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從地獄到天堂
江若雨被劉颯扶進了寢室,仰面朝天的躺在關之靈的下鋪上,正好,剛把那丫頭從被窩里挖出去,這會連枕頭還都是熱乎的呢。
「小雨你怎麼回事啊,怎麼大清早的蹲門口啊。」
那書玉抓著江若雨的小手︰「怎麼這麼涼?你在門口凍多久了。」
江同學咧了一下嘴,糾結的說︰「我昨晚出去上廁所,不小心把門鎖上了,額,就進不來了。」
「啥?昨晚?那你幾點出去上的廁所?」
「凌晨一點多吧。」
「一點你在外面凍了一夜」江若雨剛回答完,那書玉就蹦高了,「你傻呀,不會敲門啊」
江若雨做認罪狀︰「我就是不想吵醒你們啊,再說咱們寢室門一敲,整個樓道都有回音的,我可不想讓鄰居們出來拿臭襪子髒褲衩丟我。」
「你這傻帽,你咋不帶鑰匙呢,再說你去廁所鎖什麼門啊,平時你都不鎖」劉颯拿了體溫計,硬塞在江若雨嘴里︰「叼著別說話。」
那書玉一邊換衣服一邊說︰「等會我去給你買點早飯,你想不想喝皮蛋瘦肉粥?」
江若雨咬著體溫計,含糊不清的說︰「啥都行啊。我沒啥事,你們別緊張。」
關之靈大吼︰「還沒事?你腦門那麼燙,你以為要做豬頭肉啊」
江若雨撅嘴︰「我這才不是豬頭。」
「也差不多了。」那書玉抱著肩膀瞪她,「劉颯,夠三分鐘了吧,看看多少度。」
劉颯看了眼手表點了下頭,拿起江若雨嘴里的體溫計對著窗戶︰「度4,小雨,你馬上就變成烤乳豬了。」
「嗨,沒事兒」江若雨拉著被子︰「上次狐狸發燒四十度都沒變烤乳豬。」
那書玉又撇嘴,「行了行了,我去給你買早飯,靈靈,劉颯,你們也趕緊去吃飯吧,等會我回來帶她去校醫室。你們去上早自習吧。」
劉颯和關之靈對視一眼,擔心的說︰「你自己能行嗎?」
「行啊,你們走吧,沒事兒,等會讓她打一針退燒針,睡一覺就好了。」掐了一下江若雨的肩膀,那書玉陰陽怪氣的說︰「她跟他們家狐狸一樣,變不成烤乳豬」
江若雨哀怨的看著那書玉,揉著肩膀︰「干嘛掐人啊。」
「得得,別用你那水汪汪的大眼楮瞅我,我又不是你家狐狸我去買飯,你先躺著,劉颯,靈靈,咱們走吧。」
早上勉強喝了一碗粥,江若雨就被那書玉強行押著來到校醫室。不用多診斷,她跟前一陣的狐狸一個待遇,肌肉注射退燒針,靜脈注射青霉素。
「小玉,其實我吃點退燒藥就好了,不用扎針這麼麻煩,上午還要上課呢。扎針多耽誤時間啊,我……」
「ST,別跟我討價還價,馬上就考試了,你病拖著不好,你想成績退步回家吃皮帶炖肉啊」
江若雨被那書玉吼的一個激靈,趁她愣神的功夫,那書玉已經把她「押送」到校醫老師面前,還沒等她象征性的反抗一下呢,針頭就已經扎在了她的小屁屁上。
「啊」就算是燒的再迷糊,這個時候痛感也不會減弱多少,江若雨很懷疑的回過頭,咬牙切齒的看著校醫老師,扯出一個扭曲的笑容︰「老師,你,沒用消毒棉吧?」
校醫老師臉上是溫和的笑︰「用了,你燒糊涂了,沒感覺到。」
江若雨疼的趴在桌子上,腦海里出現了上次帶狐狸去打針時候,那家伙疼的小臉兒煞白時候的樣子,心里哀嚎,這個世界果然是現世報啊,上次是她押著狐狸去打針,這下不就輪到她了
跟肌肉注射比起來,靜脈注射就仁慈多了,只有針扎進去的時候疼一下,也不是那麼受不了。那書玉幫她舉著吊瓶,江若雨一邊往前走一邊用沒扎針的右手揉,剛才扎的那針太疼了,走路都扯著大腿的疼。
校醫室連著間休息室,里面並排擺了三張單人床,江若雨被那書玉安置在最里側靠窗的那張床上。將吊瓶掛好,那書玉就忙著去灌熱水袋。
江若雨昨晚基本一夜沒睡,此時吃飽了也退燒了,閉上眼楮不一會就昏昏yu睡。隱約之間,就听到隔壁的校醫室那里傳來一陣嘈雜聲。
「哎呀,王瀟你怎麼也有病了」
「是那書玉啊,我們老大淋雨了,你來這干啥?」
「別提了,小雨那個傻蛋,昨晚把自己鎖在寢室門外,在外面挨凍了一宿,今早發燒度4,這不送來給她扎針麼。王瀟你昨晚不是約會去了麼,咋還約感冒了。」
「約會?」
「啊啊,那個老大,不是,我,我就是要給小白花提個醒,沒想到她能誤會,還虐待自己。」
房門被推開的聲音,江若雨感覺到有人在看她。緊接著就听到一個男聲︰「校醫老師回來了。」
接著是那書玉的聲音︰「老師,他發燒,你給他也扎一針吧,要‘使勁兒’扎啊」
……
一切聲音都離她越來越遠,江若雨在入睡之前還在納悶,怎麼狐狸也生病了?他體質怎麼變的這麼差,一定是學習太緊張了,回頭她得想辦法給狐狸補補。
校醫室里,王瀟也被校醫無情的扎了一針退燒針,又打了點滴,羅陽幫他舉著吊瓶,那書玉幫他們打開門,三人走進了休息室。
那書玉回到江若雨床邊,將熱水袋放在江若雨扎針的左手下面。又幫她掖了一下被子。王瀟則是躺在中間那張床上,羅陽也忙著去幫他灌熱水袋。
休息室門被關上,屋里就只剩下那書玉王瀟和睡著的江若雨三個人。
那書玉起身推開窗戶,讓帶著泥土清香的空氣流進室內,「我說王瀟,你怎麼回事啊」
王瀟淋了一夜的雨,現在還發燒,本來剛要睡一下,就听到那書玉充滿火藥味的問話,睜開眼,平靜的看著她,等待她的下文。
「你可別跟我裝傻啊,咱明人不說暗話,你和小雨是不是吵架了」
「沒有。」
「那你干嘛不上晚自習,跑去約會,害的小雨大半夜的虐待自己啊」
王瀟苦笑,哪有什麼約會,明明是她不來赴約,她半夜不回去可能也是因為心里亂吧,怎麼還會質問他?
「喂,我可告訴你啊,你要是想欺負小雨,可得先過我這一關本來你們的事兒我是不想攙和的,可誰叫我嘴賤,要幫你來著,人家小雨本來是迷迷糊糊傻呆呆的,每天過的也挺開心,我卻給她說明白了,你要是敢對不起她,還跟別人去約會什麼的,別叫我抓住你偷吃,否則我管你是誰,到時候打的你媽都不認識你」
那書玉一番話說的咬牙切齒,好像馬上就要沖上來咬人了,王瀟的苦笑卻更甚,原來她什麼都明白,那她不來,就是明擺著不喜歡他了。他連這個理由都無法給自己找了。
那書玉訓話了半天,王瀟居然都沒有反應,她自己一個人唱獨角戲也有些唱不起來,再一看王瀟確實是生病,臉色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她這麼訓斥一個病人也不太仁道,只好擺擺手︰「算了算了,我不多說了。我也就是為了小雨不平,你出去了干嘛不告訴她一聲,害得她整晚魂不守舍的,下次不管你要干什麼去都給她個信兒,就算是約會也麻煩你撒個謊騙她一下免得她惦記你,知道不」
王瀟本來要睡著了,一听那書玉這句話,立刻就覺得不對,她魂不守舍?她既然決定不來赴約,為什麼還要表現的魂不守舍表現的很擔心他?
王瀟蹭的一下坐了起來,看著那書玉說︰「物理書,昨晚關之靈沒給她?」
那書玉坐在江若雨床邊扣指甲,听了王瀟的話抬起頭︰「給了呀,怎麼了?」
「你們……有沒有看見她,看一封信?」
「信?」那書玉眼楮一亮︰「哇塞帥哥,你給她寫信了呀」
王瀟臉更紅了,尷尬的說︰「夾在物理書里,她看了嗎?」
「沒有啊,昨晚我們一起回的寢室,小雨當著我們的面翻的書,里面什麼都沒有啊。」
這一句話,簡直比退燒針消炎針都有用,王瀟的眼楮一下子就亮起來,她沒收到信,原來如此,她沒收到信她不是拒絕他,而是她根本就不知道他約了她
王瀟覺得身體上的病癥一下子就去一大半,連空氣都變的新鮮了不少,那麼昨晚一點的時候小雨還給他發了一條「姿勢不對起來重睡」的短信,確實就是擔心他了。不知道他睡沒睡,所以發個短信試探一下,怕接電話耽誤寢室姐妹睡覺,就跑去走廊,結果把自己鎖在門外,凍了一夜生病了。
王瀟看這隔壁床上正在熟睡的小傻蛋,心里被充沛的感情填的滿滿的。世界上最大的落差也不過如此,只不過他是一下從地獄,又回到了天堂。
那書玉納悶的看著王瀟一副中了五百萬的表情,問道︰「干嘛樂成這樣?你是不是給她寫的情書啊?」
王瀟回過神,咳嗽了一聲︰「不是,是賬單。」
「賬單?她欠你錢啊?」
「……」
那書玉聳了下肩,「反正不管是什麼,都很奇怪啊,為什麼小雨翻書的時候沒有看到你的信啊。」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