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的金屬樂 第十章 私心

作者 ︰ 禁法師

好像是受到了研究所所長的教唆,反正,宣涵羽的新工作進展非常不順利——在研究所里,幾乎沒有他可以做的事情。

話是這麼說,實際上,是幾乎沒有人會主動搭理他。

宣涵羽並沒有正式加入軍隊,雖然頂著「準尉」的軍餃,但是這只是為了接觸相關機密內容的必須條件,而授予的臨時軍餃。

和乾鎮軍中將達成的協議,是類似于勞資合同的協議︰軍方發布任務,宣涵羽去完成,然後獲取相應的報酬,就這麼簡單。

因為這個,很多人都無法理解,為什麼這個年輕人能夠獲得這樣的特殊待遇,確切地說,為什麼是他……

將軍的意思很明顯,希望這個年輕人能夠用他的機甲駕駛能力給M.A.研究所提供幫助。所以才將他分配到研究所的。不過,研究所的各位不管是對他的實際能力有所懷疑的,還是因為那位少女的關系而疏遠他的,又或者是對于關系戶有種特別看法的,都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年輕人冷淡對待。

也就只有掌握著宣涵羽兩年前的測試資料的人,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當然,現在,這個原因並非是乾鎮軍如此堅持的主要原因,而是選擇條件之一。

反觀Miku那邊,她倒是有許多事情要做,據說是在幫助開發一套名為「駕駛輔助控制系統」的東西,雖然同樣沒人願意主動與她搭話,並且大部分研究員都以一種看待怪物一般的眼神來看Miku,剩下的則是害怕飯碗不保的恐懼情緒。至少她在這里還是有事情做的。

因為在研究所處處踫壁,宣涵羽也沒再像傻瓜一樣熱臉去貼別人的冷,自顧自地往機體整備間走去。

整備間看起來也挺忙碌的,身穿灰底黃條紋連身工作服的人在這里來來往往,兩台拖著長長的供電管線的Power外衣(俗稱P外衣,電力驅動的強化外骨骼,整備間里用于搬運貨物、安裝較重的零部件。)在一具像是機械腿的部件旁邊活動著。缺了一條腿的機甲被固定在拘束架上,胸部的駕駛倉和機體頭部那邊,有人正在忙著什麼。

「喲,小哥,那幫死腦筋的家伙不好對付吧?」

實際上,空閑的人也挺多的。

其中有一個聚在一起的小圈子中,有一個人向宣涵羽打著招呼。那人說著話,站了起來。

他帶著鴨舌帽,幾撮亂發露在帽檐外邊,看起來比宣涵羽年長一些,但是肯定沒有三十歲。

那個小圈子的整備技師一起回過頭來,看著剛剛走進整備間的青年。

宣涵羽依稀能夠認出幾個人,應該是自己在車里過夜那天早上看到的那幾個人。

「的確,不過那種地方我也待不習慣,還是車間比較適合我。」

宣涵羽向那聚在一起的技師那邊走去,臉上掛著苦笑。因為他看到那些望向他的眼楮中,有幾雙毫不掩飾地流露著像是失望一樣的情緒。

「看吧,我就知道他會過來的,」先前打招呼的那個技師低頭和同伴們說道,「他和所長的兒子不一樣,小哥!那輛車,是你自己搞的吧?」

那個技師再次抬起頭,向已經停下腳步的宣涵羽招了招手。

「你們都認識他吧?新分配過來的測試機駕駛員——敢于向未成年少女出手的鬼畜(意指像魔鬼、畜生一般無人性的變態)青年。」

听到這種介紹,宣涵羽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喂!我是那個女孩的監護人,這是將軍認可的!我絕對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呆愣了一會兒之後,宣涵羽近乎咆哮一般地說道。

這聲咆哮,讓整備間頓時靜了下來。

「不要給我們添亂,宣涵羽先生!」室內廣播頓時響起了陳書宏所長那欠揍的聲音。

整備車間和研究所僅僅是一牆之隔,而且研究所直接可以從窗口看到整備間的一切,似乎是為了方便指揮調度而這樣設計的。

不過,看起來整備車間這邊的技師不怎麼賣陳書宏的面子,在一些罵罵咧咧的低語聲中,整備間慢慢地又恢復了之前的狀態。

「實際上添亂的是正是那個白痴,我們都知道原因,對吧?」先前打招呼的技師示意宣涵羽過來圍在一起坐下。

這一小撮人移動了一下,圍成一個比剛才更大一些的圈子。

「當然,他把測試機的指定駕駛員內定為他的兒子了,因為他兒子一直在什麼地方進行G力耐受性訓練,所以測試機一直沒辦法進行正常的測試工作。因為你的到來,他又想出重新檢查機體的辦法來拖延時間。」另一個年過中年的技師一臉不爽地說道。

「听說他兒子就要回來了,所以他才敢下這種指令的吧。」一個國字臉的技師說道。

「那有什麼辦法,他兒子的確有這實力,最新的測試機,听師傅說,已經有了一部分肉搏能力了,以前那些老機體的尿性,你們也懂。」鴨舌帽技師接口道。

他看了看宣涵羽,接著說道︰「不過,據我所知,這位,」他指了指宣涵羽,「我師傅看過他的資料,師傅說,他和所長兒子能力不相上下,而且那還是兩年前的測試資料。現在你們懂了吧?那個白痴所長的執念……」

「不過話也不是這樣說的,兩年,足夠改變一些事情了,也許好,也許壞。所長大概也有他考慮的地方,不過我這不是為了幫他說話,我只是希望你們考慮全面一點。」一個戴著眼鏡的技師插嘴道。

「考慮全面了又沒用,結果不是一樣麼?我們還是要听他們指揮。將軍在這種時候著急地親自委派一個合適人選過來,已經說明了一些問題了,不是嗎?測試機的試驗已經壓了多久了?那白痴總要為大局考慮吧?」

鴨舌帽技師一番話讓大家都靜了下來。

如果事情真的是那樣的話,一切搞砸了之後,那白痴所長估計也要為此付出對等的代價了。但是,為了同一目標而奮斗了半個多世紀的人們,他們至今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了嗎?

如果軍方認為機甲的戰斗力不足以勝任現階段的戰爭,那麼……

「宣涵羽準尉,馬上來研究所三樓,有事情需要你處理。」廣播又響起了陳書宏的聲音。

居然用這種稱呼……宣涵羽覺得似乎有點不對勁。

「抱歉失陪。」宣涵羽告別之後起身離開。

「記著剛剛的話,記得常來。」鴨舌帽技師在背後叫道。

用力點了點頭,宣涵羽回以微笑。

研究所總共四層,因為依著用于機體整備的倉庫而建,所以中間建有方便的通道。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這些通道都是鎖著的,宣涵羽只能從外邊繞過去。

「上班」第二天了,因為完全沒有事情可以做,閑著的宣涵羽倒是把研究所都模熟了,去什麼地方倒是不需要人帶領。

來到三樓,左手邊一個房間門口,陳書宏所長正等著。

見宣涵羽來了,陳書宏朝房內晃了晃腦袋,示意他進去。

跟進房間,房門隨即關上。

這算是個會議室,不過很少正式使用。

房間里的座位幾乎都空著,不過宣涵羽發現Miku居然也在。

「我不知道你怎麼給她灌輸錯誤思想的,總之,你要解決這件事。」陳書宏一開口就對宣涵羽步步緊*。

「麻煩把話說明白一點。」宣涵羽擋開陳書宏指過來的手道。

「行,今天下午,測試機指定駕駛員就會趕到,我很高興我們研究所唯一保有的權利得以保障,但是,比較突然的,是隨同而來的還有PUEA的武器評定部門的驗收員。」陳書宏語氣有點沖。

「那這和我有什麼關系?」

某青年耐心地看著所長。

「這丫頭說只開發了一套輔助系統,而且並不是所有人都通用的。」

輔助系統——應該說的是Miku協助開發的「機動裝甲駕駛輔助系統」吧。宣涵羽大概了解情況了。

「Miku,向他解釋一下吧。」

「不!不需要了,如果解釋的內容和剛才一樣的話。」

「那,先說給我听听吧。」青年說著坐到Miku身邊。

「輔助系統並不能無差別通用,各人之間有*作習慣上的區別,所以我設定了20小時的適應時間,才能讓輔助系統起作用。」Miku說道。

「20小時指的是實際*作時間!」陳書宏補充道。

「也就是說,來不及了?」

「廢話,這不是明擺著的麼?!」陳書宏氣不打一處來。

「誰造成的呢?是我們嗎?」

宣涵羽沒心沒肺地笑著。

「你!」

某大叔氣的正要動手。

「希望我告狀去嗎?也許整件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樣,但是你現在這樣的態度,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合作的可能。」宣涵羽說著就起身。

他不怕對方打過來。

近幾天的生活太過單調乏味,能夠感受到一些疼痛也是不錯的。

而且這件事本身和自己也沒多大關系。

他要敢動手,錯的也不會是自己。

灌輸錯誤思想?被相遇了不到一周的幾乎陌生的自己,這樣的臨時監護人?對一位用了兩天不到的時間,就幾乎解決困擾了正常人幾十年的老大難問題的天才少女?別開這種玩笑了。宣涵羽可沒這種自信,他只是做他能做的——保護被監護人︰Miku的人身、財產安全而已。

陳書宏抬起的手久久沒有落下,看著對方這樣的樣子,宣涵羽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如果要商量事情,我可以隨時奉陪,但是如果還是像剛才那樣的,那就抱歉了。」拉著Miku,宣涵羽就準備離開會議室。

「等等,我找你們倆來,的確是商量事情的,剛才是我不對。」這位M.A.研究所所長顫抖著身體,輕輕地說道。

「那,拿出誠意來吧,我想听實話。」

宣涵羽在門口站定,注視那位著背對著他們倆的中年人。

「好的。」最終,陳書宏艱難地點了點頭,「但是,我們得抓緊時間了。」最後,中年人補充道。

「那是你的問題,不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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