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便秦時月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到關于三才旗門陣的破解之法,他當時不過是在听一個故事罷了,只覺好奇,哪里關心破解?更況且,似乎在他的腦海中,並沒有關于破解的印象,也許他的師父也未必能破解的了。
慢慢的走到山林的一個高處,秦時月極目遠眺,望著連綿的群山,不由贊道;「這陣法真如傳說,里面的幻象竟如真的一般,可若是假的,這山的盡頭又是什麼呢?似乎以前從沒有去過山的那邊,不如過去看看,也許會有一些蛛絲馬跡。」
想必,秦時月收回軟劍,身形一展,絕世輕功施展起來,徑直往山野盡頭奔去。
秦時月師從天龍神教八部天龍的迦樓羅天王,這迦樓羅是何物?《法華經•提婆達多品》所載迦樓羅本意就是一種大鳥,翅有種種莊嚴寶色,頭上有一個大瘤,是如意珠,此迦樓羅就是大鵬金翅鳥,它每天要吃一個龍及五百條小龍。到它命終時,諸龍吐毒,無法再吃,于是上下翻飛七次,飛到金剛輪山頂上命終。因為它一生以龍大毒蛇為食物,體內積蓄毒氣極多,臨死時毒發。肉身燒去後只余一心,作純青琉璃色。
迦樓羅天王在八部天龍中以輕功見長,秦時月自然也是輕功極好,否則以張小花的輕功,居然也沒在秦時月手下佔到任何的便宜。他這在幻境中一展開全力,竟如一縷清風般飛掠過無窮山林,可就在他飛掠的酣暢之時,突然眼前的景象出現一陣的波紋,各個景象疊加起來,竟如露出一絲的空隙,讓他看見了內廳之中滿臉大汗,正驚恐萬分看著他的吉祥三寶,可這只是剎那兒,立刻就被原先的景象所替代,他立刻又落回了原處,幾聲虎嘯自遠方起。
「哈哈哈!」秦時月一聲大笑,心有靈犀,找到了破解三才旗門陣的方法,這時的他也不顧得再去殺虎,而是隨手又抽出軟劍,身形展開,瞬間幾丈,徑直又往遠處奔去。
而陣法之外,吉祥三寶中的一個,萬分驚恐的對一個人說道:「大哥,不好了,我手中的陣珠似乎沒有能量了,若是張小花在旁邊,自然可以用神識看到,那拳頭大的玉石中,天地元氣漸漸的枯竭,從里面傳到地上小旗上的元氣已經極為的細末,橘紅色小旗上的光華也逐漸的淡了下來。
要說也是,這三才旗門陣雖說是仙道中極為普通的陣法,可若是用來困一個武道之人,斷沒有讓他輕易月兌困的道路,即便吉祥三寶本身沒有元氣,只靠元石中的元氣,並不能發揮旗陣的主動進攻,可僅僅這簡單的防御,簡單的幻象,在仙道湮滅的世代已經是無敵的存在,至少正道盟之前動用這個旗陣從來就沒有失手過。
可這外物畢竟是外物,元石中的元氣總有枯竭的一天,可巧,今日,就是其中一塊元石中的元氣耗光的時刻,否則,即便是真的迦樓羅天王駕臨,他的輕功也未必就這般容易的讓旗陣露出破綻。
旗陣之內,秦時月不停的往前飛奔,眼前的景象不斷的重疊,破碎,內廳中的景象也不斷的出現在眼前,而且時間也越來越長,即便是英飛也停下了屁滾尿流的逃竄,驚訝的停下了腳步,抬頭看著自己這方忽明忽暗的天地。
又過片刻,就听得吉祥三寶中的一個叫道:「大哥……」
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他手中的玉石就突然化為一團粉末,揮灑在地上,而地上的小旗,也是驀然一亮,旋即就恢復了樸實無華的樣子,其它兩名旗子雖然還發出淡淡的光華,可這光幕已經不全,其中的三成已經消失,這陣中的幻境可是再也無法出現。正在靜修的張小花體味到元氣的變化,不覺張開眼楮。
而此時,旗陣內的秦時月和英飛都是眼楮一亮,秦時月本來就是在施展絕世的輕功,這時僅僅轉了個方向,竟然電射般沖向吉祥三寶中的一個,嗯,姑且叫二寶吧。
且說二寶手中的玉石化為粉末,可他並沒有這等經驗,手中的法訣依舊在掐著,並沒有松開,那法訣之力並未消失,其實現在這吉祥三寶施展的法訣並不是三才旗門陣本身配套的法訣,而是在仙道湮滅後,有人將法訣改善,才能讓武道之人借助元石主持陣法的,這在無法抽取元石的時候,很自然就轉向吸取施法者本身的元氣,而二寶身上哪里有天地元氣形成的真氣?這般強自抽取,一剎間,他的經脈就遭受重創,就似真氣反噬般,一縷鮮血自七竅流出。
而此時,秦時月和他的軟劍已經射到他的眼前,可憐的二寶,手腳皆軟,空有一身的武藝,根本動不得分毫,就在張小花的眼前,秦時月的軟劍一揮,就見二寶滑稽的頭顱沖天而起,一腔熱血灑在地上,二寶矮胖的身體,「啪」地就摔倒在當場,血濺三尺!
如此這般的血腥,嚇得張小花也是閉了眼楮,別看張小花已經是個殺人的老手,可他殺人甚是斯文,皆是一劍斃命,咽喉只是一點嫣紅,這般的粗暴他也是初見。不過,隨即,他就睜開眼楮,挪步走出光幕的圈子,遠遠的看著那具無頭的尸首,暗嘆:「活著真好!」
其余的兩人見到秦時月殺了自己的弟兄,不禁睚眥懼裂,隨手將法訣撤下,將玉石扔在地上,探手從腰間抽出長劍,高喊一聲,沖了上來。沒有了旗門陣的吉祥三寶雖然厲害,可也不是秦時月和英飛所害怕的。
兩人各找一個,瞬間就拼殺在一起。
本來,吉祥三寶在江湖中的名聲不小,本身的武功並不比秦時月差到哪里去,至少比英飛是穩佔一頭的,英飛本就是硬著頭皮應戰,可這一交手,英飛心中就是一喜,眼前這個不知道是幾寶的,內力修為居然跟自己差不多,寶劍上的力道也是不堪,英飛雖然不解其意,可至少自己的性命是保住了,只要自己拖住這個寶,等秦時月收拾了那個寶,自己自然可以月兌身。
可憐的吉祥三寶,他們三人的武功本就不比秦時月差多少,三人聯手更是強上秦時月、英飛和張小花,可他們怕自己兄弟有什麼閃失,既然能不費吹灰之力就殺了敵人,又何必對殺?于是一上來就是拿出了殺手 ,用最厲害的陣法想把他們困死,可這百試百靈的陣法,竟然到了油枯燈滅之境,這才出了紕漏,一下子就折了一個兄弟,而他們主持陣法,固然只是引導元石中的元氣到小旗,可這畢竟也消耗自身的內力,是故,吉祥三寶的內力消耗比陣內的秦時月和英飛都要多的多。
有時想想,一味藏拙未必好,可若是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底牌掀開,也是不好的。
秦時月武功修為比英飛高,自然也立刻就模清了不知道這個幾寶的底線,過了十幾個招式,秦時月找到一個機會,同樣也是軟劍一揮,這個寶的大好頭顱也是沖天而起,死相居然跟前面那個一般,遠遠的張小花看著,嘴角一撇,暗道:野蠻!
此時的吉祥三寶三去其二,剩下的那個也是心如死灰,不要命的纏著英飛一番同歸于盡的打法,英飛知道他的想法,想在死前拉一個墊背的,哪里能讓他如願?只以為的游走,並不接實。
秦時月見狀,一個箭步躍起,想內廳外面飛去,身形掠過最後一個寶的背後,也不正眼看,只反手一劍,揮去,又是一陣的熱血沖上半空,秦時月的臉上笑容愈發的濃了,瞬間就沖出了內廳。
如今的馬府內廳,三個頭顱滾落,三具無頭的尸體散落,鮮血更是撒滿了大理石的地面,血腥味撲鼻,英飛見自己大人沖出去,也要舉步追上,剛剛抬腳,有停了下來,看看遠處的張小花,走到插著小旗的地方,挨個運內力將三個小旗拔出,放入懷中,又從地上血泊中撿起那剩余的兩個玉石,緩步走出了內廳。
張小花極不想跟他們在一起,可這內廳已經不是人呆著的地方,只要也遠遠的繞了尸首,往門口走去,經過剛才秦時月坐過的椅子,旁邊的桌子上還擺放著馬如龍進奉的幾件舊玉器,張小花也不嫌棄,隨手都取了,放入懷中,這才踏著血跡,走出了內廳。
室外,陽光燦爛正是馬如龍大壽的吉時,可張小花的心中卻是絲絲涼意,這內廳的幾刻,恰恍如隔世,江湖中的險惡,可見一斑,若是秦時月和英飛不能沖出旗門陣,自己的小命是不是也要留在這里?
江湖不相信眼淚,江湖也不相信假設,沒有發生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也許馬如龍會因為他是無辜者,放他一馬,也許邱希道怕他泄露消息,一刀斃命。
這些都是假設,誰也不知。
不過,等張小花步入大廳,卻是知道,什麼叫做殘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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