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鐵匠好像找到組織般,滿臉的欣喜,道:「好,兄弟,如此爽快,我也不能不忍疼割愛的,就交你這個朋友了,七兩就七兩,以後可要多多的光顧小店的。」
何天舒笑道:「那是自然,我那里還有一撥的弟兄,若是我拿了回去,他們有喜歡的,我肯定拉了他們過來的,不過,到時候老板可要給我優惠的呀。」
鐵匠也笑道:「沒問題,一回生二回熟嘛,成了回頭客,自然有好處的。」
這時,張小花拉了拉何天舒的衣角,何天舒回頭看著張小花拿著的小劍,對鐵匠說:「這把小劍,我這個小兄弟倒是挺喜歡,不如讓他拿起玩如何?」
那鐵匠也不在意,揮揮手說:「沒問題的,剛才不是都說了,這個玩具就當是我送小兄弟的,改日也多帶幾個人來光顧就是了。」
眾人皆大歡喜,何天舒付過銀子,問明回客棧的路,這才帶著張小花離開了兵器店。
一路上何天舒很是高興,如此便宜的價格就淘到一個很不錯的寶劍,比去樹林練功強多了,以後看來還是要多出來走走才好的。
張小花也是很高興,左手握住小劍,不停的揮來揮去,就好像自己的手臂突然長長了一般,不過,他可沒有注意到,這時的時辰確實是太晚了,街道上已經沒有了人影,走著走著,張小花就覺得困意上涌,不由地就閉上了眼楮,軟軟的躺在地上,手中還緊緊握住那個小劍。
何天舒更是好笑,一路上愛不釋手的看自己的寶劍,等走了一會兒才發現後面沒有了張小花的腳步聲,回頭看時,卻找不到人影兒。
何天舒不由的一陣大急,冷汗從額頭冒出,哪里來的高手從自己的身邊掠人,竟然沒有引起自己的知覺,難道江湖中有數的高手?
等何天舒仗劍尋來時,遠遠看到張小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心里更是緊張,小心的戒備了,看看四周沒有動靜,這幾步上前,心中有些悲苦,這孩子剛才還是好好的,這一轉眼,自己沒注意就落了這樣的下場,讓自己怎麼跟他哥哥交待?
等他到了跟前,仔細檢查,卻沒發現真是身上的傷勢,不由想到:「這難道是傳說中的隔空打穴?被人點了死穴?」
正緊張間,突然從張小花鼻子中發出一種極為熟悉的聲音,何天舒不禁哭笑不得,自己枉自擔心半天,這廝原來是睡著了!
可是等何天舒上前,踢了張小花幾腳後,何天舒卻是犯愁了,踢都踢不醒,難道得讓自己把他扛回去?
次日清晨,朝陽從地平線上升起,張小花照例睜開眼楮,茫然的看看周圍陌生的環境,這才想起,原來不是在自己熟悉的小屋了。
然後這才發現自己的左手還牢牢地攥著一個東西,拿起看時,原來是一把玩具小劍,才憶起昨夜的情形,卻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還真是奇怪?
看看對面炕上依舊睡著的何天舒,張小花悄然下地,手里還拿著那把小劍。
走出屋子,外面已經天光放亮,不過時辰尚早,並沒有人起身,只有兩人縹緲派的弟子站在隱蔽的角落,忠于職守的守護著,看張小花出屋,並不理睬,依舊警惕的觀察著四周。
張小花走到院子中間,仔細的打量手中的小劍,昨夜店中的燈光昏暗,並沒有看的仔細,如今看時,卻發現這原本就是一個玩具而已,劍身不長,大概有四五寸長,兩指寬,劍柄也是小巧的很,張小花的小手拿了,剛好合適。整個小劍通體烏黑,似乎只一種金屬打造,入手冰涼,並沒有因為拿的時間長而暖和,漆黑的劍身並不能看到里面,但張小花明顯的感覺著劍里面似乎有血脈般,而那劍刃也沒用開,模上去是鈍鈍的感覺,若不是拿著很是沉重,張小花真的就以為這個給小孩子玩的玩具。
張小花的左手力氣很大,這小劍的重量可以忽略不計的,他隨手拿著小劍左右揮舞一下,感覺很是舒服,心中也是歡喜,不由的尋思,若是拿這把小劍當寶劍用,來練劍法,豈不是比天天拿樹枝強?
想到劍招,張小花的手不禁有些癢了,昨日清晨練的劍法,中午和晚間都沒有練,如今又得了一把強似樹枝的玩具,當然是想一展身手的。
其實,這個院子的空地也是頗大的,打拳練劍都是可以,不過,張小花怎麼能讓別人看自己閉門造車的拳法呢?所以,他還是出了小院。
客棧坐落在一條街的盡頭,旁邊就是小河和小橋,張小花走到河邊,順著河邊看去,就在客棧的後面則是一個池塘,池塘對面就像張小花在郭莊的家一般,有個小的竹林,張小花眼楮一亮,就走向那竹林。
果然如張小花所想,竹林里是有空地的,而且這會兒也沒有人來,張小花擺開架勢,練了九遍北斗神拳,讓那越來越粗壯的流動流遍全身,這才收了拳腳。
接著張小花又小心的看看四周,確定沒有人,這才運起小劍,施展那劍招的十六種變化,不知道是換掉樹枝的緣故,還是張小花心情的緣由,這幾種劍法使起來得心應手,那無名的暖流歡快務必的自肩膀的某處涌向張小花的左手,以往那些暖流到了他的左手,就會消失掉,而現在卻並沒有消失,全部都涌進張小花手中的小劍,那小劍在張小花的揮舞中,竟然漸漸發出一片的烏光,只是很是單薄,並不惹人注意。
張小花練到最後,劍法使到興起,就如在山莊的那晚一般,運起招式變化,向前方那小碗粗細的竹子刺去,其實在張小花的想法中,自己用樹枝能把大樹刺個小洞,這竹子雖說是中空的,但表面卻是比大樹硬的多,就算是把樹枝換掉,可單憑這小劍如棍子般的劍尖,自己也不過能刺個小洞就不錯了,可是,結果卻大大出乎張小花的預料,等無鋒的劍尖刺上堅硬的竹子,那竹子的外殼就如紙糊般一觸即破,小劍毫無阻礙的穿過竹子,從另外一邊刺出。
張小花大驚,趕緊收回小劍,不相信的看著那竹子,不過,竹子上的洞還在那里,容不得他懷疑,于是,他又上去,仔細的撫mo竹子,直到確認了竹子沒有異常,很是堅硬,這才又看看自己的左手和手中的小劍。
何時,自己變的如此厲害?
渝老用長劍刺穿大樹固然是很厲害的,自己用這棍子般的小劍居然能刺穿堅硬的竹子,雖說比渝老差了點,可也遠遠……遠遠超過別人?這話,張小花可不敢想,畢竟他沒有見過別人練劍,也不知道別人使劍的威力。至少,他知道,自己遠遠超過了自己的期望。
這時的竹林邊已經有人聲的喧鬧了,張小花趕緊從竹林中出來,這可不是在山莊內,看看時辰,說不定山莊的人都收拾好,準備啟程呢。
等張小花快步跑回客棧,眾人大部分都已經吃過早飯,正在收拾呢,何天舒也正皺著眉頭站在那里,看到張小花進來,眉頭這才松開,有些惱怒的問:「張小花,一大早的跑哪里去了?讓大家等你?」
張小花趕緊道歉說:「何隊長,你昨日不是說曲不離口拳不離手嘛,我這一大早就出去練拳了。」
何天舒看看他手中拿著的小劍,心里好笑,知道他是小孩子心性,得了這個玩具,必定是拿去玩耍,于是又嚴肅地說:「練拳是好事,但也要分場合,咱們這是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的,莫要出什麼亂子。這玩具還是踹在懷里的好,別天天拿在手里,讓人笑話,好了,趕緊去吃飯吧,莊主早就吃完,準備出發呢。」
張小花依言把小劍揣入懷中,匆忙地吃過早飯,簡單的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一下,就上了馬車。
四輛馬車漸行漸遠,胖老板依舊站在那里戀戀不舍,多好的客官呀,就住了一個晚上還沒有食用客棧的飯食,居然給了那麼多的銀兩,若是每天都有這樣的客人,自己想不發財都難呀。
本來胖老板以為這美好的回憶自己會放在心中,留待以後慢慢回味的,可天色尚未過午,就有一個錦衣漢子騎著神駿的馬兒,來到客棧打探昨日這群人的行蹤,面帶白花花銀兩的誘惑,胖老板禁不住一五一十的又回憶了一下昨日的美好時光。
等那錦衣大漢滿意的離開,打馬前行,胖老板又一次贊嘆,多好的客官呀,人都走了還能給自己帶來財運,自己真的要感謝祖上有靈了。
浣溪山莊的眾人自然不知道這些,他們依舊在趕路。
不過,今日卻沒了昨日那般的新鮮,就連張小花這種沒怎麼出過門的人都有些不太看外面的風景。這剛離開平陽城有一日的路程,沿途的風景人文著實跟自己生活的地方沒太多區別,看得多了,當然會膩味。
而且,大金剛般的石牛嗓子真的不錯,從昨天唱到今天,依然還很洪亮,那幾句歌詞總在他們的耳邊縈繞,想必是昨夜客棧的酒水沒有少喝,嗓子被滋潤的不錯,于是幾個弟子就暗中嘀咕,今夜再投宿時,一定要減少石牛的酒水,讓他的嗓子啞掉,這歌聲是好听,但總是讓人听這幾句,以後的日子,還讓人過不?
張小花和何天舒坐在第三輛馬車上,旁邊還有數個弟子,幾人正在閑談著什麼。不過張小花並沒有在意,他的左手玩弄著那把小劍,右手則拿著一本書,津津有味的看著。
張小花的右手並沒有完全的恢復,從外表看跟剛回山莊的時候差不多,但張小花自己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右手並不像渝老所說的,骨頭和經脈被內力摧毀,不能回復到正常的狀態,他能感覺到他的手正在以一種可以覺察的速度恢復著,而且,他現在很多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的嘗試用右手,他相信總有一天,他會給大家一個意外的驚喜。
何天舒坐在馬車的最里面,閉目養神,手中也是拿著一本書的,想必是在思考什麼問題,不多時,嘴邊露出笑容,睜開眼楮。他抬眼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象,皺皺眉,雖說離石牛有段距離,可那歌聲傳的也挺遠,他都听得清楚。
等他的眼神落到張小花身上時,不由的有些笑意,看著張小花左手的小劍,笑著說:「張小花,這個玩具不錯吧,看來你挺喜歡的呀。」
張小花听了,放下書本,看看手中的小劍,真誠的說:「是的,何隊長,我真的很喜歡這個小劍,謝謝你能送給我的。」
何天舒擺擺手,道:「其實我也沒花一錢的銀兩,就是一個贈品而已,我又用不上,自然是給你玩了,好在這個玩具並沒有刃,也不怕傷了你。」
張小花道:「那你不還是買了一把寶劍嗎?我看你手中不是已經有了一把,干嘛還要再買?」
何天舒笑道:「我這原先的劍也不是什麼名器,只是一般的低值易耗品而已,隔段時間就是要更換的,我看那店中的鋼劍打造的不錯,在平陽城怎麼說也得賣上十五兩銀子的,我這七兩銀子就拿下,自然是劃算的。而且店主人還買一送一的,雖說送的是玩具,可也讓我很舒心,所以你也不必特意的謝我。」
卻不知,遠方的那個小鎮,那鐵匠趾高氣揚的來到豬肉鋪,很大方的扔了幾錢銀子給屠夫,叫道:「老六,把前幾日賒的銀錢還你,再給我幾個下水,快點啊,我還得去酒肆沽酒呢。」
那屠夫詫異道:「老鐵,今日怎會如此大方?可是開了張?」
那鐵匠驕傲的說:「昨日不知從哪里來的一個大頭,竟出七兩銀子買了一把鋼劍,你說我是不是鴻運當頭呀。」
屠夫吧嗒一下舌頭,說:「還真是一個冤大頭,你那鋼劍平日二三兩都沒人要的,竟被你蒙了個好價錢。」
說著,也不耽擱,利索地給鐵匠整制吃食。
然後,那鐵匠似乎想起什麼,又說:「對了,你家小三前年在山上揀的那個小玩意兒,昨日也讓我送了那人,當日我跟你過的,若是能賣得出去,就給你錢,可被我買一送一了,就算做五文錢吧。」
屠夫卻是不太高興道:「那客人肯定是因為你送東西才出大價錢買你的鋼劍,怎麼給五文錢就打發我呢?」
鐵匠怒道:「你家小三那個玩具就是撿來的,放我店中都三年沒有人理睬,這五文錢你若是不要,我就去把那客人追上,再討回來就是了。」
屠夫賠笑道:「那五文錢也太少了吧,怎麼也得加點兒呀。」
鐵匠笑罵道:「我就知道你存了這個心思,給你十五文吧,也算是對得起你家小三上趟山。」
說完,從懷中拿了一把銅錢,排在肉案之上。
那屠夫用閃電般的速度,將銅錢收了起來,笑道:「左右都是撿來的,這錢也是白來的,等小三再撿來東西,還讓你去賣。」
鐵匠連連擺手,道:「別了,還是找當鋪吧,那個小玩意兒在我店中都擺了三年,我可不想招惹這等閑事了,快給我下水吧,我還有去沽酒,今日可是好天氣呀,正是一醉方休的日子呀。」
鐵匠拿了肉食,急忙離開,屠夫也照舊自己的生意。
而張小花卻絲毫不知自己極為喜愛的小劍,竟只值十五文錢。
張小花還是很感謝何天舒的,說道:「何隊長,感謝的話我就不再多說,以後有什麼事情,您盡管吩咐就是了。」
何天舒笑笑,舉著手中的書籍,微微擺擺,張小花會意,也是「嘿嘿」笑了,不再多說。
又過一會兒,何天舒又說:「張小花,昨夜你怎麼就睡到街上呢?」
張小花詫異道:「真的嗎?何隊長,我還一直想問問你呢,我早上醒來就只記得兵器店中的事情,後面一無所知的。原來是我睡在街上了呀。」
何天舒笑道:「那是的,你原本在我身後走的,我突然就不見你的人了,嚇我一跳的,回頭找時,才發現你躺在地上,居然睡著了。你自己不知道啊?」
張小花不好意思說:「我真的不知道,何隊長,我哥說我睡覺的時候叫不醒的,可沒說過我會突然睡著的,而且我也從來沒有那麼晚出去過的。」
何天舒卻是皺眉,說:「這可是個問題,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每天都是子時睡著的,否則可是個麻煩事情。」
張小花奇道:「怎麼麻煩呀?」
何天舒解釋說:「子時正是陰陽交替的時候,很多的內功心法都是要求要在子時修煉的,若是你這樣,如何能修習這些內功?」
張小花有些急道:「呀,那可這麼辦呢?」
何天舒笑道:「也不必這麼著急,還有不少的內功不要求那個時候修煉的。等你找到機緣,能修煉內功的時候再說吧。」
張小花想想也是,就不再追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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