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吃醋的代價
再次听見那個熟悉的溫柔聲音，江若雨先是愣了一下，畢竟已經一年都沒有跟他說過話了即使見面，她也是當做看不見他。不過現在……
深吸一口氣，江若雨覺得心里那個空空的地方已經一點都不覺得難受，她好像已經徹底放下了。想到這里，她的聲音有些輕快︰「于修凡，我是江若雨。」
「小，小雨」
于修凡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嚷的在江若雨身旁的王瀟都听到了，冷冷的抿著嘴唇，表示他非常不高興。
江若雨卻沒發現王瀟的情緒變化，只是一邊在踱步一邊說︰「是我，我听說珊珊生病了？」
于修凡的聲音還是激動，但是已經平靜了許多︰「是的，厭食癥，不過還好，現在身體已經在恢復了。」
「厭食癥？」
「嗯，不知道什麼原因，可能是因為上火吧，就不吃東西，怎麼勸都不吃。不過你別擔心，現在她已經好了。昨天我帶她去學校銷假了，她已經可以正常上課，只不過瘦了很多。」
江若雨長出了一口氣︰「那就好。我不知道珊珊病了，剛才听人說的，真是嚇了我一跳。」
「小雨……」于修凡的聲音有些顫抖︰「謝謝你，她做過那麼多錯事，你還依然關心她，我替她謝謝你。也替她……跟你說聲對不起。」
江若雨停下了腳步，深深吸了口氣壓下鼻腔里涌上來的酸澀，使勁眨了眨眼楮才說︰「沒關系。我都忘了。」
「好一句忘了……」于修凡的聲音有些苦澀︰「不過還是謝謝你。」
江若雨擺了擺手，即使對方看不見，她好像也能憑借這個動作揮散她的淚意似的。
「沒什麼啦，即使她做錯了，我也從來不後悔救了她。可能是我們真的不合拍，也可能是我們只有那些緣分吧。總之，就算我和珊珊現在基本上形同陌路，馬上要發展成仇人了。可是我依然希望她能好好的健康的活著……」說到這里，江若雨頓了一下，補充了一句︰「你也是一樣。」
「……」于修凡沉默了。
江若雨耳朵貼著手機，抬起頭來看著漆黑的夜空。這里是郊區，天上的星星都比市中心哪里的明亮。這麼浩瀚的清空，好像可以包容一切。跟整個宇宙比起來，她又算得了什麼。
其實有什麼好想不開的？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人死去或者出生，她只不過是小小的一粒微塵，她能夠知死亡而獲新生，這就已經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跡。她每天都活在對重生的感激和對生活的熱愛中，她愛她的家人，愛她的朋友，她要盡自己所能讓她的家人朋友過上幸福的日子。這就是她這顆「微塵」存在的意義。她連愛都愛不完了，哪還有多余的心思去恨。
以前在氣頭上，她確實曾經想過要是沒有救她該有多好。可是現在，她早已經不是一年前的她。如果還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她還會救她。即使知道她會背叛她。因為即使是螻蟻，都有生存下去的權利，更何況是于珊珊一個大活人呢。
想到這里，江若雨無聲的笑起來，她身旁本來還在擔心她的王瀟在看到她臉上釋然的笑容之後，也終于松了口氣，表情放松了下來。
「小雨。」長久的沉默之後，于修凡溫和的聲音傳來︰「你是個好女孩，我也希望你能幸福。」
「嗯，我會幸福。你也是啊。」
「……嗯。說實話，我很不甘心。」于修凡的聲音又一些些的哽咽，但是馬上被他用笑聲掩蓋下去了，他玩笑著說︰「你可答應我了，要常試兩年的相處呢。可咱們才在一起幾個月……」
江若雨笑︰「那也怪你啊。誰讓你那麼‘博愛’的。」
「是。是我的錯。」于修凡認真的說︰「對不起，害你傷心了，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
一听他這樣的語氣，江若雨連忙笑著打哈哈︰「哎，其實也沒有誰對誰錯啦。你沒錯，你就是這樣的性格，只是我不適合你罷了。希望你能找到個真正懂你的人，然後和和美美的過一輩子。于修凡，其實有些話我早就想對你說了，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我想一起告訴你。」
「嗯，什麼話？」
江若雨看了看旁邊的王瀟，又停下腳步回頭看看距離自己差不多五米遠的劉釗，狐狸不是外人，其他外人也听不見，江若雨有了這個認知之後才坐在馬路牙子上，低著頭語氣平和的說︰
「于修凡，你曾經是我的一個夢，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開始喜歡你。我為你折過一大瓶的紙星星，給你寫很多很多不知所言的信，可是都沒有勇氣送給你。我也曾經傻乎乎的在你家樓下守著，就為了等你下班回來看你一眼。」江若雨的眼眶有些濕潤，不是因為難過，而是因為想起前世的那些心酸。
「于修凡，現在我要謝謝你，給了我一段曾經最奢望，也是我最美好的初戀。雖然我們沒有在一起，但是當時我盡心盡力的去喜歡你，我相信你也真心的喜歡過我。當時咱們的感情沒有一點點虛假，這樣就夠了。雖然分開了。但是我們嘗試過，我也努力過了。我一點都不後悔。謝謝你圓了我一個夢，讓我可以沒有遺憾的離開一個‘時代’重新開始，去迎接下一個‘時代’。我現在一點都不生氣，也不恨你了。我希望你能幸福。你和珊珊都幸福。就算咱們是朋友也好，陌路也好，這都無所謂。只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你們存在，我就覺得很開心了，這樣的結果，其實對你對我，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嗯」電話里傳來濃重的鼻音，江若雨知道于修凡哭了。不過她現在卻一點都不想哭，反而通體舒暢心情放松︰「好啦于修凡，我不跟你說了，手機費可是很貴的，我還得和狐狸去上自習呢。」
「嗯。」于修凡的聲音已經恢復了往常的溫柔，只是還有一點點鼻音︰「那你注意安全，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事就打給我，我的傳呼每天都開機。有麻煩了也可以找我，記著我永遠是你的一個後盾。」
「是是，我知道了。那我掛啦……」
「等等，還有一個事。」
「啥事？」
「和王瀟好好相處，他能給你幸福。」于修凡的聲音很堅定，每個字都咬的很重很清楚，好像生怕江若雨听不懂。
江同學愣住，「啥意思啊？我和狐狸是朋友嘛。當然會好好相處了。什麼給我幸福啊？」
「……傻丫頭，他對你的好你都看不到？」
「看到啦，所以我也對他好呀。」江若雨無辜的眨眼楮，抬頭看了一眼陰沉著俊臉的狐狸。
于修凡的聲音有些無力︰「好吧，看來他還要努力。」
「啥？」
「沒事，掛了吧，有事找我。」
「哦，那拜拜。」
「拜拜。」
江若雨掛了電話，站起身笑嘻嘻的拉著王瀟的衣袖︰「狐狸啊，我這些話終于說出來了，憋了我一年了。」
王瀟答非所問︰「……你還曾經給他折星星，寫很多信？」
「……是啊。」
「還站他家樓下，等他？」
「額，是有這麼回事……喂你去哪啊，你，在生氣？」
「……」
「你答應要給我講題的，現在生的是哪門子的氣啊」
「……」
「喂喂，狐狸，你到底怎麼了嘛，等等我，別走那麼快」
「……」
「狐狸，我追不上你了，等等我啊。」
……
看著這兩人一前一後越跑越遠，劉釗露出一個羨慕的笑容。如果他和姍姍也能這樣，他就可以說是「死而無憾」了。
而同一時間的于修凡，手里攥著電話的听筒，听筒里還傳來嘟嘟的掛斷聲。他靠著床頭櫃坐在地板上，雙臂搭在屈起的膝頭。白皙的俊臉上都是淚水，可是嘴角的笑容卻一直都沒有消失，小雨真的，愛過他呢。
※※※
「阿嚏」江若雨打了這節課不知道第幾個噴嚏，無奈的撕了點衛生紙擦擦鼻子。鼻塞的不能呼吸，只能用嘴喘氣，而且鼻子一直發酸，有條神經刺激著淚腺，害得她只想流眼淚，眼淚流不出來，就都變成鼻水，真難受死她了。
昨晚跟著狐狸走了一個多小時，都跑去「鳳凰山公園」了。回寢室的時候她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從那書玉小美女那剝削了一袋板藍根喝了，一晚上倒是安全度過了，沒想到現在居然會犯病。
「阿嚏」又是一個噴嚏。引得同學們都看她。沒辦法，哪有人從上課開始就打噴嚏，一分鐘一個不間斷的。
英語老師劉丹是個中年瘦女人，梳著一頭齊耳短發，已經是第n次的瞪向江若雨。她講課的情緒都被她給打斷了。要不是對方是江若雨這樣的乖學生，她真懷疑這人是不是故意打噴嚏搗亂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江若雨無力的趴在桌子上。她快難受死了。
這時候王瀟走了過來站在江若雨身旁的過道，江若雨的同桌一看是王瀟，趕緊識趣的讓地方。王瀟坐下，懊惱的都想抓頭發了。不過仍然沒忘了正事，低聲說︰「江叔給我打電話了。遠東聯系他了。」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