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清源雖然也知吳添能力非同小可,但是打死他也不相信,其它兩處非洪水主力侵襲的副災區都發生如此慘重的傷亡,而他負責的正面戰場還能輕微于其它兩處。要知道抗災不力,造至傷亡慘重,他這個縣委書記要負一把手責任的,輕點可能是個黨內警告,重則被撤,從此月兌離官場。
他此刻明知吳添是在吊自己的癮,然全然沒心思責怪,只趕著問︰「究竟造成多少傷亡?吳家村那一帶是儲水主力所經過的重要地帶,也是整個清新縣最低窪的地方,是不是那幾條村子全被沖掉?」
據他所知,吳家村至少有四五千人村民,其它幾條村子加起來也大概是這個數。推算起來,此地所發生的慘景可想而知,他腦海一聯想,也是頭皮發麻。
「失蹤兩人。」吳添見他急不可耐,魂不附體的模樣,也不再賣關子。
「什麼?」汪清源以為他是理解錯自己的意思,補充道︰「我不是說失蹤的,我是說整個傷亡?」他心里最低底線就是死亡一千人,是以一邊詢問,一邊心里在祈禱︰願此次吳添神通廣大,再次發威,不到一千。
「嗯。總傷亡就這麼多。」吳添听著電話那「樸哧樸哧」的呼吸聲,幾乎能夠清晰察覺出他急促的心跳,索性再解釋一句道︰「正確來說,傷亡人數為零,失蹤兩人!這是洪流過後,目前得出的最新傷亡數據。」
「怎麼可能?」汪清源一下跳起來!他第一個念頭就是吳添在瞞報,一定是怕承擔責任而在瞞報!「實話實說,搞這些手段,上面知道後,就不止擔負責任那麼簡單,是違反法律的。後果嚴重,你懂不懂?不論傷亡多重,如實向上匯報,至于結果,大不了我背!」他語氣嚴肅,斬釘截鐵。
吳添好氣又好笑,道︰「這就是如實數據。」
汪清源愣好一會,察覺到吳添不像是在開玩笑,又再確認一遍問道︰「真的僅是失蹤兩人?」
「我以黨性保證,直到目前為止,最新的傷亡人數是零,失蹤人數為二。」
汪清源喜形于色,跳了起來︰「好啊,吳添!你這個家伙,太厲害,太出色了!」
他的聲音驚喜得顫抖變調,充滿激動。水庫突然崩潰,帶著數億的儲水與洪流而下,而吳添所轄的重點災區,竟然才失蹤兩人!這是什麼樣奇跡,這是要怎麼樣的能力才辦到得。對比于羅鴻賓、孫升那些副災區成千上百的死亡人數,這簡直是難以置信。兩相對比,實力的差距就顯示出來,尼瑪的,簡直是拉下十多條街!太變態,這人簡直任何一個方面,都是遠超人一般。
汪清源強烈震撼著,在之前他已經想過萬千種可能,想到會上百會上數百,但是全然沒想到會是零傷亡。不要說是他,就算任何人,得知前面那兩次副災區都出現此般慘不忍睹的浩劫,必然處于震驚,而後對于正面的主災區,只會思忖到情形更加慘重。
汪清源甚至已經做好因為主災區的傷亡慘重而被省里立即撤掉的準備,然他萬萬為冰到,吳添卻是給了他這麼一份充滿驚奇的答案。
零傷亡!水庫的突然崩潰,竟然所有受災百姓都安然無恙,汪清源委實不知怎麼形容此時的心情。
他歡喜數分鐘之後才不停地讓自己,將興奮心情按捺下來,現在還是災情最嚴重時刻,來不到喜悅。他詢問吳添的細節,生怕吳添真的欺瞞他。當听到吳添在水庫崩潰的當初,就立即通過電視、手機所有的渠道發布出消息,提前在洪峰到臨將村民全部撤離的時候。再沒絲毫懷疑,他為吳添這麼一著,佩服得五體投地。
如果自己也像他那樣,早早做好準備,通過媒體第一時間將水庫崩堤的消息傳出來,那傷亡說不定也能像吳添一樣,是小概率。他嘆服之余,也心感後悔,吳添一直都不停地提醒自己要注意上游水庫的危險。而自己卻將他的建議當成杞人憂天,不當回事。一失足成千古恨,正是自己的疏忽大意,釀成如此的慘劇。
當然,不僅是他,縣常委會以及其它老百姓,有哪個會相信,才花二百萬剛加固好的堤壩竟然這麼不禁力!就比如羅鴻賓,信誓旦旦地打賭,若是水庫壩堤被潰,他立即辭去常委一職。眼下,他所負責的鄉鎮發生慘重的數百人死亡,而吳添這邊則安然無恙,他的責任是逃不掉,若他主動請辭那還罷,如果他不辭,他肯定也會被擼掉。
——肯定是豆腐渣工程!汪清源恨得咬牙切齒,近千條人命啊,就是因為這樣的膽大妄為的奸商,而殞滅。洪災一過,一定要追究此事,將所有蛀蟲挖出。如果不是有他們,這次史無前例的慘劇根本不會發生。
天色漸漸大亮,視線開闊,青平鎮一夜無睡之後。所有人都瞧到自己身置的情況,噤若寒蟬,因為周圍全都是水,白茫茫的,那些平房、小山坡全都在水底之下,整個世界就只有水和自己立足之地。飛艇不時在水面飛馳著,救援著那些在屋頂揮舞著衣衫呼救的群眾。
吳添早已準備的救援措施緩緩展開,一個個驚惶的百姓,被撤到安全之地,而生活所需品也是開始對一些身無長物的災民發放。
隨著省台緊急的播報後,所有電視都轉播著這個消息。數億立方水庫的崩潰立即震驚整個廣南省,甚至共和國。而《新聞一線》動作最快,在早上九點多,呂燕琳便領著同事趕到清新縣,看見滿城的積水,立時震驚,做完小段的直播後,便立即分開趕赴兩個重災區。
一個是吳添所在的青平鎮,說是重災區,因為這里的積水最深,是洪流最猛的災區,承受正面沖擊的主災場。一個是羅鴻賓所負責的長和鎮,這是傷亡最慘重的災區。
羅鴻賓早上得知吳添所管區域的傷亡數字,立即震驚了。
才兩人失蹤?怎麼可能!那里可是承受七成水庫量的沖擊,怎麼可能零人傷亡?縱是自己這里僅是承受一成多儲水的沖擊,也是死了數百人!當他的求證,得到確切的證實後,他傻了。這吳添莫非是神仙托世,就是老天爺也沒法和他抗衡,弄他不倒?震驚之後,就是面如死灰的蒼白,在他的預計之中,吳添所轄的災區一定是他傷亡的數倍,至少達到二千人。所以,他並沒把自己這些傷亡當成自己的責任。
但是眼前得到消息吳添那邊幾乎等同于零傷亡,那麼他肯定是要受到追究。再加上他之前言之鑿鑿,說第一大水庫不會崩潰,並以自己烏紗作擔保,而好死不死,自己才說完,立即遭到打臉,眼前災難就是由于水庫崩潰而釀成。可以變相地說,正是因為他胸有成竹的保證,讓所有人疏忽懈怠,從而成為這個大災難的主因。
他顫顫抖抖地拿起旁側的熱水,想喝一口,平緩自己的驚恐心情。
但是大手因為內心的惶恐,不受控制,杯里的水晃出大半。
那些听到消息的常委听到這麼三份差異懸殊的傷亡報告同樣傻了,羅鴻賓和孫升所轄的災區僅死亡就數百人,而吳添那邊竟然零人傷亡。他們實在不知怎麼形容自己心里的滔天感受,如果說過去一段吳添的政治能力讓人震撼徹底誠服的話,那麼這次,則是將他那掌控能力、遠見、詭秘莫測的神通讓所有人折服,而後深深害怕。
這簡直不是人,而是一個無所不能的怪物。他們當中有不少听說過傳言里吳添怎麼的力挽狂瀾,但一直嗤之以鼻,而此次真正見識他的能量之後,再也沒人也懷疑半點。
吳添這一成績,將他在眾人心里形象推至前所未有的至高峰。
而以往,沒一人能辦到。
巨大的傷亡,以及洪流的滔天不絕,終于讓這場雨災震驚全國。第二天半夜,水庫崩潰後的第一支精銳解放軍戰士趕到,接著是省里援助的臨時生活品開始運來,只是半個月不間斷的大雨,路體早就不通,基本沒法運抵重災區。
中央和省委紛紛宣布援災的金額,其它各省也發起賑災的義演。
第三天,省委和市委的領導、專家匆匆趕到,全面接管防災和賑災的工作。除了清新縣,其它縣也是澇情嚴情,當然,從傷亡情況來說,毫無疑問清新縣最重。省領導看了三份傷亡報告後,尤其看到吳添所轄的主災區傷亡是零,而其它二個副災區卻是傷亡慘重時,怒不可遏,當即撤掉羅鴻賓和孫升的常委職務。而對汪清源這個後台一把手的疏忽職守,處予一個嚴重警告。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從整個過程來看,誰都不會料到九洲河水庫會崩潰,羅鴻賓和孫升的表現中規中矩,不算太大錯誤。然吳添的表現委實在出色,兩相映襯,誰都覺得兩人嚴重失職,否則不會造成如此大的傷亡。
傷亡如此慘重,無論是對遇難的群眾,還是那些媒體,還是政治壓力,肯定要拿人出來堵槍眼。
對于吳添,下臨救災第一線的廣南省第一號人物省委書記汪海卻是高度贊揚,不僅親自接見,更是領著吳添到災區,聆听他的看法,以及建議。本來他只是初步覺得此人是可用人才,沒想到在整個指揮其間,吳添數次提出建議,都是貼切巧妙,令到那些專家也是大為點頭,他索性又叫人將吳添之前的整個救災布置細細詳說一遍,不得不重新認識這個五大三粗的小小副縣長。
「吳添同志,此次抗災,你表現突出,將傷亡減至最低。對于有能力,敢于擔責的同志,組織一定會物盡其用。希望你繼續努力,繼續為百姓為群眾作出更大貢獻。」
他這話是在抗災議會上真接說,在場所有的人,包括那些大領導都呆了。因為這句話,就差點直白地說︰「你要升官了!」更重要的是,能夠被一位省委書記公開表達如此看重,這意味著什麼,不僅這官肯定升得不小,而且意味著後面的官途將是前途錦繡,沒人可敵。
諸人都流露艷羨的目光,這家伙實在太幸運。
縣委書記汪清源更是妒忌,嗎逼的,這貨才剛升縣常委,位置還沒坐熱,咋又像火箭般要往上提了!老天真是不公平啊。吳添與他的差距本來才差那麼一個半點,這往上一提,不是要趕上他?而且,按省一號人物這種不避嫌的公開表態,估計不止是升一點半點,也就是說,吳添很大可能將他甩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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