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南秋此時正在揚州城內原雨墨門所在府邸與帳下眾將商談如今山東軍情,朝廷兵馬勢如破竹,李宗才節節敗退,如今只能據守濟南,苦待援兵,可惜陝西張老虎援兵遲遲不到,其余幾方勢力張十二只知避戰,莫說出擊救援了,成萬千自成一派,不與眾義軍結盟,江北胡不屈勢力最為薄弱,雖已在救援途中,但也只是杯水車薪,難有大用。于南秋這一邊雖是唇亡齒寒,可惜也是自身難保,一大半勢力用來抵御四川信王大營的進攻,雖有心救援,卻也力不從心。
眾將苦思良久,也是毫無頭緒,不知該怎麼辦,于南秋端坐上位,搖頭嘆了口氣,剛要說話,門外進來一親兵,拱手朗聲道︰「報大帥,城內有情報。」
于南秋微微皺眉,心內思道,會是什麼事,朝廷兵馬如今全力攻打李宗才,難道是濟南大營被破?他趕忙揮手道︰「免禮,什麼事?」
那親兵聞言答道︰「剛才城內奉命封鎖東城門姜瑜元帥麾下士兵來報,有一個白衣男子,三十多歲,身手了得,飛躍城牆,往東去了。眾人追擊不及,如今已經走遠了。」
「飛躍城牆?」眾人聞言都是一愣,這人竟有如此身手,那五丈多高的城牆竟是說過就過?
姜瑜出身貧民,加入雨墨門義軍後卻是屢立戰功,如今儼然已是于南秋之下二號人物,他不待于南秋說話,便已站起身來問道︰「是不是朝廷錦衣衛的探子?」
那親兵搖搖頭,道︰「拒元帥手下士兵形容,此人衣著考究,氣勢*人,身手出神入化,絕不是錦衣衛那些奴才能及得上的?」
那些將領皆是百戰出身,從血和火里過來,深信一個人身手再高也不可能敵得上千軍萬馬,聞言都有些吃驚,那東城門防御嚴密,那人單槍匹馬,竟能過去?
于南秋微微沉吟,揚州城往東自然是白廬山,相傳當年听雨閣便在那白廬山中,蘇師兄當年的書信里也提到過。這人穿越揚州城去往東方,莫非是去听雨閣?那麼他跟十年前的舊事有關麼?三十多歲,白衣男子?莫不是蘇師兄?只是,蘇師兄十年來音訊全無,怎麼會突然再次處現身?
他自然知道他當年的蘇師兄便是先皇唯一的皇子,深知此人如今必然對義軍大有裨益,縱使這人不是蘇師兄,如此高手,自己也要去會一會,他如今雖身為一方義軍大帥,當年叱 江湖的豪氣卻是一點未減,想到此處,他主意已定,看下帳下諸將,開口道︰「既然此人行蹤詭異,說不得,我便去會一會他。」
眾將聞言都是一驚,姜瑜已是拱手勸道︰「大帥何出此言?如今你這一身,寄托咱們雨墨軍數十萬兄弟的性命,怎能犯險,末將不才,願代大帥走上一遭。」
于南秋搖搖頭,道︰「此事關系重大,我不親自去是斷然不會放心的。」
眾將聞言都是一愣,一個個小小的密探,即使身手驚人,怎麼能稱得上關系重大呢?
于南秋眼見眾人疑惑的表情,也不解釋,微微一笑。
眾將眼見大帥說得如此鄭重,但還是感覺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縱使背後真有玄機,大帥也不必自身前往,當下左右先鋒將領趙學遇跟秦皖愁出席又要勸說。
于南秋眼見眾人又來相勸,臉色一沉,斥道︰「本帥主意已定,眾將莫要再勸,本帥只是去去就來,再說,以本帥的身手,這天下也沒幾個人能傷得了我。」他往下一看,見姜瑜立在當場,表情凝重,似乎是明白了什麼,微笑道︰「姜兄弟陪我走上一遭。」
姜瑜聞言點頭,答聲「遵命!」
于南秋又看向一直坐在自己旁邊閉目養神恍若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梁宅,溫和道︰「城中之事,就暫煩梁老先生代為處置。」
梁宅這才睜開了眼,微笑點頭,客氣道︰「大帥但去無妨,城中一事,梁某人必定不負所望。」說到這,他微微眯眼,似有所悟,突然說了一句奇怪的話︰「此次前去,還希望大帥能帶來個好消息。」
于南秋心內了然,這梁宅活了大半輩子,江湖事朝堂事也很少能瞞的了他,如今自己執意前往,他定是心里已有計較,他也不答話,跟梁宅相對一笑。
帳下眾將眼見兩人如此,都是不明所以,唯獨姜瑜微微低頭,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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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白齊眼見那些士兵沒有冒險追來,也是松了一口氣,繼續向白廬山走去,這條路十年之前他是走過許多次,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不一會便已來到十年之前與易水寒對坐喝酒的那個小院。
他腦子中又想起了那一晚,月下門推腳步碎,黃酒小菜,月露微風,只是如今,小院雖在,紅顏卻已不在。
蘇白齊輕輕撫模著十年前易水寒坐的那個石凳,那上面已滿是青苔,他雙目一熱,淚水竟也是流了出來。
蘇白齊忙擦擦眼中的淚水,雙目隨意望去,見十年前自己引河劍斬的那株桂花樹竟已是不在,他心下詫異,這十年間,莫非還有人來過這听雨閣不成?
他剛要走過去看,身後卻突然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是蘇公子麼?」那聲音柔柔弱弱,竟還帶了點發顫。
蘇白齊听著聲音熟悉,但絕不是易水寒的,他轉頭一看,一女子亭亭站立,如出水芙蓉,肌膚雪白,眉如遠山,唇若月華,身著綠衣,美艷非常。卻是有些陌生,只有眉宇間有那麼一絲熟悉的感覺。
他微微一愣,道︰「這位姑娘是?」
那女子雙眼已滿是淚光,聲音綽綽,道︰「十年來,蘇公子你才想到來這听雨閣麼?」
蘇白齊聞言長嘆一口氣,道︰「斯人已去,我便來這地方又有何用,空添一腔愁怨罷了。」
那女子眼見蘇白齊眼中情感不似作偽,怨恨稍去,但眸子里還是霧氣重重。她聲音里帶有哭腔和一縷若有如無的幽怨,「蘇公子只記得斯人,莫不是忘了當年為你們煮酒的綠兒?」
「綠兒?」蘇白齊定楮一看,見這位女子臉龐之中果然有些當年綠兒的影子,只是十年了,當年那個俏皮的小丫頭早已出落的顰顰婷婷,是個美麗的大姑娘了,他心中一暖,溫和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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