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兒子覺得這是好事。」馬曉強想了想,字斟句酌地說道,「如果上面想對付您,正好可以借著青年黨的手除了您再把青年黨干掉,正大光明,既不會引起地方的動 ng也不會讓各位叔伯心冷。既然現在總情局把這個事情透給您,當然是要保您的命。這就說明總情局也好,陛下也好,沒有要對付您的意思。」
「你說的沒錯。」馬江贊許地看著兒子,「之前傳出來要調李省長進京,我是有過顧慮的。不過從黨內吹的風聲還有這次的情況來看,陛下對我的信任沒有變。黑省,少了我們這些人就玩不轉!陛下是什麼人?那可不是庸俗之輩,是真正有大氣魄大眼光的千古一帝。」
馬江傲然說道︰「陛下用人,貪不貪不是關鍵,忠誠和才干才是首要。我不是自夸如何天才,但我有一點陛下是認可的,那就是豁得出去。陛下當年說我是一柄開山刀,我也是這麼給自己定的位。這麼多年下來,頂著罵名,用這些強力手段推進政策,短短幾年就把齊齊哈爾徹底變了樣,在整個北方都是首屈一指。我是陛下的功狗,幫著他打江山,扶著他坐江山,沒我們這些人沖鋒在前,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冰天雪地壓著滿韃子,頂著老 子,看著xi 鬼子,陛下晚上睡得安穩?」
「當年鐵四號案,您是有首舉之功的,論功行賞也該您高升一步了。要不是李……」秘書劉琴鶯鶯瀝瀝地說道。
「xi 琴,別這麼說。李省長對我不薄,我絕對沒有自外的意思。」馬江擺了擺手,「我最擔心的其實還是當年那件事……雖然我是抓住機會合了上意,但畢竟那人和陛下情義深重,而陛下看著無情,卻實在是個念舊的,尤其是對身邊那幾個老人。我這些年最怕的,其實就是他忘不了這事,把……恨放到我身上。伴君如伴虎,這話在理啊。」
在場的幾人,心里都不由自主地沉重了幾分。
「不過現在看,這還不是問題。」馬江輕輕嘆了口氣,臉上卻是一派放松,「你們不要多想,不要lu n想,要好好做踏實做。把根基打穩了,那誰也動不了我們。以後黑龍江這里,陛下是天,我們是地,天高不可攀,可這地卻是實實在在,誰都得靠這地活著。」
「我從沒想過背叛陛下,沒想過自立為王,我不過是希望得到應得的東西。」馬江坦然說道,「齊齊哈爾是我一手打造的,整個黑龍江都是跟著齊齊哈爾走。這個地方就是我馬江的根基。現在帝國有南北幾大家,為什麼不能再多個馬家?陛下把我扔在這一扔就是十年,從來沒挪過位,現在又要提到省里做一把,這叫什麼?這叫信任,這叫默許,這叫大戰之前先發賞格。」
「陛下待我不薄,我自然要鞠躬盡瘁。現在 子日本子要打過來,那就是奪咱的基業,我馬江拼出命去替陛下打這一仗。其實我看得明白,陛下就是用這招來j 勵我馬江,也是對我馬江的考驗。那你們說,咱該怎麼做?」
馬曉強和劉琴ji 換了一下顏s ,都l 出了喜s 。
「爸,您放心!您定了這個調子,兒子自然沒話說!這一仗,兒子調動一切力量,幫著您老維持地方保證軍需,打出咱家的威風來!」
馬江滿意地喝了口咖啡,思索片刻,眉頭又皺了起來︰「曉強,那幾個人的身份查出來了?」
馬曉強趕忙坐直身子︰「爸,都查清楚了。那個姓周的其實叫陳正,是鷹翔研究所新近從美國特聘回國的一個主任研究員,掛著禁衛軍的軍餃,這次是帶一個調研團來考察東北方面軍的軍需和裝備。這xi 子倒也說了點實話,還真是個搞軍需的。其他人基本都是代表團的人,那幾個總情局還有書記處的是跟代表團一起過來,據說是要加強戰區反諜。情況就是這樣,看來不是沖著我們來的。」
「這樣就好。」馬江長出了一口氣,「替我謝謝你丁叔和劉書記。這軍隊和總情局的事情一向是自成體系,他們能查出這些來想必是搭了不少人情,得好好表示一下。」
「爸,你這人啊,就是太厚道。」馬曉強有些不滿地說道,「他們哪是為咱查,還不是為了自己!說白了,咱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們怕他們不怕?您就是對這些人太謙讓。」
「曉強,你這個x ng子真得改改。」一旁的劉琴h 嘴道,「你爸說這話,也是教你以後怎麼做人。這男人是得有點傲骨,但這官場里邊最講個禮讓,講個謙退,尤其是對這些有大用處的,得給足別人面子。你爸這些年能走得四平八穩,還不是懂為官之道。你呀,年輕氣盛,學著點吧。」
馬曉強尷尬地看了看劉琴,點了點頭︰「劉姨說的對,我記得了。」
「xi 琴啊,你還要多替我管管這個不成器的東西。」馬江愛憐地看著這個nv人,「他媽媽多年臥病,這孩子早就把你當成了半個媽了。」
「人家有那麼老嗎……」劉琴狀做不依,揮舞著白皙的xi 拳頭,馬江呵呵大笑。
鬧了一會,馬江似乎發現在兒子面前有些失了體統,也感覺自己今天似乎有點得意忘形,失了態,咳嗽了一聲,劉琴也乖乖地安靜了下來。
「好了,現在說說那幾個人。曉強,我不是不信你,也不是不相信你丁叔和劉叔,但這個事情我總覺得有點怪異。那天那個情形,我總覺得這里邊有那麼點子別扭,感覺……這xi 子像是來故意找麻煩的。」馬江凝神說道,「我還是擔心這後邊有什麼東西……」
「爸,您是說,有人在試探我們?」
「很有可能。」馬江點點頭,「我看八成還是秦光那老狗。這些年,我總覺得那雙鼻子在我們這聞來聞去的。」
「忘恩負義的東西!」馬曉強恨恨地罵了一句,「沒我們捅掉那人,他有現在的風光?」
「這話你跟他說不著,那是條狗,不是人。他听的是主人的命令,從不看誰對他有恩。」馬江搖了搖頭,「這次看起來是禁衛軍和總情局的人摻乎到一起,但總情局本來就是掛禁衛軍軍餃的軍人,某種意義上不但是皇帝的s 人情報機構,也是皇家禁衛軍的情報局,所以這幫子人搞不好全都是秦光那老狗派來的,除了明面上的職司,s 底下恐怕也要對我們做點手腳。」
「那……要不要給他們點顏s ?」馬曉強想了想,試探著問道。
「沒那麼簡單。」馬江想了想,「畢竟他們的名頭是調研軍需裝備,那個研究所又是國防部的半官方組織,是老軍頭貼補家用的活計,明著來的話軍方會鬧翻天的,我們承受不起。」
「那您的意思……」
「這次就是個好機會。」馬江xi ng有成竹地一笑,「學生們刺殺政f 大員,煽動暴lu n,一切嫌疑分子都要抓起來。口供往他們身上引……尤其是那個陳正,既然被他們頂在前面,又是個美國剛回來無根無底的,給他加個宣揚民主自由,煽動革命居心叵測,不但是合情合理,更是沒什麼後患,秦光這老狗也得捏鼻子認輸,乖乖把人領回去,軍方怕也會樂得見他吃癟,不會出頭。」
「對,就這麼辦!」馬曉強一听說能收拾那幫北京h nh n,尤其是那個該死的軍需官,頓時起了興頭。
「你別高興太早。」馬江瞪了他一眼,「好好把事情安排好,該疏通的關節都提前打好招呼,別到時候掉鏈子。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到時候軍隊一圍,別說抓人,搞不好你自己要進憲兵隊。」
「是!」馬曉強趕忙穩了穩心神。
「好在我剛得到消息,秦光這老狗因為對俄情報出了大問題,被陛下訓了,連他一直力推的葛少杰都被停職了。據說丁局很可能要提前接班,他是老兄弟,雖然這些年ji 情淡了,但那人是個謹慎xi 心的,進了總情局就刻意和外人疏遠,倒不是針對我。」馬江一笑,「真是天助我也。這次再削削老秦的面子,恐怕國防軍那邊也會踩他幾腳,這老狗,這些年可是把人得罪光了。」
「他想做孤臣,做陛下最信賴的狗,可惜終歸也有失寵的那一天。」馬江嘿嘿一陣冷笑,「孤臣?到他失寵的時候,連替他說句話的人都找不著。」
馬曉強走後,馬江對劉琴點了點頭︰「消息對上了……也許,是我多慮了吧……」
劉琴的臉上,早已不見了剛才的嫵媚,肅然說道︰「他們是國防部的人。」
「我知道,」馬江神s 凝重,「軍令軍政分開……這群玩筆桿子的半拉子軍人,居然也蹬鼻子上臉。聯系一下……」
他咬了咬牙,盯著劉琴,很認真地說道︰「請那邊準備好。也許我很快需要你……他們兌現自己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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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公館內,鄭宇環視了一下在場的眾親信,沉聲問道,「那些人我還是有些信不過。不怕神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明月蘭忍不住杏眼圓睜,有些不滿地看著鄭宇,鄭宇攤了攤雙手︰「我說的是警察局和……藍j ng靈。」
明月蘭憋得很是辛苦。
鄭宇面容嚴肅地轉向另一側︰「明哲,那邊安排的如何?」
「近衛第三師已經準備好了,七團已經以演習的名義征調了輜重隊的車輛,隨時可以進城。」杜智肅然說道,「憲兵隊已經打過招呼,他們之前已經接到了命令,不過老許說到時候可以派一個連過來供我們調配。」
「一個連夠了。」鄭宇點點頭,「再多了反而扎眼。我們這是貿易代表團,不是……月蘭,局里的力量安排好了?」
「留守力量已經集合,部署完畢。」說話的是明月蘭。
「馬江的資料?」
「正在加緊整理補充,總情局已經全力配合。」馬朝陽肅然說道,「不過現在挖出來的不過是些j 蒜皮,恐怕還動不了他。」
「很好,就這樣辦。我們現在首先是不能讓人鑽了空子,」鄭宇點點頭,「任何時候都不能輕視你的對手。只有首先保護了自己,才能更有力的消滅敵人。在這些做好以後,我們再盡量做些事情,幫助一下其他人。至于馬江……」
「殿下,干脆趁lu n把馬江干掉不就得了?」一旁的吉雅賽因忍不住問道。
鄭宇上下打量了這人半天,搖了搖頭︰「老吉啊老吉,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他的人還是我的人。」
旁邊的邱海陽對著吉雅賽因擠眉n ng眼的,吉雅賽因一陣茫然。
「他要是死在革命黨的手里,政f 怎麼解釋?對老百姓說他其實是個大貪官?那不等于說革命黨干的是為民除害的正義之事?如果不說明真相,這人就從民賊蠹蟲直接變成了國之烈士。」鄭宇冷笑一聲,「老吉啊,要真按你說的去搞,那不是殺他,反倒是幫他。再說,本來是正大光明地反腐,這搞成暗殺算怎麼回事?黨內的老人知道了,我怎麼做人?」
「是,您說得對。」吉雅賽因老臉一紅。
「你們要記住,」鄭宇很認真地說道,「他對我並不重要;但他如何不在的,這點對我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