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王最終遵從西陵夙的安排,于宮內靜養到五月初五,舉行大婚後,再正式入住翔王府。
那一晚,蒹葭至始至終沒有抬頭瞧一眼翔王。
那一晚,翔王在臨出殿前,卻是說了一句,恭喜西陵夙喜得龍嗣。
那一晚,西陵夙依舊歇在蒹葭的旁邊。
外人看來,即便有了身孕,她仍聖寵無限。
唯有她知道,這一夜,比起之前的五日,她睡得更是不踏實。
相同的,都是西陵夙和她分衾而睡。
不同的,是如今,她的月復里有了龍嗣,並且,因著擔心家里的安危,終是難以入眠。
而陪在君王側,她不敢輾轉反側,只用錦被捂住大半的臉頰,面朝西陵夙的方向,假寐罷了。
他的呼吸很是均勻,之前的五日,也是他安然入眠,她往往要到晨曦微露前,才在倦意襲來時,稍許的眯一會。
今晚看來還是如此。
她的眉心顰緊,不停地惦記著阿爹阿娘,是無措的。索性微微睜開眼楮,長長的睫毛覆蓋下,若不仔細看,是不會察覺到她眼楮睜開的。
淡黃的燭光透過明黃的蛟紗龍紋帳拂進來,在他的臉上蒙了一層柔和的色彩,這樣望去,他的側臉是俊美無儔的。
可她並不能去求他,畢竟,她的真實身份早該是隨那批殉葬的宮女一起埋于帝陵下,如今,是依托著太後賜給她的這個全新身份,方能在宮里活到今日。
對,太後!
眼下,或許,唯有太後能救她全家一次。
再者,她假懷有孕之事,也終是要得太後一個明示的。
明日,她能否趁西陵夙上朝,求見太後呢?
這麼想時,她的小月復卻驟然絞痛起來,痛得她不禁要咬住貝齒,用手努力按著小月復,方能不讓那些申吟聲溢出唇。
算算日子,該是葵水來了。每每只有葵水甫至,小月復才會這般地絞痛。
這也再次證實了,她根本沒有懷孕。
可,即便這樣,她卻不能驚動身邊的人。
不論她有沒有確定一些事,這麼做,無疑不是太後希望看到的。
但,很快,當葵水印到龍榻上,就再也瞞不過了。
必須想個法子,不讓葵水沾污了榻褥。
手模索到綬帶,忍著疼,輕輕解開,將綬帶才要墊到下面,他的手突然覆上她的腰際。
他,竟是醒了?還是,他根本沒有入睡呢?
疼痛加上驟然而至的冷汗,讓她的身子在此時動都不敢動。
他卻依然不依不饒,手繼續往下,順著她微開的衣襟,執起她的綬帶︰
「怎麼,愛妃今晚想要朕——」
「不是,皇上,臣妾只是覺得熱。」為保持正常的語音,她的指尖已深深掐進掌心,來抵去些許的陣痛。
「哦,是麼?」他另一只手掀開錦被,看到她嬌小的身子微微蜷縮起來,由于松了綬帶,唯有這麼蜷縮,方能讓衣襟不至于那麼敞開。
可,即便這樣,終究是有些許的敞開,透過白色的中衣,能看到她瑩潤的肌膚,一如那一晚,他素來的自持也在她的魅惑下失去了。
這個女子,果真是太後賜給他的一份‘重禮’啊……
作者題外話︰葵水,月經。古代也叫天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