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是知道的。」孔雀點頭道:「那孩子弟子沒怎麼見過,只听說性子極是倔強,靜軒師伯離世後,軒竹院沒人主持,那孩子也未必收入靜軒師伯門下,軒竹院的下人不多,可也沒少給那孩子白眼,唉,听陳晨說,這事兒就是掌門師伯也是知道,可那孩子就是咬牙不說,冷眼面對,自己不眠不休的給靜軒師伯守靈七天七夜……」
「還孩子呢?」靜凡師太說道:「人家小姑娘也十六歲了,比你小不了幾歲的。」
「呵呵,師父說的也是,不過,弟子第一次見她,也是四、五年前吧,她還是個丫頭呢。這一轉眼都十六歲了,時光如電呀。」
听著孔雀口氣中的悵然,靜凡師太心中暗暗點頭,遺香峰上的內門弟子皆是天之驕女,向來都是遠紅塵,對于世間瑣事並沒有太多的接觸,這樣固然能在武功修為上精進,可是到了一定的程度,就陷入一種瓶頸,不經過世態炎涼、人情世故的磨礪,就不能進入更為玄奧的境界,這個瓶頸數千年來不知道難煞了多少的天縱之才。孔雀作為靜凡師太的得意門生,在遺香峰上也算是數得著的人物,否則這莫愁城之行,也不能落在她的肩上,而今,居然能在一個接觸不多的女孩子身上,說出「時光如電」的感慨,已經說明對于人生的真諦有了些許的了解,而跟那個所謂「命中克星」的關系處理,不管是成功與否,對于孔雀的修煉也皆是大有裨益的。
任逍遙,在靜凡師太的眼中,不過就是孔雀「凡天心法」的磨刀石罷了!
隨即,靜凡師太笑道:「且莫說那個女孩子了,既然已經列入內門的門牆,便是沒有你靜軒師伯的親自指導,武功也許不能有進益的機會,可身份放在那里的,在這遺香峰上,斷不會有人欺負的……」
孔雀也是微微的點頭,正說間,一陣急促的腳步傳來,靜凡師太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果然,一聲驚呼傳來:「師父,您……您出關了?」不正是陳晨的叫聲?
靜凡師太不再跟孔雀說話,回頭道:「唉,是啊,剛剛出關,可是卻只看到一個徒兒在這里……」
「師父~~」陳晨施展輕功,一個掠身來到靜凡師太身邊,嬌聲道:「看您說的,似乎徒兒就不關心您一般,徒兒不就是有些氣悶,到清冷師叔那里看看罷了,不信您問問師姐,徒兒也在這里候了很久的。」
說完,兩只手就拉住靜凡師太的胳膊,搖了起來,混沒有張小花初見她是的那種氣度。
靜凡師太也是常見了她這種撒嬌,一臉的無奈,道:「為師這一句話還沒說完,你就這麼多話等著,你還讓為師說什麼呢?」
臉上雖說是無奈,可目光中也透著溺愛,她自小就看著自己兩個徒弟長大,從來都沒分別如此之久,雖然知道小徒弟沒什麼差池,可這會兒還是將眼光放到她的臉上,仔細看這數月的成長。
「瞧您說的……」陳晨「吃吃」笑著,道:「我哪里敢跟師父頂嘴…….師父是一句頂一萬句的,哎喲,對了,忘了恭喜師父,賀喜師父,這凡天心法必定已經登峰造極,創我傳香教萬年未見之新局面!」
「小貧嘴。」靜凡師太一聲呵斥,道:「師父不過就是小小的閉關,哪里能如你所說,登峰造極?可是在外面听人奉承慣了,回來糊弄師父不成?」
雖然是呵斥,靜凡師太眼中也有微微的驕傲。
陳晨抬眼看了旁邊恬然看著自己的孔雀,笑道:「師姐這剛一回遺香峰,功力就是大漲,師父這閉關數月,肯定也是無功大進的,這肯定不必說。」
「這……這是什麼邏輯?」靜凡師太苦笑,隨即恍然道:「可不是你眼饞你師姐的機緣?」
陳晨小嘴一扁,說道:「可不,師父,您給評評理,師姐去莫愁城,一路多少的故事,還踫到有人攔截,雖說是受了傷,可那‘小潤脈丹’卻是補了至少五年的功力,再看看弟子,去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一路上波瀾不驚,一點兒意思都沒的……」
陳晨的話還沒說完,靜凡師太就搖頭道:「莫說了,陳晨,你忘記你掌門師伯以前說的話了麼?修煉之道除了勤奮,還要講求資質和機緣,若是機緣未到,就是再勤奮,頭懸梁錐刺股,就是資質再好,天下無雙,那也是不成的。」
陳晨若有所思,道:「師父,那麼說,師姐這去莫愁城,踫到天龍教攔截,再受重傷,再得到丹藥,再增長功力,這就是機緣?」
靜凡師太一本正經的點頭,道:「正是如此的。」
陳晨眼珠一轉,又道:「那回春谷的那個任逍遙,遇到聶倩虞,送她到回春谷,再比武招親,再跟著藥童一起到咱們傳香教,當咱們傳香教的外門弟子,也是他的機緣不成?」
听到陳晨也說起張小花,靜凡師太眉頭微微一皺,道:「為師剛剛也听你師姐說起這個任逍遙,你怎麼也突然說起他?你是不是感覺他跟平常人不同?」
「跟平常人不同?」陳晨一愣,不解道:「沒有啊?就是覺得他個子長得高罷了,也沒特別奇怪的呀?咱們內門弟子不是也有很多年紀不大,看著卻異常成熟的嗎?跟他們比起來,這個任逍遙倒是平常的太平常了!」
靜凡師太這才眉頭稍展,道:「你說得卻是極對,這任逍遙若不是遇到回春谷谷主的女兒,並且伸手相救,也必然不會發生如下的事情,也肯定沒有機緣進入咱們傳香教的,這,就是所謂的機緣!」
「唉!」陳晨深深嘆口氣,目光深深的看著孔雀。
靜凡師太心里一顫,連忙問道:「怎麼?」
不料陳晨卻幽怨的說道:「弟子本在武功上的修為本就趕不上師姐的,這下可好,就是連她的項背都看不到了,弟子如何能不哀嘆?」
「你……」靜凡師太哭笑不得,心中卻是放下了,孔雀出去一趟,惹了個不知名的任逍遙,陳晨若是也跟他們扯在一起,那就更亂了,只要不是這些就好。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孔雀笑道:「師妹卻是錯了。掌門師伯不是經常說,修煉一途最是講究一步一個腳印兒,只有自己踏實修煉得到的,才是自己真正的功力,一切取巧的捷徑,都不是正途,我這幾年的功力還說不定是福是禍呢!」
陳晨卻不以為然,道:「話雖這麼說,可眼見師姐平白得了數年的功力,能不讓我眼饞?再說了,既然白得的功力不是福分,可為什麼每次‘幽蘭暮煉’都有很多的弟子要打破了腦袋,想取得進入的資格?不就是想覓得平日難見的天材地寶,煉制成丹藥增長功力?」
說到這里,似乎醒悟了一般,一拍自己的額頭,道:「哎喲,師父,看到您竟知道高興了,卻是忘記……」
靜凡師太一愣,笑吟吟的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想跟師父討要這次‘幽蘭暮煉’的機會?」
說到這里,轉頭看看孔雀道:「你師姐平白得了數年的功力,而且在去莫愁城的時候,心境也有些不穩妥,這數月後的‘幽蘭暮煉’卻是不能去的,還是要先穩定了境界,將心結打開才好,況且她上次已經去過,她是不會跟你爭的。」
「心境不穩妥?心結?」陳晨一頭的霧水,看著孔雀問道:「師姐,這是怎麼回事兒?怎麼沒听你說過?難道刀罡還能傷心不成!」
孔雀臉上一紅,嘴里嘟囔著,不知如何解釋,就听陳晨又大聲道:「哎喲,師父,您又打岔,先听我說。」
說完,也不管靜凡師太和孔雀的反應,接著說道:「剛才弟子去清冷師叔哪里,正踫到掌門師伯派人去找師叔,說是巡山的弟子發現幽蘭峽谷的禁制有所松動,正是跟‘幽蘭暮煉’開放的初期相似,這才召集內門的長老和各堂堂主一起商議,因為師父正在閉關,所以就沒派人來,清冷師叔臨走之時,叮囑弟子回來,若是師父能在近日出關,就請師父到遺香殿去一趟,一起討論幽蘭峽谷之事!」
陳晨將這一席話一口氣說完,中間也沒呼吸,好在凡天心法練得有些小成,竟也氣不長喘,面不紅,等她話音落地,不再開口,靜凡師太和孔雀也不接話,一時間整個屋里卻是寂靜的異常。
陳-本文轉自——晨看看兩人,奇道:「師父,師姐,我說完了。」
孔雀听了,笑道:「呵呵,原來師妹說完了,那我們可以說話了吧。」
「哈哈」陳晨笑道:「當然可以了。」
靜凡師太也是微笑,道:「那我們就說了。」隨即,看了一眼孔雀,眉頭微皺,道:「幽蘭峽谷每五年一開,這禁制也是固定了數百年,算算還有數月才到開啟的時間呀,難不成也跟靖海湖的禁制一般有了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