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陳德森可憐兮兮鼓起勇氣道︰「大哥,俺能走了沒?俺流血太多,太遲去醫院,會死的。」
吳添正在氣頭上,一腳重重踢去︰「快給老子滾,你這挨千刀的禍害貨!」
陳德森一聲慘叫,痛得咬牙切齒,但又不敢發作,在同伴的攙扶下,抹淨血跡,一拐一拐走向鎮內。
眼看離出近百米,才咬著牙,怨毒道︰「老子記住你,待會我向堂哥說聲,先弄掉你的官職,然後叫人把你弄殘!」
他同伴嘴唇囁嚅片刻,猶猶豫豫道︰「……那個人是吳添。」
陳德森惱怒道︰「我知道他叫吳添,他剛才就說了,有必要要你提醒嗎!」
隨即一怔︰「吳添?」他恍然醒起︰「就是那個領著吳家村人圍攻交通安全處,把我哥弄成重傷躺在醫院里的吳添?」
「就是他。」
陳德森呲了一口涼氣︰「嗎逼,原來是這瘟神。難怪被稱為青平鎮三惡,真他嗎的很變態!」他醒起剛才的情景,心猶余悸。像堂哥這樣一個堂堂鎮長和孟蜀的通天人物他都敢弄,自己這麼一個無官無勢的,惹上他,那不是自尋死路!自己還說要弄殘他,他隨便吭一聲,只怕自己家早讓吳家村那些鄉下佬砸了!真是不長眼,惹上這個天殺的超級大人渣!他越想越心驚。
「你知道是他,剛才為甚不提醒我!」陳德森若不是身上傷勢太重,真想一巴掌扇死同伴。
同伴滿是委屈,心里道︰「俺早在旁邊向你打眼色,是你自己不注意到而已。」
吳添心情低落不少,這個狗屁系統實在太變態,經過此前教訓,他知道,如果不搞妥那件任務,也就是說七天內,不完成一件陰險的惡事,估計被扣得很慘。
眾人看他上車後滿臉陰沉,一言不發,似是滿月復心事般,不禁大為好奇。但是,又知吳添這人脾氣暴躁,不敢在此刻發問。
吳添頭枕著車座,視線凝著前面,眨也不眨,似是入定又似是發呆。
「你們說什麼叫陰險?」吳添喃喃自語,忽然月兌口問出一句。
車內的人額角俱一行黑線,心里狐疑︰村長不是著了魔怔吧,這麼富有性這麼清新深遠的問題也問得出來?
吳添見他們瞪大眼,像看傻子看著自己,心里思忖︰嘿,對了。哥弄不明白什麼叫陰險的壞事,但集思廣益,哥這麼多兄弟總不能一個也不明白吧。
他干咳一聲,道︰「阿鹿,你文化高你先說,什麼叫陰險?你覺得俺這個人腫模樣,夠陰險嗎?」
眾人見他神情嚴肅,不像是開玩笑,村長要干毛線?心里頓更是感到不可思議。只是吳添既然指名問了,也不好避而不答。
「陰險就是偷偷陰人家,心里陰暗人格變態,這有什麼好不懂的。」大眼滿不在乎道。
「……陰險就是卑鄙無恥,用齟齪手段對付人家,村長你從來光明磊落,不搞小手段,算個毛陰險。」也許,被大眼撩起興頭,車內七嘴八舌地解釋起來。
「你們真沒文化,陰險就是很蔫壞,是一種惡毒的蔫壞,要很高智商的。」
智商?呵呵哈!吳添有點尷尬,雖然哥經常有出人之舉,但智商貌似……好像……仿佛……應該也不是那個……那個強項!要高智商這個,有點……有點難辦哈!
「胡說八道!蔫壞就是蔫壞,和陰險有什麼關系。陰險就是像岳不群那樣的,表里不一,陰陽怪氣的人妖。平時笑眯眯,害起人來,殺人不見血……」
車內吵雜起來,人人都說自己解釋得有道理。
吳添听了一會,腦袋越大,本來有點頭緒的,但被他們這麼一頓爭說,反而變得更加不明白。
他擺了擺手,平息眾人言論,道︰「先別爭,我舉個例︰如果俺要去做一件陰險的事,比如,要陰險地對付李啟銘,那應該怎麼做?」
這一問倒把他們全難住,抓頭撓腮,他們打起架來驍勇無比,但是腦袋里東西著實有限,吳添說的是怎麼才陰險對付李啟銘,那顯然硬踫硬是不行。要他們這幫粗魯之人想計策,莫不如椽木求魚。
里面文化稍高些平時甚有主見的阿鹿,也是回答不上頭緒,最主要的他不明白吳添突然問這個想干嘛?難道是不想和李啟銘直接分高低,而是轉用其它手段。
他搖了搖,他對吳添知之甚深,知他一向肆無忌憚直來直往,習慣正面迎戰,不擅長也不喜好那種策計設謀的套路。
其實他哪里知道,吳添心里早已涌退意。
不為其它,就是不完成任務前禁止做壞事這條規則,已成為懸在他頭頂的緊箍咒。如果他和李啟銘兩幫人真的發生沖突,那麼黑吃黑這條是逃不掉,而且按照以往經驗,規模這麼大,扣起分來絕對不是小。攢點積分不容易,哪一分不是飽蘸他的斑斑「血淚」。這事他本就是無關的外人,之前他之所以自告奮勇,那是因為可以撈分,但現在明知會被扣,而繼續損己利人,那可真是當代雷鋒,比黨員還黨員。所以,既然不能佔便宜,那哥怎麼也不能趟這混水。
但是,他領著兩車人已來到半途,而且又一口答應吳貴興,想這般撤回去,卻扯不開臉面。
現在的他,左右為難,進也不是退又不得!
就在一路的思緒與斗爭中,車已進入大會鎮,並來到吳貴興所藏的位置。
吳添還未及下車,吳貴興已像只機敏的老鼠般閃入車廂。
「村長,救我……」吳貴興神情驚惶,聲音充滿慌張與焦急。
吳添用力掰開他禽獸般捉著自己手腕的手指,將他穩住鎮定下來,道︰「你將具體情況說一遍。」
原來,自上次吳添羞辱了李啟銘之後,對方一直巋然不動。吳貴興警惕一段時間後,以為對方是查清了吳添的背景,起了忌憚之心。是以放心地開店營業。
ps︰新的一天,大家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