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片絕對的黑暗,不僅眼不能視,即便是心里也是黑暗一團。
可,偏偏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張小花心里卻是有種很安全的感覺,似乎在黑暗的四周,充斥著一種極為熟悉,可是又絕對陌生的存在,張小花細細一想,可不,這存在不就是自己從松寧鎮和平陽城外兩次天人合一時,所感知的天道嗎!
張小花想動一動自己的手,卻沒有任何的直覺,張小花想眨眨眼,也沒有任何的直覺,似乎,自己只是一個意識般的存在,沒有任何的形態。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瞬間,也許是一萬年,或許更長,張小花似乎已經沒有時間的感念,在極遠或許極近的某一個點上,突然有了異變,先是不斷震動,發出一種玄奧的波動,瞬間就傳遍整個空間,而那個點則由無盡的黑暗,化為透明,然後,又是赤色、橙色、黃色、綠色、青色、藍色一直到得紫色,每一種色彩都演化一種波動,傳遍整個空間,最後的紫色持續的時間較長,波動也是最為劇烈,而整個空間中竟然充滿了跟圓球陣法內一樣的氤氳紫氣。
張小花大為駭然?這是怎麼回事兒?怎麼看到的是什麼東西?
而更為令人不解的變化又接著顯現。
紫色過後,整個空間停止了震動,只是靜寂了一剎那,剛才說有的色彩都在那個點上顯現,而整個空間也充斥了七種波動,而這時,那個點驀然一亮,竟然有縷白光自那里閃現,瞬時白光就充斥了整個空間,而空間中雜亂的波動,也同時變化為一種更為玄奧的震動。
突然出現的光,晃得張小花有些眼暈,他下意識的要用手去遮掩,可他的感覺還沒有傳到根本沒有的手臂,那點又有了徹底的變化。
那微不可視的點,突然的塌陷,隨即又發生爆炸般,瞬間無限擴張,只一眨眼間就超越了張小花的感知,而剛才還是單一物質的空間,立時就是有了光和其它莫名的東西。
這光是從哪里來的呢?
張小花暗暗思索。
這種混沌的狀態並沒持續許久,張小花熟悉的天道又充斥了整個空間,彈指間,空間之中演化了地火風雷,無窮的物質,無數的奇跡,就在張小花眼前瞬間的完成。
隨後,無數的星球出現,每個星球都發出無盡的星光,星球上,又出現了生命,這些生命有的茫然的生存,有些有移山填海之能……
張小花傻了,徹底的傻了,以他煉氣六層的修煉水平,徹底的看不懂眼前的一切,這到底是什麼?只是用他有限的水平,朦朧的猜測,這是生麼?
可隨即,他就想到了,什麼是死?
也就是在他轉念的瞬間,那空間中的事物似乎過了無數個歲月,整個空間的波動慢慢的雜亂,無數個星球收縮塌陷,然後是整個空間的塌陷,隨後,這個塌陷又慢慢的收縮,似乎是剛才爆炸擴張的逆轉,又重新縮為一個小點兒,而那光也遁回這個點,七重色彩閃過,又回歸無盡的黑暗。
這就是死?
張小花想到。
可還沒等他轉念,眼前一亮,眼前情景一變,又回到了郭莊的張家小院,眼前還是那個剛剛誕生的嬰兒,亮晶晶的眼楮正在凝視張小花。
而這時,張小花又感覺到神識可以自由的活動,不自覺的將之放出,籠罩住整個石桌,石桌上,已經剖為兩半的陣法,正在以一種神識可以看得見的速度,各自合攏,合攏的同時,將原來圓球內的氤氳紫氣也分為兩半,各自包在其中,而嬰兒身上覆蓋的淡淡紫氣,也是如滲入般,往嬰兒皮膚內收縮,張小花神識大致一掃,不由的再次吃驚,小小嬰兒的體內,竟然有無數的經脈,皆在吸收著體外的紫氣,自己《無憂心經》所修煉的經脈赫然就在其中。
此時此刻,張小花就算是再笨,也知道莫大的機緣就在眼前,他不敢大意,立刻用神識掃描嬰兒的體內,此時,嬰兒的身體也似乎透明,似乎沒有什麼屏蔽神識的阻撓,一任張小花瘋狂的記憶。
也就是幾息的時間,嬰兒身上薄薄的紫氣就被吸收一空,瞬間,嬰兒全身的經脈閃爍幾下,就消失不見,任憑張小花在怎麼掃描都是一無所獲,不過,張小花的嘴角卻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張小花正要收回神識,石桌上那兩半的陣法已經愈合,形成兩個一般大小,散發出金色光華的圓球,一如剛才那個完整的球形陣法般,無窮的蝌蚪符流光溢彩,張小花的神識剛剛集中在這兩個圓球上,那圓球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突然從石桌上飛起,齊齊往張小花的眉心飛去,可剛剛飛到中途,其中的一個圓球卻突然變了方向,一個轉折,徑直投入石桌上嬰兒的眉心之中。
剩下的那個圓球沒有任何的異變,在接近張小花眉心之時,就化為一縷金光,射入其中。
那金光進入張小花的眉心,先是徑直入了上丹田的泥丸宮,泥丸宮中張小花艱辛修煉的丹心正在緩緩轉動,金光在泥丸宮中一個旋轉,丹心之上立刻覆蓋了一層金色,而金光卻並未在泥丸宮中久呆,離開泥丸宮徑直又往腦後一處神秘的所在而去,一經投入,就再無聲息。
那處神秘的所在,張小花可不是今天第一次感知的,那可是當年他在荒島的時候,「碧血煉丹心」功法到了盡頭的時候,張小花的泥丸宮要被內火烤焦之時,有股如甘霖的活力從那里傳出來的,可當那金光投入之後,張小花再行尋找,已經了無蹤跡了。
張小花感知到金光進入後腦一個神秘的所在,很是詫異,還未有任何的轉念,石桌上的小嬰兒又有了變化,只見那金光入了眉心,瞬間嬰兒身上金光大盛,一個金色的虛影從嬰兒身上站起,竟如成人一般,只見那成人般的嬰兒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嘴角掛著慈悲的笑容,張小花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那個虛影笑畢,先是一個膨脹,後是急速的收縮,也是收入嬰兒的眉心,不知所蹤。
此時的嬰兒,在張小花的神識中,沒有任何的異常,跟平日所見的任何一個常人都是相同,即便是連一點天地元氣的波動都沒有!
不過,張小花卻呆呆地站在那里,神識一刻不敢松懈,這一天的際遇實在是太過的神奇,所有的東西都是匪夷所思,說不定,下一刻又會有什麼從未見過的奇跡發生!就算是,現在,這個還在閉著眼楮,恬然而睡的嬰兒,立刻長大成人,笑著叫他小叔,或者立刻能飛上天空,他都會絲毫不帶猶豫的相信!
只是,這一刻,張小花突然感覺到有人在拉扯他的袖子。
「咦?難道是天道長手了?」感覺神識一掃,哪里是什麼天道,不過是自己的娘親小心的拉扯自己。
張小花趕緊收回神識,問道:「娘親,有什麼事情?」
郭素菲狂喜,又帶著顫抖的聲音問道:「小花,那個……孩子好了麼?我能抱他了麼?這個……這個樣子可不要把乖孫子給凍壞了,畢竟還是冬天,這剛剛生下來的孩子,可不能凍了分毫的。」
張小花一怔,轉臉看去,可不,石桌上什麼都沒有了,只有一個白白胖胖的赤身嬰兒閉目甜甜的睡著,讓人看了又疼又憐的。
張小花暗想:「娘親啊,你就放心吧,就算是把我凍壞了,您這個乖孫子都不會有絲毫的問題。」
不過,他還是不放心的問道:「娘親,您剛才看到什麼了?」
「看到什麼?」郭素菲一怔,旋即驕傲的說道:「小花,你真是長本事了,你從哪里學的劍,這麼厲害,只一刀就把那個蓮花劈開,真真的,比劉屠夫殺豬的刀都厲害很多的,嗯,你蓮花劈開就站在那里不動了,我們不敢打擾你,可是,孩子不是還小麼,千萬不能凍著的,你看,我能把他抱回屋里麼?」
听娘親的意思,從自己劈開蓮花,到她拉自己的袖子,也就是極短的時間,可是,這極短的時間,自己卻遇到了別人一輩子都無法了解的東西!
張小花看看自己左手的小劍,苦笑一聲,放入懷中,說道:「當然可以的,娘親,您趕緊把孩子抱回屋吧。」
郭素菲听了,大喜,趕緊上前,有些害怕,還有些欣喜的小心將嬰兒抱在懷中,可小嬰兒剛剛接觸郭素菲,立刻咧開了嘴,大聲哭泣起來,那哭聲很是響亮,響徹了整個小院。
而這時,一個驚喜的聲音響起:「啊?娘親,孩子生下來了?倩倩她還好吧?」
張小花回頭一看,可不,小院的大門剛剛被推開,一個身材跟他一般高大的年輕人,正滿臉驚喜的往嬰兒哭聲的地方跑來,那看起來有些年輕的瘦長臉上,有著跟張小花八分相像的面容。
不正是張小花的嫡親大哥,張小龍!
而張小龍的背後,跟著一個面帶沮喪的老婆婆,不用看,單從沮喪就能看出,這是個沒有及時趕到的穩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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