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花放下書,跟二哥大致講了這段時間的情況,張小虎關心的自然還是他的右手,無奈,張小花只好又在二哥面前舉起右手,五指彎曲幾下,看著弟弟有些消瘦的右手,還有感覺上有些靈活的手指,張小虎還是稍感欣慰的,也是滿懷了期望,期待張小花的右手能恢復如初。
又聊了片刻,張小花終于問道了正題:「二哥,你那個內功練得如何了?」
听到張小花問自己的問題,張小虎眼中掩飾不住的興奮,說:「你猜猜?」
張小花看到二哥這個樣子,自然知道的,驚喜道:「二哥,你成功了?」
張小虎說:「是啊,從你那里回來後的幾天,我成功的找到了氣感。」
張小花問:「那,二哥,是不是找到氣感就是把內功心法練成了?」
張小虎搖搖頭,說:「還早呢,找到氣感只是開頭的第一步,接下來的路還是很長,只是能找到氣感,說明我可以練內功了,有了方向,才能在丹田聚氣,為以後身體的經脈內運氣打下基礎,若是連氣感都找不到,就根本沒有辦法練內功心法的。」
這席話說的張小花一頭的霧水,他雖然這段時間也沒少讀書,甚至還有武俠的書,可從沒接觸過任何有關內功心法的東西,張小虎的這些專業名稱卻是讓他撓頭了。
只好問:「二哥,你能告訴我,什麼是氣感,什麼是丹田,什麼是聚氣和運氣嗎?」
看著張小花的樣子,張小虎想了想,起身到門外看了一眼,把門掩上,這才對張小花說:「其實,這些名稱都是很平常的東西,任何人只要能修習內功心法,都是要必須知道的,也談不上什麼保密的,雖說曲三爺交代過,不能泄露了內功心法的內容,不過我想這些常識性的東西應該不在這個範圍吧。」
張小花听了,說:「二哥,若是真的不能講就算了,我回去問何隊長。」
張小虎笑著說:「要是真不能講,我就不告訴你了,這些我既然能講給你听,又何必去問別人?」
張小花高興的跳了起來,說:「我就知道二哥對我好,那快些講了听听。」
張小虎整理了一下思路,娓娓道來:「說到內力,要先講經脈,經脈是我們身體內分布的一些能運行真氣的脈絡,通過這些脈絡能將真氣送到全身的各處,而運用真氣打出的招式,就還有內力。你听的明白嗎?小花」
張小花點頭道:「我知道了,平常人打的一拳,只是有自己的力量,若是拳頭的經脈中有真氣,就還有內力,是不是這樣?」
張小虎點頭不已,說:「說的沒錯,所以,這修煉內力就是一個真氣的積累過程。真氣的積累是有一個從無到有的過程,這個過程就叫氣感,有了氣感,就是有了第一縷的真氣。真氣平常都存儲在一個叫丹田的地方,就在這里,在肚臍的下面,修煉和運功的時候,它就從丹田中出來,沿著全身的經脈或者你想要它去的地方流動。一般來講,運功的過程就是聚氣的過程,真氣會越來越多,調動的真氣多了,內力就越大。」
張小花若有所思,道:「上次余得宜那個什麼紫砂掌,用的內力,是不是就把真氣從丹田調到手掌上,才產生那麼大的力量吧。」
張小虎點頭,說:「是的,真氣的搬運是個嚴謹的過程,要按照固定的路線運行,不能有所打擾,稍微有了干擾,就會偏離原有的路線,跑到岔路上去,輕則身體失去控制,重則喪失生命,這就是常說的走火入魔,其實,咱們以前練拳的時候,沒有運用真氣,是不會走火入魔的,呵呵。」
張小花這才知道,原來走火入魔是這樣的。
然後,張小花又接著問:「那真氣是怎麼產生的?是不是從腳底板?或者是手指憑空出來的?」
聯系到自己那忽涼忽熱的感覺,以及它在自己體內的運行,張小花隱隱感覺,這好像不是二哥所說的真氣,反倒是使用劍招的時候產生的那個暖流有些像真氣,不過,它確實從肩膀那里憑空出來的,並不是來自自己的丹田。
張小虎想了想,說:「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每種內功心法都一樣的,我練習的時候,是五心朝天坐在那里,鼻觀口,口觀心的,然後舌頭抵著嘴的上鄂,想著有氣體從自己的額頭流入,再合著口中的津液吞咽,引導這些氣體到自己的丹田。這個過程可是關鍵,我前段時間一直都在做這個,這最近才在丹田內真正的聚合了真氣。」
張小花愣了,這個過程跟自己真的差很遠,不過,他仍不死心的問:「二哥,那真氣是不是都必須存在丹田中,有沒有從身體的一個地方進去,又從身體的另外地方出去的?」
張小虎一愣,皺著眉頭說:「這個,我倒是不好說的,不過,听曲三爺說,丹田是真氣的中心,沒有丹田就無法修煉內功的,而且,江湖中廢人的武功就是要點破那人的丹田,我想,若是沒有丹田,可能不行吧。而且,真氣就是在你要用的時候,從丹田中搬運出來的,若是從一個地方進另一個地方出,那,你怎麼用呀?能叫真氣嗎?」
隨後,又問:「小花,你怎麼問這麼多匪夷所思的東西呀?」
張小花張張嘴,本想實話實說,可想到二哥剛才說的走火入魔的後果,怕說出來影響二哥的修煉,況且自己這個到底是什麼,也說不清楚,說了反倒是讓二哥擔心的,索性就瞞著他吧,等自己弄了清楚再告訴不遲。
拿定主意,張小花笑著說:「這不是對內力好奇嘛,好容易找到一個懂的還不多問一點?」
張小虎拍拍胸脯,一副擔心的樣子說:「曲三爺還說,這個真氣的修煉危險無比,一般都要在有經驗的師父指點下進行,否則很容易走火入魔的,你可不要瞎胡的修煉呀。」
張小花笑著說:「我知道了,二哥,我倒是想修煉,可是哪里來的內功心法呀。」
張小虎也笑了,說:「這倒也是。」
隨後,張小虎又問起張小花學的那個**拳,當听到張小花只記住七個招式時,甚是瞠目結舌的,不知道如何安慰張小花才好。
不過,看張小花自己都不以為然的樣子,也就沒說什麼,其實還是很想問問他拳法學得如何,可想想也不會有太好的消息,怕揭了弟弟心上的疤,讓他傷心,也就不再提起。
兄弟二人相逢,隨便聊聊,時間就過的飛快,轉眼就是大半天過去,等到天都快黑了,張小花才告別二哥,回到浣溪山莊。
回到山莊,天色已經盡黑,走在山莊的小路上,手里拿著那幾本關于藥材種植的書籍,張小花不禁有些好笑的,記得上次自己就是開了玩笑給李錦風的,他居然就當了真,還真夠……不對,想到李錦風上次來山莊的樣子,張小花立刻就明白了,這李公子還真是用心良苦,不過,想想秋桐姐姐對自己的好,還有李錦風的坦誠、質樸,張小花還是願意為此做些什麼的,只是,秋桐姐姐對李公子是什麼感覺,自己還是不知道,等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進了小院,路過何天舒的屋前,見屋里掌了燈,張小花知道,何天舒應該在屋呢,看看手中書籍,就來到門前,還沒等他敲門,里面就傳來何天舒略微沙啞的聲音:「誰啊,進來吧。」
張小花一愣,推門就進了屋,奇怪的問:「何隊長,我還沒敲門呢,你怎麼就知道有人來?」
何天舒見是張小花進來,也是笑笑說:「這個呀,等你練了內功就知道了,將內力運到耳部,就能听到周圍幾丈內的動靜。」
張小花驚奇道:「啊!有這麼神奇呀。」
何天舒道:「這要看內力的深厚程度了,有些人還能听十幾丈呢。」
張小花兩眼的小星星,仰視呀。
不過,他隨即又想到自己好像有時候也能感覺到外面人的走動,不過,好像只是感覺吧。
然後,何天舒問道:「今天告假去蓮花鏢局了吧,你哥哥在那里如何?」
張小花高興的說:「是啊,何隊長,有段時間沒見二哥了,去看看,他挺好的,在練內功呢。」
「咦~」何天舒有些驚訝,道:「這麼快就有氣感了?」
張小花驕傲的說:「是呀,我不是說過我二哥是個天才嘛。」
何天舒一個爆栗奉上,說:「我只是沒想到你二哥那麼快有氣感,可沒說他是天才,氣感這東西一般心有雜念的人,不容易上手,不過,像你二哥這樣,也不算是天才的,縹緲派一般的弟子都是兩三日都會得到氣感的。」
「o,這樣啊。」張小花的嘴張的大大,自己以為二哥已經很是自己的偶像了,若是這樣,縹緲派的弟子不都是自己的偶像?
這偶像也太廉價了。
張小花看著何天舒又問:「何隊長是多長時間有的氣感?」
何天舒撓撓頭,故作沉思狀,道:「我好像是四天吧,資質不是太好的,才被分到藥劑堂的。」
「唉,」張小花嘆氣,低頭狀,說:「估計我就要去伙食房的。」
「得了,縹緲派的伙食房那是那麼容易進的呀。」何天舒倒沒客氣,老老實實的說。
傷自尊呀,張小花不覺臉色不很好看。
卻不料,何天舒又說:「要是你幼年就入選縹緲派的話,也許會分到神機堂。」
張小花臉色一喜,道:「神機堂?听上去很威風的,干嘛的?」
何天舒道:「縹緲派早兵器的,你這兩手的力氣可是他們羨慕的。」
「啊~這樣啊。」張小花徹底明白,人家看上的不是自己的資質,不過,說起來也奇怪,以前自己的氣力沒這麼大的,怎麼現在這麼厲害?
難道是那個泉水?
正想間,何天舒問:「對了,你來有什麼事情嗎?」
張小花這才想起自己進屋的緣由,于是問:「何隊長,這段時間看你老是愁眉苦臉,听聶小二說,是不是那些不會發芽的藥材呀。」
「嗯,是的,都快一年了,我有些發愁。」何天舒嘆口氣,不由的就跟張小花說了:「這些藥材是今年年初種上的,不知道為何,總不發芽,其實我在這里呆著也是無妨,可是這樣下去會壞了派中的大事的,很多的藥物都要靠這些藥材呢,那……」
說著,突然停了下來,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訕訕的說:「反正,我覺得有些愧疚。」
張小花舉起手中的書籍,說:「哦,我到鏢局找二哥的時候,李錦風李公子拿了幾本藥材的書給我,我想拿來讓您看看,是不是又什麼幫助。」
何天舒听了,笑著拍拍張小花的肩膀,說:「張小花,謝謝你,你還真上心呀。」
「不過,」何天舒接過那幾本書,大致看了一下,歉意的說:「我雖然能識的書籍,這個東西我可是看不懂的,而且,藥劑堂的那群長老們都在天天研究這個,估計他們也沒少看的,若是這里面有解決的辦法,他們早就應該發現了。」
張小花卻是不以為然,說:「這書的內容是人寫的,每個人看到的東西,體會到的東西也未必相同,古人雲的好,集思廣益,也是有好處的。」
何天舒無語,他可沒有從普通拳譜學出「北斗神拳」的經驗,自然嗤之以鼻的,不過,隨即他腦袋一轉,說:「這樣吧,張小花,咱們這幾個人,只有你在方面有過人的天賦話外音,武學的天賦一塌糊涂,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你先把這些書看看,然後,如果不夠,我再給你從藥劑堂那邊多借一些,你看如何?」
張小花愣了,這是什麼事兒呀,我只不過是好心給你推薦一個思路,你就把這個任務壓在我的身上,那以後還讓我說話嗎?但凡提供個合理化建議,都是一句,「好主意,就交給你了。」,這誰受得了?純粹的官僚主義嘛。
不過,對于何天舒的命令,張小花還是無力拒絕的,只好點頭應允,看到張小花無奈的樣子,何天舒也是同樣的無奈,把這樣的擔子讓給半大的孩子,即是不想打滅張小花的熱情,也是死馬當活馬醫的意思,能找到方法是最好的,找不到也是無妨,左右不過是讓他多看幾本書,不過結局大概就是後者,何天舒用腳後跟都猜得出來。
張小花耷拉著腦袋,拎著幾本書籍回到自己的小屋,點起油燈,並沒有著急翻開書本,而是轉身打了燈籠,出門到樹林間練習自己的拳法和劍術。
劍術是用來保命的玩意兒,自然是越純熟越好的,經過這多日的練習,左手劍中那暖流自肩膀處到手指尖的速度似乎是快了不少,而自己左手出劍的速度似乎也變快了,而且角度也比以前更詭異,張小花簡直都模不透這左手劍是怎麼練的,難道這個招式變化隨著自己的練習也會進化?
右手劍則還是老樣子,並沒有跟著左手劍變化,但自己的右手手指卻是明顯的感覺到靈活,那傷勢正向預期的方向發展。
最讓張小花感到興奮的,還是自己拼湊的北斗神拳,一百單八招並沒有像左手劍那般的變化,而是跟以前學的一樣,雖說是跟人家教的或拳譜記載的不同,但已經固定下來,那流動的感覺依舊是連續練習九遍就出來一次,唯一的變化就是感知中,那流動好像壯大了一點。
不過,張小花還是有些沮喪,這流動要是能留在自己體內多好?自己也能使用,這平白的出現,平白的消失,倒是做什麼用呀?難不成是在自己體內旅游?真是想不明白的。
日常的練習完畢,張小花才回到屋里,從書本中找到上午自己已經看過一點的那本,津津有味的接著閱讀。反正他屋里的書本已經讀完了,暫時也沒地方去找可以閱讀的東西,如今的張小花已經養成了良好的讀書習慣,平日里不看書是不行的,就把這些專業的書籍當做是閑暇時的消遣吧。
于是在張小花的生活中,除了日常的早中晚三次練功之外,又多了閱讀這個科目,除了在藥田干活兒以外,張小花都是拿著一本書的。
張小花不僅僅是簡單的閱讀,很多的時候,還是對照著書本中的內容,進行理論和實踐的結合,可是何天舒他們管理的藥田畢竟是少,而且種類也是不多,況且這里面有很多的藥材書中並沒有記載,不得已,張小花經常去田重喜他們的藥田中尋找實物。
田重喜倒是沒什麼,畢竟是管事的覺悟,百問不厭,對張小花的學習態度很是欣賞,而馬景等青衣小帽可就不這麼想,也許是嫉妒張小花吃了一等餐,也許是嫉妒張小花能識文斷字,冷嘲熱諷的話是不斷,張小花哪里听得進去?只當是犬吠吧。
就在這犬吠不斷,一地雞毛中,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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