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以貌取人!這個道理從小孩時代起就被灌輸教育。可無論古今中外,大凡只要是人都莫能免俗,青奮自以為已經達至「非凡人」的境界,可此時他知道那不過是自我感覺良好。
斗技場那頭的鐵門緩緩拉開,本來憋足勁的青奮眼光掃視之下忽的一股熱流自胸口涌上咽喉幾乎吐血內傷。不是中了對方的劈空神拳,也不是遭遇了什麼神奇的暗算,完全是如全力一擊打出卻落在空處那般的勁道反噬,自力自傷。
境界邁入青奮這個層面,戰斗的本能已經能感受到其他強者的氣息。除非是專精潛息或是比他強太多的對手,否則不用眼楮只憑氣息已經能大概猜出對方的類型,肉搏的、異能的、腦系的等等。可也正因如此,當眼前所見和感應所及差異太大的時候,過于緊繃的神經突然彈回,那效果便和自己給了自己一擊沒有區別.
武技系下千錘百煉的氣息,怎麼感應都是和自己同一類的角色,但眼前所站的卻是一個放在少年漫畫里能萌到讓人發癲的小女生!披肩的碎發,白里透紅的臉蛋,緊握的小拳頭,努力做出一副我很認真的表情卻讓人更生出一種撫模她頭頂的沖動。不是說女子不能練武,而是她的身上一絲英氣皆無,青奮強咽下喉嚨里的血目光朝她身後望去,仿佛要找出那個「真正」的對手。
「不要小瞧我!」青奮的動作激怒了對手,下個瞬間小女子已經出現在青奮身前,樸素的直拳到處青奮如石彈般飛了出去,直接砸在斗技場的牆壁上將堅硬的青剛石撞出人形的凹坑。
一拳之威如此,觀眾席沸騰了,「小一」「小一」的呼聲不絕于耳,仿佛斗技場瞬間變成了明星演唱會。
小一?這都什麼名字!青奮暗自運氣一口淤血吐了出來,萬幸自己最後關頭能夠回神全力聚起金鐘罩,再以急速後退消弭對方一半的勁道。饒是如此仍被這拳打成內傷,這真的是個女人嗎?
似乎再次感應到了青奮的想法,那名叫小一的女子爆發出比之前更澎湃的怒氣,隔這麼遠青奮仍感到熱風撲面。喝的一聲對方運氣之下一震手腕迫除里面的金鐘余勁,上身的衣衫更自爆裂衣衫下卻是平坦一片。無喉結無胸部?青奮腦袋再次當機,小一卻已經閃現到了他的面前。
「我不是女人!」與怒氣成正比的是百倍之前的暴擊,一瞬之間數以百計的拳擊毫不留情的將青奮打成了人肉沙包。只來得及合臂護住胸臉,數百記打擊照單全收,受招者再次被狠狠轟進了牆壁。
男生女相的小一最忌諱別人把他當女人,凡是犯了這個忌諱的人從來沒人能夠活下來。百裂拳可剛可柔,這次他就偏偏避開對方的穴道只打關節,生生要將其打成肉醬!
小一拳法是高,可挨打的那個也不是開外掛刷的經驗,金鐘罩全力護住關節要害,任對方轟打兩百余拳之後趁他毫息間的回氣金鐘護臂猛然爆發,一舉摧開變弱的拳勢。小一冷笑間氣息已回,正欲再接下一式拳法卻突然手腕一酸無法發力。
金鐘罩遇強越強,反震之力豈同尋常,百裂拳雖然高明卻也無法逃避,只是小一拳勢集中速度又快,兩百余擊過後勁道才自後續爆發。雖然之前一拳已經試過金鐘罩反擊的威力,卻沒料到對方威能亦是可陰可陽,能剛猛的立時反震也可陰勁潛伏慢慢侵蝕。
高手過招一個失誤已經太多,青奮走神要付出人形沙包的代價,小一錯估同樣要遭受鐵拳重擊。沒什麼花巧多余,人還在牆壁里的青奮雙手抱拳十成功力的金鐘護臂直砸而下正中對方頭頂,小一護體工夫遠不及對手這一擊便被砸得口鼻出血。女生般精致的面容上染滿殷紅,觀眾席上噓聲一片,仿佛青奮是個十惡不赦的魔頭。但青奮的下巴可以作證,對方的內心絕不是與其外表匹配的那麼柔弱,縱使大腦受到震蕩意識模糊,戰斗的本能仍就讓小一打出一記霸氣十足的上勾拳。猶如升龍霸般的拳勢縱使有金鐘罩護體仍打得青奮前金星亂冒直接飛了起來。
他媽的要比狠嗎?對方的悍性激發了青奮遺忘多年的混混脾氣,你狠老子比你狠!同樣的頭暈目眩中,借著對方拳力打出的飛升姿勢,青奮一記膝頂正中那張血跡模糊的臉蛋。本來就腦部受傷的小一頭部再受重擊,不但沒倒下反而雙手一抱扭住了青奮的雙腿。這家伙也是身經百戰所學頗雜,本能一記蒙古式摔跤將青奮狠狠砸在了青石地板之上。
一擊得手二擊復至,騎到青奮身上的拳士掄圓了拳頭雨點般砸了下來。拼著硬受對方幾拳,青奮甚至減弱了護體氣勁再度運起金鐘護臂睜目處一把抓住了對方的雙手,猛得往下拉來。小一被扯得身子向下青奮卻是腰間用力像裝了彈簧般一記頭杵死命的撞上了對方的額頭。這一下真的是用盡了全力,青奮將全身功力聚顱為刀,舍棄防御狠狠一「刀」劈在了對方頭上。
兩敗俱傷的一撞,小一固然被劈得面臉是血顱骨盡裂的飛了出去,青奮自己也是額骨開裂,頭疼難當。自練成金鐘罩以來這無疑是外傷最重的一次。
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腳步一趔趄幾乎又要跌倒。手捂額頭強運內力鎮住傷勢,兩眼目光緩緩聚焦,卻看見對面地上的血人竟也掙扎著再度爬了起來。按傷勢他的腦子早該陷入昏迷,此時支撐著的是全是不屈的精神。
青奮連續三記狠招都瞄準了對方的頭部要害,小一的拳腳卻盡數打在他的關節,現在兩人同時重傷對方固然是在kao意志支撐,青奮自己卻也是周身骨骼關節都出現了裂痕,隨便一動痛徹心肺不說,能發揮的力道也不足三成。
媽的臭小子,你要打老子奉陪!此刻青奮的眼里對面那個人終于褪去了皮相,不論他長得多麼像個女生,靈魂深處確是跟自己一樣是堅毅不倒的男子漢。對于這樣的人,用拳頭奉陪他到最後一刻是自己的榮幸也是唯一可獻上的尊敬。
話是這樣說,可青奮除了腦子比對方清醒些,其實傷勢不見得輕到哪去。掄出的拳頭早已經沒有萬鈞之力,打在對方身上除了將之推得東歪西倒卻催不破那已經不很強的護體之力,倒是小一的偶一反擊卻迫得青奮全力躲閃,每移動一次骨頭上的裂痕便又擴大了一分。
終于,兩人的最後一分力氣化成了拳腳落在虛弱已極的對方身上,小一終于徹底失去了意識,青奮四肢也發出哀鳴的骨折聲,兩人同時倒地,再沒有爬起來的本事。
「各位!」芝麻管事的聲音在靜寂一片的斗技場里如炸雷般驚醒了所有被這一戰震懾的人︰「此戰——平局!」
觀眾席再度沸騰,騙錢之聲第三次響徹整個競技場的上空。青奮沒心情去揣測那些人的憤怒,看著旁邊那昏迷的「女人」只感此戰痛快無比。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