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花看到何天舒欲接又止的樣子,雖說感到有些好笑,但更多的則是佩服,這縹緲派不愧是江湖中有名的名門大派,這號令傳達,上行下效真不是一般的嚴謹,僅僅是大幫主一些叮囑,並沒有直接說讓何天舒教授,何天舒就不敢先行修煉,這種執行力,還真是讓張小花暗自稱道的,這縹緲派聳立江湖很多年,並不是徒有虛名。
于是張小花眼珠子一轉,很嚴肅的對何天舒說道:「何隊長,我看這個縹緲步法有個很嚴重的問題,需要你幫我解決。」
何天舒眼楮一亮,說道:「你先說來听听。」
張小花把那幾頁紙在眼前晃晃,說道:「我下午看了一個下午,卻總有看不懂,這里面寫的是什麼東西,真得是一頭的霧水。我想,還是先請何隊長好好的看過之後,大概告訴我要怎麼修煉,等我上手之後,才好有具體的問題想問的。」
張小花又看何天舒一眼,把那幾張壓了何天舒心緒的紙再次遞了過去,道:「您看這樣可好?」
何天舒思索一下,咬了一下牙,說道:「你說的確實有道理,這個問題問的好,若是等你看懂,太陽從西邊都升起來了,我還是先準備回答你第一個問題,把這個步法大致看過後再說吧。」
張小花見何天舒接了,兩手相互拍拍,似乎要拍掉手上的灰塵,笑著說:「那就拜托何隊長了,不過,有一點啊,以後教我步法的時候,要耐心足足,別像教拳法那般。」
何天舒先是一笑,隨後瞪了張小花一眼,道:「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但願你不會辜負大幫主的一片苦心吧。」
張小花撇撇嘴,無奈道:「行了,我承認自己資質有限,可我還是願意用一百分的氣力來修煉這個逃命的步法。」
「逃命的,步法?」何天舒听了,苦笑不已,說道:「縹緲派的三大神功呀,你居然說是用來逃命的,算了,你感覺回去吧,天色已經不早,別再睡死在我的屋里,等我大致看了,就給你講。」
說完,就將這個蔑視自己心目中神功的家伙趕出了屋子。
張小花邊走,還邊不服氣,說:「這輕功不就是用來逃命的?我拳法一般,不會內功,打不過,那還不要靠這個步法逃跑?」
何天舒「閉」了自己的听力,關了房門,自顧自的研究起縹緲步法。
張小花回到屋里,隨手拿起一本草藥的書籍翻開起來,可是左看右看,都是無法靜心的,不由自主的,還是從懷中取出了那本天藍色的《無憂心經》。
翻開第一頁的序言,先是大致看看,並沒有找到「縹緲」兩字,更無「失眠」「健忘」等字眼,待他仔細又讀一邊,心里就有了計較,原來這個序言中講,這天地有靈,在天地之間生有天地元氣,這天地元氣為這世間的精華,若是能引這元氣入體,就能易經洗髓,不僅強身健體,更能神通倍增,若是有成,說不得有延年益壽之功,此無憂心經即為引元氣人體的功夫,更有教授易經洗髓的法門,一共分為一十八層境界供人煉氣參考。
張小花合了秘籍,心中暗樂,古人雲的好,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不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武功秘籍,內功心法嘛,這天地元氣到了體內可不就是內力?這神通不就是內勁帶來的威力?那可是比自己單純的氣力還要厲害的東西,自然是神通無比的。
突然,張小花又想到二哥曾經跟他說過,練內功的時候,要五心朝天,幻想有內力從額頭進入。卻是不知道這《無憂心經》是不是也這般操練?
想到此,他趕緊打開秘籍,翻開第一層的功法。
果然,第一層的功法是這樣寫的,想要引起入體,先要感應到天地元氣,然後,采用特殊的呼吸方法,才能打開全身的毛孔,引元氣入體,後面則是講了具體怎麼感應天地元氣,怎麼呼吸,怎麼打開毛孔,這樣引導著元氣按照特殊的路線易經洗髓,最後存于體內的中丹田;最後則講若是有了氣感,並引元氣入體了,並能在中丹田積累一定數量的元氣,才說明第一層功法練成,然後才能進行第二層的修煉。
看到這里,張小花就停止了翻頁,他知道,這個過程看起來很簡單,可就張小虎的資質還練了很長的時間,自己嘛,先放大三倍再說吧,這第二層,等以後再說吧。
就這一點來講,張小花是可贊的,他不僅刻苦,更是願意循序漸進,不做無用功。
當然,自知之明,則是更應稱道的。
張小花看完之後,在腦海中細細品味一番,這才又翻開秘籍,重新讀過,發現自己的記憶並沒有絲毫的錯誤,就合上冊子,重新放入懷中。
張小花端坐在炕上,臉上有些猶豫,這內功心法的修煉,張小虎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囑,若是沒有明師指點,千萬不要自己冒險嘗試,那是極易走火入魔的。可這本《無憂心經》只張小花一人能看,整個縹緲派上下那麼多人,並沒有一人習過此內功,張小花總不能去找歐鵬,讓人家從百忙中抽時間給自己指點吧。
想想這到手的美食,就是不能張口,那個滋味可是撓人的,最後,張小花心里一橫,古人雲的好:富貴險中求。若是只一味的圖平安,穩當,自己呆在郭莊就是了,何必大老遠的來到平陽城?再說,這個功法,從張小花內心來講,隱隱覺得其中的不凡,就是現在何天舒真的要教他其它的內功心法,張小花都是未必樂意的。
況且,這心法有一十八層,最初級的功法,應該不會太凶險吧。
既然心中拿定主意,張小花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沖動,盤膝坐在炕上,眼觀鼻,鼻觀心,做五心朝天之狀,按照心經中的方法,做「九淺一深」的嘗試,嗯,對了,就是「九淺一深」的特殊呼吸方式。根據心經的記載,張小花先是稍微急促的呼吸三次,稍微停頓一下,又連續急促的呼吸六次,最後則是長長的吸氣,做短暫的出氣狀。
雖然這個步驟心經中說得很是詳細,可說句實話,每個呼吸間的間隔,呼吸的長短,都是可以商榷的,若是旁邊沒有一個師父的指點,誰知道哪個是正確的?是故,張小花呼吸了半天,都是無法按照心經所說,更感知到自己周遭的什麼天地元氣。
張小花不免自嘲道:「如是這般就是修煉內功,怎麼可能會走火入魔?」
不過想想人家是從額頭灌入內力,自己是從毛孔灌入,方法不同,也許後果也不會相同吧,大不了自己走了火,把皮毛燒掉唄。
腦海中既然有了雜念,那「九淺一深」的呼吸自然就亂了,張小花趕緊收躡心神,全心全意「九淺一深」起來。
不得不說張小花有一樁好處,那就是做事情很是專一。
不多時,就好像真的進入了狀態,沉浸在特殊的呼吸節奏中,只是,他始終都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天地元氣存在。
張小花修煉固然是好,可他在興奮之中,卻是忘記了自己的特性,正在他閉目實踐著剛剛學會的呼吸技巧,那午夜就到來了。
張小花睡著了,就這麼五心朝天的睡著了,就這麼「九淺一深」的呼吸著睡著了。
在張小花滿是閃爍的睡眠中,那閃爍好似也有呼吸般,各有不同的頻率,而相應的,這些頻率也正影響了張小花,他那特殊的呼吸方法,慢慢的就發生了變異,隨著那閃爍,不斷的調整,調整著呼吸的快慢,調整著呼吸的長短,不多時張小花的這個呼吸方法,就徹底的跟張小花自己模索的不同了,好似跟閃爍的呼吸相呼應般,一種全新的「九淺一深」。
就在張小花獨有的呼吸方式成型的一瞬間,張小花就好像突然融于一種環境中,一種閃爍的,有頻率的環境中,剎那間,從遙遠的星空,有無數的星光,似是被張小花的這種頻率所吸引,也或許是被他的這個呼吸所誘惑,那星光透過無盡的星空,無視屋頂等物,正照射在盤膝而坐的張小花身上。
而那星光,雖說是「光」,但到了張小花的身邊,已經細不可見,雖然是稠密,但並像平日的夜間所見,能照亮張小花的身形,這時的張小花依舊還是隱于黑暗,甚至在特殊的呼吸和睡眠的閃爍下,隱隱有些身形模糊的趨勢。
也就在這時,張小花全身的毛孔也是瞬間開放,好似饑渴的小嘴,貪婪的吮吸著周圍的星光,那微不可見的星光則是如倦鳥返巢般,蜂擁而至。
星光進入張小花的毛孔,就不再前行,過來一陣,毛孔內的星光越來越多,體外的星光被吸入的就少了起來,就在這時,全身的星光驀然動了起來,就是按照張小花剛才從《無憂心經》中看到的法門,引導這些星光按照體內特定的路線,游走起來,瞬間,毛孔中的星光就一掃而空,那體外的星光又能迅速的被吸入。
那入體的星光沿著心經中的行功路線走了一個周天,並沒有存入張小花的中丹田,而是繼續運行,只是在接下來的運行中,全身的毛孔又有源源不絕的星光匯入其中。
按說,這星光雖然微不可見,但畢竟有無窮的星光涌入,這體內的星光應是越來越多才對的,可蹊蹺的事情就是這麼發生的,那沿著體內運行的星光卻是隨著數量的增加,並沒有變的粗壯,而是在體內的這個規矩中發生了質變,形成另外一種東西,這東西顯然比星光要純淨,體積要小的很多,正是心經中所提及的天地元氣。
不光如此,那純淨的天地元氣雖說也在無窮星光的變異下,應該是越來越多的,可是,在張小花體內不停的閃爍下,那天地元氣竟如被精煉般,愈發的稀少,竟然十停去了七八。如此下來,張小花周遭的星光固然很多,也是不停的被吸入毛孔,可經他運功,變換成精煉的天地元氣的,也依舊是微不可聞。
一夜就在張小花懵懂中,過去了。
當的朝陽躍出地平線,張小花睜開了睡夢的眼楮,眼中的閃爍依舊一閃而逝的。
睡醒的張小花,看到自己依舊五心朝天的樣子,不由一陣苦笑,自己這樣坐了一個晚上嗎?
不過,等他跳下炕時,並沒有感覺到手腳的酸麻,相反,神清氣爽的,比躺在炕上睡一覺都來得舒服,這倒是讓張小花始料不及,心里暗道:「要不自己以後就這樣坐著睡覺?」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張小花勤勤懇懇的在樹林中練起了他保命的劍招,和護身的北斗神拳。今日注定是個驚奇的日子,早起的張小花剛把他心愛的北斗神拳練到第八遍,那熟悉的流動就不期而至,這倒是讓張小花昨夜備受打擊的自尊有些稍稍的安慰,這,難道就是自己辛苦練拳這麼長時間的回報?
北斗神拳晉級了?
果然,在張小花的期待中,他又打了第二個八遍,那流動還是在第八遍的時候出來,張小花終于能確定,自己的北斗神拳確實是進步了。
可,若是如此,張小花不由的更加的憧憬,是不是等自己練到最後,每打一遍北斗神拳,那流動都會及時的出來呀?想到昨夜一十八層的無憂心經,張小花也自作主張的把自己這個北斗神拳也分為九層,當然是打九遍出現一次的算第一層,打一遍出現一次的是第九層啦。
想到這里,張小花嘴角不由自主的抿起微笑,這真是個好日子呀。
嗅著清楚清新的空氣,張小花突然有個想法,昨夜自己「九淺一深」的呼吸方法沒有湊效,是不是因為晚間的空氣不夠清新呀,這早上萬物初醒,是不是能有跟晚間不同的效果呢?
想到此,張小花立刻跌坐在樹林間,心中存想這昨夜間的呼吸法門,行「九淺一深」之事。
說也奇怪,現在的張小花所說想的是昨夜未睡著之前的呼吸方法,可真正呼吸中,卻用的是他睡夢之中的那個經過調整的節奏,其實,這兩種節奏雖然迥異,可就張小花這水平,並不能感覺的出有什麼差別的,就算是你現在告訴他,他都未必會相信的。
說來也是異數,大凡這種口口相傳的心法訣竅,都是不能用文字所表述,只能在師父的指點下,才能慢慢的模索出訣竅,一般天資聰慧之輩,僅僅這個入門的呼吸之法,都是要嘗試無數,有些還得用上幾日才能記住,真正掌握的,可這張小花只一夜之間就熟練之極。
不得不感慨呀,主角無敵!
張小花雖說不知道自己這個呼吸的方式是否正確,可他隱隱感覺到自己全身突然有種通達的感覺,就好像自己的體內跟體外有一種說不出的溝通,他有些恍然,也許這就是毛孔打開了?
不過,他依著心經中的法門,感知外界的天地元氣,依舊是一片的空白,一絲都沒有發現,這是怎麼回事兒?
過了半晌兒,依舊沒有進步,張小花悻悻的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舉步走出了樹林。
他這時的心中雖然有些遺憾,但並不煩惱,也不急躁。
廢話,張小虎修習內功心法的時候,可是告訴過他的,那個氣感可不是一般人都能有的,要用很長的時間,才能有進步的,,張小虎自己都是花費了相當長的時間,才找到氣感,張小花清楚自己的資質,若是今朝就能找到這個天地元氣,張小花還未必敢相信呢。
而且,今日不是已經「吃到蟲子」了嘛,那北斗神拳的進步有給他指明了一條道路。
突然,張小花有了新的想法,這以前,北斗神拳練過九九八十一遍的時候,再練也不會建功的,卻不知道如今會不會再有什麼驚奇留給自己?可惜現在不是在山間的小屋,自己還是有事情要做,這天色已是不早,何天舒他們不會把早飯都吃光吧。
何天舒他們當然是沒有張小花那麼嘴饞的,餐桌上的早飯並沒有光,不過,何天舒兩眼的血絲,心不在焉往嘴里塞東西的舉動,卻是讓張小花嚇了一大跳。
看著何天舒亢奮的表情,張小花小心的問:「何隊長,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哦,去哪里?沒有啊,就在屋里呆著呢。」何天舒邊塞,邊無意識的回答著。
張小花關切的說:「沒去哪里就好,我還以為會跟著馬景出去呢。」
「跟馬景一起出去?」何天舒醒悟過來,道:「咦~你瞎說什麼呀。」
等他定楮看到是張小花時,不由眼中一亮,一把拉住張小花的胳膊,說:「張小花,你怎麼現在才來?又去練拳法了?我說,你就能不能有點出息,別再練那些不入流的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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