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儀叫道:「百年成型首烏一對,百年成型人參一對……」
東西雖然不多,並沒有什麼金銀珠寶,玉器古玩,可仙道湮滅萬年,天地間元氣稀薄,連帶著藥材也是質量下降,平日間幾十年的東西都是少見,這廝居然一抬手就是百年的藥材,乖乖,還是成型的,可不讓人眾人震驚?讓馬老爺子和司儀失儀?這些東西可不是單純用銀票可以換來的,即便是呈上等價的銀票,又哪有這般奪人的心神?
也難怪孔讓為難。
有些東西就是拿著銀票也是買不來的呀。
旁邊的馬老爺子馬如龍,固然是一副龍馬精神的樣子,這會兒也有些臉色不太正常,眾人皆以為老人歡喜過度,可他自己卻有苦說不出。他自己的江湖地位如何,自己心里如明鏡般,哪里值得正道盟這等厚愛,人家之所以奉上厚禮,投之以桃,當然是希望他報之以李的,可自己到底該如何決斷,哪里是一份厚禮就能選擇的?
邱希道不知道打哪里拿出一付折扇,輕輕的擺著,得意洋洋的听著司儀有些顫抖的高喊聲,頗有濁世翩翩公子狀,其實邱希道確實也當得起這四子,不說風神如玉,氣質高雅,只他能娶了馬老爺子的嫡親孫女,能拜入正道盟第九位副盟主常信的門下,就沒人敢站出來說半個不字。
可惜,邱希道滿心喜歡的沐浴在眾人艷慕、嫉妒、驚訝的眼光中時,很是敏銳的感覺到了某個方向些許的不同,遠處,華發秦大人不屑的眼光,衣著華麗面容平常英飛譏笑的眼神,還有坐在劣質馬匹上神色呆滯,沒了魂魄張小花那跟自己毫無關系的臉色,都好像根根利刺,扎入他驕傲的心髒。
不過,邱希道好在還記著自己的身份,而且人家離的也很遠,平白無故也沒法找人家發泄,所以,「刷」的收了折扇,準備往里走。要說這個舉動也很是失禮的,你大爺爺都還站著,給你面子,听你的禮單,你倒先要挪步了。馬如龍何等樣人?立刻說道:「賢孫婿,是否累了?還是先進去歇息一下吧,等開了席再叫你出來,跟諸位來客見面?」
邱希道微笑說:「謝爺爺體恤,確實有些乏了。」
馬如龍說道:「走吧,我已經著下人收拾了雅靜的房間,你定會滿意的。」
說完,就禮讓邱希道,那邱希道如何肯先行?馬如龍見狀,心里寬慰,當先走進院子,邱希道也緊隨著進了。
不過,剛過走廊,邱希道似乎想到了什麼,望著院里栽種的菊花,叫道:「爺爺,快看,您這菊花著實的好呀!」
馬如龍一愣,停下腳步,心里嘀咕,這菊花不過是下人隨便種的,有什麼可稱贊的,難不成他話里有話?于是,也走到菊花壇邊,陪著邱希道賞起了菊花。邊賞看,邊打探口風,不知道邱希道是什麼意思。而邱希道的一雙耳朵就听著外面,眼光也不時往門外瞥,只對馬如龍的試探隨意應付,倒是弄得馬如龍一頭的霧水。
到馬府賀壽的人很多,用車水馬龍形容也是不為過的,況且每人都帶來不少的賀禮,司儀還要稍加唱讀,都是要耗費時間,等英飛帶著秦大人來到府前,邱希道早就在里面等得不耐。
按照英飛的想法,自己大人和自家是什麼身份,哪里需要在這里排隊,直接沖入馬府,那馬如龍還不得鞠了躬的相迎?可秦大人卻知道此時形勢已不比往日,正道盟的賀禮就說明許多,他還是願意躲在一旁多看看,多听听。
有時候微服私訪也是很有趣味的。
可是,他也不想想,滿頭的華發,到哪里都是醒目,他哪里能躲得過馬家的眼光?更況且……
司儀看著眼前這個衣著華麗,長相普通的人,很是詫異,再次問道:「這位英雄,你確認是來馬府拜壽的?」
「是啊,確定,肯定,以及一定!」
「您也沒有帖子,也沒有準備賀禮,您……」
這不,秦大人的微服私訪夢,立時就破滅了!且不說您的白發,也不說您的招搖,至少您也得備點「薄禮」吧,嗯,就說您沒銀票,憑的就是「仰慕」馬老爺子的威名,前來瞻仰,您自己至少也得傷感名帖吧,這空手上門拜壽,身份也不說,任誰都會在您的額頭貼上「白痴」或者「白吃」的標簽。
其實,倒也不是英飛或者秦大人沒有江湖經驗,不知道人情世故,只是,憑他們的名頭,到了知道他們身份的任何地方,都是被人恭敬著,拍著的,這馬府根本就是連他們馬屁都是拍不上的,他們哪里會舍棄自己的驕傲,給自己眼中的「下人」上份賀禮?若是張小花這會兒若是不集中精神參悟《土遁之術》,自然會提醒一下的,這空手上門,在鄉下也是惹人恥笑的。至于名帖,英飛作為神教使者,這身份就是無上的名帖,哪里會預備?
不過,那司儀可是見過諸多的世面,而且馬家也事先交待過,這草莽中英雄甚多,標新立異自有,特立獨行也有,搞不清楚誰都有什麼背景,賀壽就是要個熱鬧,反正馬家也不缺一口酒食,白吃白喝也是無妨。于是,司儀笑著問道:「馬老爺子最是豪爽,很是願意結交您這樣的無名英雄,不過,還是請您報上名號,在下也好把您的名號記錄在這盛世景況中,以後名垂千古也是可能的呀。」
「撲哧」一聲,英飛差點噴出來,回頭看看秦大人,說道:「好的,就沖你這句名垂千古,就好叫你知道,我身後這位大人叫秦時月秦大人,我的名號叫英飛。」
司儀道:「在下曉得了,這後面騎馬的,若是您家小廝,就不必報名了。」其實這司儀也是納悶的,若是小廝,自然在這英飛前面來應酬的,可若不是小廝,這少年的服飾比不過這兩人,騎得馬也是劣等,所以這才多問一句。
英飛想了一下,說道:「這少年不是我等小廝,跟著我們出來見識世面而已,名字叫任逍遙」
司儀笑道:「知道了,英爺。」
隨即,高聲喊道:「秦時月,英飛,任逍遙三位英雄給馬老爺子賀壽!」
話音剛落,就見一道人影從院內電射而出,人還沒到,聲音先傳了出來:「哈哈,原來打秋風的來了,還有臉面報出名號,秦時月,英飛,還有什麼任什麼逍遙,我怎麼從來在江湖中就沒有听說過這等名號?還自稱什麼英雄,也不值得什麼叫廉恥!」
眾人看時,正是早就已經進了院子的邱希道邱大少爺!
邱希道來的突然,聲音也高亢,一聲惹到眾人皆都側面,就連張小花也是停下了參悟,不解的看著他。
邱希道走上前,譏笑的對秦大人說道:「這位身手很是不凡的兄台,叫秦時月麼?名字很是不錯,不過卻不響亮,不值得秦兄在哪里混生活?若是不爽,可以到正道盟來,在下不才,也能給秦兄找份不錯的營生,至少讓秦兄下次去哪家長輩處賀壽,不能白手上門,生生少了臉面不是?」
秦時月被人指著鼻子說教,臉上的和煦更勝,只微笑不語,少見的有涵養,旁邊的張小花可不這麼想,就這兩天的了解,這秦時月平日就是一副和藹可親的表象,若是皺眉,或者不忿,則是表示正常,可若越是微笑,越是和煦,就表示不妙,至少在點張小道,實施酷刑的時候,就是一臉如浴春風的笑顏。
張小花心中暗道不妙,看著邱希道一身的好皮囊,不覺可惜,急道:「你這少爺,真是無理,我家大人哪里如你所言不堪?只是仰慕馬老爺子的緊,行程匆匆,失了計較,這才疏忽,一會兒等拜會了老爺子,在下就會出來替我家大人補齊禮數。」
秦時月乜斜了一眼張小花,心中倒有一絲好感生成。
那是,任誰都不願別人指著鼻子說教,即便他已經心生殺機。
英飛也是大笑道:「你是何人?馬府哪里有你說話的余地?」
邱希道大樂,道:「我就知道你等孤陋寡聞,好叫你知道,小爺是馬老爺子膝下嫡親大孫女的夫君,你說這馬府有我說話的地方嗎?」
英飛又道:「馬老爺子雖然年事已高,可馬府你的叔叔伯伯不少,還輪不到你說話吧。」
邱希道笑道:「這江湖人管江湖事,在下的授業恩師為江湖大派正道盟九大盟主之一南風雲,你說在下在這馬府有沒有說話的資格?」
在那邱希道的預料中,這南風雲的金字招牌一經祭出,這三個江湖草包還不嚇得屁滾尿流?即便是他們不知道南風雲的旗號,只要是在江湖中混的人物,哪里不知道正道盟?而這三人中有兩個是衣著鮮明,馬匹神駿,更是應該知道正道盟的,不可能不給自己這麼面子。
可惜……
ps:明後兩天都是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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