肅,快步上前,來到夫人近前,拜伏在地︰「小人風林叩見夫人!」
「免禮,你起來說話吧。」
「多謝夫人!」風林站了起來,垂下頭,目不斜視。
夫人看了看風林,見風林模樣周正,身材健碩,心中先有了幾分歡喜,再看風林如此規規矩矩,更是滿意,暗暗忖道︰「相貌倒也配得上小莘。听聞和人動手,能耐也有些。只是不知人品如何。最重要的,那詩句到底是不是他寫的?」
心中急切想知道,倒也不想再和風林廢話了,開口問道︰「風林,有一頭豬,下午跑到我這後院來,可是你的指使?」
風林恭恭敬敬地道︰「回夫人,那只豬是有名字的,他喚做小雲。小人早已把小雲當做是兄弟……」听到這風林說和一頭豬做兄弟,四周眾人全都忍不住偷笑,風林卻是面不更色,繼續道︰「小人不敢指使小雲,也指使不了。小雲來到後院之事,乃是他自己的決定。」
夫人听得微微皺眉︰「它自己的決定?那它所帶來的那幾句話,也是它自己執筆所寫?」
「那倒不是。那幾句話,卻是小人親筆所寫!小人寫完後沒注意,就被小雲給帶出來。」
听到這里,夫人心里總算實在了︰「那詩句,果然是這風林所寫。」至于那只豬究竟是自己跑來,還是風林指使,,她卻根本未曾放在心上,臉色轉緩,道︰「風林,本夫人居然一直不知道你還有這等文采。」
「不敢,夫人過獎。風林只是有感而發罷了,胡言亂語,入不得夫人的眼。」
夫人「嘿」了一聲,道︰「若是你這幾句都入不了我眼,那這天下還有能入我眼的嗎?風林,本夫人面前你再也休要如此說話。」說完,狠狠地瞪了風林一眼。
風林微微一驚,暗道︰「平時只听人說夫人是很好說話的一個人,沒一點脾氣,看來不像啊,我須得當心了。」口中應道︰「夫人倒是讓風林汗顏了。既如此,風林也不再自謙了,不瞞夫人,風林在這兒夸句海口,如是單論文采,風林敢說是天下無雙無對。」
厚顏死撐著說完這話,風林心中把小雲鄙視的無以復加,暗暗尋思︰「也只有你這只豬敢說這種無皮無臉的話了,要不是我才有了點存貨在身上揣著,打死我也不會听你的說出這話來。」
「哦?」夫人听了也暗自心驚,知道風林能寫出那等絕妙的詩句,學問不可能差,卻也沒想到風林會自大到如此地步。「那你能不能再做一些詩句出來讓本夫人一觀?」
偷偷看了看夫人身後的那侍女,風林很想就此答應,把身上才寫的掏出來賣弄賣弄,想到小雲教給自己的什麼泡妞三十六計,風林強忍了下來,搖搖頭,道︰「還請夫人恕罪,風林,做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