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淘猛的搖頭讓自己清醒過來,他大口的喘著氣,剛才看是走火入魔了,怎麼會生出那麼恐怖非人的想法?這時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幾乎把他嚇的跳了起來,回身一看,青奮正奇怪的看著他。
「沒時間了!五分鐘啊!來放血吧!」
「啊?眼鏡張大了嘴巴。」到不是听不懂對方說的話,而是他太過輕描淡寫了吧。
「啊什麼啊?放血,每人七百毫升!我跟你說不用怕的,原來我們有個兄弟被人砍了十幾刀,送到醫院已經失血一千多毫升照樣救回來了,七百毫升死不了人的!」邊說著邊已經擼起了左手的袖子,深呼吸一口氣,就把手緩緩的朝玻璃箱里那飛快旋轉的齒輪伸去。
張一淘看著那手離齒輪越來越近,明明知道那手不是他的,可還是毛骨悚然,牙齒打架。
手已經伸到了齒輪下邊,鋒利的邊緣飛快的旋轉,將青奮中指和無名指間的手掌劃出深深的血槽,鮮血小河一樣的朝量杯滴去,更有一部分隨著齒輪的轉動甩濺滿了整個玻璃箱。
「你們,到是動啊!難,難道要我一個人放血嗎?」青奮敢伸那只手只能證明他光棍不能證明他不會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是咬牙切齒,滿頭是汗,連舌頭都在打顫了。
張一淘到很想就讓他一個人去放血算了,他只是看見那齒輪,看見青奮的那只手的模樣就已經心生畏懼,插了幾次都不敢伸到最後。就那麼磨蹭了一會,時間已經溜走。張一淘抬頭一看,時間只剩下了三分鐘,可血還只有兩百毫升多一點。現在就算是自己能硬下心腸讓他一個人放血也來不及了!張一淘叉開手指對準齒輪閉起眼楮大喊一聲的把手伸了過去,切肉分筋的疼痛讓他差一點就把手縮了回來。萬幸還有理智在,知道這一縮手很可能就再沒第二次的勇氣了,緊咬牙關忍著巨痛看著自己的鮮血狂彪,手下的量杯也一點點的滿了起來。
這種事情痛是痛,但絕對不是痛到人的極限,更多的是第一刻的勇氣,小會兒之後張一淘甚至覺得自己已經適應了這種程度的疼痛,頭腦也恢復了思考。這時才想起來,自己等不是三個人嗎,為何只有兩杯血?轉頭看去,一旁的程媛竟然把手伸了又縮,縮了又伸,看看時間,又看看兩人,硬是沒開始放血!
張一淘只覺得七竅生煙,早知道該伙同小黃毛把這女人放機器里絞了的!程媛也感受到了這邊的目光,她當然知道是什麼意思,但她的回答卻是「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對不起,我做不到!我不敢!」
傳說中女人的眼淚是男人的克星,但張一淘可不吃這套,正在琢磨怎麼可以讓她上道,卻听旁邊的人已經作答了︰「算了!你是女人,這種事情,讓男人做就好了!」
張一淘難以置信的轉過腦袋,這個小流氓不是在開玩笑?這種時候不是沙豬的好時間吧?正好青奮也剛剛朝這邊看,兩人的眼光對了個實在。
「干嘛這麼看著我?」青奮有些艱難的笑了笑「每人一千毫升血又不一定會死!而且,這種事情連你都怕,人家小姑娘當然更怕!你那麼聰明,不能理解嗎?」
一番話將張一淘從頭頂轟到腳跟,眼里只覺得對方的身影高大起來,忠義直如關雲之長,明透直如諸葛之亮,英雄光環閃耀逼人令他不敢直視。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舍身取義?莫非這就是英雄?莫非這就是大俠?果然是不能以出身等閑視人啊!
張一淘的臉微微紅,對方可能不是刻意的在諷刺他,但他還是覺得自己憑空感覺矮了對方一頭。但轉念又一想,他是真英雄還是假大俠關我什麼事?雖然不爽自己要多流幾百毫升血,但事情已經逼到這分上,現在的自己也不可能抽手出來再把那女人壓到機器里,多說話也只有枉自讓人看輕,反正他還比自己多流了兩百多毫升呢。自己是肯定不會死,這小流氓死不死就真的不好說了!他都不急,我急什麼?
整個房間安靜了下來,只有機器旋轉的聲音,血流滴答的聲音和低低哭泣的聲音。血量的上限終于升到了那條線。「喀嚓」一聲,又是一道門打開了,這次透進來的是明亮的燈光,再非游戲房間這種慘淡的昏色。程媛興奮的叫了一聲,眼淚都沒來得及抹干淨,三步並作兩步的就奔了出去,剛出門口才想起後面還有人,連忙又跑回來先把幾近昏迷的青奮給半拖半扶的弄了過去,再轉身的時卻候幾乎和張一淘撞了個鼻對鼻——他放的血要少一些,行動能力自也更強些。
這間房間寬敞、明亮、清爽,只憑直覺顯然是不會再有什麼死亡游戲了。雖然如此,但如果得不到及時救治的話,青奮固然是十成十的要死,張一淘也不見得能好多少,只是兩人現在都沒有找出路的力氣,一切反到要靠程媛。
只看她搜找了一會,出路沒找到,三人丟失的通訊器材沒找到,反是抱著兩個小桶回來,走到近處張一淘才看明白,上面寫著三個字「補血器」!
實在沒辦法了,眼看那小流氓就只有出的氣沒進的氣了,也管不得程媛沒受過醫療訓練,這東西到底可不可靠,真的成了死馬當活馬醫。這東西使用也簡單,對準脖子那個部位按下去,大致位置不走就行了。
也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在做夢,反正張一淘就眼睜的看著躺在床上的人面色紅潤了起來,呼吸也漸漸的粗了起來。果然是好東西,他連忙給自己也來了一桶。
接下去的時間程媛又到處翻來了一些食物補品等東西,全是神奇般的效果,按三人這次被折騰的程度,沒個月余是斷然恢復不了元氣,可現在不到一個小時,連受損最重的青奮都已經可以自己下地行走了。
張一淘此時也沒心情和程媛再算什麼帳,一切都等真正月兌離危險了再說。三人一起找出路,結果現了一道非常明顯的通道,只奇怪程媛剛才怎麼會沒看到?通道的盡頭有一扇門,一扇窗戶,依稀可以看到夕陽的影子。
再沒有比這更動人的場景了,三人幾乎是連跑帶跌的「滾」著過去,對著那門那窗又敲又砸,卻怎麼也弄不開。最後還是張一淘先冷靜了下來,這道門與之前見到的幾道一樣,它沒有鎖眼,換句話說,它是滿足條件才會開——游戲還沒結束!
一想到「游戲還沒結束」這幾個字,張一淘頓時只覺得腳下軟,差點一坐在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