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這個看起來十分平常的少年,奔到眼前,兩人相互看了一眼,一個二十四五歲,身材瘦長的白臉漢子,拱手道:「請問,這位兄弟,你能听懂我們說話麼?」
「 當」正滿懷希望走過來的張小花,差點摔倒在地,什麼話嘛,我怎麼就听不懂你們說話了?
可是等張小花開口說話的時候,他倒真的明白這人的意思:「我……我……听…得懂。」
張小花說話居然也有些有些生澀,那是,也不想想,都在這荒島中呆了四年多,身邊也沒什麼人,根本不可能交流語言,怎麼可能十分的流利?即便是看玉簡,自言自語的說話,那也不過就在嘴里面嘟囔,幾時有這般大聲跟人交流的?
听到張小花這般言語,那白臉的漢子又是轉頭看看旁邊粗壯的黃臉漢子,交換了一下眼神,笑道:「看了,這位小兄弟在此荒島也住了多日,是不是也遇到什麼風暴之類的,才流落到此地?這荒島上,就小兄弟一人麼?」
張小花齜牙道:「是……啊,我……幾年前……出海……遇到了……大風暴,船沉了……我也昏迷了……等醒來,就漂流到這個荒島。」
等說了幾句,張小花的口齒也漸漸的流利。
旁邊那個黃臉的漢子看起來很忠厚,甕聲甕氣問道:「這個荒島就小兄弟一個人麼?小兄弟姓甚名誰?是哪里人士?」
張小花道:「在下是荊越城人士,大哥叫我任逍遙就是,在下自小隨人出海,討個生活,上次不巧,那場風暴實在是態度,估計就我一個逃得性命,流落到這荒島上的,就我一人!不知道,兩位大哥是……?」
那白臉的漢子說道:「小兄弟還真是福大命大呀,在下是欣榮幫洛水堂的柴峰,這是在下師兄白勇桂。」
張小花笑著拱手道:「小的拜見兩位江湖好漢。」
那白勇桂看了他一眼,笑道:「任兄弟也是一身的好武功啊,怎麼就自小出海呢?」
張小花道:「白大俠夸獎了,小的不過是為了謀生,這才習了一點的輕功,倒是讓兩位見笑。」
「你練過什麼內功?」
「莽牛勁。」
「哦,這樣啊,小兄弟能施展輕功,內功修為也是不錯呀,不知道是從哪里習得?有什麼師門麼?」
「師門?」張小花苦笑道:「不瞞兩位大哥,在下只是用全身的家當,從一個自稱是縹緲派的人手里換了一本《莽牛勁》,那人隨口指點一點,體內稍微有了點內力,勉強能施展輕功罷了,小的不過是為了逃命,也不想多學什麼的,您瞧,一不小心流落到這里,即便是有輕功,有奈何?」
「縹緲派??!」
兩人听了神色巨變,不約而同道:「縹緲派?那人長得什麼樣子?你什麼時候見到的?」
張小花心里一動,皺眉道:「讓我想想,大概是我七八歲的樣子吧,十年前的事情了。」
那兩人听了,神色皆是一松,相互又看一眼。
張小花接著說:「是個衣衫襤褸的漢子,一臉的焦黃,好像十幾天沒吃過飯似地,讓我白白請他吃了好幾天的飯食。」
兩人更是輕松,白臉的柴峰笑道:「任兄弟估計是上當了,那縹緲派是武林中大派,十年前也是鼎盛時期,哪里會有這等邋遢之人?若是這兩年你踫到了,或許是真的,十年前肯定不是。」
「為什麼這兩年可能呢?」張小花有些詫異,正待要問。
旁邊那黃臉的白勇桂打岔道:「任兄弟,你在這里呆了幾年了?」
「估計是四年了吧,白大俠,小的過得也是糊涂,春夏秋冬也就是四載吧。」
「啊!?這麼久。」
兩人皆是詫異,眼中不覺閃出異彩。
然後,柴峰試探道:「任兄弟,我們能去看看你住的地方麼?」
張小花心道:「嘿嘿,來了吧,小爺早就料到,正等著你們呢。」
表面上不安道:「兩位大俠,小的住的很是簡陋,就不用看了吧。」
柴峰笑道:「任兄弟不用擔心,我們不過是佩服你在這荒島之上,呆了如此之久,存心想看看你是如何生活的罷了。」
張小花點頭道:「那,請兩位大俠隨我來。」
說完,頭前帶路,施展輕功當前領路,看著前面有些笨拙的張小花,兩人皆是寬心一笑,甩手跟著後面,張小花神識放出,對兩人的神情早就看得清楚,心里更是繃定。
果然,兩人看過簡單,沒有任何其它人跡的山洞,問道:「看來小兄弟果然是一人在此生活,不過,不知道小兄弟如何填飽肚子?」
張小花指著湖邊的黃精道:「那邊有一片的白薯,吃著甚是鮮美,小子在荊越城也常去鄉下玩耍,見到別人種過,這才保住一條性命。」
既然知道是白薯,這兩人也懶得去看,畢竟他們自己也只是听過這個東西,知道是鄉下人常食的野物。
隨後,那柴峰看看白勇桂,輕聲問道:「任兄弟,我問你一個事情,你若是知道,還請如實告訴我,如果,這事情能在你這里落實,我兄弟兩人必將重謝,當然,若是你不知道,也是無妨,我兄弟也會把你帶回陸地的花花世界。」
「真的?那柴大俠請說吧,小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這時白勇桂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問道:「那這段時間,任兄弟看沒看到有人或者尸體漂流到荒島呢?」
說完,白勇桂和柴峰兩人都緊張的盯著張小花,期盼著他的回答。
「有啊!」
張小花斬釘截鐵回答道。
兩人大喜,柴峰問道:「那任兄弟,那人在哪里?長得什麼樣子?」
「長得什麼樣子?是個穿紅色披風的人,長得什麼樣子我倒是不記得了,臉都被泡白了,沒仔細看。」
「啊!那他,哦,尸首在哪里呢?」
「在哪里?都是死人了,我干嘛留他,隨水流飄走了。」
「什麼!!!」兩人同時叫了出來,「你把放走了?」
白勇桂踏前一步,拽住張小花的胳膊說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你怎麼不把他打撈上來呢?」
張小花裝作痛苦狀,說道:「白大俠,你小點兒勁兒行嗎?」
柴峰趕緊上前,拉開白勇桂,有些遺憾勸道:「白師兄,任兄弟也不知道這人的重要,不過是一具尸體罷了,也不用怪他的。」
白勇桂生氣道:「可是…可是…」
「可是」了一陣,也說不出話。
這時,張小花眼珠一轉,道:「這人很重要麼?」
柴峰苦笑道:「當然重要了,要不我們兄弟,還有後面船上的兄弟也不會跑到這個荒島上來。」
張小花笑道:「那好,柴大俠,既然這人對你們這麼重要,我就放下心了,其實,若是我不說,想必你們也會帶我上船,當然,也未必會讓我上船,小的就孤身一人,也沒什麼能力讓兩位大俠帶著我。」
這話一出,兩人是又驚又喜,喜的是,事情似乎有些轉機,眼前這少年似乎知道紅衣人的下落;驚得是,這少年居然如此的世故,並不像是一般少男那樣容易相信人。
當然,這個驚訝也立刻打消了兩人最後的疑慮,廢話嘛,常年在海上跑生活的少年,哪一個不是人油子?豈是容易被自己剛才的承諾糊弄?
任逍遙這般小心,更是說明了他的身份,就是一個荊越城的跑海少年。
拿定主意,柴峰笑道:「任兄弟,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們,我兄弟在此立下毒誓,若是不帶任兄弟會陸地,必死于任兄弟的劍下。你看如何?」
張小花又看看白勇桂,看上去很是忠厚的白勇桂也立刻點頭。
張小花琢磨了一下,心里暗自笑道:「看來這兩位還是留了一手,明明知道我就會輕功,誰知道我是不是會劍法呀,偷奸耍滑的很。」
不過,他點頭,誠懇說道:「既然兩位大俠如此說了,小的也知道江湖中的大俠都是一言九鼎,必不肯負了自己的話,小的當然是相信你們的。」
然後,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地方道:「那個紅衣人被小的埋在那里了。」
白勇桂听了,大喜,道:「太好了,任兄弟,這是在下的一個師兄弟,你保全了他的尸骸,我們洛水堂上下都是感激不盡的。」
張小花謙虛道:「白大俠眼中,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走吧,我帶你們過去。」
說完,從地上撿起他的長劍,帶著兩人來到紅衣人的埋骨之處。
張小花指著微微隆起的土地,笑道:「白大俠,您看,是不是我把貴師兄的遺骸挖出來?」
白勇桂看看張小花手中的棍子,拱手道:「那就有勞小兄弟了。」
「不客氣,白大俠。」
說完,張小花撅著,就開始辛苦的挖坑工作。
他自己掩埋的尸首,當然心中有數,而嫻熟的農作消了兩人的疑慮,是啊,那個江湖中人有如此的挖坑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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