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入傳送陣的二十只覺得自己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搓圓拉長不停的揉捏著,而後心中猛的一陣悸動,一股強烈的危險預感直接閃現在腦海之中,這感覺來的是如此突然、強烈而且又沒有先兆,他只來得及將十一和天愚向相反的方向一送,本能的全力激發自己的三眼鴉的神格,也許是同樣感覺到危險,三眼鴉神格被激發出奇的迅速,幾乎是瞬間就和二十合為一體,然後他就感覺到自己身體猛的一震,一股夾雜著信仰之力和神力的力量重重的砸在他的身上。
還好!是信仰和神力!嘿嘿!剛好可以被我的神格吞噬!二十這股慶幸剛在腦海之中打了個轉,還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被驚駭所代替:
這股信仰和神力的集合體是如此的精純如此的純粹,如果將之前三眼鴉神格吞噬掉的神力比做面包和蛋糕的話,那眼前這神力就像是經過超級壓縮過的壓縮食品,所蘊含的能量充沛無比卻不容易在瞬間被吸收掉,直接讓三眼鴉的吸收速度降臨無數倍——這就好像你可以在幾個呼吸之間喝完一大杯開水,而無法在相同的時間內將同樣體積的肉菜填進肚子一樣!
不僅僅是如此,這沖擊不但精純,而且瞬間的沖擊量也是如此的大,幾乎是幾個呼吸之間就達到了三眼鴉神格的吸收極限——就如同一個再能吃的人也無法在瞬間吞下一頭牛一般!
雖然有著三眼鴉神格的護體,散逸出來的能量還是幾乎瞬間就將二十從一個稍微瘦弱之人吹氣一般的吹漲起來,皮膚迅速的繃緊然後爆裂。
你大爺的!我竟然是被神力撐炸的!感覺到自己腦袋因為沖擊而昏昏沉沉,渾身仿佛要炸裂的二十剛剛動了這個念頭,就突然感覺到自己眼前先是一黑,不得他有其他的念頭,數道充滿殺意的實體刀和由精神等物凝聚的虛體刀從前左右三個方向已然臨身。
蘊含著刀勁和精神刀意的刀,毫無阻攔的重重的砍在已經被吹的胖了整整一大圈渾身上下鮮血迸裂的二十身上,不得刀勁和刀意順著皮膚逆如身體,早已經承受不住的皮膚順著虛實的刀勁和刀意先一步迸裂,這股原本即將讓二十粉身碎骨的神力和信仰之力,仿佛如同決堤之海一樣呼嘯著沖開皮膚,夾雜著血肉反卷著粉碎著臨體的刀勁和刀意一路反攻而去,殘暴的將這些方向上的一切事物均化為烏有!
巨大的反作用力將二十重重的吹起,反砸在某樣東西之上,然後其眼前一黑,便陷入無盡的昏迷之中!
昏昏沉沉的二十隱隱約約的覺得自己仿佛又听到了那搖籃曲般的低唱念叨聲,同時一篇篇看不懂、听不懂、不認識更不會說,甚至不知道什麼意思的類似巫祝曾經給自己看過的奇怪的文字符號,在自己腦海之中翻來覆去的晃動著,不停的打擾著自己的睡眠——更討厭的是好像還有一個奇怪的聲音不停的說著什麼!
一邊是听起來感覺異常舒服的低吟聲,一邊是討厭無比打擾人睡眠的字符和說話聲,似睡非睡的二十就在這天堂和地獄之間慢慢的經歷著一場從內到外真正意義上的蛻變,卻渾然不知的某個地方因為他的失蹤而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並最終釀出一場超級大風暴!
十一和天愚幾乎是和抱著苗玉鳳的項思妃同時從某個原本是招鬼的大陣中出現,和周圍布陣的那些施法之人眼對眼的看了許久,所有人眼中都充滿了驚愕和不敢相信,並不是說他們沒有認出彼此的身份,想反,正是認出了彼此的身份,他們才出現這種呆滯的表情:
施法者是老熟人——最少是衣服熟,當然也有幾位缺胳膊斷腿的是和天愚打過照面的老熟人,全都百鬼門之人,他當初的三張百鬼夜行圖就是從對方手中搶過來的,至于項思妃他們,雖然不熟悉可是畢竟在晚上的時候殺過不少穿相同衣服的,至少也清楚這些都是敵人!
至于百鬼門之人,雖然不認識其他人,可是對于天愚那是刻骨銘心絕對不會忘記,鬼術中有很多回本溯源的法術,所以天愚的像被所有人是一遍遍的看了再看,記了再記,雖然不能說是化成灰都能認識,可是至少眼前這幅模樣是絕對不會認錯的,可問題是對方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因為雙方都被驚住了,所以場面一時之間變得非常詭異——一對生死仇家,竟然靜靜的大眼瞪小眼迷茫的瞪了半天,也沒有任何其他的動作!
天愚一行人是奇怪二十布置的通道,為什麼另外一頭連接的卻是對方的人,而且……二十到哪里去了?而百鬼門的人卻在驚訝這原本是為了感應丟失的三張陣圖而布置的感應通道,什麼時候竟然成了傳送通道,並且還將一直夢寐以求的對手傳送到自己的陣法當中,完全是被這從天而降的餡餅給砸暈了!
今天晚上不知道發生什麼緊急事件,就在一個時辰之前,百鬼門的數位修為高深的長者包括副掌門,被一道緊急命令給掉走了,不僅是百鬼門,其他幾個跨海來到這片土地之中的所有門派的高手門,也都被緊急征調走,只是來人卻並沒有發布最高的紅色警報,甚至連戒嚴尋找奸細的橙色預警也沒有發布,這說明並不是自己等人在此做的秘密被人發現,更不是因此而帶來的圍攻,那這就奇怪了…….
無所事事的剩余百鬼門弟子,就在幾個傷殘長老的帶領下,借著早已經布下的陣法,例行往事的並沒有抱多大期望的激活了鬼行通道,呼喚著百鬼夜行圖中的大鬼小鬼來例行的問話,然後感應,誰想到剛才陣法先是一陣波動,然後竟然把朝思暮想來尋找的對手給直接傳來過來,一時間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都覺得眼前這位是因為自己太想念而出現的幻覺——難道不是幻覺嗎?誰听說過鬼行通道能傳送人?
「嗯!唔!唔!」在項思妃懷抱中的苗玉鳳突然如同夢魘一般哼哼著閉著眼楮掙扎了起來。
這聲突如其來的哼哼直接打破了這種詭異的僵持,所有在場的百鬼門之人仿佛突然清醒過來,一個個大喝著向一行四人沖了過來——只要有點眼力的人都能夠看出來眼前這些人個個氣息絮亂,狀態無比虛弱,仿佛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一看就知道基本上沒有什麼反抗之力,一旦被自己捉到手中,在門主面前那絕對是大功一件,這種從天而降的白撿一般的天大功勞,傻子才不搶!
想法很好,可是也很傻很天真,所以撞鐵板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就在他們反應過來前撲沖上來的一瞬間,項思妃就將之前偷偷攥在手心中的某樣東西丟了出來——這周圍情況不明,自己一行人又個個身受重傷,她可沒有天真的因為光憑借自己就能夠護得其他幾人周全,更何況一行五人跳入陣法,出來的卻是四人,而她之前在傳送的過程之中,好像恍恍惚惚的感覺到一股不亞于其父王的力量出現過,現在傳送的目的地又是敵人的巢穴,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詭異,也都需要一個有能力的人來解決、揭開謎底並主持大局,所以…
無聲無息的,所有人都覺得仿佛是眼前一花,在項思妃一行人和周圍撲上來的人之間出現了一個男子,隨著男子的出現,一股冰冷的仿佛連靈魂都要被凍結的寒意同時在所有人心底浮現,周圍所有跳躍的、出拳的、前撲的所有動作都仿佛被放慢了無數倍。
「小僧十一參見項……項師伯!」
「參見父王!」
「天愚參見項師伯!」
天愚三人一見到來者同時跪拜道,只是卻遲遲沒有听到對方讓自己等人起身的話,只好一個個低頭跪著,直到過了許久,才听到項羽的聲音:
「你的金身被破了?」
——聲音平淡沒有任何波瀾,只是所有听到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從心底最深處冒著冷氣!
「恩!」項思妃輕輕點了點頭:她的狼狽相誰都看得出來,若非金身被破豈會是如此模樣?
隨著她的這聲應和周圍的溫度仿佛只降到冰點以下,如果說之前的穩定只是讓人從心底冒冷氣,那現在就是連靈魂都仿佛被凍結了!
沉默了許久,項羽才開口問道:「二十呢?」
項思妃扭頭看了看十一和天愚,只見兩人露出一副迷茫的表情互相對望著,然後同樣用疑惑的神色看了看她,卻都沒有開口——他們也在疑惑,雖然之前感覺到二十曾經將他們兩人向前送了一下,卻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傳到這莫名其妙的地洞之中,連他們也在奇怪二十到哪里去了呢!
「不……不知道!」
「不知道?」項思妃的話顯然出乎項羽的意料之外:「他沒有去接應你們?在你們全面失去聯系之後,這小子也突然消失了,我原本還以為……」
「他去了,如果不是他,我們恐怕…….」
「那他人呢?難道被什麼事情耽擱了?還是因為懼怕我的怒火而不敢回來?」
「不是!他也跳進了傳送的陣法,而且還是抱著十一和天愚一起跳的,只是……沒有出來!」
「沒有出來?什麼意思?」
「在通道之中……我好像感覺到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出現過!」項思妃沒有直接回答:「非常強大的!」
「應該夾雜有神力,你這麼一說,我好像也模糊的感覺到神力的波動,當然只是一瞬間!」天愚接口道:因為時間非常短,所以他也只是隱隱約約的感覺而已!
「還有信仰之力,我似乎也感覺到了,原本還以為是自己……」
「哦!神力?信仰之力?」周圍的寒意突然之間急劇下降,在達到某個頂點之後,仿佛物極必反一般再也感覺不到一絲的冷意,只是周圍一直慢吞吞撲過來的那些百鬼門的門徒,突然之間全部如同灰做的一樣,直接被一股無形之風吹散開來直接化入風中:「將你們失蹤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一遍!」
語氣平淡,只是那平靜之中所蘊含的尸山血海般的殺意卻讓天愚和十一同時身子一抖:這下事情真的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