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牧首 第057章 不該遇上

作者 ︰ 清山映寒

()如同一朵沾染了太多俗世氣息的黑蓮花,失去了太多的明艷。

卡斯特羅策馬揚鞭,一騎絕塵而去,驀然回首,看見胭脂的身影如是想到。

「胭脂,你說這是不是命啊,不想去巴黎頓卻偏偏躲不掉。你說凱莉是不是算準了我不會去帝都巴黎頓啊?」卡斯特羅看完凱莉的信之後,想要把心中的愁悶,全部傾倒出來。

「不是。你可以選擇去或者不去,你有你的自由。」胭脂面無表情的答道。

「這是我的自由嗎?」卡斯特羅一個人快馬加鞭趕往帝都巴黎頓的路上一直在思考著這個問題,但總是找不到答案,像似被一層大霧隔開一般。

比利荷蘭郡東接奧得易北郡,東北接巴登符堡郡,北邊隔著北海遙望金孔雀花王朝,至于西邊自然是帝都巴黎頓所在的塞納盧瓦郡,至于西北部的墨洛溫家族所在的阿莫里坎郡則跟比利荷蘭郡沒有半點交集。而盧森巴堡則作為比利荷蘭郡南部與慕尼黑所在的萊茵威悉郡一座經濟文化交流的重要關口式城鎮。由此可見,索倫?凱莉選擇從盧森巴堡然後經由帝都巴黎頓去阿莫里坎郡的墨洛溫家族所在的布列特尼城還是比較合理的路線。

只是相對合理,在卡斯特羅看來,從盧森巴堡徹夜兼程趕到帝都巴黎頓已經嚴重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合理範圍。不過,理性行為與理性預期之類的東西都是被卡斯特羅嗤之以鼻的東西,做人隨意自然就好,計較太多,有時失去的了越多。

「絆馬索?」疾駛中的葉爾格尼山的純**前腿陡然一跪,連帶著卡斯特羅也往前傾倒。

卡斯特羅瞳孔里寒光一閃,趁著胯下馬兒下跪的那一剎那的機會連踏馬肚,躍往一邊,就是一個打滾,滾到旁邊的草木旁。抽出兩把匕首,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半路上誰想殺自己?卡斯特羅沒有太多的時間考慮這個問題。因為四周很安靜,安靜的令人心慌,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卡斯特羅絲毫感覺不到敵人的氣息。

過了很久,仍然沒有感覺到動靜的卡斯特羅小心的從地上撿起幾塊土塊,左右各扔了幾個,沒有動靜,而那匹葉爾格尼山的馬安靜的站在一旁吃著草。

奇怪?卡斯特羅心里感覺納悶了,誰無緣無故會在此處安置一個絆馬索?意外還是巧合?不敢有絲毫大意的卡斯特羅小心的走出樹木叢中。現在卡斯特羅在離巴黎頓還有將近一百公里的默淄河旁樹林里,確實這里生長著各色高矮不齊的樹木很符合對方偷襲的要求,但是對方似乎遲遲沒有動作,又是為什麼?

就在卡斯特羅準備翻身上馬再次前行之時,卡斯特羅心中陡然一緊,霎那間剃,連續變換了一個方位,緊接著葉爾格尼馬如一團黑色的血霧炸開,奇怪的血滴四散而去,周圍草木像似被什麼腐蝕一般,化為黑灰。

卡斯特羅可不敢讓那些奇怪的血滴沾身,匕首以接近急速的方式連續揮舞著,形成一個很奇特的銀白色圈影,擋下了襲來的全部血滴。

還沒傻到這時去問什麼人的卡斯特羅立即轉身就跑,在對方埋伏的地點跟對方交手,卡斯特羅可不認為這是一件好事,自己一不佔據天時,二不佔據地利,唯一有利的條件就是他只是一個人無所顧忌,既然對方想殺他,逃便是了。

逃跑是一種無奈之下做人的策略,更是一種在珍惜生命遠離危險的生活態度。卡斯特羅的逃跑速度堪稱他有史以來跑的最快的一次,什麼一百米六秒九,早就被他拋到萊茵河易北河之類的河里去了。

恍然之間,卡斯特羅覺得有一種很奇特的力量在纏繞著自己的全身,道不明也說不清,就如同有的人在接受教廷洗禮時可以深切感受神聖的主的氣息一般。卡斯特羅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從迷糊中清醒過來,繼續發力狂奔。

「咦?有意思。」對方似乎在若有若無之間說了這麼一句話,卡斯特羅很清楚的听見了。語氣中夾雜著老貓戲老鼠特有的玩味以及那一抹一閃而逝的驚訝。

沒空管對方究竟想怎麼樣的卡斯特羅直管不要命的奔跑,深怕一停下來就被殺死。死亡的威脅令他背後的冷汗直流,他甚至都不敢回頭看一眼,只是感覺有一道黑影在不緊不慢的跟著自己。

「停下。」半個小時之後,對方似乎意識到了卡斯特羅的體力開始下降,不怒而威的說道。

卡斯特羅听到這一句話之後,全身如墜冰窟,竟然不自覺的停下來腳步。這個聲音卡斯特羅猛然間意識到,自己听過,很久之前,都柏林索倫家族的教堂內那個妄圖引誘凱蒂絲進入天國的奧巴爾神父,他的聲音就是這樣。

「你想做什麼?」卡斯特羅額頭的汗水不斷的流著,呼吸沉重,神情緊張而嚴肅,帶著一絲不甘的憤怒說道。這個曾經差點傷害過凱蒂絲,現在又來傷害自己,卡斯特羅還沒有傻到認為對方來下自己安了什麼好心呢。

「年輕人,對待老者,要有禮貌。」黑色普通修道袍打扮的奧巴爾看起來精神很不錯,頗有點容光煥發的姿態。手臂上纏繞著一條通體黑色的小蛇,嘶嘶的吐著信舌,昂著蛇頭,盯著卡斯特羅,像似看見了什麼美味。

「禮貌。你用絆馬索將我攔下就是禮貌?真是可笑。」卡斯特羅語氣不屑的說道,雖然心底害怕的要死,但是氣勢上一點都不輸給奧巴爾。未戰先降,這是卡斯特羅最不願意接受的事情,逃不了就戰,大不了一死。

心態放正。初生牛犢不怕虎,一半出于無知,另一半出于無畏。

「哦,那是以為小蒼蠅弄的,現在已經被我清除了。兩年未見,當年從我手下溜走的小老鼠,現在也有膽量站在我的面前面對神父的威嚴了?」奧巴爾神父笑著說。絕對算不上友好,除非他的臉部不是苦瓜。

「蒼蠅?我倒情願面對蒼蠅,面對神父您,我感到自己的卑微。」卡斯特羅低下頭很虔誠的說道。既然對方不是存心想殺自己,那麼事情就還有轉機。卡斯特羅就算太笨也明白對上奧巴爾神父,他的勝算幾乎為零,傳說中的必死。

人命雖賤,但畢竟是條生命。卡斯特羅還沒有冷血到殺人如麻而沒有絲毫愧疚的地步,不過他更熱愛自己的生命。

「真是一只好的羔羊,神父會救贖你的。」奧巴爾神父很顯然對卡斯特羅的話語很受用,用手拍了拍手臂上的小蛇示意它躲起來,換了一種較為和藹的語氣說道。

「救贖?神父,你認為教廷的經典書籍亦或者教條可以救贖世人嗎?據我所知,偉大的神父您可從來不信奉那些東西的,我想救贖只能自己救贖自己,就不勞煩神父,這讓我良心頗受拷打。」卡斯特羅緩緩心神說道,奧巴爾神父在說話的同時撤去了施加給自己的壓力,卡斯特羅終于可以相對輕松的面對著這位站在半空,至今還不曾落到地面的老者。

「年輕人,不錯。上帝在我們心中,只有我們自己才可以救贖自己。」奧巴爾多看了一眼卡斯特羅,然後雙手交叉放于自己胸前,有點玩味的說道,「卑微者應該匍匐于主的腳下,接受主的教導,年輕人,你用什麼方式證明你的虔誠?」

「神父,信仰不可以證明,卻一直在我心中。」卡斯特羅手勢很契合他的神情,嚴肅而不失一種奇特的堅定,「虔誠只是一種態度,如神父您簡樸的一身,如卑微的我對您的仰望。」

「呵呵,很好。」奧巴爾似乎很享受卡斯特羅的奉承,對于一個幾乎快與世隔絕的老人來說,多說一點贊美的話,他才能感受生命的美好,或許,可以手下留情多點慈悲之類東西。

卡斯特羅很自覺的保持沉默,有時,說話要有個度,就如同麥頓巴庫寧教導自己喝酒一般每次要稍微有點底給對方示意一下才一口飲盡一樣。凡事適可而止,尤其是面對生死情況,卡斯特羅越發小心謹慎,而且甚至抬頭看奧巴爾的眼神都刻意收斂起平日里那種隨意。

奧巴爾神父似乎想起了什麼,轉而好奇問了卡斯特羅一個很無關的問題,「年輕人,你怎麼得罪了天國殺?」

「呃,殺過天國殺很多的狩獵者而已。」卡斯特羅略顯猶豫的說著,期間注意著奧巴爾神情的變化,深怕說錯話會引起對方的反感。

「這麼說,墳墓真的已經跟你合作來了?」奧巴而神父似乎並沒有仔細考慮卡斯特羅話語中隱含著的信息,眼神看著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當然,對付天國殺,手段不是最重要的,目的才是一切。願主的光輝照耀大地。」

「這麼說,尼斯天鵝堡真的在你的手中?」奧巴爾神父倒是認真的看著卡斯特羅說道,很顯然這個問題卡斯特羅要是沒有給他一個較為滿意的答案,奧巴爾神父不介意手下多一條廉價的生命。

「是。」卡斯特羅點頭,身上的壓力實在太過沉重,只好勉強扯出一個微笑答道。

「好。」奧巴爾神父似乎很滿意,然後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這座城堡現在歸我了,年輕人,你不介意?」

心里很想把奧巴爾神父罵個狗血淋頭的卡斯特羅忍住呼吸,面對奧巴爾神父的威壓,似乎完全不在乎,淡淡的說道,「可以。」

隨後的事情發展的就比較簡單,無非是交換一些信物之物的東西,甚至卡斯特羅都沒法拒絕奧巴爾神父在他的額頭上動一點小小的手腳。卡斯特羅倒也沒有顯得太在意,畢竟對方都說了對自己無害,而且很有可能會幫助他的感知得到一點實質性的增長。卡斯特羅在幾乎完全喪權的情況下,只保留著生命的權利,實在是有點可悲可嘆的味道。不過卡斯特羅好歹活了下來,這比什麼都重要。

為什麼要掙扎的活著?因為我的生命還有價值,還有我很多的事情要做,還有很多我在乎的人???

因為我不能死。一個堅定的信念而已。

(君子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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