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武力之新世界 680 擦肩而過的再會

作者 ︰ 實在沒選擇

680擦肩而過的再會

大明在中華上下五千年的歷史中,以善于出奇葩皇帝而出名,嘉靖帝也許不算最奇葩的一個,但若稱為之一想必沒有任何人會站出來反對。

其實平心而論嘉靖也沒做什麼太悚人听聞的事情,他也只是有點個人愛好,好個修仙煉道原也沒礙著什麼人。說到他本質的工作……得承認嘉靖該看的文件該批的折子還是每天都按時按量完成的——他只是懶得上朝而已,很符合現代年輕人那種︰事情交給我,我時限前做好就行,上司下司的別來管我怎麼做什麼時候做的處世方針——千古一帝萬世聖君當然稱不上,但要說他治理的天下比歷代君王平均水準低些那也有所偏頗。

只不過皇帝這個職業是普天之下最沒人權的。正常人只要討好身周邊最多百十號人便可混得風生水起,好評如潮,可皇帝卻必須討好天下億萬人,一個人馬屁拍不到就被罵得狗血噴頭——這普天之下發生什麼事情扣不到皇帝頭上?至于有些許特立獨行的,現代人可以自謂性格,可放到那時皇帝頭上那就更是罪名了。不過這一切都是千秋功過後人來評,當世時的百姓可不會那麼有閑去管當朝皇帝是昏是明,他們還有著大把自己的日子必須得過。不管究竟該說是天災也好,*也罷,嘉靖執政數十年間,百姓生活也實在稱不上安逸。

山西大旱,湖南大澇,福建沿海倭寇不絕,受災百姓數以百萬計。雖然這些地方都設置了救濟的粥場,發下了賑災的銀兩,但在種種客觀與主觀原因之下仍是杯水車薪。災民老弱戀土的守著原地指天吃飯,年輕有把力氣有希望的都朝著外面逃災。可在這個處處都只本土剛剛吃飽的地方,哪里能騰出那麼多的活計來給外來人做,是以大多數的流民都只能成了乞丐,狼藉度日。

山東莫清縣城,臨山靠水本來也是一個地富民豐的地方,可去年到今年山西鬧災,連續兩年顆粒無收,莫清的富饒便成了「懷璧其罪」,很多災民逃荒至此。再加上本地縣令慈悲為懷仁義為本,不願像其他城鎮那樣將游民擋于門外自生自滅,但這樣一來,今天幾十人,明天十幾人,一年下來這個中等城市之中竟然累計了過千的災民。莫水縣令也只好在城中一角劃出一片區域專門安置這些人等,每日兩餐發粥並盡量組織其中青壯勞力干活,以舒緩本城居民的民怨。(.百度搜索讀看看更新最快最穩定)

「新來的都過來過來但凡十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的,新來的都過來」

一個差役服飾的人身後帶著幾個勞作模樣的人來到了流民區,人未站定就已經開始大喊大叫。差役手中拿著一本帳簿一樣的東西,旁邊有人捧著筆墨,捧墨的人戰戰兢兢,拿帳簿的人一臉的不耐煩。流民營里有認識的都知道差役身邊這幾個人都是流民中有些個能耐的,被挑中當了副手,而這位衙役大人就是負責所有流民的安排,可謂是這里眾人的「現管父母官」。

在一連串的吆喝聲中,這七八天來新報道的三十幾個難民多少有些畏懼的站了出來,歪歪扭扭的排成了一排。

看著這些衣衫襤褸面黃肌肉的男女,差役本來就不好的心情仿佛又更差了一些。這些人就像蝗蟲一樣到處白吃白喝,自己莫清縣憑什麼就要養著他們?但縣太爺的話又不能不听,一肚子火只能發在這些臭乞丐的身上。

眼光從眼前人身上一溜的掃過,有幾個男的身體還算強健,看上去還有把子的力氣,可以去挖掘城外河溝。幾個看上去手上有些老繭的也是慣于農活可以拉去幫忙務農。還有兩個書生看樣子可以做書記和帳房,幾個黃臉婆的女人年紀不小的可以帶去縫補漿洗,但還有一干老弱病殘七八人的實在自己看不出可以干什麼,看來又是累贅只好這麼干養著了。

一路搖頭沒好氣,差役一邊吆喝指點一邊將點中的人撥出去,後面打雜的連忙登記造冊,將他們歸類,等會方便帶去工作的場地。如此一直來到行列最末,一個女乞丐站在那里,見到差役氣勢洶洶的「殺」過來了,不由心生害怕的往後退了幾步。

「**跑什麼?老子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我要真是老虎就把你們這些蝗蟲全部吃光差役心中忍著氣,一把拉著那女乞丐的手就拽了回來。本來這個女人破爛一身蓬頭垢面,雖然長長的頭發遮得面目不見,但光憑身上那股異味與發間身上爬進爬出的跳蚤就足以讓人退避三舍了。差役本來只是一時意氣去拽她,剛一出手就已經後悔了,可心中所想與手上動作跟不上,眼睜睜的握住了那只滿是污穢的髒手。

差役心頭一翻正自惡心欲吐,掌心所觸卻是意料之外的綿軟。這樣的手根本不是農家里持鋤扶犁的手,唯有嬌生慣養每日愛惜保護的大家閨秀小家碧玉方能擁有,而且如此光滑的觸感,此人年紀當不過雙十。差役年近四十還未成婚,這樣的女人手就算是在「客不歸」的青ji宅中也沒握過幾次,心頭頓時一蕩。

改推為拉,此刻差役大人也不嫌棄什麼污泥跳蚤了,一手拽住那個掙扎閃躲的女乞丐,另一手撥開了了她的亂發抬起了她的下巴。

雖然因為饑餓與營養不良而讓這張臉頰消瘦許多,又因為污泥黑灰而讓顏色蒙塵,但那輪廓清楚立體的五官仍然讓差役瞬間就辨認出了這是一個美人。再用手指在她臉上抹了幾下,黑灰褪處果然是白皙的膚色,雖然此刻有幾分蠟黃之意,但以差役的經驗只要好好調養月余,定然是個難得的美人。

「你也是山西人?山西哪里的啊?家里還有什麼人?」

差役用手抬著女乞丐的下巴,用毫不掩飾的貪婪語氣如此問著。所有流民營的人一路從山西奔到山東,沿路上饑死、渴死、強盜、小偷,人世間所有最好的最壞的人性都已經看遍了,如何還會不明白差役的意思。所有人彼此面面相望了一眼,都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說啊,你是哪里的人?家里還有什麼人?」

差役又問了一遍,皺著眉頭看了看旁邊。這個女人一直在拼命掙扎,雖然沒什麼力量但模樣總不像是頭腦清醒的樣子。

「她,她是跟著我們一起來到,好像腦子有點問題,什麼也記不清了。只知道有吃便吃,困了便睡。也不知道她有無家人,也不知道她是哪里人。想來也是家中遭了災,家人就算不是都死了也是都走散了。她一個女人無依無靠也是可憐,跟著我們也是饑寒交迫沒個家人照料,不如大人行行好將她收在身邊,慢慢為她找尋家人,也是大慈大悲的菩薩心腸啊。」

旁邊剛剛選出來的一個書生長袍模樣的男人諂媚的湊了過來,不愧是飽讀詩書之士,不但善于揣摩上意,就連理由都編得天衣無縫,這話反過來一說,反到成了差役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了。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我也只好勉為其難,好心幫幫這個可憐的姑娘了」差役猥瑣的笑著,將女乞丐推給了旁邊的的流民僕從,又掃了流民營中的人一眼。偶爾幾個男人眼中露出了不忿之色,但更多人都只是麻木的看了這邊一眼,終歸所有人都沒什麼動靜。

雖然這些爛乞丐很惹人厭惡,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比如竟然可以如此意外的撿到這樣的美女,比如可以享受這種權勢在手,令行禁止的高高在上之感。

差役總算是小小的出了一口這兩個月來的惡氣,心滿意足揮揮手帶著一串的流民就往流民營外走去。

一行人這才走到了一條街外,迎面只見縣太爺陪著一個年輕人正自城門口走來。年輕人模樣也就是二十出頭,赤著腳卷著袖子,身上衣服同樣是補丁摞補丁,頭發也是沒啥梳理蓬蓬草草,一副乞丐模樣。可這乞丐與流民營里的乞丐又自不同,補丁衣服漿洗得干干淨淨,頭發指間沒有半點污垢,手足關節有力一看就是習武人的健壯體魄,一臉的陽光燦然更不類似尋常乞丐的絕望失神。

「蕭遙少俠來得正好,我這里也正為這些流民頭疼。雖說當官當為民做主,可老夫也是凡胎*沒有點石成金的法術,這一千多人一千多張嘴,實在是吃得我有些吃不消了。」

縣太爺一邊走一邊搖頭感慨著,花白的胡須隨著左右搖擺。

「齊縣爺宅心仁厚,俠義心腸,蕭遙很是佩服。這次奉師命一路將籌集到的糧草分運各地,便是想為這場天災盡一分心力。同時戚繼光將軍也有心出力,著我從流民中匯集青壯男子從軍入伍,抗倭保家。一來可以為流民某個衣食,二來也可補給沿海兵源之缺,正是一舉兩得的美事。」

蕭遙抱拳正色向縣令稱謝,雖然他平日里慣于嘻皮笑臉,但在德高長者面前從不放肆。

兩行人就這麼大街之上擦肩而過,差役行了個禮,縣令點了點頭。蕭遙突然覺得什麼地方有點奇怪,回頭往了往剛剛走過的人群,一行二三十人的背影搖晃,卻又看不出什麼不對。不由自嘲自己是疑心生暗鬼,轉回頭跟隨縣令繼續前往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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