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風甚涼,呂燕琳雖則沒來得及換衣衫,但是出夜景的經驗豐富,隨身備著一件外套。是以並沒在感覺太冷,唯一稍感涼意是赤露出的絲襪美腿。
屋子里有一股臭哄哄的味道,吳添這個粗人倒沒甚人,但是像呂燕琳這樣的美女就有些忍受不住,悄悄地掩住鼻子。吳添清掃一下,然後觀察位置,找到一個能夠觀察到剛才位置的地方徹底地清掃一番。
「黃攝像,我勸你要準備好攝像位置,否則等會一亂起來,你再想拍,就錯過。」
黃攝像不是傻瓜,這種架勢,怎麼還不明白吳添的意思。
瓷業廠既然偷排污水,而他又剛才吳玉娥舉報,那麼環保局必然派人前來。環保局的人前來,那麼瓷業廠的人必然也要出來,這樣就變成當天發生沖突的情景。難怪他說重溫當日一幕,原來是這麼的意思。
這樣一來,接下來發生什麼情形,和當天的發生狀況有著極強的參考作用。
吳添雖說是舉報者,但是在此過程並沒什麼提示,或者插手。所以也不存在環保局知道他們在旁的情況,而一邊瓷業廠,更是不會知道。後續的怎麼發展,只能夠各安天命。
但是這個測試,卻是公公平平,沒有偏袒任何一方。
黃攝像在觀察情況,兩人則坐著另一側,看著綠油油的菜田,談天起來。
「呂主持,你不是想知道誰是鄧嘉誠的保護傘嗎?我可以不負責任的告訴你,依我推測來看,這個謀後人是我們縣公安局一把手,縣委常委兼政法委書記楊勝。」這貨裝著逼,什麼依我推測,明顯人家不是,你也要硬摁到對方頭上。
呂燕琳雖有所料對方官職很大,但還是嚇一跳,公安局長?
但轉而一想,也合情合理,如果不是這以來頭,吳添哪會如此顧忌。
常委對撼常委,究竟誰會笑到最後?從心里里來說,品燕琳還是看好吳添,雖則楊勝的權力明顯比吳添高出一籌,但是她對吳添的官場謀力卻是無比佩服。在當日對付青山鎮的西南鋼企之戰,大會鎮幾乎被判了死刑,但讓他硬生生從絕望邊涯拉回來,並且最後強悍到讓青山鎮被逼退出。這個人的能力出人意外,往往能小搏大,更擅長力挽狂瀾。
可以說,在她所認識官員之中,吳添是她所見過的最讓她感到心驚的之一。何況楊勝和他的本身差距並不大,吳添一旦發起攻擊,對方絕對防守不住。
「吳縣長,等會雙方踫頭,萬一事情不如你所料的那樣,你可就要失望了。」
「絕不會。一定會重溫當天的那幕。」
呂燕琳對他的超級自信感到詫異,要知道事情還沒開始,就有無數的可能,他怎麼回答得這斬釘截鐵?事到現今,尤其是發現瓷業廠的確存大量偷排工業廢水,她已經深信不疑,鄧月娥當時的確是遭到對方的圍攻而抹黑。但是,這並不意味再遇到同樣的事情,依然會繼續發生前面的情況。
這次風波至此已是到過一個敏感階段,瓷業廠哪會再像前次般輕舉妄致動!即使發現環保局來查,最多也派人阻截,但是應該不會再圍攻。
只是看著吳添信心滿滿的,不禁對自己推斷產生懷疑。難道瓷業廠真的無法無天,再敢圍攻一次?
正在此時,那個黃攝像激動地壓低聲音,道︰」來人了。「
兩人趕忙走近去,只見沿著那秘密的排泄口,來了四個青年人。來到那河邊,不停地罵咧起來,其中有一人拿起手機打電話。」咦,好像不是環保局的人,而是瓷業廠的。這麼早,就來上班了?「
吳添看他們的動作,自然只知曉排污閘口被人打開,打手機通知廠里的人關閉。
「看來,環保局有他們的眼線。」
這幾人遲不來早不來,偏偏在吳添舉報不久,就趕來了,明顯是有人通風報信。呂燕琳見多識廣,一眼就瞧出關鍵。
打手機的青年掛線之後,遠遠望向後面一眼,又再撥打電話。
吳添指一指,微笑道︰「看著沒,這次打電話,在叫人了。上次報警後,公安局逮捕了九人,但是楊勝未審先放,一下釋放六人。依我看,這次那六人肯定又會出現。」
呂燕琳一愣,吳添的意思顯然是讓他們等會注意拍攝,把圍攻的人拍下來。若是有這六個人,自然能大做文章。要知道這是剛被抓又放的嫌疑犯,若是他們剛一放回來,卻又立即成為行凶的主凶,這事就有玄妙了。
如果不是背後有保護傘,哪根本沒人會信!
吳添設計這麼多,也正是要這個目的。這六個人是楊勝親自拍板放的,在未調查事件之前就冒然放人,這已然是大忌諱。而放的六人,隨即又再次行凶,又被放上《新聞一線》,那麼楊勝這個責任必然是逃不了!
「來了,來了!」
吳添巡聲望去,只見遠遠的,一身工作裝的鄧月娥正領著十多個執法隊員緩緩地趕向那排泄口。
攝像師趕緊拉成近鏡頭,嚴密地監視著排污口,生怕漏過一絲狀況。唯一可惜是,沒有語音設備,沒法知道對方說什麼。
鄧月娥因為這次風波,眼看即將到手的常委,被自己弄丟,後悔得連續失眠。
一大早,吳添就打來電話,還以為是關于提名的消息。沒想到卻是說瓷業廠又再排污的事,這讓她有些愕然。她猜不懂吳添是什麼用意,為什麼一大早,告訴自己這個消息讓自己去處理?自己可是曾是當事者,這麼敏感時刻,自然能避就避,怎麼還讓自己摻乎進里面?但是很快她就明白,吳添是要自己從什麼地方跌倒,就從什麼地方爬起來。
吳添這麼一大早告訴自己,就是讓自己趕緊抓緊時間,別讓對方毀尸滅跡。
所以她匆匆地到單位,聯絡執法人員,準備出動。
但是委實是太早,那些執法人員根本還沒上班,只能一個個通過電話叫喚。本來經過上次的事,她自然不能犯同樣的過錯,想盡量地拉多些執法人員。只是這麼早,即使一個個地打電話通知,也才來到十個人出頭。于是乎,她索性除了留下二人駐守,並且叮囑她們繼續打電話通知,並且凡是有人上班,便立即讓他們起來支援。
其它所有人員都跟著她奔赴而去,這樣勉強湊到十六個人。
來到上次發生沖突的排污口,見到對方已有四人守候,而那河流的工業污水漂染整個河面,甚是可怖。而那排污閘雖然關閉,但剩余的污水還是漸漸變小地從排匯渠流出。
鄧月娥有了準備,便讓人拍攝證據。
那四人一見,趕緊喝斥地上來阻止。但是人數佔劣,根本是阻止不住。
「我們是環保局,這是我們例行工作,請切勿阻撓。還有,通知你們廠的負責人來,接受我們的處理。」
「呸,你這個姓鄧的賤貨,是不是又找死?」那個剛才打手機的青年罵道。上次的圍攻,他就是主力之一,而且是被楊勝釋放的六人之一。
「請你放尊重點。」
那青年指著鼻子罵道︰「尊你媽的逼的,把攝像機留下,然後滾蛋。敢和我們鄧老板斗,你知不知道他背後來頭是什麼人!臭婊子,真是嫌命長!」
「我不管他背後有什麼人,只要違反法規,都要受到罰懲。」鄧月娥淡淡道。
「還得瑟上了,是不?老子就違反法規,你能奈我何?上次老子砸你一板磚,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有種把老子捉起來啊,可惜你沒這本事。你知不知道楊局長見著我們老板,都要客客氣氣,你這一個小屁大的環保局長算哪根蔥!再不滾蛋,老子立馬弄死你……」
剛才他已經打電話向鄧嘉誠回報這次意外,鄧嘉誠先是對瓷業廠在這個時候還偷排污工業污水噴他一臉,然後告訴他,除了要加大清水盡快洗掉證據外,要不惜一切代價阻止環保局,不要讓他們拍下畫面。他特別加重「不惜一切」四個字。
被老板罵一頓,他心里那個操。由于這場風波,瓷業廠這幾天處于停產之中,好讓鄧嘉誠集中注意發出攻擊。這污水偷排,按理說,是要經過他同意的。但那個看守閘門的龜孫子,不知腦子進水還咋的,竟然瞞著他,打閘門偷偷打開。
如果不是在環保局安排一條內線,提前將環保局的行動告訴他,他到現在還不知有這麼一回事。
他自然听明白鄧嘉誠「不惜一切」的意思,也就是說,可以像上次一樣進行強硬阻止,進行圍攻!有了這條聖旨,他自然心定下來,他明白鄧嘉誠的用意。如果沒有攝像,那前面的事怎麼拗,都只是口舌之爭。
然若環保局在此次拍也排渠排泄廢水的畫面,那就是有了證據,前面的那件事,可就是理屈詞窮了。
反正,公安局有楊勝這條線偏袒,最多也是拘留幾天,沒什麼大事。
這個時候,他所呼叫的幫手終于遠遠地趕了來,人數至少也有二三十人。
環保局的工作人員面色慘白,對方這般洶洶的架勢,看來又要像前面那次那樣,進行強硬圍攻。
鄧月娥也是心里發抖,上次的慘況歷歷在目,這幫喪心病狂的流氓無法無天,十有**要硬壓證據。她馬上對拿著攝像機的女工作人員道︰「你先回去,這里有我在。」
然後,她掏出手機報警。
「報警?有用嗎,你個傻娘們,別再妄想了,警察即使會來,也要到我們事情辦完才來的。在清新縣,所有的公安系統都掌握在楊勝手內,而他是我們老板的朋友。我再說一次,將不將帶子交出來?」
說話之間,他那近三十名的手下,已是直到,並將他們包在圈子的中心。
那個女工作人員,本來想跑的,但還讓逼著回來。她抱著攝像機,臉上滿是慘白。
「交不交?」那青年咬著牙,臉上露出狠色,更一步逼近鄧月娥。
遠處的吳添看到情況差不多,撥響郭愛民的手機︰「帶上你所能帶的所有警力,直奔到業誠瓷廠,理由是就是有人要謀殺局長。嗯,楊勝一問,你就這樣說。」
「果然發起攻擊,嗎的,這伙的實在膽大包天。竟然真的就這麼攻擊國家執法人員!」攝像師一聲低呼,心中只感覺到強烈震撼。如果不是他親眼所見,和攝像機拍了下來,他委實是無法相信。
呂燕琳心里對吳添佩服得五體投體,果然一如他所料,這幫人重演上次的畫面。
有了這麼一段錄像,這次事件可真的是讓吳添徹底的反敗為勝。而對于,他和楊勝的戰場,雖則不知道這幫攻擊的人里有沒有被楊勝放掉的那六人。但是業誠瓷廠無法無天,主動出手攻擊執法人員,而楊勝剛放人,又再發生同樣的一幕,這就足夠形成政治壓力了。
由于對方來的都是年青力壯的青年,不少還持有棍棒等武器,環保局的人根本不是對手,被追著圍打,有些女工作人員被打倒于地,還被對方狠踹。呂燕琳看著這暴力血腥的畫面,只覺得背脊寒冷,這伙人實在太凶殘,太沒人性!尤其是鄧月娥被打得最重,不停被人踹于地上。
吳添對于這個沒啥感覺,他可是身經不少大戰,斷手斷腿,甚至出過人命的大戰都見過,這點流點小血的斗毆,算得了什麼。
他按了幾個鍵,想撥通楊勝的電話,但是對方正在通話中。
隔了一分多鐘,他撥第二次,才听到對方的聲音。
PS:這只初步版,因為怕大家等得急,趕著上傳,字句還沒修改。修改潤色後的章節將在十分鐘重新上一遍。希望大家看得愉快。或者十幾分鐘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