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追根蹦源也許比殺年和姓女更加久遠。也許可以愉引原始人的時候,也許這根本就是人的本性,總而言之,古今中外大概找不出一個人來能說自己沒有賭過。
賭法固然千奇百怪,賭注更是五顏六色,用賭坊和自己下注的絕對不算稀奇,這間賭坊的原主人和獸王莊的大公子便為此例。
這間賭坊的現主人是五天前來到這里的,以一兩銀子起家,逼得賭坊主人親自下場,最後卷鋪蓋走人。新老板接受任何賭注任何賭法,十萬白銀不嫌多,一文大錢不嫌少。也曾經有一無賴端了自家夜壺來賭,結果賭輸之後被逼著喝下了夜壺里的東西,從此再沒人敢來搞怪。
昨夜獸王莊紀龍路過此地,結果被那女人欺哄詐騙,最後連自己都輸了出去,只剩下一個隨身小廝回獸王莊報信。
「女人?」棄奮強調的問了一聲。
「女人!」紀豹點點頭,表示對方沒听錯。青奮也點點頭,表示理解為什麼紀龍會壓上自己了。按賭的規矩,壓什麼賠什麼,壓人當然是希望賠人。
紀豹和青奮到時,賭坊內已經人擠得滿當當,賭徒大概也是世界上最好湊熱鬧的人,特別是賭桌上的熱鬧。
青奮等擠上前去,賭桌前只有兩人,閑家位置上是一個精神奕奕的老者,頭發花白卻無一絲老態,華貴的衣服遮蓋不住隆起的肌肉,氣勢不怒自威,紀玫小聲的叫了一聲「爹」當是獸王莊莊主紀雲龍無疑。
莊家位置上也站著一個人,分明的五官、嬌媚的神情、舉手頭足的動作都會讓人覺得是個天生尤物。而衣著更是大膽,與其說是衣服,不如說是兩條從肩膀拉下來的帶子,在胸前劃出兩道弧形之後勉強扎在腰間,腰間的長裙在兩邊高高開叉,兩條修長的美腿若隱若現。
這樣的衣著就是放到以開放著稱的現代大概也只有諸如需要「秀」的場合才會有人穿,在民風保守所有女人都將自己裹得好似粽子的此刻,它所產生的心靈沖擊完全可想而知一其實不用想,光看周圍人的眼神就已經非常清楚了。
「犬子昨日無知,將自己輸在了貴坊,今天老夫前來,想領他回去,不知道有何條件?」紀雲龍好像根本沒看見對面的女人有甚特異之處,水波不驚的問道。
「紀莊主的意思是想贖令公子回去?」女人的聲音一如她的模樣嬌媚入骨,有些懶洋洋的說道︰「只是我有我的規矩,令公子是輸給了我。要領回去不難,再贏回去不就行了!」
「也就是說,只有「賭,這一條路了?」紀雲龍沉著聲音說道。
「也不盡然,紀莊主也可以把這賭坊給拆了,然後將令公子搶回去啊!」女人咯咯笑著,顯然是吃準了紀雲龍不可能這麼干。
「那也集要以人賭人了?」紀雲龍老江湖,對方什麼意思他非常清先
「當然!我開賭從來童叟無欺,金銀賭金銀,男人賭男人!」女人將男人二字咬得分外清楚。
「能否先讓我和犬子見上一面。」
「紀莊主要先驗貨?當然可以!」女人一拍手,樓上一間房門咯吱一聲被推開,兩個侍女模樣的人攙扶著,或者說是架著一個男人走了出來。之所以要用架的,是因為那男人已經無法自己走路,到不是身上有何傷殘,只是氣虛神空,那模樣竟如長年沉迷于酒色,已經虧空了氣血。
只是一夜工夫自己本來生龍活虎的兒子就成了這副模樣,紀雲龍也忍不住哼了一聲,憤怒之情溢于言表。
「老莊主的表情很嚇人啊!」那女子話是這麼說,神態卻絲毫沒有被嚇到的意思,以手掩嘴笑得更歡了︰「我知道紀龍公子是獸王莊的大少爺,昨晚可是盡心盡力親身相陪,老莊主不會嫌棄我怠慢了您的大公子吧?」
「客氣客氣。」紀雲龍鐵青了臉︰「我還道是哪位神聖大駕光臨我獸王莊這小地方,原來是四大異人之一的「賭,來了,有失遠迎真是莫大失禮!」
紀雲龍不想攪進江湖風波,不稱四大惡人而稱異人。四大惡人都是形貌奇異之輩,賭是其中唯一的女子,更練有采補邪功,有江湖傳聞說她的武功是四惡之首,這樣的怪物來找上麻煩,紀雲龍越發警惕。
江湖自有自己的規矩。某人上門挑戰,拒絕當然也不是不行,但被對方冷嘲熱諷兩句那便是難免。而如果接受了挑戰,死了就是死了,想報仇不是不可以,一對一再決生死,對方也沒有拒絕的權利。不過要是惱羞成怒一擁而上,那就是壞了江湖規矩,對方無論用什麼樣的方式報復那都是不為過,到時候爛了名聲想找幫忙說理的地方都沒有,莫說江湖中沒有公理。
賭的這事也是一樣,雖然有下套的嫌疑,但紀龍自願上套,願賭就要服輸。不服當然也行,不守社會公認規則的人哪個朝代都有,只是
紀雲龍好像不是這樣的人!
「以人賭人,老夫賭了!你想賭誰,又想怎麼賭?」紀雲龍斂住心神,不讓憤怒使自己露出破綻。
「老莊主不必客氣。既然我這邊下的是獸王莊的大公子,老莊主拿出相等的人也就是了。至于賭法,更是主隨客便,您想怎麼賭我都奉陪!」
與大公子相當的人選,那也只剩下紀雲龍本人了。紀雲龍現在已經十二分的肯定,這四大惡人就是沖獸王莊來的。只是自己與他們素來無怨,他們便是要發瘋又如何會瘋到自己頭上,莫非是受了什麼組織的雇佣?紀雲龍還在一沉吟間,他身後的紀玫突然出聲︰「那就賭我好了!」
本來只有兩人的對話突然插進了第三個聲音,所有人都目光一齊轉向紀玫,後者卻絲毫不以為意。
「不就是我哥賭輸了,現在要贏回來嗎?我是爹爹最疼愛的女兒,我有資格當賭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