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洞到底是何時、何人所建的?
里面到底有多深、多少蠱蟲?
是誰將這些蠱蟲放入洞中?
……
這些問題,也不是沒有人探求過,卻從來沒有人能求得答案,古書上沒有記載過,代代相傳的煉蠱者們也從來沒有傳下來點什麼,久而久之,也就沒有人在意這個問題了
——就如同沒有人關心自己呼吸的氧氣是從哪里冒出的一樣,像這種無聊又沒有答案的問題,誰吃飽了撐著會去探究一番,他們只需要知道蠱洞有著無數的蠱蟲,能得到什麼就看你的機緣就可以了,其他的,知道與否有區別嗎?
所以,問出這些問題的二十,當然也不會從姆桑女乃女乃口中得到答案,當然,也不是全無收獲,比如說那個苗玉鳳和項思妃都選中的金蠶蠱,他就多少了解點
——只是了解了還不如不了解,要是不了解那個小蟲子的能力,他多少還有點信心,這一了解,連這一點信心也沒有了!
他就不明白了,那已經快成精的玩意,自己進去有什麼用?
就算自己某一世和這玩意有牽扯,可是自己這次進洞是干嘛的︰
苗玉鳳瞄中了人家的一身修為和蠱毒之力,想依靠對方的修為和蠱毒之力修成傳說中的無上蠱體,以此來為姆花女乃女乃報仇,項大小姐又需要人家的真身,倆人這一個要對方數百甚至上千年的修為能力,一個更干脆的要對方的肉/身,這完全是把對方剝奪的只剩神魂了,這對方會肯嗎?
不管是誰,幾十年活的好好的,突然有一天來了倆人,一個說把你這麼多年積攢的家產給我,另外一個說,把身體給我,而且真的準備動手取,你說這個人會不反抗?
而且關鍵問題是,他們還不能動用武力解決,不說蠱洞中連姆桑女乃女乃也不知道數量無窮多的擁有各稀奇古怪能力的蠱,單是苗家弟子,也不會允許他們在蠱洞動粗,一旦真打起了,他們很可能就成為所有各家的敵人。
所以二十的臉現在苦的跟吃了黃連一般︰這不是坑人嗎?難道真的讓我去跟那個什麼號稱蠱後的成精的金蠶講道理?就算那只成了精的金蠶蠱能听的懂人話,可這種要人家性命外帶修為的事情,是能靠一張嘴就能說成的嗎?
而且對于蠱這玩意,說不怕那是假的,自己修煉的法門,踫到鬼還可以克制一下,踫到這些小玩意那絕對是擺設,誰知道一會兒會踫到擁有什麼樣稀奇古怪能力的蠱蟲?說不定就有和那個什麼鬼蛆一樣能力的蠱蟲,搞的人死都死不安生。
雖然說不上怕死,可是能活著誰願意去死,而且還是這種不明不白的死法,如果不是有項思妃陪同以及答應別人進洞,說什麼二十也不會趟這趟渾水…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所以雖然愁眉苦臉,他還是老老實實的看著別人替自己準備進洞之物︰
其實也沒有什麼,只不過是一些專門為入洞之人準備的,一些常備的驅散藥物——當然,這些只是用來驅趕普通毒蟲的,要是踫上有些年限成立氣候的,還得他們自己解決。
一些解蠱毒之物也是少不了的,雖然二十倆人不一定用的到,不過多少也是人家的一份心意。
當然更少不了送給蠱蟲的一些血食——萬一遇到阻攔,這些可都是「買路錢」,誰知道二十和項思妃他們倆將會在里面呆多久,這些自然是準備的越充足越好。
當然,清水和食物也準備了不少,不過這些是讓他們進洞之前吃的,一旦踏入洞門,那可是一點吃的都不能帶的,除非你自己找死找事,否則在周圍都是蠱蟲的地方吃東西這種事情最好想都不要想
——很多蠱蟲都長的比較細小,誰知道你的水和食物之中會鑽入什麼樣的蠱蟲?這一口下去的食物和水之中,有多少未知名、未知作用的蠱蟲?
多少意思吃了點東西的二十和項思妃,就在一眾苗人不知名的歌聲中進入了刻滿符號的蠱洞。
蠱洞很大很長,比較奇怪的是很干淨,一點也沒有二十倆人先前想象中的那種蛇亂爬蟲亂飛的樣子,想法,他們深入地底大概已經有數里,反而一只蟲子都沒有見到。
因為蠱洞不允許帶火把及明燈,只能借助洞中牆壁上一些發光的草物以及一些熒光石頭之類的礦物探路,只是借助這些照明之物,二十和項思妃卻在牆壁之中發現許多原本用以容納蠱蟲毒物的縫縫以及巢穴,只是此刻這些巢穴內卻空空如也。
「二十,事情有點不對頭!」項思妃站定閉上眼楮,側耳靜听一陣︰「方圓數里之內,沒有一只蟲子,而十里之外方有細索蟲蟻爬動之聲。」
二十大大的打了個哈欠︰「那就趕快趕過去,反正已經進來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去看看那些家伙們到底搞什麼鬼!」
項思妃驚愕的斜了二十一眼︰「你倒是看的挺開的啊!」
二十自嘲的笑了笑︰「能看不開嗎?早習慣了,在人家的地盤上,而且還是有求于人,這老話不是說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習慣了就好了。」
項思妃停住腳步︰「習慣?這麼說你經常處于這種地步?」
——她的臉色有點難看︰堂堂鬼谷弟子,竟然經常處于我為魚肉的地步,而且已經習慣了,到底二十之前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走!」二十仿佛知道項思妃在想些什麼︰「你又幫不上什麼忙,能收拾的我早收拾掉了,不能收拾的你也無能為力,一切只能怪我命苦,踫到的都是一些厲害之人,不是高高在上氣運十足,身上牽扯無數人命脈不能踫的,就是幾乎和你父王一個級別,彈彈手指頭就把我彈沒影的。」
項思妃緊了緊手,快步跟上二十,雖然沒有再說什麼,可是她已經打定主意,只要有她在一天,就絕不允許再有人打二十的主意,除非先把自己打趴下,否則誰也別想動二十一根頭發。
十里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特別是對于一邊想著心事一邊趕路的人來說,完全可以說是不知不覺就到了,只是眼前的所見,讓二十和項思妃很是大吃一驚︰
這是什麼情況?開展覽會?
不是嗎?不管是蛇、蠍、蜈蚣、蟾蜍,還是蜘蛛、蠶蟲以及更多長的稀奇古怪,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大蟲小蟲,全部按照分類密密麻麻的受檢閱一般的排出一條一眼望不到頭的隊列。
突然,所有的蟲類仿佛接受到什麼指令一般,同時軀體一震——一股無形的、參雜著大大小小各種稀奇古怪性質的氣勢,如同決堤之海,猛的沖著二十和項思妃撲來。
不等二十反應,項思妃「唰」的一下就閃在二十身前,同時一股更加慘烈、如同千軍萬馬廝殺的氣勢從其身上迸出,隨著項思妃的一聲大喝,如同實質一般的對著撲面而來的氣勢撞了上去。
二十下意識的前腿一弓,後腿一蹬,身體下壓運勁于足使出千斤墜,就在他剛剛擺出姿勢之時,在他們和對面那些蟲類中間的地方,隨著一聲巨響,仿佛是台風憑空而現,雖然早已經壓低身子采取措施,可是二十還是隨著風勢向後滑行數米,只在地面留下兩道深深的劃痕。
二十張了張嘴,將口中有些腥味的唾液咽下——這是剛才咬舌頭咬的,如果不咬著舌頭強迫自己清醒,他早隨著剛才的那聲巨響,因為昏迷而成為空中飛人了,還好自己有著這方面的經驗,否則剛才就要出丑了,果然強者氣勢對決,不是普通人能消受的起的。
二十使勁晃了晃腦袋,盡量使自己清醒一點,然後走到項思妃身邊——她雖然只後移一步左右,不過腳下兩個沒踝的腳印,卻是如此的顯眼。
他們倆不好受,對面的那些爬蟲們也沒有落得好,雖然這些蟲子數量眾多,不過畢竟不是兵士,根本無法將氣勢擰成一股勁,反而相互抵消了許多,否則項思妃一個人是無法抗的下如此眾多的聯合氣勢。
而且很顯然,他們根本就沒做氣勢被遏制頂回的防備——估計連這些小東西背後的「黑手」也沒有料想到,竟然有一個人的氣勢能和它們這麼多的蟲蟲相抗衡,所以它們一個個悲劇也就不可避免了。
最倒霉的估計要算洞頂的各種大蛇和一些巨型蜘蛛類的東西,一個個都被震了下來落在地上,當然也有些比較幸運的,落在地上那些大型的正翻著肚皮暈的蟲類的身上——這個時候就體現出體型的優勢,那些小巧的都被吹的沒有影子了,留下的都是些大個頭的。
當然,原本所謂的隊形隊列,經過這麼一折騰,早沒有影了,大大小小、各色的蛇、蛤蟆、蜈蚣、蠶蟲互相纏繞在一起,倒是真讓二十找到了進入蠱洞的感覺。
項思妃伸手捉到二十的手,這個時候二十才發現,項思妃的手下中全是汗——很顯然,剛才她接的並不輕松。
不過想想也是,雖然這些小蟲子談不上什麼高深的氣勢,可是畢竟人家的數量在這里放著,鬼知道這個洞中到底有多少只蠱蟲,有多少只活的年歲久的,也不排除其中出幾個氣勢相對而言比較宏大的,這麼多聯合起來,豈是這麼容易被人接的?
雖然項思妃沒有張口,不過二十耳邊還是清晰的傳來她的聲音︰「二十,小心點,有大家伙過來了!」
二十拉著項思妃的手,不顧其反對的將思妃的手,按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過來就過來唄!前/戲唱完了當然該正主上台了,只是我沒想到,連這些小蟲子,竟然也搞下馬威這套,還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