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張小花緩步走進旁邊有些昏暗的小巷,左右看看,真像是偷偷小解的年輕人。
可是,等他到了黑暗之處,照例將身子一扭,霍然不見,靜靜的小巷似乎從來都沒有來過人。
張小花身形在另外一處出現後,並不耽擱,一個飄身即上了房頂,腳不沾地般猛的往一處追去,嗯,確實是不沾地的,是房頂。
要說張小花的神識,那是確實的管用,但,也是有一處弊病的,就是好像一個人站在極高之處俯視魯鎮一般,什麼都是盡入眼底,可什麼都是一般的清楚,並沒有什麼輕重之分,就如剛才,張小花听到那五娘的訴說,就將神識放開了搜尋,可魯鎮這麼大,張小花神識雖然能勉強照顧到,若是拿黑衣人不在房頂之上匆匆而走,他也未必能追蹤的到。
這時,經過了一番的耽擱,那黑衣人已經遠去,似乎月兌出了張小花神識的範圍,張小花不敢怠慢,七歲的小女孩正是花骨朵般的年紀,若是出了什麼事兒,這一輩子也就完了。
張小花一邊朝著剛才黑衣人遠去的方向使出吃女乃勁兒的追趕,一邊在腦海中仔細的回憶《無憂心經》中,關于神識的記載,想從中找到神識的使用技巧,以便克服著神識被自己粗糙使用的短處。
半盞茶的時間過去了,張小花並沒有從《無憂心經》中找到自己要尋找的答案,這《無憂心經》不過是修煉的基礎法門,只講引氣入體和淬煉真氣的方法,對于其它神通,只是講解注意事項,使用的技巧卻是半點都沒有。想必這神識的使用並不是有統一的規範吧,也許各家都有各家的秘法,這心經才沒有任何的記載。
張小花正琢磨間,神識之中,一個黑影從另外一處跳出,腋下也是夾著一個黑乎乎的事物,往另外一個方向跑去。
張小花一驚,隨即明白,怪不得剛才居然追了一路都沒有發現,本以為是自己看走了眼,沒看出來黑衣人的輕功極為高明,原來這廝居然長了心眼兒,先是隱匿片刻,這才調換方向,以免被人追蹤啊。
好在這廝的耐性還不夠,若是等自己追出城去,他再出來,那自己可是有苦說不出的,白白在爹爹面前丟臉。
想到此,張小花有些微怒,身形在空中不見如何作勢,立刻就折轉了方向,如同鬼魅一般,向那廝飄去。
也許是張小花極為怕死,也許是張小花在輕功方面極為有天賦,總之,他的浮空術和遁術隔段時間就會又飛速的提高,這不,在他刻意施為之下,夜中,他的身形竟然有些模糊的跡象,若說是風一般的快,也是不為過的。
黑衣人雖然很是小心,也盡力而逃,可張小花也沒有放長線釣大魚的想法,所以,不過一刻,就已經追到了那廝的背後,以為張小花使用的是浮空術,腳尖基本並不太在屋頂停留借力,是故,那黑衣人雖然豎起了耳朵,也並沒有听到任何的異動。
直到張小花欺近的最後一刻,那黑衣人似乎是心有警示,突然想要回頭,張小花哪里會讓他看到自己的面容,左手一伸,如同手掐小雞一般,正正就攥住那廝的後頸,依了張小花以前的思維慣性,只要左手稍稍使力,這廝的脖子就要被扭斷的,可張小花正要用力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突然想到了那只躺在馬車下,雪地上,四腿抽搐的小貓咪,張小花心里嘆口氣,「這黑衣人也不知道什麼來路,也不知道手上是不是沾了鮮血的,唉,算了吧,還是讓官府撓頭吧,沒來由我自己想這破事兒?」
所以,張小花手上的力道,稍稍的減了點兒,那黑衣人立時就暈厥過去,張小花不敢怠慢,立刻伸出右手,將黑衣人腋下就要跌落的事物接住,卻是一個麻布袋子。
張小花左右看看,挑了一個無人的平台,落下,接住皎潔的月光,解開了麻袋,從里面露出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女孩,緊閉著雙眼,呼吸倒是均勻,想必是被黑衣人喂了什麼藥物,或者是點了什麼穴道的,張小花有些皺眉,點穴是武道的武技,他只是「被」點過,從沒有修煉過,所以他也不敢瞎動,若是被喂了藥,他就能束手無策了,想了想,這些事情還是交給專家來做吧,自己只把這孩子好好的送回去就是。
想畢,張小花一手拎了一個就要懂事,突然,他似乎又想到什麼。
「這黑衣人半夜做這等丑惡之事,必定不是什麼好人,我即便不知道他是否該殺,可也不能這麼平白的放過他,若是把他交給官府,就官府那個**樣兒,必定就是罰沒幾個銀錢就放走的,那可就真正便宜他的。」
不知怎的,張小花突然想到了縹緲派的弟子被點破丹田廢去武功的事情,
「內力我是沒有的,不過,我不是有真氣嗎?我雖然沒有練過下丹田,可這下丹田的位置卻是知道,左右拿了這個混蛋練手,嘿嘿,也算是廢物利用。」
張小花笑著,把麻袋放下,伸出食指,朝著那黑衣人下丹田的位置點去,就在指頭接觸皮膚的時候,一股真氣透體而入,直直刺入丹田大穴,那黑衣人辛苦練就的一股內力隨著丹田的破損立刻消散在身體內。
張小花並沒有著急將自己的真氣收回,反而在黑衣人丹田被破之後,在他的丹田之中盤旋一會兒,而後又在他的經脈中游走片刻,這才收回體內。
張小花坐在月光下,用手指撓著下巴,暗自思索:「下丹田是武道內力積蓄的所在,就像是一個倉庫一般,只要把牆推倒,里面的內力就會跑出來,而且由于倉庫破了,再如何修煉,都是無法積存內力,所以就是廢掉了武功。仙道跟武道的經脈是相通的,只是真氣不同而已,一個是天地元氣,一個是自修的內力,唉,這創造武道的人還真是天資卓絕之輩啊,這樣匪夷所思的方法都能想到。」
「可惜,仙道不禁是引氣入體,還是要淬煉經脈的,就是我自己修煉的中丹田,也早就淬煉的如同銅牆鐵壁般,哪里這麼容易就被人用真氣戳破的?而且,由于武道不能淬煉經脈,所以這習武之人的天資最為重要,這個天資不僅僅是悟性,更重要的是身體內經脈的寬闊程度,若是同樣的悟性,經脈寬廣、丹田容量大的肯定就有更為光明的前途,這可比不上仙道的功法,能不斷的淬煉和拓寬經脈,前面有無限前進的空間。」
其實,張小花還是有些小覷了武道,不管怎麼說,武道也是基于仙道,其中的道理創造之人如何不懂?只是武道的功法也因為創作人的不同,有高低之分,而且因為武道已經存在了萬年之久,一種深奧的內功心法亦會有各種的分支出現,每個分支都會在一個方面有獨特的地方,所以,到了張小花的這個時代,能淬煉經脈的高級心法反而是少見了,但也並不是像張小花所想一般,武道心法根本就沒有淬煉經脈的功效。
弄懂了點破丹田,廢掉內功修為的原理,張小花也是「嘿嘿」的笑,這能想起這種歹毒方法的人也是個鬼才,丹田被內力點破,可不就是沒有修補的機會麼,真是殺人不帶血的,比自己用小劍一劍封喉,還來得陰險。
想畢,張小花看看天色,已經時辰不早,想必爹爹他們也是等得急了,隨即拎起麻袋,施展浮空術往來處奔去,不多時,已經來到廣場的一角。
這時,廣場中的鑼鼓依舊,舞龍舞獅還是不曾消停,只見在剛才五娘奔出的小巷外面,還是站了一堆的人,其中就有兩個身穿官府的衙役之流,正手拿了兩盞燈籠,一臉不耐的听著那五娘邊哭邊訴說,五娘旁邊還有個頗為落魄的中年書生,蹲在那里,抱著腦袋,不時的嘆氣,時而還自己扇自己一個嘴巴,嘴里囔囔說著什麼。
而自己的爹爹等一行幾人,也是站在旁邊,遠遠的看著,還不是四處的張望,似乎在尋找自己的蹤跡。
見狀,張小花左手用力,將那黑衣人往人前擲去,隨後,右手也不閑著,順著那黑衣人的位置,也是將麻袋輕輕的扔了過去。
那兩個衙役正听得不耐煩,突然眼前一黑,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啪」地一聲摔在自己的眼前,然後,有個另外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隨之而來,正正的落在先前那東西上面。
仔細看時,上面正是個敞了口的麻袋,而下面則是一個蒙面的黑衣人。
那兩個衙役臉色大變,立時就把燈籠扔在了一邊,抖手從腰間抽出樸刀,大聲喊道:「誰……誰…」
不喊還好,這一喊,反倒是讓人明顯听出了膽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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