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喜碧輕輕喚了一聲。
風初初擺了擺手,甫拿帕子拭了唇,卻听得有小細步子在殿外響起,抬眼瞧去時,是鄧公公躬身立在殿外︰
「奴才參見太後。」
「平身。」風初初語音很淡。
「太後,皇上讓奴才過來說一聲,今日會稍晚點過來,請太後先行御覽。」
鄧公公說完這句話,眼神示意身後跟著的小太監將一本金冊呈了上來,喜碧接過,風初初只繼續問︰
「哦,皇上可有事?」
語音是關切的,心里,卻僅是嗤笑。
「這——」鄧公公似乎有些難以啟唇,琢磨了一下,方隱晦地道,「皇上今兒早上起得晚,怕太後等得急了,也怕誤了時辰。」
等得急了?
呵,不論什麼時候,她從來不會等任何人,等到心里發急。
這個時辰,以如今西陵夙的身份,還怕耽誤麼?
不過是昨晚,縱情過度罷。
「也好,哀家就先替皇上掌掌眼。」饒是這樣想,話語出唇,仍是听不出絲毫端倪的。
鄧公公打了個尖,退出殿去時,風初初才從喜碧手里接過金冊,其實,禮部呈來的時候,她就看過,如今,只是做個樣子罷了。
隨著金冊徐徐翻開,一旁有主持禮儀的太監尖聲唱名,殿外,六名應選千金裊娜地拾階而上。
新帝初登基,皇後之位,真是最具誘惑力的位置呵。
風初初眸華徐徐睨過眼前這些女子,曾幾何時,她也是她們中的一個,和她們一樣懷著少女的憧憬。
可現在,她成了太後,坐在這金鑾殿的鳳椅上,手握太後璽印,反看著她們中的一位,一躍成為中宮之鳳。
唇邊浮過莫奈何的笑靨,嘔吐感倒是止住了,只听著唱名,從眼前這六張絕色的臉上拂過。
是的,絕色。
朝中重臣的千金容貌怎會差呢?畢竟,她們的母親,亦都是美人。
其中,猶以汝嫣若的姿容最為出眾,那初升的旭日仿似在她的身上投下一道光暈,讓她恍若謫仙般動人。
當年,她進宮時,汝嫣若才剛滿十歲,稚氣未月兌,如今,確出落得這般驚艷,讓她都不僅贊嘆了一下。
想來,汝嫣太師雖深藏不露,卻也是急躁了,眼見汝嫣若年方十三,就這麼著送進了宮。
但,不止汝嫣太師急,其他兩品以上的重臣,又有哪個不急呢?
連她的父親,都那麼急吼吼。
風初初闔上金冊,眉心卻是略略顰了一下。
她的好妹妹風念念,也在名冊中,這一個月,父親屢屢傳了說辭給她,讓她好歹照拂一下念念。
呵呵,她照拂妹妹?當初,誰又來照拂她呢?
一念至此,禮儀太監已唱完了名,她只將金冊置在一側的幾案上,眉心舒展開,臉上的笑靨愈深了起來。
還有四名千金,分別是安太尉的次女安子墨、範太保的長女範挽,胥司空的次女胥雪漫,言尚書令的ど女言妍。
稍斂笑意,在諸女請安後,雍容地道︰
「不必拘禮,今日皇上尚有要事在議,恐怕還得等上片刻,可巧,殿外苑中的牡丹開得正好,各位不妨移步,在那,邊賞花,邊恭候聖駕罷。」
作者題外話︰耗子操勞過度,起不來鳥……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