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里面詫異︰「嫡傳弟子?不都是死絕了麼?」
張小虎臉上露出苦笑,不過,卻依然的恭敬
隨之,就听到一陣腳步聲,不疾不徐的從里面傳來,等到了門口,張小虎打眼看去,正是一身青袍,鬢角花白的李劍李師祖,李劍此時臉上的皺紋如同刀刻,除了鬢角,滿頭也都是花白,只那腰身依舊的筆直,眼中的精神比之先前更加的凌厲。張小虎不敢怠慢,立刻上前躬身行禮,道︰「弟子張小虎,叩見李師祖。」
見到張小虎,李劍也是一皺眉,想了片刻,猶豫道︰「你就是阿海收的那個年紀很大的弟子?」
張小虎點頭道︰「正是弟子。」
「唉,也是委屈你了,入我縹緲派不過數年,就逢大變,一點兒嫡傳弟子的優待都沒享受到」
張小虎大窘,道︰「弟子不敢,在師父的教導下,弟子已經修煉了數年的縹緲神功,也算是小有收獲。」
「縹緲神功?」李劍盯了他許久,嘲笑道︰「小有收獲?這話你也敢說出口?老朽雖然內力全失,可眼光還是有的,就你這剛練了數年的內功,還敢說小有收獲,不怕打擊你,你可是連門檻都沒找到呢大言不慚」
隨後,又不解恨道︰「簡直就是玷污縹緲神功這博大精深的鎮派神功」
「這個…」張小虎一頭的大汗,听說這李師組向來都是面冷心熱的,怎麼這一見面,就給自己這麼個下馬威?
張小虎不敢反駁,人家李劍說的也對,自己如今兩種內功一起習練,火候也就是幾年的水平,只好苦笑道︰「李師祖教訓的對,弟子以後一定苦練武功的,絕不將這縹緲神功的名聲墜地」
李劍並不理睬,對姓周的弟子道︰「你去將你李師叔和石師兄叫來吧,咱們來了始信峰都四五年,這還是第一次有嫡傳弟子過來做說客,還是見見的好,說不定阿海有什麼事情呢」
然後,斜眼看看張小虎︰「你進來吧。」
張小虎跟著李劍進了議事堂,好奇的看看四周。
這是個四面都很通風的木樓,並沒有什麼成型的圍牆,所謂的大廳之內,放了數把椅子,張小虎略微一數,正是六個,在抬頭看時,大廳的正上方卻是放著三個靈牌,也有三個香爐,正是有幾炷香正在冉冉燒著。
張小虎心里一凜,沒什麼好說的,不正是歐鵬、上官風流和徐佩華的名諱?
他不敢怠慢,等李劍在旁邊一把椅子上落座,就是趕緊上前,拜倒在地,叩了三個響頭,然後上前,恭敬的給每個靈牌上了三炷香,然後才後退回來,站在李劍的對面。
眼見張小虎恭敬的磕頭上香,李劍只冷冷的看著,並沒有因為這些舉動而感動,甚至沒有任何的表情。
笑話,這是張小虎的師祖,而且靈牌就是在這里,你若是不上去叩拜上香,那倒是讓人驚訝的,但若是單憑這些就讓李劍露出寬慰的目光,再頻頻點頭,被張小虎的舉止感動,那就更加的笑話了。
嗯,想必張小虎之前來的弟子,也都如此的「假惺惺」過吧。
張小虎站在那里,靜候了一陣,就听李劍咳嗽一聲,說道︰「張小虎,既然是我縹緲派的嫡傳弟子,那我也就不客氣了,你跟我說句實話,這次傳香教又拿出了什麼條件想讓我們歸順?」
張小虎有些茫然,抬頭道︰「李師祖,弟子這次來可不是為了這事兒……」
那李劍一擺手道︰「嘿嘿,不是這事兒,還能有什麼事情?你先前來了數個弟子,不都是想跟我說這事兒?而且也都打得不是這個旗號?呵呵,算了,他們這次居然把你給派了出來,還真是有些黔驢技窮了,你先跟我說說這一年來縹緲堂的變化吧,事無巨細,只要你知道的,都跟我講講」
張小虎想了一下,笑道︰「是,李師祖。」
隨後,就是站在那里,將這一年之中所發生的事情但凡自己知道的都說了一遍,直到快要說完的時候,周師叔才推了一個巨大的簡易椅子,將一個漢子帶到議事堂。
張小虎停了敘述,看看那椅子上醉醺醺的漢子,不正是當年在縹緲峰上威風凜凜的石牛?
可此時,石牛居然有些發胖,身上那種逼人的氣勢早就不見,身形癱倒在椅子上,只剩下一陣的頹廢一陣的酒氣。
眼見張小虎上前施禮,那石牛只微微張開醉醺醺的眼楮,眯著看了一陣,就是閉上,並不加理會,就听那周師叔說道︰「李師叔,柳師叔還未酒醒,不能前來,我已經跟看守的弟子講了,若是張師佷還未走,等師叔醒來,就跟他說。」
看看石牛的樣子,李劍冷冷道︰「張小虎,你繼續說吧,等石牛清醒了,你再跟他說話吧。」
于是,張小虎依言接著將最近的幽蘭暮煉情況說了,這次李劍卻是听得眉飛色舞,一拍桌子道︰「痛快,痛快,真是大快人心,這幽蘭大峽谷內倒是什麼怪物?怎麼只殺了區區不過數千的普通弟子?為什麼不殺將出來將這傳香教的弟子都給滅了?」
張小虎那個大汗呀。
等听到張小虎救了張小花,李劍不覺從鼻子里發出一陣冷哼︰「婦人之仁,不過就是拓丹堂的小子,有什麼好救的?你可要記住的,傳香教可是滅了咱們縹緲派的,他們當年可是殺了不少的縹緲派弟子」
張小虎無語,就是隱身一旁的張小花也是不悅,雖然剛才看到石牛被推了進來,心里一陣的悲哀,感慨當年勇猛如斯的大漢,居然淪落到如此地步,可現在卻被李劍呵斥,不覺為李劍狹隘的門派主義感到無比的鄙視
當李劍听到趙劍喪心病狂的事情,不覺有些黯然,道︰「這小子去年來過的,看著也是斯文,上香也都是九炷,怎麼就沒看到他如此的陰毒?就是本門的弟子都要傷害?唉,古人雲的好︰‘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果不欺余要是趙劍在咱們縹緲派內,絕對不會干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
「暈~」張小虎又是暗自月復誹︰「人家上了九炷香,您就這般的高看,看來我卻是上的少了,可是……李師祖,弟子真的不懂規矩呀」
等張小虎說完,李劍看看天色,說道︰「嗯,該說的你都說了,我該說的,也都說了,你須要謹記,你是縹緲派的嫡傳弟子,雖然武功低微,但身份可是擺在這里的,不要為楊如萍和遺香峰的一些小恩小惠所迷惑,他們能給你的,不過就是一些外物,可你作為縹緲派嫡傳弟子的尊榮,卻不是他們能給的你回去吧,跟楊如萍說,她說的事情,我不會同意,我們縹緲派的弟子雖然沒有武功,可有的是力氣,沒有糧食,我們自己種,沒有房子我們自己搭建,沒有衣物我們就穿獸皮,左右跟她縹緲堂沒什麼干系,多謝她的關心了,讓她做她的遺香峰內門弟子,做她的縹緲堂堂主就是」
听了李劍的所言,張小虎有些明白,想必這孤傲的李師祖從一見面就將自己當做是縹緲堂的說客了,自己再說什麼都只能讓他從心里有所抵觸。
「嗯,好在臨行之前,小花已經跟我合計過的,先不談什麼首席大弟子的事情,若是現在就說,人家可不是將將自己的意圖誤解?怎麼可能會同意讓自己做那個位置?」
于是,張小虎深深施禮,笑道︰「李師祖的話,弟子已經帶給楊堂主。不過,弟子此次前來卻不是為了師祖所講之事。」
「咦?」李劍也是一愣,冷冷笑道︰「哪能有什麼事情,還讓楊如萍煩勞你這個嫡傳弟子走來一趟?」
張小虎看看四周,卻是有些謹慎,道︰「李師祖,這事兒頗為重要,還容弟子單獨稟告」
李劍乜斜了他一眼,道︰「我這里只有縹緲派的弟子,並沒有什麼縹緲堂的弟子,你就是放心吧,任何的事情絕對不會泄露了出去。」
張小虎依舊搖頭︰「還請李師祖見諒,這事兒干系太大,弟子……弟子這也是瞞著楊堂主的,其他人……哦,只有原藥劑堂的何師叔知道這事兒,就是我師父,我也還沒明言,請李師祖三思」
「咦?阿海都不知道?」那李劍驚訝,道︰「那我就更不能讓白木峰走了,誰知道你要告訴我什麼事情呢?藥劑堂的一個弟子能夠知道,溫文海一個嫡傳弟子都不能知曉?」
見李劍如此固執,如此不信任自己,張小虎也是無奈,只嘆息道︰「既然李師祖不想知道這能振興縹緲派的機緣,那弟子不說也罷」
「振興縹緲派?」李劍一臉的不信︰「周木峰是我縹緲派的弟子,若是連他都不能信任,我還談什麼振興縹緲派?那你還是不說吧,早些回去你的縹緲堂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