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的金屬樂 第二十二章 莫名的眼淚

作者 ︰ 禁法師

有時候,宣涵羽自己都覺得自己的性格非常別扭。

比如現在。

那位女少校,看起來並不像是開玩笑。

「吶,有交往的對象,不是一件好事嗎?」

餐桌上,Miku小聲地問坐在對面的青年。

從下午開始,就有流言開始瘋傳了——武器驗收官尤寧燕少校和MA駕駛員宣涵羽準尉準備交往。

最初是從MA研究所傳出來的,然後得到了餐廳廚師的肯定,大家也都信以為真。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這種事也是要有一定的前提的。」煩惱地用餐匙玩弄著盤子中的食物,宣涵羽看起來似乎沒什麼食欲。

「前提?你之前一直是單身,另外,看起來你也挺喜歡那位尤寧燕少校的,還需要其他的前提嗎?」

「問題在于,這里是軍隊,雖說戀愛自由啊,還有什麼什麼的,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要按照程序來的。听說要查背景,而且還要上報什麼的,總之,很麻煩。」

「你也覺得麻煩了吧,真是的。」Miku的話中帶著深深的埋怨,「原本只吃營養劑的話,我幾乎不需要排泄的,雖然這些食物味道的確很不錯。」

將一塊醬肉送進嘴里,Miku小心地咀嚼著。

「吃飯的時候就不要說‘排泄’的話題了……」

Miku平時的狀態已經趨于正常,只是偶爾會有些小瑕疵,比如剛剛那個不適時宜的話題。

少女現在的情況相比之前已經進步很多了,在這種時候,自己怎麼能松懈呢……這就是宣涵羽現在別扭的原因之一。

其他當然還有Miku真實身份的暴露問題。

宣涵羽從研究所所長那兒得到過肯定的答復,Miku在大部分人的眼里只是一個「頭腦聰明但是行為古怪的可愛少女」,在一些見過Miku的身體檢查資料的人眼里,也只是「大腦被改造的女孩子」而已。因為她的身體還算是人類的,所以基本上不會想到她居然是被主流社會所害怕的電子人的。

只要平時不做出一些驚世駭俗的舉動,應該是沒什麼問題才對。

之前的「駕駛輔助系統」被所長說成是埃蒙博士遺留下來的東西而被掩蓋過去,雖然和Miku還是有些聯系,但是至少不會達到令人覺得無法接受的程度。

如果答應和那位漂亮的女軍官交往的話,Miku的事情恐怕瞞不了多久,考慮到要查背景啊之類的事情,少女的真實身份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會曝光。之後的事情,這位少女的監護人無法預知,當然是能避免最好。

想到丹德里安老人囑咐的「不能被人類得到的東西」需要宣涵羽守護,這個年輕人覺得,現在的自己顯然不適合填補自己的感情空白。

拋開上述的不談,即將有讓自己忙碌的工作到來,自己恐怕沒有太多的精力應付感情問題。

還有,說得再淺顯一些——他覺得自己配不上對方。

對方是少校軍餃,而自己只是一個頂著準尉軍餃的偽軍人,他和乾鎮軍中將簽的是類似勞資合同的協議。

從尤寧燕少校的嘴里,他得知了她是有許多追求者的,並且,後台也夠硬。說實話,自己幾乎沒有什麼可以拿得上台面的條件……關于家族,他是盡可能不想牽連到家族,因為,他的初戀……

「飯還吃嗎?」Miku的聲音將陷入回憶中的宣涵羽拉回現實。

抬頭,看到少女一臉好奇地看著自己。

「嗯,抱歉……稍等一下,我去去就來。」

眼楮撇到Miku那略顯縴細的身體,宣涵羽去廚房領了一塊蛋糕回來。

標準的女乃油草莓蛋糕,R332軍工廠餐廳廚師的得意之作。宣涵羽幾天前嘗過,味道非常不錯。

剛才Miku吃的不是很多,加上這一點點甜點應該不會嫌多吧。

「鏘鏘鏘~飯後甜點。」

手托餐盤的宣涵羽擺出一副餐廳侍者的樣子,動作麻利地將蛋糕。飲品放在Miku面前,並擺好餐叉。

「味道非常不錯哦,只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嘗嘗吧。」

他當然不會說「吃點高熱量的食物讓你的身材豐滿一些」的話。這個念頭從腦中閃過的一瞬間,這個青年突然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看了看少女幾乎平坦的胸脯。也許,讓少女維持現在這個體型會比較好?

突然的這麼想到。

搖了搖頭,宣涵羽自顧自地開始解決自己盤子里的食物。

Miku好奇地盯著眼前的白色食物,她只知道白色上面點綴著的那個紅色果子是叫草莓來的。

總之,吃吃看吧。

這麼決定著,少女舉起叉子,切下了一小塊。

叉子在經過白色的半固狀物體時,幾乎感覺不到阻力。

這種食物的資料,少女的記憶中並沒有詳細的記載。

父親只是制造出了她,但是並沒有好好地教她作為人類應有的常識。

也許並不是父親不想教,而是沒有時間……

將這種白色的食物送進嘴里,感受著那種慢慢化開的甜蜜的口感。

啪嗒。

是液體滴落的聲音……

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從心底一直涌上咽部,然後在那個位置堆積起來。

少女突然感覺到眼眶中有液體正在不斷涌出,在突破液體張力的極限之後,順著臉頰流淌下來,一滴一滴地落在桌面上,摔碎。

心底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覺醒。

但是,少女不知道,這種正在覺醒的東西是什麼。

她突然感到恐慌,雖然擁有高速的計算能力,但是面對毫無相關資料的情況,她沒辦法做出任何推測。

少女迷惘地抬起頭,看著對面的青年——作為自己的「關聯條件」的人類……

察覺到異常的青年抬起頭,看到了淚眼婆娑的少女,他愣住了。

「你,你怎麼了?」

年輕的監護人頓時慌了手腳。

「我、不知道……」哽咽的聲音。

咽喉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堵住,以至于發聲有些奇怪,並且不連貫。

是的,她不知道,這種情況第一次出現,也沒有任何資料可以用作參考。

她害怕了……

哪怕她擁有強橫的智力,世界上還是會有她所不知道的事物,所以,她害怕了……

眼淚止不住地流下。

她不知道原因。

她只能求助似的看著面前的青年。

覺得,只要這樣看著他,似乎就能夠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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