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楊耀的意思,還真將回春谷聶谷主的交情看的很重,想要將張小花調回白岳峰的拓丹堂,給張小花的外門弟子之路指明方向。
可張小花哪里願意,先不說這天目峰頂的丹房正是煉丹和修煉的絕佳地方,到了白岳峰是否還能有這樣的丹房,都是個問題,所以張小花在短時間內還不想挪個地方;再說了,白岳峰是什麼地方?那可是拓丹堂的總堂所在,人多眼雜,勾心斗角,這可不是張小花願意去的,還不如在這天目峰上逍遙自在沒有人管,等了時機成熟,自己御風而行,去找二哥的蹤跡也是方便。
想到此,張小花也就安慰楊耀,說了一番只要是夜明珠,到哪里都會發光的道理,甚至還搬出自己身高的問題,想要說服楊耀。
其實人家楊耀也就是說說而已,現在就是想把張小花調回白岳峰,他也只是想想,根本就是有心無力,見張小花如此「懂事」,自然也是舒心,似乎放下了心頭的一塊大石,不由得又是多喝了數杯。
陪著坐了一會兒,眼見時辰已是不早,張小花丹房之內還淬煉著藥液,也不想多待,就站起身來告辭,他不是夜宴的主角,陳峰笑等人也不客氣,只稍稍挽留一下,就放他走了。
看著張小花毫不猶豫走出大廳的背影,低頭喝酒的陸離宏和楊耀,眼中流露出不同的目光。
張小花一走出大廳,本是喧鬧的院子里瞬間就鴉雀無聲。張小花很是驚奇,四顧看看,也沒發現什麼不正常的,只見遠處的白歡蹭在院子角落,趴在一張桌子上吃喝,此時見張小花出來,也不敢久呆,模模嘴上的油膩,抄起院門後面的一個燈籠,匆忙跟著他身後,山道僻靜,只有他一人,可是不敢隨意上下的。
張小花一走出院子,身後又是嘈雜的一片。
「奇怪!」張小花更是納悶,搖搖頭,徑直的走了。
山路很是僻靜,白歡打著燈籠走到張小花的前面,也不言語,走了一半,終于咳嗽兩聲,問道:「任師弟,有件事我想問問,不知是否當講。」
「噗嗤」一聲,張小花笑了出來,道:「白師兄怎麼客氣起來?怎麼跟下午有些不同?有什麼話盡管說就是,不必顧忌的。」
張小花卻是不知,白歡是帶他進到大廳的,張小花不理睬陸離宏,直接先跟楊耀見禮的情景,他可是看得清楚,陸離宏是外門弟子,是他仰慕的偶像,是他心目中比陳峰笑還要厲害的人物,張小花居然能不顧陸離宏,一下子就讓白歡從心底升起一種念頭:「這任逍遙不是武功高過陸離宏,就是在拓丹堂內有深厚的背景,也許回春谷不過就是個幌子。」
白歡不太懂武功,也不知兩種可能哪個更貼近實際,但不管是哪個,都不是他白歡能惹起的,于是在不自覺間,就將張小花歸入可以恭敬對待的那類了,說話自然就客氣的很。
白歡笑道:「任師弟莫怪,在下倒是有個事情請師弟給個準信兒。」
「咦?」張小花奇道:「什麼事情?」
白歡道:「還記得剛上山頂的時候,我求師弟的事情嗎?凡是以後有賭斗,還請師弟先給我透個氣兒,那明日的賭斗……」
張小花更是驚奇:「白師兄,這不過是剛剛在大堂之上定下來的,你這麼快就知道了?」
「切~」白歡鄙視了一下,不過,立刻感覺自己的態度不對,賠笑道:「師弟可是不知的,師弟剛剛在大堂上勇敢的應了陸師兄的挑戰,就有人悄悄的告訴了院子里的兄弟,我們在院子里都吵翻了天。」
「哦,原來如此。」張小花終于知道為什麼自己一走出大廳,院子中就有異常的情景出現。
「任師弟敢應戰陸師兄,可是讓兄弟們贊嘆的,皆說任師弟勇氣可嘉。」
「勇氣可嘉?」張小花琢磨出其中的味道,皮笑肉不笑道:「難道師兄們都覺得我打不過陸師兄?」
「這個……」白歡不好回答了,撓撓頭道:「這正是師兄想要問你的,你說我明日押任師弟你贏嗎?」
「要是依了白師兄呢?你覺得你應該押誰?」張小花饒有興趣道。
「咳咳,任師弟莫怪啊,人家陸師兄可是外門弟子,就是陳大當家都不是對手,我…我若是押注,必是要押陸師兄的,只是……只是……似乎大家都押注在陸師兄那里,就算是陸師兄贏了,也沒什麼油水的,你看……」
張小花「嘿嘿」一笑,道:「若我是你,我也會押陸師兄的。」
「你確定嗎?」
「確定肯定以及一定!」
听了張小花的回答,白歡算是心中有譜了,又說道:「其實我倒是有心押任師弟你的,要是萬一有個意外,我豈不是就發財了?唉,也不知明天的賭斗是否算積分,否則我還真想試試。」
張小花笑了,自己上次下注在自己身上,居然一人贏了所有人,想必明日的賭斗也會有不少的人投機,可是,自己會讓他們贏嗎?
兩人說話間,就來到了山頂,此時已經接近午夜,白歡拱手道:「任師弟早點兒休息,明日一早我就叫你。」
「別。」張小花一擺手道:「賭斗是安排在下午的,並非上午,明日上午我要休息,好好的準備,你中午之後再來找我吧。」
「安排在下午?」白歡一愣,立刻點頭道:「好的,任師弟,你早些休息吧,明日即便是敗了,也情有可原,人家畢竟是外門弟子嘛……」
一听白歡又要嘮叨,張小花趕緊道:「好了,白師兄早點兒歇了吧,明天藥田的活兒可就全拜托你了。」
說完,轉身往山洞去了。
看著張小花離開,白歡也無奈的走回自己的小屋,邊走還邊嘟囔:「怎麼就不能爆個冷門呢?讓我也發財一次不成-本文轉自——呀!」
聲音不大,不過也依舊傳到張小花的耳朵中,張小花撇撇嘴:「誰不想發財?可發財之前要先不賠本才對呀,丹藥雖好,可也比不上藥草!」
進了山洞,張小花不敢耽擱時間,將禁制布好,立刻遁入丹房,將蒲團拿出盤膝坐在丹爐前面,用神識檢查一下丹爐,見並無異狀,這才放心的從懷里拿出了元石,開始夜間例行的功課。
不多時,星光投下,同時也將「八卦紫金爐」籠罩其中,那星光直接射入丹爐密封的八個爐口,也射入淬煉的藥液之中,一切都和先前張小花在回春谷煉丹的情景一般無二。
一夜無話,次日醒來,看看淬煉的藥液依舊緩慢的旋轉,飛出的塵埃愈發的少了,張小花知道,這淬液的過程也快要完成,在心里對比一下,要比以前的丹爐快了不少的。
練完拳法,張小花就回到丹爐前面,靜候片刻,看到藥液幾乎停止不動,也見不到雜質淬出,就知道這淬液一關算是完成,然後,又閉目將使用「八卦紫金爐」所獨有的融液手法回憶一遍,這才將左手緩緩抬起,手指靈活的跳動,將一個個法訣打入丹爐,過不多時,那兌爐中的陣法閃出一個小口,早在兌爐中淬煉過的「鐵骨草」的藥液從小口透了出來,飄到丹爐正中,懸浮不動,張小花神識掠過那團藥液,「咦」一聲驚訝再次從張小花嘴里發出,然後將神識浸入藥液自己觀看。
那藥液中,竟然也是有微微的星光!
「這是怎麼回事兒?」張小花模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難道這是煉丹中常見的?」
「或許吧」此時不是思考的時候,況且也是張小花第二次煉制低階丹藥,也許等煉制多了,就知道緣由吧,張小花這般安慰自己,又將左出。
不多時,震爐中的「柃木果」藥液和坎爐中的「香魂木」藥液,也都依次融入丹爐正中那團「鐵骨草」的藥液中,正是合了「金木水」相生相克之道,有了上次回春谷煉丹的經驗,張小花這次也是不慌不忙,將融液的法訣有條不紊的打入,在不同屬性的藥液中生成相生與相克,那原本靜止不動的藥液,隨著另外兩種藥液的依次融入,逐漸又旋轉起來,漸漸在藥液內部形成一個循環。
而在這循環之中,一下細微的星光,也輕微的旋轉,似乎也在構建這什麼。
過了良久,等三種主藥的藥液趨于平穩,張小花又將法訣打出,將其它坤爐、巽爐等幾個陣法中的淬煉好的藥液也都逐一按照五行相克的順序融于藥液之中,這些藥液的融入每次都會引起正中間藥液的震動和鼓蕩,一度都是有崩潰的跡象,不過,都在張小花法訣的控制下安然度過。
當所有的藥液都融在一起,張小花最後一道法訣打入,「八卦紫金爐」一陣轟鳴之聲,從丹爐正中那顆急速旋轉的藥液下方,憑空出現一縷細如發絲的淡紅色「三昧真火」,纏繞著那團大如腦袋的藥液,正是「八卦紫金爐」特有的孕丹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