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慕容帶著朱雨玄和寧悠悠出了大門,正看到一隊士兵正往這邊走來,徐慕容趕緊左手抱住朱雨玄,右手攬過寧悠悠,足下發力,就向著村外奔去。那隊士兵見他們一出門便逃,大起疑心,叫喚著追了上來,徐慕容眼見追來,慌忙運起功力,雖是帶著兩個孩子,卻是越來越快,不一會就消失在那對士兵們的視線中。
徐慕容雖是甩開追擊,但還是不敢怠慢,直到那整個村莊都被遠遠甩在身後,才放下朱雨玄和寧悠悠。朱雨玄被放在地上,剛要跟爺爺說話時,卻听到徐慕容咳嗽聲起,他擔心的看向爺爺,卻見他嘴邊都流出鮮血,頓時慌了心神,急聲問道︰「爺爺,你怎麼了?」
徐慕容替寧悠悠續命之後身子便已是強弩之末,剛才跟那幾個兵卒爭斗,更是氣息紊亂,後來又是抱著這兩個孩子狂奔,早就激發了十年前的內傷,他心知自己時間不多了,也不解釋,看著朱雨玄就道︰「還記得爺爺那天晚上給你說過的事麼?」
朱雨玄不知道他這時為什麼會突然問起這個,但還是重重的點了下頭。
徐慕容滿足一笑,又交代道︰「你雖然只是八歲的孩子,但是身上的擔子很重,如今也要學著自己生活在這亂世了,你去濟南尋找李仇儲,然後讓他派人送悠悠去找紫月。」
他其實心中已經斷定自己死了之後,這女孩子也是凶多吉少了,說這句話只是為了安朱雨玄的心罷了。
可是朱雨玄听了之後,心中卻有了不祥的預感,他大叫一聲︰「爺爺,爺爺去哪里,玄兒不要離開爺爺。」
徐慕容微微一笑,溫柔的撫模著朱雨玄的頭,道︰「傻孩子,你還這麼小,早晚有一天要離開爺爺自己生活的,只是如今爺爺早走了一步罷了。」
朱雨玄听這話更是心神俱裂,趕忙抓住爺爺的手,剛想大叫,卻看到徐慕容大口的吐著鮮血,嘴角那鮮血和翹起的弧度混合下是那麼的詭異,他笑著笑著,突然就倒在了地上。
朱雨玄看到這駭人的情景大叫一聲,也跟著撲倒在地上,拼命地搖晃這徐慕容,卻怎麼也搖不起來,寧悠悠心中也滿是傷悲,但看著朱雨玄又要癲狂的表現,忙蹲下去,抱住他,朱雨玄在她懷里開始痛哭起來。……
「然後,我們埋葬了爺爺,就一直往這邊走,想去濟南,一路討飯,但是來到這里,悠悠恰好犯病,然後我們就找到了這個山神廟,然後就遇上了你們。」說到這,朱雨玄心中又勾起了那一連串的傷悲和艱辛,小眼中滿是淚水。
梁宅听著也是滿心感懷,心中思道,如今天下大亂,有些士兵們不律己,禍害百姓,看來為天下蒼生計,也要讓誠澤皇子迅速積蓄能力了,他又看著朱雨玄,這麼小的孩子,經歷了這麼多的苦,竟然還能堅持到現在,端的是不容易。
他也不再說話,手緩緩的撫著朱雨玄的後背。
待到眾士兵用完飯,又坐了一會,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梁宅便帶著他們經過淮南鎮,如此晝伏夜行,不出十日,幾人便過了安徽,來到山東境內。
幾日來,朱雨玄的乖巧機靈深惹梁宅喜愛,他不禁起了收徒之心。
只是如今第一要務是先要誠澤皇子奪得天下,至于收徒傳授自己畢生所學,也只能等這天下大定之後再說吧。
到達山東之後,梁宅便下令眾人原地駐扎,等待後續兄弟趕上,二十鐵衛分別帶領的那幾撥人馬也是一路風平浪靜,兩日內兩千人馬便集結完畢,二十鐵衛見不見了蘇白齊,自然是問起了梁宅,梁宅也只是隨口應答,說蘇白齊更有其他要事要做。
而此時,濟南城內卻是一片緊張,自那日胡不屈被圍,蘇白齊率人出去救援就再也沒有回來,于南秋跟李宗才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于南秋多次想要沖出城內查探,但都被李宗才阻了下來,他為此還跟李宗才爭辯了幾次,可是濟南城畢竟是李宗才的地盤,于南秋再怎麼有理有據,也是客不壓主。
他憤怒之下,曾想過帶自己原班人馬一走了之,只是此時顏若存人馬再次攻城,城中少了那三千精銳,頓時吃緊無比,于南秋反復思量下,于此時斷然離開,不免有臨陣月兌逃之嫌,有礙自己畢生俠義之心,于是留了下來。
這一戰足足打了七天七夜,顏若存各種攻城器械都用上了,甚至連紅衣大炮都搬了出來,但是濟南軍民上下一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硬是守了下來,只是也是傷亡慘重,李宗才都是掛了彩。
待到顏若存後力難繼,終于退兵之時,城中百姓已是幾乎家家帶喪,只因他們的兒子或者丈夫都死在了這場戰役中。
這一場戰役,耗時整整七天,顏若存最終還是沒有拿下濟南,拋下萬余尸體後退兵,而濟南城本就不多的人馬,又是損耗了大半,李宗才重傷之下,也是不肯歇息,夜夜于眾將開會商量下次應對之策。
于南秋一戰之後也與李宗才摒棄前嫌,每次會議都親自參加。
這一日,于南秋親自帶人代替李宗才在城頭巡視,行到南城門時,遠遠看到來了一隊人馬,約莫二千余人,帶起烽煙滾滾,向著濟南城撲面而來。
難道濟南城竟然被包圍了?否則怎麼南方還有人攻?于南秋心下詫異,趕緊下令緊閉城門,眾軍嚴守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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