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雨早就知道這個問題是早晚都要面對的,她舍不得歡歡,更舍不得狐狸啊。
如果換位思考一下,王瀟認秦時月做干妹妹,還對秦時月好的跟一家人似的,她能不吃醋嗎?她到時候能克制自己不撓花秦時月的臉都不錯了,哪還會像狐狸這樣,還跟歡歡做好朋友,做鐵哥們。
再換位一次,如果王瀟娶了秦時月,連孩子都有了,她會笑容滿面的認王瀟的孩子做干兒子,還能跟秦時月做朋友嗎?答案也是否定的。
所以不論是狐狸還是歡歡,他們為她做的都已經夠多了。她無法要求他們更多,現在她真是連哭的臉都沒有了。
雙手捂著小臉,江若雨咽下所有的哽咽,因為她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委屈。
王瀟看著她抽動的肩膀,听著她壓抑的哭聲,心都要跟著揉碎了,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緊緊摟著她內疚的說︰「寶寶,別哭了好不好?是我不對,你要是生氣,打我罵我都好,就是別自己憋在心里,醫生說你的身體最忌諱憂郁,回頭胸口該疼了。」
江若雨搖頭,哽咽著說︰「不是你的錯,是我不好。我沒有為你著想,我算什麼老婆啊,口口聲聲說愛你,可我卻自私的只知道自己開心。」
「胡說,你怎麼不為我著想了?你怎麼自私了。葉拓的事情根本就不怪你。」
「怪我,如果我拒絕的再徹底一些,心再狠一些,今天就不會這樣了。」
「傻瓜,」王瀟一把將江若雨胡思亂想的小腦袋按在胸口,「那樣的話,你就不是你了,你還有什麼被愛的價值?我愛的就是這樣的你啊。你的心軟,你的溫柔,你的真誠,你對親人和朋友的關心和保護,你對陌生人的善良,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愛你的理由啊。」
江若雨微笑,心里甜甜的,眼淚卻因為愧疚而流的更多。
王瀟嘆了口氣,女人真是水做的,他要怎麼樣才能讓她不哭?鳳眼微微眯起,思量之後王瀟轉移話題道︰「知道我從什麼時候開始注意你嗎?」
江若雨一愣,這個王瀟從來都沒跟她提過。傻傻的搖頭。
王瀟滿意的看她思路被拐,用袖口擦她的眼淚︰「小傻瓜,注意到你就是在初中的時候啊。你總是傻傻的幫著于珊珊,明知道她膽小任性不講義氣,每次有什麼事情還都沖在前面,寧可自己吃苦也要笑著對人家說沒關系。寧可自己被車撞到也要保護朋友。那時候我就想,你明明只是個小姑娘,哪來的那麼多勇氣和膽量?從那時候開始我就注意到你了,忍不住逗你,惹你生氣,想看你撇嘴時候的小樣,喜歡跟你說話,因為每次都能跟你學到很多的東西。你就像一個小太陽,只要呆在你身邊,我就渾身都覺得暖洋洋的。」
王瀟說這些話的時候,平淡的語調中帶了些輕快,似乎這些回憶讓他的心情特別愉悅。江若雨低下頭,她哪有狐狸說的這麼好,真正好的是他才對。因為不論從哪一方面看,狐狸都比她這個正牌重生人士更像是重生的。優秀的天怒人怨。
似乎感受到江若雨心情在好轉,王瀟心里暗自松了口氣,道︰「葉拓的事情你不要多想了,男人之間的友情你不了解,我們今天可以掄拳頭,但真的有什麼事情我們還是會互相幫忙。真正的朋友是不在乎形式的。再說剛才打架也不是因為你,只是因為恰好我們都氣不順,都想找個發泄對象罷了。」
「恩。」江若雨低下頭,狐狸費盡心思安慰她,明明那麼少言寡語的一個人,每次面對她的時候都充滿耐心,估計今天一天,他把一年的肉麻話都說完了,她還哪能不配合?就算她的心里並不這麼認為,她也不會讓狐狸再繼續擔心了。
「好了老公,我已經沒事了。」江若雨吸吸鼻子站起身道︰「你還是先去洗個澡,等下我幫你擦藥,身上有嚴重的地方嗎?我看看。」話音未落,江若雨就動手解王瀟的衣服。卻在踫到扣子的時候手勢一頓。
盡管江若雨動作的停頓只有一秒,王瀟也敏銳的感覺到了。連葉拓剛才都聞得出他身上的粉味兒,看得到他襯衫上的口紅印,每天跟他朝夕相處的江若雨又怎麼看不出?
王瀟緊張起來,本來他是要在江若雨睡醒之前洗好衣服的,卻不料發生了剛才的事。
「老婆,今天跟王毅石出去應酬,他叫了小姐,我襯衫上的痕跡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上的,我沒踫她們。」
「我知道。」江若雨笑了一下︰「你的人品我相信。」說話間江若雨已經解開王瀟的襯衫扣子,幫他將外衣月兌下來,結實的身體上肩膀和月復部都有淤青。
江若雨皺著眉說︰「你先去洗個澡,我給你找藥。」
「好。客廳等會我收拾,你把藥準備好就行。」
「嗯。」
看著王瀟瘦高的身影走出臥室,直到浴室里傳來水聲,江若雨才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這個世界上向來都沒有兩全其美,她既然嫁給王瀟,那就必然要放棄另外一邊了。跟葉拓的親情就好像身體上的一根刺,拔掉必然會疼,不拔也只會造成腐爛,疼的是自己,最終刺還是要掉下去。
所以,長痛不如短痛。該了結的就了結了吧。
※※※
「江總經理,季經理在辦公室等你呢。」
「好的,謝謝,一會我要跟季經理談一些重要的事情,麻煩你別讓任何人來打擾。」
「是,總經理。」
江若雨和季杰的秘書的所有對話,都是在行進中完成的,養好病的江若雨走起路來健步如飛,高跟鞋和走廊的地磚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幾乎蓋住了他們說話的聲音。
秘書為江若雨輕輕敲了兩下門,得到季杰應允之後側身退開。江若雨禮貌的點頭道謝,自行開門入內。
「姑父。」
「小雨來啦,身體好些了沒有?」
季杰身上穿著白色西服上衣,黑色西褲,頭發上打著發油,梳理的一絲不苟。笑容燦爛,胖乎乎的臉上都要流下油了。
見到他那「慈愛」的笑容,江若雨就條件反射的起雞皮疙瘩。好在中午吃的不多,不然還不全都吐出來?
不過她也沒資格說別人,如果季杰知道她要做什麼,也一定會罵她虛偽,因為此時她臉上的笑容燦爛的就跟一朵花兒似的,讓人看著就感覺親切。
「我身體好多了,姑父的氣色看起來不錯啊。」
「還行,歲數大了,也沒什麼氣色好不好的,來,坐吧。」季杰舒服的靠在老板椅上,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江若雨在他對面坐下,剛剛整理好衣擺,季杰就將一個資料袋推了過來。
「這是賬目,小雨你看一下吧,如果覺得審核合格了就簽個字,咱們好到你姑姑那去交差。」
「哦好的,我看看。」
江若雨低下頭,將季杰所給的賬目,和腦海中葉拓給她的實際賬目一一比對。最後發現算上人工,季杰正好貪污了將近四百三十萬。
改造後的購物中心江若雨去看過好幾次,季杰用的材料的確是最好的,但也沒有他賬本上寫的這麼貴啊。
將資料收好,江若雨皺著眉嘆道︰「姑父,裝修材料這麼貴啊。」
季杰抽著煙,搖頭嘆氣︰「是啊,現在什麼不貴?這個物價啊,是越來越高了。」
「可是就算再高也不會這麼邪門兒啊。對了姑父,我這里有一份賬目,你看一下。」江若雨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里拿出了建材方面實際賬目復印件,推給了季杰。
季杰納悶的接過來,笑吟吟的低頭,一看之下臉色劇變,「啪」的一下將賬目摔在桌上,之前的客氣和禮貌都沒有了,咬牙切齒的說︰「江若雨,你想干什麼!」
「哎呀,姑父你可別動氣,年紀大了生氣可不好。」
「你別給我打馬虎眼,說,你到底要做什麼。」
「做什麼?姑父你的問題問的太奇怪了,購物中心雖然交給我全權負責,可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畢竟不是白氏的當家,當然要把問題上報給姑姑了。不知道姑姑知道了這件事會多傷心呢。」
江若雨憋著小嘴,搖著頭做嘆息狀,慢條斯理的拿起桌上的賬本就要走人。江若雨想的明白,這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無論怎麼處理都能予以季杰重擊,她要做的就是盡量讓事情的發展按著她之前的預想進行而已。
果然不出她所料,還沒走到門口,季杰已經大吼了一聲「站住!」
回頭,長發在腦後甩出一道漆黑的彩虹,江若雨貌似害怕的眨眨眼,拍著胸口無辜的說︰「姑父你好凶啊,別這麼大聲,我听得見。」
「你……」季杰覺得自己血壓在升高了,咬牙切齒的說︰「江若雨,咱們名人不說暗話,證據我且不問你是從哪里來的,我就問你一句,四百萬咱們一人一半,你願不願意。」
季杰不問還好,這一問,等于是點燃了江若雨心頭的怒火……季杰腦子抽了嗎?他貪白氏的錢,被抓包之後不想著反省,怎麼還好意思拽著白氏的人下水。再說季杰有白正紅撐腰,家里一定不會缺錢,四百萬對于他來說算什麼?隨手人給許小蕊的都比這個多。區區這麼一點小錢他都不放棄的貪污掉,這只能說明季杰的人品沒救了。
人心總是貪的,這句話真的是真理啊。
江若雨閉了閉眼,深吸一口,張開眼的時候,神色還是和剛才一樣,大有老叟戲頑童的架勢。
「哎呦,姑父啊,你可別亂講,什麼一人一半,我可不好意思拿這個錢,我怕我爺爺半夜從墳墓里爬出來,從電視直接爬到我家質問我為什麼要貪污呢,他一定會問,明明都不缺錢,為什麼要做這種下三濫的事。」
江若雨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弄的季杰渾身雞皮疙瘩。他本來就心虛,而且岳父在世的時候積威甚深,被江若雨這麼一提,白成悟年的樣子好像浮現在眼前,他仿佛瞪著眼楮在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敗家。
季杰下意識的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畢竟是久經商場,活到這個份兒上已經是刀槍不入的老油條了,廉恥二字對于他也是一種奢侈。
「下三濫?」季杰理直氣壯的說︰「誰會嫌錢太多呢?小雨,要不然這樣,這次的四百萬姑父都給你,以後如果有這樣的好事,姑父也不會忘了你,你姑姑那事情忙,這樣的小事咱們也就別告訴她了,你看怎麼樣?」
季杰說完這席話,驚喜的發現江若雨正在考慮他的提議,他心中暗笑︰小丫頭畢竟經驗少,這一次你要是敢拿這個錢,我就有能力把屎盆子扣在你頭上,到時候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哎。」
江若雨的一聲嘆息打斷了季杰的沉思。
「怎麼樣?你考慮好了,等會咱們就去提錢。」
江若雨搖頭,認真的說︰「不行啊姑父,我還是要秉公處理,這件事情一定要讓姑姑來定奪。」為了表示做事的決心,江若雨還用力的點了兩下頭以表示自己的堅定,末了氣死人不償命的補充了一句︰「老師說了,做人要厚道。」
眼看著江若雨大搖大擺的走到辦公室門前,馬上就要出門了,季杰怒氣沖天的大吼一聲︰「江若雨,你給我停下!」
江同志掏掏耳朵︰「姑父,你吵這麼大聲,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嗎?我也不介意的。」
「你,好,江若雨嗎,你說吧,你想要什麼。」
江若雨無辜的眨眼,長睫毛忽閃忽閃的,「我沒想要什麼啊,我就是想秉公處理罷了。哎,姑父你也真是的,太不讓我姑姑省心了。要是她知道的話,到時候顏面掃地,說不定要跟你吵架呢,如果加上上一次你包小蜜的事兒,來一個二罪歸一秋後問斬,那你的麻煩就多了呀。」
江若雨說道這里居然將證據放在茶幾上,大咧咧的坐了下來,小手拄著下巴貌似擔憂的說︰「姑父,你看我也是為你著想,季家的所有人都在依靠你,有一句話叫什麼來著,奧,對了,叫‘樹倒猢猻散’,你這棵大樹要是倒了,估計你們季家也要完蛋,如果沒有你在白氏為他們撐腰,季家人也不可能在白氏里呼風喚雨。」
「你在威脅我!」季杰頭上青筋暴跳嗎「你憑什麼威脅我,我在商場上模爬滾打的時候,你還吃女乃呢!」
「是啊,這一點我承認,你確實比我老。」
「你!」
「我什麼?哎,姑父,人老了就要服老,反正話我也說明白了,其實我真想看看我姑姑知道這件事情會不會秉公處理,還有啊,我認識不少律師朋友,他們很樂意為白氏除掉一個貪污的蛀蟲呢,現在抓貪污的風聲緊,說不定我提供了你這個典型案例,他們還能借以揚名立萬呢!」
季杰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他無從反駁,因為江若雨說的句句在理。他一個人問罪不怕,反正他也不會真的坐牢,他怕的是真正東窗事發,白正紅會因為要面子而對他失望,他一個人賺不到錢不要緊,整個季家都受到影響,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好吧,江若雨,你說,你有什麼要求!」他就不相信這個丫頭那麼積極的搜集證據,會沒有所求。
江若雨笑呵呵的說︰「也沒什麼啦,姑父,我看好你手里的一樣東西,想讓你賣給我。」
季杰有很不好的預感,皺著眉頭說︰「你看好什麼?」
「你手里白氏的8%股份!」
季杰聞言面色丕變,惡狠狠的大吼︰「你休想!」他現在算明白了,感情她不是高尚的不要賄賂,而是嫌四百萬少啊,和8%的股份比起來,四百萬算什麼?還說什麼「老實說做人要厚道」,她這叫厚道?厚道個球!她是最奸詐的!
季杰想拒絕,但話即將出口的一剎那,又被他生生咽了下去。他要穩住,誰讓他是季家人呢,誰讓季家的人還在依靠他呢,他如果倒台了,季家的人上哪能賺到白氏的錢去。
跟8%的股份比起來,季家那麼多口人每年在白氏賺到的錢,似乎更誘人一些。
衡量利弊之後,季杰無奈又生氣的說︰「好吧,就按著你說的,8%的股份,買你手里的證據!」
「好啊,那咱們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回頭你打我電話啊。」江若雨站起身,拿著包包出門,臨走之前還不忘回頭笑著說︰「姑父,我真佩服你,為了你們家人你可以犧牲到這個地步,你真是我的楷模!我要向你學習!」
季杰忍無可忍的抓起煙灰缸,用力摔了出去,江若雨適時的關上門,只听到煙灰缸和實木辦公室門發出的踫撞聲。
江若雨冷冷的笑,這才只是個開始而已呢。季家人,我早晚要讓你們把偷吃白氏的都給我吐出來!
※※※
大雪紛飛,天氣陰沉。
王瀟藏藍色的轎車緩緩停在葉拓租住的單身公寓樓下,從副駕駛座上拿了一箱啤酒。下車,鎖門。
葉拓住二樓,王瀟身上只穿了套西裝,並沒有穿外衣,等來到葉拓家門前的時候已經被冷風凍透了。俊臉上掛著彩。青青紫紫的痕跡倒是為王美人平添了許多陽剛之氣。
「叮咚——」
門鈴的電池好像快沒電了,鈴聲從開始的響亮,變成後來的降調,最終跑掉。
門被推開,葉拓穿著純棉的白色襯衣襯褲,睡眼惺忪的走出來,稜角分明的黑臉在看到王瀟的時候顯露出驚訝,隨後往旁邊讓了讓︰「來了,進來吧。」
「恩。」王瀟應了一聲,推門進屋,換了拖鞋。
公寓很小,大約四十平方米左右,一室一廳一廚一衛,雖然屋子里家具堆的滿滿的,可對于一個單身漢來說,這麼大的房子也有點大了,他懶得收拾。
髒衣服堆在牆角,茶幾上到處是方便面的袋子和快餐盒,盒子里飄著異味。髒襪子餿襯褲扔的到處都是,葉拓隨便把滿地髒衣服用腳劃拉到一處,好歹算是給王瀟騰出個地方。
「坐吧。」
「嗯。」
將一箱啤酒放在地上,接過葉拓遞過來的煙,茶幾上的煙灰缸里,煙蒂都已經放不下了,堆的滿滿的。
倆男人都不在說話,只是沉默的抽煙。葉拓很像問問江二胖好不好,但他忍住沒問。,他已經收到教訓了。
王瀟拿出兩听啤酒,隨手扔給他一听,言簡意賅的說︰「喝。」
葉拓接過,拉開,啤酒冒出來濕了一手,但他沒介意,仰頭灌進去大半听。長出一口氣嘆道︰「啊,不錯不錯,就這麼干喝酒多沒意思,沒有下酒菜啊。」
左右看看,發現茶幾下面有兩包成林榨菜,「就它吧。一人一袋。」隨手扔給王瀟一包。
王瀟頭都沒抬,打開一包榨菜吃了一小塊,仰頭喝酒。
葉拓嘿嘿一笑,也跟王瀟作同樣的動作。兩人開始談天說地,談工作,談生活,就是沒有談起江若雨。
不一會,半箱啤酒喝掉了,茶幾上和地上到處堆著易拉罐。可兩個酒量極佳的男人都沒醉。
葉拓沉思了一下,說︰「小白臉,我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我知道。」
「那天我是氣不順。再加上喝了點酒,看到你衣服上的痕跡也沒多想。」
「我知道。」王瀟低聲說完,良久又補充一句︰「我也是,氣不順,才會動手。」
葉拓笑起來,臉上已經沒有了當日的陰霾,卻有著求而不得的苦澀。
「過去就過去了,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以後會多注意的。」
「不用。」王瀟的這一句有些急切,隨即心平氣和的說︰「我了解你,不用注意什麼。如果是別人,我早就有所動作了。我相信你。」
「哈哈,小白臉你說話什麼時候也這麼酸了,行了,都在酒里呢,干。」
王瀟舉起啤酒,跟葉拓踫了一下一飲而盡。
兩個男人都心照不宣,他們為的,只有一個女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