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花笑道:「掌櫃的可是藏私,這跟我剛才看得,強了不少一星半點兒。」
那壯漢也不尷尬,爽笑道:「這等寶馬可是我的心頭肉,哪里能隨便出手的,若不是看少爺確實是個愛馬之人,真心相求,我哪里能忍痛割愛?」
「狗屁,不就是想多買錢?我哪里看像是個愛馬的人呀,不過是想找個能駝動長劍的馬匹而已。嘿嘿。」張小花心中一陣的月復誹。
張小花笑道:「不知在下能不能近前觀看?」
那壯漢道:「這是自然,不過,少爺小心,這馬的性子極烈,向不服人,好不容易才被在下降伏。」
張小花擺擺手,示意無妨,慢慢地走了近前。
這是一個膘肥體壯的好馬,一眼就能看出來的,見得張小花走近,那馬眼楮中露出警惕的神情,後腿也是一顫一顫,躍躍欲試,張小花見了,就停了腳步,轉頭問道:「掌櫃的,我能模模麼?」
壯漢笑道:「自然是可以的。」
快步走到棗紅馬前,牽了韁繩,用手理了理馬的鬃毛,那馬立刻溫順下來,不過,蹄子還不停的踢著地,似乎在警告張小花。
張小花見狀,走到馬前,身手也撫模著棗紅馬的馬背,那鬃毛甚是柔軟,模著很是舒服,姬小花也好奇的走上前,很是羨慕的看著這棗紅馬。
張小花撫模一會兒,沖姬小花打了個眼色,姬小花一愣,旋即明白,走到壯漢背後,問道:「掌櫃的,小的有事相問。」
壯漢听了,不覺回身說道:「小哥有什麼問題?但請講來」
就在他這一回身的空擋,張小花雙手一用力,那棗紅馬四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隨後仰脖「細溜溜」一聲悲嘶,張小花趕緊收回雙手,背在身後。
壯漢的話還沒問完,就听到馬嘶,神色大變,又趕緊回身,這時,棗紅馬已經站起身來,四腿有輕微的哆嗦,馬頭不安的擺動著,眼楮望著張小花,充滿了恐懼。
張小花袖手一旁,一番「跟我無關」的樣子。
壯漢看看不安的棗紅馬,再看看張小花瘦高的身材,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有些納悶,趕緊安撫自己心愛的寶馬。
姬小花卻是看得一清二楚,心中不禁如翻江倒海般驚異。松寧鎮的道邊,他使勁全身的力氣都不能拿起那不起眼的長劍分毫,剛才這瘦弱的少年兩手按得這高頭大馬都要癱軟,再加上剛才人家說的,要能駝動數千斤重量的馬匹,他又不是傻子,哪里能不知道這少年的異狀?
等壯漢回頭,姬小花才稍稍平靜心情。
「小哥,有什麼問題需要在下回答的?」
「這個麼?」姬小花靈機一動,道:「不知道這神駿的馬匹,掌櫃的開價如何?」
那掌櫃的一听,立刻就來了精神,神秘兮兮的伸出一個手指頭。
姬小花松了口氣,笑道:「十兩銀子呀。」
雖說姬小花也在南城長大,可畢竟只是遠遠的瞧過人家交易,並不曉得具體行情,只覺得這十兩銀子的高價已經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張小花沒怎麼買過東西,可上次跟何天舒買了一個長劍,就花了七兩銀子,他估計這神駿的棗紅馬怎麼可能只值十兩銀子?不過,他已經不打算買這馬匹的,也就沒吭聲。
那掌櫃的一听,臉色微變,笑道:「小哥真會開玩笑,區區十兩銀子,不過能買過騾子罷了,怎能買下這寶馬?」
「啊???難不成,你要一百兩?」
姬小花咬牙說出一個自己想象不出的數字。
「不,不。」掌櫃的搖頭。
「哦,比一百兩少呀。」
「小哥,你錯了,是一千兩!」
那掌櫃笑著對姬小花說道,眼楮卻看向張小花。
張小花也是嚇了一跳,暗道:「挺黑的呀,還不如去打劫呢。」
「你,你……」姬小花不知道說什麼好,只用小手指,指著那壯漢。
見此,張小花也不打算多呆,笑著拱拱手道:「掌櫃的,多謝你帶我等看如此神駿的寶馬,可惜呀,在下囊中羞澀,還是去旁家看看吧。」
說完,笑笑,帶著姬小花原路就往回走。
那掌櫃見此,也趕緊跟了,說道:「少爺,若是現錢不夠,可以讓伙計跟著您回去拿。」
見張小花不理。
又道:「這樣吧,看少爺也是真心想買,我只好忍痛割愛了,八百兩,不能再低了,少爺看行麼?」
這後,居然跟著張小花後面,將價格一降再降,直到二百兩,張小花其實並不知道這馬匹到底值多少錢,只是打定主意不買,任掌櫃的一直往下降,卻毫不開口,最後,走到門口,那掌櫃的急了,說道:「少爺,您到底願意出多少銀子?」
張小花停了腳步,想還價十兩,可腦子一想,這又是何必?人家買賣不易,自己又沒打算買,又何必調笑呢?
想著,就微笑著搖搖頭,徑直出來了。
見張小花如此,掌櫃的也不再追趕,聳聳肩,換了一副面孔,接著忙自己的生意去了。
張小花帶著姬小花走了一會兒,突然停下腳步,問道:「姬小花,你不是帶我走麼?怎麼讓我走前面?」
姬小花听了,趕緊賠笑道:「少爺走得很快,小的這不是追不上麼?」
說完,趕緊走到前面,帶張小花去另外一處。
此時的張小花在姬小花眼中,再也不是一個好心、善良的紈褲子弟,而是罩著一層神秘光環的人物。
又走了一會兒,果然,又有了馬嘶之聲,不過,姬小花回頭道:「少爺,剛才去的玉門馬行,算是松寧鎮最大,口碑最好的了,他哪里若是沒有合意的,我估計,另外兩處也是沒有。」
張小花點點頭道:「我倒是疏忽了,沒想到馬兒如此不能承重的。」
姬小花無語,這句話倒是有些少爺像。
果然,另外兩家的馬匹沒有剛才那家多,馬匹看起來也沒剛才那匹好,起價還高,張小花也懶得出手試試,談了幾句,就甩手出來了。
姬小花見自己沒幫張小花做好事情,也是不樂,悶頭走著。
看看天上的日頭,姬小花強笑道:「少爺,您看下面還有什麼事情呢?」
張小花看姬小花不樂,笑道:「接下來的事情,卻是簡單,我想知道到平陽城或者是魯鎮該怎麼走?你看我該去哪里呢?」
姬小花听了,略微想想,笑道:「小的知道了,少爺請隨我來。」
說完,帶著張小花來到一處茶樓的前面。
張小花不解道:「難道這茶樓中能探听到這等消息?」
姬小花笑道:「少爺莫急,這井市之中,想來以茶樓酒肆消息靈通,可若是讓您跟著跑,那還不如讓您自己跑的好,哪里還用得上小的?您且在這茶樓坐了,沏壺好茶,細細品著,待小的去給您打探,您看如何?」
「啊,這樣啊」張小花還真沒享受過這等待遇,模了模自己的小巴,笑道:「好的,姬小花,若是你能打探詳細了,我再多賞你一些銅錢。」
姬小花笑道:「那敢情好,少年,您隨我來吧。」
隨後,姬小花把張小花引到茶樓,替他點了茶水,自己在茶樓內東問問西問問,然後疾步又跑了出去。
張小花就這樣坐在日頭地兒里,曬著暖暖的日頭,品著香醇的茶水,靜靜的等著,似乎這一刻,他才有些明白了「銀子」的真正含義,在自己的認知中把「銀子」跟「食物」中間的等號去掉,唉,他嘆口氣,將目光從茶杯上冉冉的水汽,投向茶樓外,大街上,熙熙攘攘的眾人,不覺一種感悟,人啊……
瞬間,張小花似乎有些恍惚,意識高高的拔起,注視著大街上的人,越來越高,漸漸的,是幾條街,更多的人,後來,又看到了整個松寧鎮,整個鎮上的人,好像還看到了忙碌奔跑的姬小花,不過,這些人,在張小花的眼里慢慢地猶若螻蟻般的微小,他們的行為,看起來萬分的可笑。
張小花的意識越來越高,感覺自己如一朵白雲般,正漂浮在天上,地上的萬事萬物都跟自己沒任何的關系,他的心中只渴望那份自由。
而茶樓中,陽光照耀下,張小花的軀體,左手拿著茶杯,一動不動,就連眼楮都是不眨,竟然有出塵的樣子,微微有些光華的閃爍,有時,還有一絲透明的意味。
而張小花的意識則愈發的高了,他居然看到了海,海上的船,如黑點般的島嶼,張小花的心里,沒半絲的感情,只這麼往上升。
突然,一個如雷般的聲音響徹天地:「少爺,您這是?」
剎那間,張小花也不知飄得多高的意識,突然急然下墜,剛才的情形如倒退般,往地面上下落,瞬間,就從九天之上,跌落到這茶樓。
張小花身形不動,眼楮立刻有了神采,眨了一下眼楮,看到旁邊姬小花正滿臉害怕的看著自己。
手中那滾燙的茶杯已經冰涼,正當午的太陽,已經過了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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