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首都機場候機大廳內,一個帥氣的年輕人慵懶的靠在座椅上翻看著一張體育報紙,因為鼻梁上架著一副寬大的墨鏡,所以看不清年輕人的臉,他的身旁放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上邊還有一個阿迪達斯的背包。
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看得報紙是前天出版的,顯然已經過期了,盡管如此,這個年輕人還是看得津津有味,而他翻看的版面正是「海鑫杯」分區賽第一天的比賽報道。
在分區賽第一天的比賽中,杭州賽區的揭幕戰無疑是最引人注目的一場比賽,所以記者也用了最大的篇幅來報道D市一中與南京外語學校的這場焦點之戰。
「眾所周知,D市一中堪稱是本屆‘海鑫杯’最大的一匹黑馬,在地區賽的比賽當中,他們先後戰勝全國四強D市實驗高中和超級強隊魯能U19,最終捧得金杯,而一中得以上演奇跡的最大功臣莫過于葉塵,只是決賽後葉塵就因為腳踝的傷勢而遠赴歐洲手術,至今未能歸隊。
在此期間,一中也補充了一名強援,那就是從人大附中轉學至一中的主力王牌歐陽旭天。與橫空出世的葉塵不同,歐陽旭天早已在‘海鑫杯’上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作為去年‘海鑫杯’最佳射手,歐陽旭天的入隊無疑是對一中隊最好的補充。
相比于黑馬D市一中,南京外語學校則是分區賽的常客,同時也是全國知名強隊,這兩支球隊的踫撞自然吸引了很多人的關注。
客觀的講兩隊基本發揮了各自的水平,上半時開場後一中給人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沒有了葉塵的他們全隊踢的更加積極主動,而歐陽旭天則展現了王牌射手的本色,率先為本隊打入一球,這一球既是本次華東賽區分區賽的第一粒入球,同時也是一中分區賽的第一粒入球。但是進球後的一中明顯因為經驗不足背上了沉重的思想包袱,全隊思想不統一導致失誤連連,而老牌強隊南外則憑借豐富的經驗漸漸佔據了場上的優勢,並在上半時結束前接連打入兩球,反超了比分。
下半時一中雖然極力想要反撲,可是南外教練做出了非常有針對性的部署,兩名邊衛不停的給一中施加壓力,逼迫一中收縮邊路,兩個突擊手高迪和肖進完全沒有了上半時的發揮,他們在防守上被牽扯了太多的精力,以至于根本沒有精力像上半時那樣進攻。
而缺少了葉塵的中路則只剩下了一群‘工兵’似的藍領隊員,他們的拼搶很積極,防守、搶斷能力不錯,但是沒有向前輸送球的能力,最前面的歐陽旭天因為沒有炮彈支援只能孤零零陷入對手包圍當中。
頂替葉塵出場的羅天亮更是失誤連連,上半時就是他的一次失誤給了南外扳平比分的機會,下半時又是因為他的粘球讓對方搶斷後打了一次反擊,並擴大了比分優勢,兩球落後的一中再也沒有了抵抗能力,全面被動,最終以1︰3的比分輸掉了比賽。
通過這場比賽我們可以看出,單憑一個歐陽旭天一中是走不遠的,歐陽旭天是禁區內的殺手,他能拿球,能得分,但是他沒有帶球突破的能力,沒有帶球組織進攻的能力,如果葉塵在,那麼他們的組合將是十分恐怖的,可是沒有葉塵,一中全隊上下沒有能給歐陽旭天傳球的人,只能依靠兩個邊路的突擊手,一旦他們兩個被限制住,那麼一中的進攻將會陷入癱瘓。
當然,一中也有收獲,首先就是他們隊長王超的復出,王超的出色發揮讓所有人眼前一亮,之前因為受傷,王超錯過了地區賽,這次分區賽,王超僅用了一場比賽就證明了自己的實力,本場比賽王超撲出了南外四個必進之球,堪稱第一輪比賽最佳門將,這對一中來說不得不說是一個巨大的收獲。
因為第一場比賽失利,所以一中剩下的兩場比賽不能有半點閃失,如果下一場比賽他們輸給廈門湖濱中學,那麼他們將提前結束‘海鑫杯’的征程,在巨大的壓力面前,一中不知能不能戰勝對手從而保留出線的希望。」
後邊還有關于其他球隊的報道,可是這個年輕人顯然對其他消息不感興趣,不屑地冷笑一聲,將報紙收了起來,悠閑的嚼著嘴里的口香糖。
這時,機場廣播響了起來,示意飛往杭州的航班就要起飛了,年輕人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拖著皮箱緩步向登機口走去,在路過某個垃圾箱時,年輕人隨手就把那份過期的報紙丟了進去……
就像報紙所說的那樣,揭幕戰的下半時,南外全面壓制了一中,創造出無數機會,若不是王超表現神勇,估計一中會輸個大比分,也正因為那45分鐘踢得十分糟糕,所以一中隊員的心里都留下了一定陰影,尤其是一些老隊員,他們似乎想起了被人肆意「欺凌」的過往歲月。
輸掉揭幕戰之後,一中上下氣氛沉悶無比,往日的歡聲笑語此刻早已不見,全隊上下都繃緊著神經,臉上都是一副愁苦的表情,盧迪見此情形也沒了辦法,不是想不出,而是不願意去想,因為他的一顆心也全系在了葉塵身上。
不得不說作為「菜鳥」教練,盧迪第一次帶隊參加這樣的比賽此刻暴露出缺少經驗的一面,在巨大困難面前,他也亂了方寸,原本制定的戰術被南外輕松破解,更重要的是全隊的心已經散了,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副默然的表情,沒有絲毫生氣。
之前大家還都幻想著葉塵會及時歸隊,很明顯,一中上下都患上了「葉塵依賴癥」,可是第一場比賽時葉塵沒有歸隊,比賽結束後兩天,葉塵仍舊未能歸隊,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的心漸漸涼了下來,每個人都對葉塵不抱希望了。
今天是一中與廈門湖濱中學比賽的日子,盧迪靜靜的看著隊員們一個個緩步從大巴車上走下,每個人都低著頭,就連歐陽旭天此刻也蔫了下來。
「喂,你們這樣不行的!馬上就要比賽了,看看你們的樣子,真丟人!不錯,我們是輸掉了一場比賽,可是比賽還沒有結束啊!只要我們贏下剩下兩場比賽,我們依然可以出線,為什麼你們就不能對自己有點信心呢?」秦一涵忍了好久終于忍不下去了,扯著嗓子吼了起來。
「王超!你是隊長,可現在我要問問你,你這個隊長怎麼當的?之前有些話太難听我不好意思說你,可是你自己看看你有個隊長的樣子嗎?你怎麼起的帶頭作用?我問你,如果這場比賽再輸掉,回學校後你怎麼跟大家交代?你想過沒有,我們這次比賽不是個人問題,而是代表一中!代表D市!拜托你們有點榮譽感好不好?如果你們不想踢,我現在就可以去跟組委會提出棄權!與其自取其辱,不如早點兒退出!」
秦一涵的幾句話確實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大家都十分詫異這個美女領隊會發火,這在以前可不多見,有的人羞愧的低下了頭,王超也是臉色通紅,尷尬不已。
最後還是王超站出來道︰「秦老師說的對!比賽還有兩場,我們也不見得就會輸,葉塵沒回來我們就要靠自己!我們不比對方差!大家加把勁兒拿下對手!那樣我們依然有機會出線!」
盧迪輕輕咳嗽一聲,開口說道︰「上場比賽是個意外,責任在我,下半時沒有及時作出調整,其實上半時我們踢的很好,只要保持像上場那樣我們依然有機會贏下對手,忘記與南外的比賽,專心迎接將要開始的比賽!」
所有人都暗自思量著,的確,到現在葉塵都沒有歸隊,想來是趕不上了,可是沒有葉塵並不代表就一定會輸,廈門湖濱中學並不是什麼強隊,上場比賽就讓杭州高級中學踢了個3︰0,這場比賽只要拿下對手,最後一場依然可以掌握出線的主動權。
想到這些,大家就釋然了,心情也輕松起來。
可是到了比賽場上就又是另一番情形了。
開賽後,一中隊員確實很想努力的踢好比賽,但是僅僅兩分鐘後,一中就丟球了,這一失球也讓大家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谷底,原本的積極性也消耗殆盡。
比賽剛踢了兩分鐘,廈門湖濱中學攻到一中半場,18號左路拿球後一腳傳中,劉浩下意識抬了下胳膊,皮球正好打在他的手臂上,裁判判罰給了廈門湖濱中學一粒點球,這一判罰讓一中隊員十分不滿,就連盧迪也憤怒的沖到場邊大聲指責著裁判,顯然,重壓之下,一中上下心態完全失衡了。
廈門湖濱中學隊員穩穩將點球罰中,一球落後的一中隊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癟了下去,除了王超、張雲生、歐陽旭天還在拼命外,其他人的心思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注意力完全分散開來。
廈門湖濱中學抓住機會向著一中禁區發動了猛烈的攻勢。
第9分鐘,廈門湖濱中學9號突入禁區左側16碼處勁射偏出球門,第14分鐘,10號任意球打高,兩分鐘後,9號禁區前弧頂處射門被王超化解,第20分鐘,18號邊路傳中,12號頭球攻門被王超沒收,第27分鐘,廈門湖濱中學開出角球,4號頭球攻門又被王超擋出。
廈門湖濱中學的攻勢讓一中球迷漸漸不安起來,看到他們情緒低落的樣子,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第二個丟球似乎很快就要到來。
歐陽旭天十分無助,一個人在最前邊的他根本拿不到皮球,無奈之下他只有撤回中場拼命防守、截斷對手,每當他搶下皮球,總是一個人帶球狂奔,然後陷入對手重重包圍當中,而當他放眼望去,全是對手的身影,自己的伙伴根本沒有跟上來。
「完了!一中隊心態已經失衡!比賽沒有懸念了!」看台上,張向天有些落寞的念叨著,心里很不舒服。
曾經擊敗過自己的球隊如今卻被一支並不算強大的隊伍如此「羞辱」,這讓張向天一時之間很難接受。
李閔菲也很奇怪一中為什麼如此不堪一擊,即使沒有葉塵,他們也不至于這樣被廈門湖濱中學這樣的隊伍盡情蹂躪,不可能連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不想踢趁早滾下去!別在我面前礙眼!剛才秦老師的話你們都忘了是不是?操!踢的什麼東西!真丟人!」
被對方狂轟亂炸了半天後,王超再也忍耐不住,破口大罵,指著李賀和王宏偉的鼻子一頓臭罵,兩個人臉色通紅,支吾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見王超真的發火了,大家的積極性才提高了那麼一點,拼搶也積極了一些,漏洞小了許多,廈門隊的機會也少了起來。
可即使這樣,在上半時比賽結束前,廈門湖濱中學還是獲得了一次絕好的機會,9號接到12號的中路直塞,帶球趟過李賀的防守,面對王超形成單刀!可惜他的打門被王超神勇的撲出,浪費了擴大比分的良機。
「隊長,對不起,我漏人了!」李賀面色通紅的道歉道。
「沒事!只要別像活死人就行!」
上半時的比賽結束了,廈門湖濱中學盡管只以一球領先,但是場面的優勢是巨大的,所有人都不看好一中能扳回比分,一些記者開始敲起了稿子,準備在第一時間播報本場比賽的賽果,題目他們都想好了「本次比賽第一支被淘汰的隊伍——D市一中」。
李閔菲托著下巴也在構思著文章,她準備寫一篇評論,對一中在本次「海鑫杯」上的表現做一個深入的剖析,從地區賽上的「黑馬」,到分區賽上的「魚腩」,這樣的轉變一定會有很多人感興趣,如果寫好了,一定會吸引很多讀者關注。
而另一塊場地上,南京外語學校與杭州高級中學比賽已經結束了,南外憑借上下半時的兩粒入球以2︰0戰勝了杭州高級中學,這樣南外就成為第一支從小組出線的隊伍。
張嘯鵬也在第一時間得知一中一球落後的消息,心情十分復雜的他匆匆收拾了一番就趕到浙大體育場,準備觀看雙方下半時的比賽。
上半時的比賽還沒有結束時,秦一涵接了個電話,臉色突然一變,跟著便急匆匆跑了出去,一心關注比賽的盧迪並沒有發覺她離開。
等到大家進到休息室後,見秦一涵沒有跟進來,盧迪才發現她不見了,心情不好的他沒有在意,雙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看著自己的隊員們,這一刻,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教練!是我們不好!我們丟人了!」王超第一個自責道,眼楮通紅的他顯然剛剛哭過。
「教練!對不起!我對不起大家!是我的錯!」送給對手點球的劉浩再也控制不住,大聲哭了起來。
「關你什麼事?都是我不好!教練,上場比賽如果不是我犯了那麼多錯,我們也不會輸,這場比賽也不會這麼困難,要說錯全是我的!」羅天亮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自責著。
上一場比賽輸掉之後他心里就十分難受,雖然隊友沒說什麼,但媒體卻將責任全部推到了他的身上,性格十分內向的羅天亮背著巨大的壓力,這一刻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低聲啜泣著。
此時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抹起了眼角,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無助。
「現在是討論責任的時候嗎?這不是批斗會!哭泣有用嗎?眼淚能換取勝利嗎?沒有!請擦干你們的眼楮,我希望你們能像個男人一樣去比賽,去踢好剩下的45分鐘比賽,哪怕最後輸掉了比賽,我們也要昂著頭離開賽場,而不是像你們現在這樣!」
盧迪講話的聲音並不大,但足夠讓每個人听清楚,盡管情緒還是不高,可是大家卻都止住了哭泣,每個人都默默擦拭著臉上的淚水。
「這樣就打算認輸了嗎?難道你們就這點兒能耐嗎?對手難道比魯能還要強大嗎?難道你們已經忘記我們曾經上演的奇跡了嗎?還是說你們已經忘記了我們的目標?」
當休息室的大門被打開時,大家還在奇怪是誰推開了門,當聲音從門外響起時,已經有人在撓頭思考這是誰的聲音,因為這聲音听上去好熟悉,而隨著這人陸續的提問,一中隊員臉上的表情漸漸起了變化,疑惑、驚訝、震驚、歡喜、興奮!
盧迪的心情也抑制不住的起伏著,隨著這人從門外轉過身子走了進來,寬墨鏡、長發、休閑打扮、嘴角的弧度,一切的一切都那麼的熟悉,所有隊員都從座椅上蹦了起來!
「葉塵!你回來!」王晨第一個蹦了過來,一把就抱住了葉塵,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一般,王晨使勁捏了捏葉塵的臉蛋,見葉塵吃痛喊出聲,才訕訕住了手。
「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李賀第二個跑了過來,一拳砸在葉塵的肩頭上。
「你到底去哪兒了!這些日子連個消息都沒有!急死我們了!」
越來越多的人團聚在葉塵身邊,除了歐陽旭天,大家緊緊把葉塵圍在中間,眾人七嘴八舌問什麼的都有,可是葉塵卻只是笑呵呵的望著大家。
見時間差不多了,盧迪咳嗽了一聲,打斷了眾人︰「你們忘了還有半場比賽要踢嗎?」
一句話又把大家拉回到現實,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一個個仿佛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在葉塵面前抬不起頭。
訓完隊員後,盧迪沖葉塵點點頭,「回來了?」
葉塵笑了笑︰「嗯,回來了!剛下飛機就跑來了,剛才的比賽我全看到了!」
葉塵的話一出口,大家的頭低的更低了。
「好好準備下半場的比賽!比賽後再敘舊,再多的話我也不想說了,想想我們曾經遇到過的困難,眼下的困難便不算什麼了,你們相信我,我也相信你們,如果你們連一分都拿不到,那麼即使我歸隊又如何?」
葉塵的話說的很含蓄,可是每個人都听明白他的意思,就在大家默默回味葉塵的話時,葉塵又扔下一句話︰「別讓我瞧不起你們!」說完之後,葉塵邁步走出了休息室。
每個人的臉上都火辣辣的,葉塵的話確實很重,重到讓大家的呼吸都有些困難,門外的秦一涵皺著眉頭走了進來,輕聲道︰「這場他上不了了,全看你們的了,如果想繼續走下去就好好踢好下半時的比賽!我想他也是替你們著急才說了那樣的重話,別怪他!更別生他的氣!你們要爭氣!加油!」
王超笑了︰「秦老師,我們有資格生氣嗎?葉塵沒說錯,如果連一分都拿不到,他就算歸隊又能怎樣?我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弟兄們!是男人的就站起來,咱們爭口氣!拿下對手!作為給葉塵的見面禮!」
「拿下對手!加油!」
大家把手搭在一起,這一刻,一中又恢復了往日的活力與朝氣,心頭的熱情再次被點燃!
出場前,秦一涵特意把高迪、肖進、歐陽旭天喊到一旁,輕聲囑咐了幾句,三個人都十分詫異的看著秦一涵,眼神中露出了狐疑的神色,秦一涵得意的揚起了下巴︰「怎麼,不相信我?」
「呃……秦領隊,你當我們保姆還算合格,可是戰術上的事……你貌似比較……」
葉塵回來了大家心情明顯都不錯,肖進也難得開起了玩笑,話雖然沒有說全,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秦一涵白了他一眼,見時間到了懶得廢話,直截了當的說︰「是葉塵叮囑我告訴你們的,听他的沒錯!快去!比賽要開始了!」
三個人這才釋然,肖進、高迪一听是葉塵的意思,二話不說扭頭就上場了,歐陽旭天還有點納悶,「這兩個人怎麼這麼听他的呢?」抱著懷疑的態度,歐陽旭天也邁步走進了場地。
從葉塵進入到休息室後,盧迪就顯得特別安靜,幾乎沒有講話,等隊員都上了場,他才來到秦一涵身邊悄悄問道︰「你跟他們講的什麼?」
秦一涵得意一笑︰「秘密!」
盧迪笑了笑,不再追問,葉塵的出現讓他心里有了底,原本焦躁不安的心漸漸趨于平靜,那個一直很安靜的盧迪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