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對人怪來說並非十分容易辨認,就像人很難分清楚大猩猩誰是誰一樣,在經歷了唐雅的風暴洗禮之後殘余部隊謹慎了好半天才終于確定對面那群人類里沒有那個瘋狂雌性的存在。四個人里有三個目標並沒有引起自己的攻擊yu望,只剩下那個傷了腿的家伙正適合祭牙!
人怪不急不慢走來,禿頭的心卻已經沉到了底,看著張一淘等人心中不甘化成一句嘶吼︰「告訴我為什麼——」
「嘿嘿。」閃在一邊的張一淘很得意,剛才那一冒險急智簡直是他生平得意之作︰「奇怪友好術是什麼時候用的嗎?呵呵,的符咒是靠點燃引,西方的卷軸卻是靠撕破生效,這麼說夠明白了嗎?」
果然說得再清楚不過,禿頭不再圖什麼僥幸大喊一聲引爆了那枚炸彈只想臨死時拉上一個墊背。這個世界或許很奸詐很多虛假,但在這些危險品的介紹方面從不摻水,說是二十米爆破就是二十米的當量。青奮等人只听得轟隆隆聲響本以為整個庫房都會炸飛,張一淘甚至按著青奮和文池的頭趴在了地上以防飛出來的門鏟了腦袋。結果證明張一淘不是諸葛亮,他不會事事都料中,人已趴向地面這才現那庫房除了震上一震竟沒遭受太大破壞,反倒是腳下的土地一反平常的沉穩如浪潮般抖動了起來。趴下地的三人正正撞上了上跳的大地,胸口一悶體質最弱的文池幾乎閉過氣去。
本就是驚弓之鳥的人怪也被大地的顫抖嚇了一跳,接二連三逃回了陰影之中。意外之事實在太多,禿頭沒有死里逃生的慶幸卻是幾乎被這些一點不和邏輯的事實擊潰︰本以為是傻冒是黃毛其實不是傻冒,本應該受自己威脅拿去喂了人怪的眼鏡最後反擺了自己一道,本該已經炸得四面漏風的庫房只是落了幾顆灰甚至此刻還听得見里面程媛跳腳的尖叫,本該將自己分尸的人怪被炸彈一嚇竟然逃得無影無蹤……該死的不死該活的不活,短短幾分鐘時間「意外」二字已經在禿頭身邊生了無數次,大腦當機的人一時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你干了什麼?」青奮胸口也被大地撞了一下憋得氣悶,喘了好幾口氣才對著庫房里大吼道。
「我……我……」程媛好像也被這爆炸給嚇到了,說話都有些結巴︰「我把那炸彈扔進下水道了!」
「……」張一淘無語。人的求生潛力果然無窮,這種救命的方法看上去土氣傻氣,但細一想竟好像是唯一的正解。程媛的話好像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禿頭,一瞬間好像全世界都要跟自己過不去!好像一顆火星落進了彈藥庫,本來就積蓄了相當的精神壓力終于爆了,禿頭嘴角流出白沫,神經質般抽笑著竟是急瘋了。
第一次見過活生生被逼瘋的人,張一淘內心震撼更甚親手殺人,習慣性的就要換位思考去理解禿頭的想法卻被後腦一巴掌打斷,轉回頭看正是青奮。
「還什麼呆?不趁著友好術有效的時候快走?」青奮沒聰明人的多愁善感,對禿頭這種想要自己死的人他連一毫克同情心都欠奉,這會兒對他來說逃離這里才是最重要的。反正剛才已經試驗出三小時內人怪不會攻擊自己等,那就大搖大擺走回羅伯特基地好了,又或者就在這補補瞌睡也行,反正還有不一會兒也就天亮了。
想法是美好現實卻殘酷,注定今日任何人都不會有一路順風的行程,剛剛被嚇跑的人怪稍一鎮定又趕了回來。青奮大搖大擺走到一個人怪身邊,四只眼楮相互對望距離不過一臂。青奮伸手在人怪眼楮面前晃著,看對方沒動靜便拳打腳踢,只是拳頭腳面永遠離著對方半尺而已,那怪物還是一動不動只呆呆在原地。
這個場面讓一直被人怪在後面追了半座城市的混混受用異常,仿佛憶起了當年追殺自己幾條街的麻子最後被自己反擊倒地的場面,那種越過去的成就感直讓人飄飄欲仙。轉過頭看向旁邊的張一淘,青奮意思好像要叫兄弟來一起享受對人怪做鬼臉的快樂卻突然見張一淘臉色大變猛起一腳就踢了過來。
這一幕生得如此突然青奮甚至腦子還沒轉過來是怎麼回事人已經被一腳踢翻,幾乎只是同時,一只尖黝的手爪也從他臉上掃過,指尖帶處三道血跡從青奮臉上飄起。萬幸張一淘這一腳,否則只怕半張臉都會被抓去。
也許是地震破了法術的效果,也許是青奮剛才那麼多的動作引起了人怪的敵意,現在不是研討理論的時候場面上唯一需要知道的就是人怪開始攻擊了!
五只人怪一起撲了過來,青奮吃張一淘一腳正自踉蹌哪里有躲閃的平衡,被其中一只一個躍撲撞倒在地,大口張處尖牙畢露朝著咽喉就咬了下來。手無寸鐵青奮拿什麼去擋?本能的只能用手去擋住對方的嘴巴,那人怪也不客氣,牙齒猛合便要先斷四根手指。青奮心下一涼手上一疼只道要廢,誰知疼不入骨似乎也不過爾爾,攻守雙方都是一愣。青奮畢竟比對方多了「大腦」更早想起自己手上還有一雙刀槍不入的寶貝,趁人怪蒙的一剎那猛的起身頭杵正中對方額頭。
混混也分很多種,青奮走的百年前古派的路線,專講一個狠字。雖不比先輩為了一個打賭敢剁手指敢撈油鍋的氣概,但說到打架從沒怕過受傷吃疼,此時生死關頭更是把對這怪物的恐懼拋到一邊拿出街頭豁命的架勢這一頭杵當真出盡了全力。
人怪受病毒改造體質增強,青奮亦有藥物之助月兌胎換骨,針尖對麥芒抗在了一起結果卻是不相伯仲,人怪抱著腦袋滿天星星的從青奮身上滾了出去,青奮自己也是頭暈目眩滿世界都在打圈,雙方一時都失去了戰斗力。
青奮單打獨斗還能對上三合,張一淘和文池一個乖乖學生一個弱質女流,對上四只人怪硬打豈非找死。兩人四處閃躲,借助油庫里亂七八糟的東西勉強支撐了幾秒,可行動不及對方敏捷又都有傷在身,沒過半分鐘已經避無可避。
張一淘彎腰抓起了一塊鐵片,文池也手舉著一個不知裝什麼的瓶子,兩人幾乎已經無路可退。突然,張一淘眼光掃到徒自坐在地上流著口水忽喜忽怒道禿頭,事到如今左右是個死不如一博,對不起這禿頭也說不得了。張一淘眼中幾乎噴火,緊咬牙齒已經作下了決定。
鐵片狠狠揮出,目標卻不是人怪而是禿頭。雖然已經神經失常都痛覺神經卻沒有麻痹,禿頭慘叫一聲本能的往前爬去,背後一條巨大的傷口皮肉翻開鮮血直涌。凡是野獸無不喜歡血腥,人怪現在像野獸多過像人不知道這招能不能吸引他們。張一淘已經是病急亂投醫但凡有一絲可能也要嘗試。
背後劃開血口的禿頭上又挨一腳被踹向了對面的四個人怪,張一淘固然是緊張的等著結果,文池也這時也沒多余的道德去指責什麼人,兩人都睜大眼楮盯著對面,油庫里的時間仿佛凝固了一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