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俠!」張小花有些納悶,有些詫異,這丫頭不可能看到自己用飛劍的呀,也沒看見過自己施展輕功等任何的武功痕跡,怎麼就叫自己大俠?
听得小姐招呼,小桔子閃身請張小花入內。
張小花進了屋,將食盒和筆墨等物放在桌子上,此時的屋內,已經燃上燈燭,輕薄的暮色,昏黃的燈光,整個小屋並不清澈,聶小姐窩在炕上,背躺在厚厚的被褥之上,上半身略微的抬起,點漆般的眼楮一眼不眨的望著張小花。
張小花咳嗽一聲道:「這位小姐,你可是認錯了?在下名字叫任逍遙,可不是什麼大俠的。」
旁邊的小桔子听了,趕緊過來介紹道:「對了,任逍遙,還沒給你介紹過我家小姐呢,我家小姐姓聶。」
張小花拱手道:「原來是聶小姐,听小桔子說,聶小姐的身體還是不好,要去抓藥?」
聶小姐點頭道:「小女子姓聶,全名叫聶倩虞,大俠若是不嫌棄,可以叫小女子小虞或者小倩的。」
張小花沒奈何的模模鼻子道:「聶小姐卻是客氣了,在下還是叫聶小姐的好,在下不過是鄉下之人,見識少,您是大戶人家的姑娘,在下不敢那麼親近的。」
張小花一口一個在下,唯恐聶倩虞把大俠的帽子給自己套上,可他越是謙遜,聶倩虞越是覺得這人有高人之態。
聶倩虞道:「大俠……」
剛剛開口,張小花連連擺手道:「聶小姐,您還是叫我任逍遙吧,這個大俠听得我毛骨悚然的,一下子就想到早上那堆的死尸,估計那就是哪位大俠的杰作吧。」
聶倩虞想了想,道:「若是如此,大俠可別生氣,小女子就叫你的名字了。」
「嗯,如此甚好,聶小姐不用客氣,在下本不是什麼大俠。」
「任逍遙,想必上午小桔子已經感謝過你了,可小女子現在還是要親口謝你才好,感謝你能在我們危難之間伸出援手,這份恩情小女子沒齒難忘,等回了山莊,我一定啟稟家父,給大俠……哦,給您厚報。」
听了這話,張小花的臉色很是怪異,笑道:「聶小姐,卻是又客氣了,我不過是順路而已,將您跟小桔子帶到這個集鎮,不過是舉手之勞,哪里對您有什麼恩情?若是您看得起在下,給點兒金銀即可,在下可不敢貪圖您的什麼回報!」
「這個……」聶倩虞臉上一片的為難,道:「小女子出來,並不曾帶的多余的金銀,若是回了山莊,倒還能拿得出來,現在說起來,可是空口白牙的,讓您見笑。」
張小花心里暗笑,可也不說破,故作驚訝道:「這樣啊,聶小姐,早先小桔子給我的錢袋中已經很多的銀錢,給您買馬車,抓藥,還有付客棧的銀錢,還剩了不少的,您不知道吧,在下現在就給您。」
「啊?」聶倩虞眼中閃出詫異,暗道:「那也算錢?」
見張小花要從懷里掏東西,連忙阻止道:「任逍遙,還是不必掏了,那點兒銀錢你還是拿著吧,一會兒不還要抓藥麼,前行路上還要銀子,等會兒我再讓小桔子給你一點。」
張小花撓撓頭,道:「那好吧,聶小姐,在下不過是鄉下之人,沒見過什麼銀錢的,小桔子給在下的銀錢已經很多,等在下走的時候,您隨便賞在下一點就好,多了,在下也消受不起的。」
「走?」聶小姐和小桔子都低聲叫了出來。
聶小姐看看小桔子,問張小花道:「任逍遙,听你的意思,是不是很快就要走?」
張小花笑道:「是啊,聶小姐,在下還有自己的事情,等送你們到了大一點的集鎮,找個鏢局,尋了鏢師,自然是讓他們送你們的,在下如何能護送你們回家?」
「啊?這樣啊。」聶小姐和小桔子對望一樣,彼此的眼中都是失望。
是啊,她們卻是差了,她們一直都一廂情願的以為,張小花既然伸了援手把自己從野外帶回到集鎮,必然會一路呵護,英雄護花,千里走單騎般,將她們安然護送回自己家的,可誰知人家根本就沒那個打算。
張小花似乎沒有看到兩人的失望,只說道:「可惜,這個集鎮還是太小,連個鏢局都沒有,所以,我只好再送兩位一程了。」
「任逍遙,你……你能不能送我們會山莊呀?」
小桔子咬著嘴唇,極為失望的問道。
張小花卻依舊的推辭,道:「小桔子,不是我沒這個心思,只是我實在是沒有這個能力護送你們呀,其實早上我看到滿地的死尸,心里怕的要命,這不是怕你笑話麼?才裝成淡然的樣子,你沒听我一直都在掉書袋,那只是為了掩飾我的恐慌,我想,聶小姐你們肯定是遇到了什麼仇家,或者打劫的人,我即便是護送你們,也是沒能力護你們周全,還不如交給專業人士。再說,在下實在是有極為緊要的事情要去吧,半點都耽擱不得,這陪著兩位的這點時間,在下都是心急如焚的。」
聶倩虞听了,淡然道:「英雄若是著急,這就舍了我們去吧,咱們兩個小女子的性命不過是薺菜一把,任人收割罷了。」
張小花笑了,說道:「聶小姐,莫用什麼激將之計,教書的先生說過,送佛要送到西天,在下不才,總也得把小姐送到天竺吧,得了,您還是趕緊把藥方寫了給我吧,然後趕緊吃飯,再不把藥方給在下,外面的藥鋪也要關門了。」
「噗嗤。」听得張小花不倫不類的比喻,板著臉的聶倩虞也是笑出聲來。她也算是嘴里含了寶玉出聲的,在山莊受盡寵愛,此次出來不過是性子倔強,推卻了家人的安排,要靠自己的能力做一件事,如今遇到挫折,心里本就窩苦,還被張小花這般拒絕了,心里起了堅決,橫豎不過就是一條命罷了,這時听听張小花點出自己的心思,只好借此下了台階,小屋之中,情勢也是緩和。
于是,聶倩虞口述,小桔子將藥方寫下,遞給張小花,張小花看看,皺眉道:「小桔子寫得很好,不過,若是就這般拿到藥鋪,肯定會引入注意的。」
聶倩虞眼楮一亮,小桔子卻是不解道:「寫得好反而讓人生疑?這是為何。」
不等張小花開口,聶倩虞笑道:「還是任逍遙心細,這個集鎮既然很小,能寫一手好字的人必然少,能寫這麼縴細秀麗筆跡的女子幾乎沒有,藥鋪之人見此,肯定記憶深刻,若是有人打探,自然一問便知的。」
「那該怎麼辦?」小桔子立刻心急,隨即看看張小花,眼楮一亮,道:「難道你會寫字?」
張小花撇撇嘴,道:「沒听我說我讀過幾個月的三字經麼?這點字如何能難得倒我?」
「三個月的三字經?」聶倩虞險些沒笑出聲。
于是,就著小屋的燈火,張小花手攥墨筆,將小桔子寫好的藥方,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又謄寫了一遍,這才在兩人的期待之下,亮出了自己的筆跡,看著滿紙橫七豎八,螃蟹家族一般大大小小的字跡,小桔子當場差點笑岔了腸子,是啊,山莊中隨意的小廝只要念過幾日書的,都比他寫得好,而聶倩虞卻是微笑之余,不由對自己的判斷有了幾分的懷疑,她是從小寫字的,自然看得出這確實是張小花真是的筆跡,並沒有半絲的虛假,難道這少年真的就是一個鄉下的少年?而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大俠?
見小桔子沒有絲毫淑女形象的大笑,張小花的臉上也有點掛不住了,微怒道:「小桔子,不至于吧,就算是我寫得不好,也是我練習的少,若是我真得多練幾日,未必會不如你的吧。」
小桔子忍著笑道:「那好呀,任逍遙,你若是隨我們走,送我們到山莊,這一路上,就讓我教你寫字如何?估計等我們到了山莊,你這大大小小的字也能胖瘦勻稱了。」
張小花撇撇嘴,低聲道:「你想得倒美。」
說完,將寫了藥方的紙,收起來,放入懷中,道:「那聶小姐先吃東西吧,在下去去就來。」
聶倩虞點頭道:「那就辛苦您了。」
說話之余不免有些淡淡的失望。
張小花拱手,收拾了桌上的筆墨,告辭出去。
待張小花離開,小桔子笑著問道:「小姐,看到了吧,我說這任逍遙不過是鄉間的小子吧,沒錯的。」
「唉,也許吧,或許是我走眼了,可是,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他不過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若是鄉間的孩子,哪里會這般的鎮定,而且,看他的樣子,也是要行遠路,你覺得他的家人能放心他一人前行麼?就不會托人一塊照看?我記得莊外的孩子但凡走了親戚都是要人帶著的。」
小桔子不以為然:「人家也沒說要去哪里,估計也就是左近吧,況且,听說鄉間的家里兄弟極多,他個子這麼高,興許是家里的老大,從小就照顧弟弟妹妹的,當然懂得照顧自己,小姐,您還是先吃東西吧,吃完東西好好的休息,他不送咱們,那是他的損失,咱們難道就找不來保鏢不成?」
聶倩虞不答話,似乎在思考什麼,就是小桔子喂她吃飯,也是心不在焉,突然,她左手一拍被子,叫道:「唉喲,我終于明白了,差點被這小子騙了。」
這話說得突兀,嚇得小桔子一驚,手中的湯碗差點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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