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黑霸!」李信一听這三個字,立時如遭電擊。
這大塊頭就是大會鎮無人不知的惡霸吳黑霸?
他雖然來到青平鎮時間不長,但對吳黑霸三個字卻是全然不陌生。就青平鎮範圍而言,如果說吳添在哪個地方聲名最大,影響最深遠。那麼有兩處,一處是吳家村,一處便是林業所。這兩處是他在青平鎮的兩大據點,他走了,然留守的人對他的關注度卻依然比其它地方的人遠遠大得多。只要一閑下來,所談論的話題與八卦,大都和他有關。
吳添的那些往跡在他們談論的時候,被添油加醋無限夸大。
李信耳濡目染,對于吳添的事跡早已熟得不能再熟,知道他是一個有名而惹不得大惡人。不僅凶殘霸道,如豺狼般,他的升官速度更加是變態。連升連晉,短短不到兩年,便從一年小所長,躍成為青平鎮史上以來最大的官員,清新縣常委兼副縣長。
自己竟然得罪了這個煞神?他難以置信,但是想到剛才的凶殘,與傳說中的毫無區別,立即不再懷疑。試問青平鎮還有誰那麼沒有人性,隨便發生口角,即像失心瘋般將人往里打的?不是他,還有誰?
之前他見到那些談論吳黑霸的人,僅一談起這名字,即露出一股忌憚之色,滿是不以為然。現今見識到真正吳添,那才覺得人家怕得真是很有道理,嗎逼的,這人簡直就是一個瘋子。
若是瘋子,那還不可怕。關鍵這人是縣常委,超級牛逼的人物,自己得罪他,那不是找死?
他剛才還一心想報警,但是此刻完全沒有這個心。縣常委啊,報警又咋樣?公安敢動他嗎,除了讓自己得罪死他,被他更加整死自己的機會,沒有任何用處。再且,據最近炒得最新消息,吳添新兼任了縣政法委書記。人家都管著縣公安局,自己報警叫他手下去弄他,不是搞笑麼?
他心里充滿後悔,草他老娘,我咋惹上這個瘟神?剛開始听詹淑靜叫他所長,我就應該想到,這吳黑霸是林業所的上任所長,由此猜出他身份。可是自己不僅不警醒,還傻愣地認為他是騙子,我真是蠢!
告訴他身份的人,看到他滿臉懊悔和驚惶的神色,滿是同情。你也真是,惹人也不先弄清人家身份,這回惹到鼎鼎大名的吳黑霸,有得你慘了。
「老領導,這事全怪我。你把攤子交給我,讓我帶出這麼爛的下屬,是我不對,您消消氣。」他現在還沒知啥回事,但是吳添既然發彪,那得乖乖認錯,否則火上加油,死得很慘。
吳添指著李信道︰「你和我說一說,這種下三濫的角色,是哪個弄回來的?老子生生抽死他,敢情把老子的林業所當成垃圾桶,啥垃圾都往這里扔!」他現在是縣委常委,要擼這麼一個小所長,自然易若反掌。但是這人操蛋得很,僅是擼李信,他不解恨,他要把後面的推手也一並擼掉。這種人也能弄進來,那麼他背後的人肯定不是好鳥!
林青富瞥向那邊臉色煞白的李信一眼,他自然知道李信是靠誰進來,但現在大庭廣眾,自然不敢說什麼。
只道︰「要批評要教育,或者要其它什麼,老領導你說了算。但千萬別氣著自己。」他自然也恨不得吳添將李信擼掉,眼前一來他不知發生啥事,插不上嘴。二來他又不敢觸及吳添的怒火線。
吳添看著這貨敷衍自己,掏出手機道︰「你給我打電話趙來。」
趙來是縣林業局局長,也是吳添的老領導。吳添在位時,得了不少他的照顧,兩人關系甚是和諧。吳添當上縣常委,本來想尋找機會,看一下這位老領導。但是計劃好幾遍,都是忘記。兩人在縣政府相遇兩次,但由于公務在身,都只是點頭打個招呼而已。
沒想到現在找上他,卻是為了泄憤。
電話打通,吳添接過電話,由于他和趙來一向沒大沒小慣,也不回避自己怒火。
「老領導,這個我青平鎮這個李副所長是誰弄進來的?」
那邊的趙來見他氣勢洶洶,想了好一會,才想起道︰「李信?」
「發生什麼事情?」
「我就想問下,是那個垃圾貪官弄進來的?以這貨本身能力,絕對進不來林業所當副所長。」
趙來有些難辦,從語氣上判斷,明顯是李信得罪這個縣委的大紅人。以前,吳添是他下屬,他還能夠吆吆喝喝,不講等級。但是吳添成為高高在上的縣委,這倒讓他不敢再以玩笑的姿態和他交流。
吳添這樣追問,明顯是要追究幕後的提撥者,而不僅是要動李信。甚至說不定,若吳添不滿意,還可能將自己也擼掉。
他沉吟片刻,道︰「吳縣長,能否給我個面子。」
嗯?吳添有些詫異,莫非和趙來有關?但他不太相信,以他對這位老領導的了解,雖然辦事風格兒兒戲戲,隨隨便便,但卻是極之厲害的人。以他眼光,定然不會將李信這樣敗類弄進來。
趙來究竟想干啥?
「我是說,就追究到李信這一步。他這個副所,我回頭就擼掉,並且將他徹底掃出林業系統,但是他後面的人就算了。」
無論怎麼樣,吳添再憤怒無比,對于這個一直關心他的上司,還是要給點面子。
所謂識人于微時,吳添在他下屬時候,數次蒙他照顧,眼下自己一當常委,就立即忘得一干二淨,他的性子有些做不出來。再說,他既然保證把李信踢掉,也算是給自己一個交代。
他沉吟片刻道︰「那就這麼說。找個時候我去拜訪拜訪你,因為工作忙,一直抽不出空,請你原諒我這個老下屬。」
「那就等你這個大縣長的大駕。沒想到,你這貨竟然會跳出這一步,我真是看漏眼!」那邊傳來趙來的爽朗笑聲。
掛上手機,他指著李信道︰「以後再讓我在林業所見著你,一腳踹死你!」
他這句話,平平淡淡,但旁邊的人,都听出意味︰李信被擼了!這個林業所的害群之馬終于被吳添這瘟神,直接KO!
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面如死灰的李信,李信雖然隱約料到有這樣的結果,但是這樣被吳添宣布出來,依然像突兀而出的雷電一樣,擊潰他的希望。
「我要被撤掉了?我這個副所長,以後就不是……我不是了……」他喃喃自語,眼神呆滯,也不知是被這個結果打擊到惘然還是甚麼。
對于他的下場,大家都有點兒同情,但是這種同情更多是一種幸災樂禍。李信在林業所一向飛揚撥扈,神憎鬼厭,所有人都恨不得他早點走人,吳添下這一刀,正是在快民心,遂他們的心意。
林青富表面若無其事,但心里幾乎要將吳添這位老領導抱起來,狂啃一頓。李信這人,自恃有背景,不要說下屬,就是連他這個上司也都不放在眼內。什麼事,自作主張,將他這一把手當透明。這個,僅是憑著剛才對他直呼喝名字,便足見兩人關系的惡劣程度。只是對方有來頭,他沒能力動之。吳添這麼一擼,他只覺得吳添英明神武,深知自己這個部下心意。
詹淑靜心中也大為愜意,趕走這頭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那日後林業所就清靜安全很多。
她如遭逢遇到極大喜事般喜上眉梢,那崇拜目光投向吳添,久久不能移開。吳黑霸真是吳黑霸,霸道潑辣,出手不容情。最緊要的是,他充滿正義,身材高大,簡直是英雄的化身,威風凜凜的白馬王子。
吳添這貨,曾經在小面包車也熱血上腦揩過她油水,但是她遠沒有對李信那般的反感,她一直當作是自己美麗的魅力所致。此刻她甚至有些期待吳添再次這麼做,悄悄地偷窺自己,侵犯自己。她覺得對著這樣一個男人而散發魅力,令到這樣的男人心動,那是一件最開心最值得自豪的事情。
吳添自然瞧不到這小美人發情的內心世界,否則早就出手,他可不是那種坐懷不亂的道德君子。
踏入吳家村的路口,村子遙遙在望的時候,吳添有些呆住。
盡管他料到雨災將帶給這片地嚴重的傷害,但是看到眼前那滔天的雨流積成巨大的湖面般,還是感到震驚。
所有植物都看不到,那些草地、菜田,稻田、各種的農作物、突起山坡,原本那遍眼的綠色,全都消失了,取而你之的是一片茫茫蒼蒼的湖面。眼簾映入之處全是水,分不清道路與田間。
遠遠地,只看到那些村莊的屋子和高大的樹木在湍流的雨水頑強地立出水面,最顯眼的是吳家村那一排排儼然整齊的高樓,以及山坡上面的糖業集團的工廠區。從水淹的深度來看,吳添的心血沒有白費,這些小區,令到吳家村擋住洪水的侵襲。在吳添前世,因為吳家村靠近河流,而又地勢低窪,是以成為整個青平鎮受災最嚴重,死亡最多的重災區。眼下看來,有了這些高樓作為依托,應該足以將歷史改變。
湖水上橫七亂八是木板、垃圾,還有一些動物尸體,吳添站在高處,看著遠處有幾個撐著簡陋的木排正在水里撿拾著什麼東西,從他們竹子探入水的深度,知道如果是赤腳,肯定是過不去。
他拿起手機,撥打村長吳春民的電話。
不一會兒,一艘沖鋒舟如弦似箭從村頭飛出,劃開一條波浪線迎來。
「張居正果然大能,連這樣的小艇也能弄來。」
小艇來到他面前,戛然而止。
站在上面罩著透明雨衣的村長吳春民,除了他,還有大彪子。
上次的水災,大彪子一家和三嫂子一家躲入被水幾近浸沒的村委會,險些全家被浸死。吳添趕到後,還將這貨狠狠罵一頓。而這次水災更凶猛比前次大上數十倍,但經過一年變化和吳添的全力提速,他家早搬上小區,再不用擔憂這個問題。因為飼料廠的建設,他一家有三人進入飼料廠工作,生活早已天淵之別。
現今的吳家村,聲名遠播,不僅是青平鎮最富有的村落,而且放到清新縣也沒人可比。在村里,所有村民都將吳添當成恩人。知道如果沒有吳添,他們不可能有今天。而吳添的威信與影響力不僅沒有因為他調到縣來而漸漸減弱,反而是更加強大,甚至神話化。要知道他現在是縣長,是青平鎮有史以來出去外面最大的官,吳家村哪個人,不為有這麼一個村長而高興與自豪。
如果說過去吳添是靠打群架幫村里的出頭,或者橫蠻霸道,而讓吳家村村民威信深植,那現在則是以一種權力裹集著傳統觀念的自豪感、成就感的東西,在村民烙下神壇一樣的敬仰。
在吳家村,你可以罵任何人,可以罵爹娘、可以罵國家領導人,可以罵天罵地,但是絕不能罵吳添。只要讓吳家村村民听到,那你肯定要遭殃!
吳添跳上小艇,環顧一眼四周,指著隔鄰的被水浸嚴重兩條村子道︰「先去鄭家壩和大江村看一下。」
他現在分管青平鎮的抗災工作,肩上重責就是抗災。
吳家村有了高樓大廈,暫沒憂慮,但是這兩條附近村子,那就沒這麼幸運。
小艇響著馬踏聲,朝著兩條村子進發。
關于吳添回來的任務,吳春民也清楚,怕他擔心,道︰「這兩條村子,只有好幾戶住樓房。三嫂子已經讓他們二條村子的人搬進飼料廠騰出來的倉庫,暫時安置。」
吳添一听,稍為放心些。
這兩條村和吳家村如犄角形狀相對,如同峽谷里的兩塊巨石,雖然位置比吳家村略高,但是仍是嚴重低窪地帶,難逃被水浸沒的命運。提前撤離,傷亡應該難以再出現。
想到三嫂子,他心里又莫名飄飄然。
自從調到大會鎮後,吳添一直沒見過這麼大美人。據張居正說,這三嫂子是個料理能手,把飼料廠料理得井井有條。更是東奔西跑,為產品拓展出不小的市場。想當日那次水災,三嫂子伏在自己背後,被自己大肆佔便宜的畫面,那玲瓏飽滿的胸脯,以及那彈力驚如人形狀如熟桃般的小,不禁流出哈拉子。
只是想到人家都成為自己手下,而且自己也有郭穎和高潔這兩個國色天香的大美女,再朝三暮四去禍害人家,那有點啥。
整潔而嶄新的飼料廠,雖然地勢位置略高,而且有著先進的排水系統。然暴雨實在太大,廠區內的積水,還是積存到膝蓋處,數位工人正著冒著雨水,疏通著各個排水口。
這相對于外的滔滔澤國,已是好上不少。
此時的三嫂子正遇上麻煩,在她面前,幾個穿著流里流氣的青年地笑婬婬地上下掠著她身體。
接到張居正的電話通知,因為暴雨關系,整個飼料廠停工,暫時將精力放到幫助村民抗災的事宜上來。所以從一開始,她便將地勢最高的工作間和倉庫騰出來,工人宿舍則暫時擠住,擠出空間。
兩天暴雨之後,在和兩位村長溝通之後,附近兩條村的村民大都搬到這里來暫避,由工廠暫時負責安全和起居。這本來是大好事,開始兩天也是相安無事,事情就發生最近兩天,接連有人盜竊廠里的機器零件、廠里有人丟失物品等一些治安事件。
這本來也不算什麼,但是到了今早,竟然有幾個年青的痞子,去非禮廠里的女工。經過廠里的保安和女工的指認,涉事的是大江村的幾個二流子。眼前她便是來處理此事,要知道自己好心歸好心,但前提是︰不能讓廠里財產受到破壞,工人安全得不到保障。
「三嫂子,你別冤枉好人。我們見她們撐著雨傘,便想蹭傘擋一擋雨,傘內這麼狹窄,有所踫擦是在所難避。」
「現在都啥年代,思想怎麼那樣封建,不就同撐一把傘,用得著把我們當成流氓麼……」一個流里流氣的青年,抽著香煙滿不以為然接著道。
「僅是蹭傘?蹭傘要摟人家的腰麼,要往上模人家的那個地方?」三嫂子一向潔身自好,注重名節,對著這幾人強詞奪理的二流子著實討厭。
「什麼模人家的地方,三嫂子,你說的是指那個地方?是**麼?」青年故意色眯眯地打向她聳立的胸部,故意問道。
此時的三嫂子身穿著一淡紫色的休閑T恤,下面是一件收緊身形的長褲,長發優雅著扎成一並排,整齊地披于肩背。她樣貌和膚色本來就是上佳,再加上這淡淡若蘭的氣質,實在令人眼前一亮之感。
三嫂子緩緩道︰「請你放尊重些。」
旁側的大江村村長林全忠道︰「曹勇,你別放肆。三嫂子好心收留我們一村人,你這是什麼態度?起碼的尊重都沒有?」
那曹勇懶懶道︰「喲,既然收留了,就大大度度地收留,搞得這樣充滿施舍和高尚的雷鋒樣子,動不動就要人家感恩戴德,那叫什麼收留?我的態度很正確,三嫂子既然說我們非禮了,那就拿出證據。看看我們怎麼樣非禮這些長得像豬一樣的女工?」
旁邊的女工被他無賴抵賴以及侮辱,氣得渾身哆嗦,說不出話。本來被人家佔便宜,這就是一件羞于啟齒之事,站出來需要勇氣。而今當眾被對方有恃無恐地矢口否認,這些女受害者自然又羞又怒。
曹勇旁側伙伴也是紛紛起哄道︰「就是,你看這個,長得像女豬八怪,看見就吐……你個那個,嗎逼的,一點胸也沒有,簡直是個男人,你倒貼也沒人非禮你。」
五、六個二流子,指指點點對著上來指認的女工諷嘲挪喻著。
村長林全忠也是沒奈何,他不是吳添,沒有吳添對著吳家村般的威信。在村里,這些不受管的二流子從來不將他放在眼內。
「三嫂子,我看你的**挺彈手的,要不我們配合一下,按著她們所指責的做,演一演我是怎麼非禮她們,怎麼模她們的**?否則沒憑沒據,又沒有畫面,誰會相信她們。」曹勇帶著的笑容,本來想上前動下手腳,但見到有保安在側,卻不敢亂動。
三嫂子被氣得俏臉通紅,自她丈夫失蹤後,她最重的就是名節,對方這樣拿這些東西開玩,她根本難以接受。她成為飼料廠一把手,因為相貌出眾,打扮和氣質月兌胎換骨,有不少男人都追求于她,但是她因為怕惹人閑話,俱是斷然拒絕。
眼前這些受自己救助的白眼狼,不僅知錯不改,還用這些來調戲自己,她是不能容忍。
她思忖著將這幾人掃地出門,讓他們自生自滅,但是廠區外面讓洪水包圍著,而他們村子幾乎都陷入滅頂,若將這幾人趕走,倒有些逼人入絕境的意思。萬一他們被趕走後,而出了事,那這就把事鬧大。一時間,她情不自禁有些心軟。
她緩緩道「我在此宣布,你們幾人是不受歡迎人物,如果你們留在這里,那麼從現在起,不準離開這幢樓,否則請便。」」三嫂子,你這不是變相要趕我們走嗎?這可是你當初求著我們來,你要我們來便來,要我們走便走,那算怎麼回事?就因為這幾個母豬說我們模了她**,你就讓我們滾蛋?」曹勇卻絲毫不驚︰「我要你拿證據,你就給我扯蛋,直接讓我們吃死貓,冤枉我們。」
「對,就是。你嗎的,有人還說你能做飼料廠的總經理,是陪吳添睡覺換來的。那我們問你,你是不是被吳添操過,他操過你幾次?」
「你說什麼,信不信老子一棍弄死你!」旁邊的保安見他們出言不遜,說話極之難听,不禁挺身罵道。
「我操你娘,就許她做,不許人家說啊。你這麼趕著抱大腿,是不是也睡了她!這麼有風韻的女人,他嗎的,誰都能操,咋就不能讓我操一操!」曹勇迸發出小混混的流氓性子。
對方雖然有保安在此,但就兩人,根本不夠自己兄弟弄,反正都要被趕,是以毫不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