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裝了回牛X
黎一看黎曦手里的那幅畫就是一愣，「小四兒，你拿它出來干什麼？」說著快步走來。
「呃，啊，我就是，天這不都快黑了，家里的光線不足啊，我就拿出來看看，想看清點，結果。呃」黎曦說到這里就是一陣郁悶，這是啥爛理由啊，光線不足不會點燈嗎，天黑了還出來看，難道是借著路燈的光？他真是夠笨了，撒個謊都撒不好。可是話都已經說出口了，那就得繼續往下編了，「那個，可是我走到這個胡同吧，這個***突然撞過來，然後我手一哆嗦，就，就……」
話沒等說完，他手里的畫就被黎拿過去了，看到下面的那條撕壞的痕跡黎皺了下眉頭，什麼都沒說。
黎曦一看自己老哥這副表情，就知道要壞菜，轉頭趕緊訓斥小蘿莉給自己找場子。
「我說你這小姑娘，走路咋不看著點呢，跑那麼快干啥，我可告訴你啊，這幅畫可是明朝大畫家沈士充的真跡，把你賣了都賠不起這幅畫啊」
「……」江若雨一只手撫著額頭，剛想說話，黎曦又接著說道︰「那啥，看在你歲數小的份兒上，我就不找你家長了，也不讓你賠了」回頭看黎，黎曦頓時變成了小貓咪，諂媚的笑著說︰「哥，我剛才聞著嫂子炖排骨的味兒了，嘿嘿，咱回家吃飯吧。這小姑娘咱就原諒她了哈。」說罷又看向江若雨，很寬容的說︰「那啥，我們就不為難你了，不讓你賠，你還不謝謝我啊。」
「噗……」
江若雨本來想忍著不笑，給小四兒同學保留點自尊心，可誰知道這家伙這麼搞笑啊，一個沒忍住，她還是很不客氣的噴了，咯咯的笑出來。
她這一笑，黎和黎曦都愣住了，黎曦心說這怎麼了？小丫頭被嚇瘋了？
「喂，你……」
「我說，這位‘大嘴’哥哥。」
江若雨笑的相當無害，黎曦卻滿頭黑線，這丫頭說話毒啊，怎麼一句話就戳中他的痛處。他嘴巴確實大了一些，可是並不影響他是帥哥一枚這個事實啊，還有很多人說他笑容燦爛呢捂著嘴，黎曦惱羞成怒的說︰「你怎麼說話呢你我……」
江若雨擺擺手氣場十足的打斷了他的話，走上前去湊到黎身邊指著那幅畫說︰「這幅畫啊，要我說，壞了也不可惜，這麼低劣的仿品，拿出來踫瓷兒，你不嫌丟人嗎？」
「額……」黎曦听的就是一愣，黎卻眼楮一亮。
江若雨背著手走到黎曦面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搖頭說道︰「沈士充是誰？」
「啊？」還是愣。
「沈士充，明朝萬歷至崇禎年人，字子居，善畫山水，師承趙左，宋懋晉，他的畫風注重皴染，筆墨疏秀，是‘松江畫派’宗人」江若雨背著小手在兩位黎家哥哥面前踱步，侃侃而談道︰「他經常為董其昌代筆，但事實上他們的畫風又是截然不同的。沈士充擅長構圖，皴染周至。而董其昌不拘一格，筆法生秀。而你看看你這幅畫。」小手點著那副殘畫，滿臉的不屑一顧︰「筆法生硬，墨色不清，而且構圖毫無整體感，看起來就好像是從一副完整的作品上剪下來的一樣，而且你看看這山石。沈士充的畫，山石多變，墨瀋富層次，藏露皆適宜。你在瞅瞅你這個，就跟墨點子弄上的沒啥區別，石頭樹木都是一個樣子。這哪里像是沈士充的真跡了？難道寫了‘子居沈士充’還蓋了個戳，這就是沈士充畫的了？枉你還說你是什麼行家呢」
「……」
黎和黎曦已經被江若雨的一番話說的張口結舌，兩人都不自覺地允許蒼蠅自由進出嘴巴。看著江若雨的表情里充滿不可置信。天啊，這小姑娘怎麼會知道這些，而且好像比他們都明白啊。黎的臉都綠了，沒想到他的畫居然畫的這麼次，讓一個小蘿莉給批評的體無完膚黎覺得自己很受傷啊。
江若雨停下腳步，抱著肩膀還是鄙夷的看著小四兒，說道︰「再說了，不看這幅畫，就看你踫瓷的手段吧。第一，你說你家里光線不好，你出來看清楚，大哥，你在黑天里比在燈光下看的清楚，你夜眼啊？」
「呃……」黎曦臉紅。
「第二，你這幅畫是怎麼拿著的？卷起來的對吧。卷起來的畫，我踫了你一下，畫就撕開了？感情我會隔山打牛？」
「那個……」
「還有第三，你說你拿著這個除了做舊做的挺像，其他都是超級低仿的東西出來招搖撞騙，而且還是無賴我一個小女孩，你不磕磣啊」
黎曦深深的低下頭，已經被江若雨說的已經無地自容了。黎也紅透了臉，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和著他仿的畫，就是超級低仿？
江若雨一看這倆人都無語了，心里舒服了一點，心說小四同學雖然調皮，但是調皮也得有個底線啊。這次是遇上她，要是遇上于珊珊那書玉那些不懂的女孩子，就算他不要求她們賠償，那正常的女孩子都會留下心理陰影的。
「哎，我走了。拜拜吧」江若雨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擺擺手就要走。
黎這時候上前一步，「等等。」
「什麼事？」
「那個，小姑娘，你是哪位收藏大家的門生啊？」
江若雨一愣。「干嘛？」
「是這樣，我這弟弟吧，他很喜歡收藏，但是你也看到了，他連我畫的仿品都沒看出來，空有一腔熱情而已。」
「啥？哥，這是你畫的？你……」
「閉嘴」黎捶了黎曦一下，繼續對江若雨說︰「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能不能讓黎曦跟著你師傅學學，讓他給你當個師弟也行啊。」黎說的非常真誠。黎曦這樣半吊子，還非要玩兒收藏，早晚會因為打眼而傾家蕩產的，既然他不準備改行，那還不如給他拜個師傅，讓他好好學呢
江若雨點點頭，很嚴肅的說︰「我師父，額，他不怎麼見人。我看這大嘴哥哥當我師弟有點屈才。」
黎曦連忙點頭︰「那是啊，我咸鹽都比你吃的多二斤，應該當你師兄才對。」
「應該當我徒弟。」江若雨沒理黎曦，認真的對黎說。
「啥你這小丫頭你埋汰誰啊」
「閉嘴。」黎又把弟弟拉到了身後，他有些猶豫。畢竟讓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大小伙子跟一個小他起碼十歲的小姑娘學，這有點太傷黎曦的自尊了，而且他的目的就是希望能有個收藏大家帶著他啊，這小姑娘也不像是大家的樣子。
江若雨一看黎的表情就明白了，聳聳肩說︰「那我走了，拜拜。」拜師這個東西不是強求的，再說她今天的目的就是來認識小四兒，現在已經認識了，目的達到了，還過了回當專家的癮，裝了一次牛X，已經很夠本了。對正發呆的倆人笑了笑，江若雨頭也不回的瀟灑離去，就給兄弟倆留下個背影。
過了半天，黎才嘆了口氣說︰「小四兒啊，你連個小姑娘都不如，你咋連我仿的畫都認不出來？那真跡讓我掛牆上了，你沒看見？還有啊，你越來越能耐了，咋還出來踫瓷兒來了，丟不丟人啊」
「哥，我錯了。」黎曦低頭承認錯誤。
「哎，你看著辦吧，這小姑娘單看書畫這方面，確實是行家，值得你學，你自己拿主意吧。」說罷就穿過胡同走進市場，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黎曦呆站在原地，腦瓜子里突然反映出來一句至理名言︰「三人行必有我師」
只要是比他強，他在乎人家歲數干啥
打定主意，黎曦趕緊沖出來去尋找剛才那個小姑娘的身影，可是天已經半黑，市場上人煙都少了，哪還有那女孩的蹤跡。黎曦傻乎乎的轉圈圈，不知道人家叫什麼名字，他也不好喊著找。看了看西邊，他打定主意往西邊追過去……
江若雨坐在自家的魚攤兒後面，看著傻小子跑走，心里這個暢快就別提了。她總能在小四身上找到自信，這會他也沒讓她失望啊。
「小雨。」這時候洪亮終于空閑下來，坐到江若雨旁邊說︰「你剛才說的那些是從哪里看來的？」
「什麼剛才說的？」江若雨一愣。
「就是那個什麼畫家啊，我說不好，反正你說的頭頭是道的，把那兩個男的都給震住了。」
江若雨瞪大了眼楮，洪亮看到了？天啊這可怎麼辦，以他的個性，他要是覺得不對的，那是必須會告訴爸**呀
江若雨告訴自己，要鎮定，鎮定。她只要找出個能讓洪亮覺得說得過去的理由就行了。笑了笑，江若雨說︰「哦，那些都是我從書上看到的。我特別喜歡收藏，對古代的那些知識都很有興趣。所以經常會看一些書啊。我將來還打算用這些知識賺錢呢。」
洪亮點點頭，心說他第一次見到小雨就覺得她不一般了，沒想到她還真不讓他失望。
「小雨，那你之前借給我的錢都是自己賺的嗎？」跟江若雨的爸媽接觸久了，他非常了解他們家的情況和江宏偉兩口子的性格，他們是不會慣著孩子的，所以江若雨出手就那麼多錢，一定是她自己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