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種天人合一境界的出現,並不是以修煉水平高低為依據的,有時剛剛進入煉氣一層,也許機遇巧合也就會遇到,而且,在這修煉者夢寐以求的境界中,得到感悟的多少,獲得好處的多少,同樣不是以修煉高低為憑借的,同樣修煉水平的兩人也許會發生一個水平突進,一個卻一無所獲的情況。
以張小花如今接近煉氣六層邊緣的水平,能在一個偶然的機會進入這個境界,著實的難得,可真是因為他修煉的水平太低,從來沒有得到這方面的系統教育,所以他在一進入天人合一的境界,就不知控制的一直往天際飛起,根本不細細體味著境界中的玄奧,而隨著他意識的遠離,固然一些他不自知的體悟都深深地刻入腦海,可更大的危險就是他的意識會無窮的夸大,向著那無窮的天道靠攏,最後也就會消散在天際中,而他坐在茶樓的身體,就會成為白痴一個的。
所以,張小花雖然不知道自己處境的危險,可他也能隱隱覺得姬小花那聲喊叫,是對他幫助極大的。
當是時,張小花的意識進入天人合一的境界,各種關于天道的一些玄奧,都向他開了一道模糊的門,一些莫名的東西都深深的刻鐫在他的腦海,他這一直都沒有靜下心體味,而今日,終于在這個小小的集鎮,一個小屋中,他有了閑余,將心神沉浸在那日的記憶中,細細的體悟起那浩若星空的天道。
是啊,即便僅僅是天道的一些雛形,在張小花的面前,那就是浩如煙海的。
可是,既然心中有了這個星空的輪廓,豈不就是有了可以體悟的方向?這不總比虛無縹緲、無可捉模強上無數倍?只要水滴石穿的參悟,這星空的奧秘總有一個一天會被參悟透的,那豈不是就是天道可期的意思?
這時在張小花上丹田中,那如滴水般的丹心,突然一陣的抖動,如同滴水落入水面上的漣漪,在丹心的中間若有若無的出現一個黑點,然後,丹心以一種玄奧的方式震動起來,而且也緩緩的旋轉起來,那樣的緩慢,似乎不可知覺。
或許,只有在這無名的小集鎮,在這不起眼的小屋中,張小花才真正看到了修煉的本質,踏出了修行的第一步!而松寧鎮茶樓上,則是拉開了張小花修煉的序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瞬間,也許是一個下午,張小花在靜心參悟的時候,感覺到經脈中真氣突然有些變化,急速的旋轉,往煉氣第六層的瓶頸之處沖擊而去,于是,張小花暫時停下天道的參悟,轉而加大天地元氣的吸收,那蓄勢已久的真氣,幾番沖擊,終于越過最後一層壁壘,在張小花的身體之中,又開創了新的經脈,張小花終于突破到了煉氣第六層的境界!
張小花按捺下心中的喜悅,按照《無憂心經》第六層的功法,緩緩的流動真氣,從元石中吸取元氣,並在新的經脈中淬煉,再流入中丹田,循序漸進的穩固煉氣六層的境界。
就在張小花參悟天道,修煉無憂心經進入新境界的時候,旁邊小屋中的聶小姐,也緩緩的睜開了眼楮。
聶小姐睜開眼楮,感覺到全身無力,艱難的轉動脖子,打量了一下四周陌生的環境,這才看到伏在自己身邊睡著的小桔子,聶小姐心里一愣,盯著小桔子的衣服看了半天,若不是小桔子伏在炕上的頭發很是熟悉,她幾乎都以為這是一個陌生人。
她低聲喚了幾句,可是聲音微弱,嗓子沙啞,小桔子的頭一動不動,似乎睡得很沉,聶小姐心中苦笑,可不,昨夜遇到那麼大的事情,自己還發了高燒,小桔子肯定是一夜未眠,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經轉暗,應該已經是次日的下午,讓小桔子一個人趕著馬車把自己從野外送到這個地方,想必是費盡了全身力氣,以她的身板,現在還能支持,那才是天大的怪事。
看看小桔子的衣物,聶小姐低頭又看看自己,心里滿是欣慰:「這粗心的丫頭,倒是知道改頭換面了。」
這時,右手手腕的疼痛傳來,聶小姐不由得有斜眼看看放在炕上的胳膊,居然也上了夾板,雖然看起來馬馬虎虎,可畢竟將折斷的骨頭固定了,自己昨夜簡單的處理,卻不知道這骨頭對得是不是齊整,想著,聶小姐不放心的要抬起胳膊,放到胸前,她這輕輕一動,看似睡得極沉的小桔子,立刻身體一哆嗦,抬起頭來,睜開朦朧的眼楮,道:「小姐。」
見到聶小姐睜開的眼楮,小桔子立刻睡意全無,激動地帶著哭腔道:「小姐,嚇死我了,你終于醒了。」
說完,伸手放在聶小姐的額頭,試了試,說道:「小姐,你的頭還是有些發燒的。」
聶小姐見小桔子醒來,無力的笑了笑說道:「給我點水喝。」
小桔子趕緊站起身,從桌子上的茶壺中倒了水,扶起聶小姐的頭,喂她喝了水,聶小姐咕咕咚咚的喝了滿滿一茶碗的水,這才舌忝舌忝嘴唇道:「這水什麼味,不太好喝呀。對了,小桔子,這是哪里呀?」
小桔子將茶碗放到桌子上,又扶著聶小姐躺好,這才將早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听到張小花出現的時候,聶小姐黯淡的眼中,閃出異彩,低聲說道:「異人,果然是異人。」
「什麼?」小桔子笑道:「小姐,你這次卻是走了眼,我怎麼看他都是一個平常的在不能平常的鄉下人。」
「何以見得?」聶小姐很是不解。
「唉喲,小姐,你是沒見到的,他又小氣,又土里土氣的,想學人家書生說話,還學不好,不倫不類的,我怎麼看都不覺得異常。」
「喲?剛半天,你就把人家模得這麼透徹?」
「這個麼,反正等一會兒你見到他,自然就知道了,絕對不是昨夜就咱們的人。」
「唉,我也沒說他就是昨夜就咱們的人呀,昨夜那人沒有露頭,就用傳說中的飛劍功夫殺了十幾個人,這種功力沒有幾十年的苦功,加上卓越的天資,絕對練不出來的,估計是哪位前輩高人游戲人間,偶爾踫到了,才仗義出手的,這個叫任逍遙的,個子雖然高,可看起來也就是十四五歲,就算是從落地就習武,也未必能有這等功力。」
「是啊,小姐,我也是這樣想的。」
「可是,你沒想過麼?那麼一大早,他為什麼回出現在郊外?見到遍地的死尸,他卻沒有驚慌害怕,遠遠的逃遁,反而上前詢問你,並且幫你把馬車趕到這個集鎮?」
「沒有啊,小姐,他是想走的,可……可,最後,可能是良心發現吧,這才留下來幫忙。」
「嗯,這個暫且不說,那,幫我們那鄉下的衣物,又買了一個破馬車,把我們的馬車和黑馬放走,這些想法是一個鄉下的少年能想到的麼?」
「那怎麼不可能呢?我覺得這些我也能想起來的呀,並不能說明他就是個異人。」
「好吧,不管是不是異人,總之,我感覺他不是個簡單的鄉下人。」
「對了,小姐,你看這是什麼?」
說完,小桔子從懷里掏出那個小小的錦盒,遞到聶小姐的面前,說道:「我把任逍遙支開,自己從死尸身上拿到的,若他是什麼異人,想必早就知道吧,怎麼會上我的當呢?」
想到自己支開張小花的手段,小桔子的臉有些發燒。
聶小姐看了看,無趣的說道:「也許吧。」
「咦,小姐,你似乎不是很高興啊,難道能保住寶物,你心里不激動麼?」
「有什麼好激動的呀,我不是說過,寶物是死的,人才是活的,這寶物在手中,壞人遲早還是會找上門的。」
「唉,是啊,小姐,走一步算一步吧,您還是把這寶物收好吧,放我這里不安全。」
聶小姐笑道:「有什麼不安全的?還是你拿著吧,壞人找,也只是找我罷了。」
小桔子哪里肯拿,將小錦盒放到聶小姐沒受傷的左手,道:「小姐啊,你還是收好吧,咱們兩個在一起,都是很安全的。」
聶小姐笑笑,隨手揣入懷中。
然後,聶小姐將自己的右手拿到胸前,仔細檢查一番,笑道:「這里的醫師水平一般,不過基本功倒也扎實,上夾板的時候,居然沒把我接好的骨頭捧開。」
「是啊,小姐,你現在還發燒呢,是不是換點兒藥吃?」
「嗯,你把上午大夫開的藥方給我看看。」
小桔子想了想,出了門,在小馬車上一頓翻,將藥方和藥材都拿到了屋里,聶小姐看看,笑道:「這藥方卻是差了點,對身體有些害處,並不能針對我的病情,你把筆墨紙硯拿來,我另外改改吧。」
听得這話,小桔子有些為難,道:「小姐,為了避人耳目,我也是坐在馬車內來到這客棧的,中間的路途不熟,我看,我還是去叫任逍遙吧,讓他幫咱們做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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