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仙人 第一百五十五章 心內求法、身內求道

作者 ︰ 癸變泉

「砰」地一聲大響,一個廢舊的街道地面砂石爆開四射,一個比野象還巨大的巨骨魔像從街道下面的寬闊下水道里沖天躍出!它頭如飛龍,身如蝙蝠、但渾身骨骼粗壯如圓柱,殊無半點兒「骨頭架子」之型,反而更像一個結實的骨制構裝體!且它臂骨猶如怪異的斬首闊劍,似乎不是用來飛的,而是用來爬和劈斬敵人的!

它隨即發出了淒厲的怪異嘶鳴,渾身繚繞著永不散去的酸霧術,仿佛發狂的巨獸沖向了不遠處的庫斯波特神廟。所到之處,堅實的石屋宛如一塊豆腐挨上了攻城巨槌,「砰」地紛紛崩散、強烈的腐骨酸霧宛帶著駭人的狂風呼嘯著掃動街道兩旁的一切,頑強的小草與瓦松在剎那間被酸化為了爛泥、門窗被瞬間腐蝕成了飛灰、石牆被酸炙的傷痕累累,宛如千年後的衰敗故跡。少數幾個走在街上的倒霉市民還未反應過來,卻被那酸霧一燻便手捂胸肺的痛苦栽倒于地,艱難的呼吸了幾口後,爛肺吐血的淒慘而死!

而地面的破洞處飛沖而出羅賽達的身影,他哈哈大笑對緊跟而來的納維亞說著︰「尤恩希不安好心,想利用我們去消磨庫斯波特神廟的實力。他自己肯定已經將精銳部隊秘密調回並安置再城外,然後出其不意的殺進城里,血洗歐康納一伙兒。哼哼,我先假意答應了他,不過等會兒除了那個骸骨魔像外,其余的僕役們全都要出工不出力。等尤恩希被逼急了,正式調回自己的大軍後,我們才趁火打劫,一舉鏟平歐康納。順便再殺幾個尤恩希的走狗!啊哈哈哈」

緊隨著飛躍出地面的是上百個體態猶如放大數倍黑猩猩的食尸鬼頭領!他們的一雙寬肩長臂幾乎垂到了膝蓋,頜骨猶如大猩猩般粗壯而突出,皮如犀甲刀槍難入,身披重型鱗甲。更是堅如鐵石!但它們一個個卻像真的黑猩猩一樣在屋頂、大樹上怪叫著縱橫跳躍,簡直是真正地身輕若雁,無人能攔!而他們手中卻一個個都拿著沉重的戰斧長錘,這些數十磅重的東西在他們手中則像猴子耍棍般輕松自如,這等怪力若是尋常戰士挨上一下。不死也殘!而其中更暗藏著十來個體態類人、身披鱗甲的亡靈,乍一看與人類戰士無疑,但再一細看,其面上雙眼赤光大防,所照之處草木瞬間枯黃如土;蚊蟲剎那間紛紛隕命,如塵埃飛落——死亡凝視的力量果然非同反響!

更可怕地是,這幾個波達尸的死亡凝視是超自然力效果,尋常的法術抗力壓根沒有半點防護作用,唯有用自身的意志力去試著豁免。而失敗的結果就是——立死無疑!

這些可怕而凶猛的亡靈們猶如一條條猙獰狂暴的惡犬從地面破洞中魚貫而出,迫不及待的想沖向那座散發著正能量的可惡神廟,將它砸成碎片!但羅賽達卻呵呵大笑著安撫道︰「不要急。我地孩子們,慢點兒、慢點兒!好戲還在後頭,越往後越精彩!啊哈哈哈哈」

當他們略顯不願的降低速度時,卻忽然听見庫斯波特神廟方向傳來一陣樓崩石碎坍塌巨響!好似有什麼巨大的東西在哪邊地街道上橫沖直撞?羅賽達心中一驚,立刻用法術命令正在前方蠻撞的超大型骸骨魔像停了下來,又對納維亞說︰「難道他們提前知道了我們的行動?不會吧,我身上這些防護偵測法術器具都是上品,沒那麼容易被人發現,而且就算被偵測法術探測到了。我本人也應當有感覺才對啊。不過小心為妙,先使用幾個秘法眼去看看。」言畢便和納維亞一起施展出幾個牛眼大小的秘法眼,飄飄忽忽的向庫斯波特神廟方向悄悄飛去。

幾個比兩層樓還高的超大型怪異魔像從庫斯波特神廟的一個偏殿中踏著小地震般的沉重步伐緩緩走出,它們身形類似一個巨大而敦實的披甲矮人,身如規整巨岩、臂如城堡梁柱,臂數張雙人床還大地厚實腳板所踏之處,碾石如碎沙、撞牆如破紙,煙塵陣陣、氣勢洶洶的揮舞著恆定了「四等魔化武器」的黑鐵巨斧,「轟轟」的咆哮著殺向前方一道低矮的城牆——那是尤恩希大公為了阻礙神廟擴張而修建的一道城內隔離城牆。也是用來監視庫斯波特神廟的一舉一動!

可以並行兩輛馬車的厚實城牆,宛如砂土堆成的爛玩意兒,被那比攻城巨槌還要凶猛數倍地魔像揮斧劈個正著,爆響出天崩地餡的駭人「轟、砰」聲。一劈之下砸出深坎、兩劈之下城牆崩裂、三劈之下厚壘坍塌、四劈之下砂石飛濺、土崩瓦解。

三個魔像接連二三的舉著短粗的巨臂,揮舞著斷鋼如斷紙的犀利重斧,數十下後便在城牆上搗開數個缺口,而守衛的士兵們唯有抱頭鼠竄、任職的中低等法師們好似一個個驚鳥般當即飛天而逃——這種根本不怕法術的魔像,可不是他們惹得起的!再忠誠、再勇敢也是頂屁用罷了!何況後面還跟著百十個武力不俗地聖武士和秘密麻麻地披甲信徒們。

赫金威風凜凜的站在隨後跟來地一個魔像上,這個魔像上身如同一個巨碗狀的平台以安置幾個高等指揮人員。有六條粗短的腿以穩定的行走。「巨碗中」還儲存著大量的風訊術和短訊術用來聯系各個分隊的人。因為這次他們是讓隱蔽在全城里的信徒們在同一世間集體暴動。趁著局勢混亂的當口一舉攻破大公在城內的核心城堡群,將隱藏在其中的大量財寶、物資和法術物品收歸己有。進而掌握這場「戰爭」的主動權!

看著那堵鬧心地監視城牆終于如沙堡般段段崩塌。赫金深吸了一口氣——這一天終于到來了!數年地籌劃。耗費了數不清地錢財。廢盡心神拉攏了不計其數地「盟友」。現在終于要面對這最後一戰了!為了至聖地庫斯波特、為了至聖地神聖秩序、為了我多年地祈願。至高無上地庫斯波特神啊。無論前方如何艱險。我都將一往無前。讓那最崇高地「偉大秩序」降臨人間!而現在就從這骯髒地斯莊候德城開始吧。請降下您神聖地烈焰。焚燒那一切不潔地丑惡事物。讓那些蠅營狗苟之輩、貪贓無法之徒、卑劣無恥地權貴、臉皮厚如城牆地法師。還有那些助紂為虐。制定卑劣律法、破壞良好律法地牧師們。全都化為世間地飛灰吧。去滋養著遼闊地大地。讓崇高地人間新秩序茁壯成長!人類應當生活在共存共榮地崇高律法之下。而不是任由那些有權有勢地人為所欲為。將神聖地律法、習俗和一切秩序扭曲成為自己私利服務地道具!

想到這里她心中越加憤恨起來。問身旁地另一個中等聖武士道︰「城里地沖鋒隊都發動了嗎?我們必須同時在城內所有地點動手。沖擊各個要害部門。將整個局勢攪得亂。只有在混亂中保持著良好秩序地我們。才有更大地取勝機會!」

聖武士恭敬地回話道︰「是地導師。混亂必將敗給秩序。從目前收到地「風訊術」和「短訊術」來看。所有地人都按照原計劃行動起來。有幾個比較激進地沖鋒隊。已經在新加入地法師掩護下。開始攻擊富豪們地別墅了。不過也有些人遇到了麻煩。南邊有兩隊遇到了城防軍地阻攔。雖然打了他們個措手不及。但一時之間開始攻不下來。西邊城區有一隊沖擊監獄地沖鋒隊遇到了行刑法師和牧師。對方手段凶狠。現在我方已經出現了較大傷亡。需要支援。嗯?又來了一個支援請求。是東邊不遠處去沖擊煉金商會地那一隊。囈?他們他們遇到了亡靈

在同伴們地憤怒前沖中。吉賽爾卻故意放慢了腳步︰蠢貨們!吃了他們幾天地飯、听了些蠱惑人心地話。你們還真地不要命了?前面明明是一隊異常強壯地亡靈。你們還往前沖?不會是那個什麼「恐懼亡靈師羅賽達」地手下吧?可他不是在幾天前就撤走了嗎?怎麼會忽然沖破了城牆地法術防線。跑到城內來了?我靠!又一聲不吭地死了幾個。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吉賽爾所在地「沖鋒隊」在十幾分鐘前忽然得到命令——沖擊庫斯波特神廟不遠處地煉金商會。于是帶領他們地兩個牧師立刻開展了簡短地「戰前動員」。無非是說什麼煉金商會是盤剝礦工和法術材料制造工地罪惡之源。也是幫助那些戰爭狂們四處發動掠奪戰爭地卑劣之徒聚集地。說什麼只有鏟除了他們才能減緩千百萬同胞所受地壓榨和磨難。還吹噓什麼︰如此高尚而偉大行動將會得到庫斯波特神全力關注。一切勇往直前地人都將獲得無盡地封賞。活著地將獲得榮譽地勛章和晉升地機會。英勇戰死地將獲得神地青睞。甚至在神國中獲得接近至聖庫斯波特神地無上機會!反正講地是天花亂墜。說得是唾沫橫飛。似乎只要在戰斗中拼死向前就有無窮地好處。

這種鬼話。吉賽爾自己都不知說過多少回了。反正你「勇往直前」地一死。教會就不用對你負責了。至于你地靈魂去了神國之後會不會「獲得接近至聖庫斯波特神地無上機會」。那就只有神靈自己知道了。反正都是美妙地畫餅而已。只看哪個傻子吞下去罷了。

很遺憾,他所在的這個由兩百多流民組成的沖鋒隊。全***是傻子!

你們死就死好啦,卻把我給害了呀!

後面的人繼續前赴後繼的激動吶喊著庫斯波特神的聖名和除邪禱詞,推著驚恐萬分的吉賽爾直往前沖,他們還高呼著相互鼓勁兒︰「沖啊!神國的大道就在我們面前,沖上去砍爛他們!至聖的庫斯波特神在天上看著我們!」

于是他們的呼聲更興奮了、腳步更迅速了,宛如涌向自殺之淵的洪流推著萬分不甘的吉賽爾滾滾而去——這洪流所撞上的是一度無形的死亡牆壁!幾個人高馬大、長臂過膝的食尸鬼頭領站成巍然不動的一排防線,卻絲毫不動也不進攻,只是愣愣的看著這些愚昧地流民向前沖,因為這些亡靈的身後就是幾個眼放血紅色光芒的怪異家伙,那光即使吉賽爾站在很遠也只感到頭暈目眩,想是要靈魂離體般難受!而那些沖到十余尺外的人無一例外的哼都不哼一聲地一頭栽倒于地,便再也沒了聲息。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波達尸」?吉賽爾心中大急。也顧不得其它人的涌動之勢了。急忙返身向回跑去,心中不停的大罵︰「這些沒見過世面的白痴們!那目光是極為厲害的東西,如果沒有法術的保護,只要被照到了就必死無疑!去多少就死多少!連一般的法師牧師都拿它們沒辦法。這些血統底下的無知之輩卻高興地像是餓鬼見了食物一樣。哼,神國有什麼好的?不就是不愁吃穿嗎?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些家伙們一輩子都沒吃過幾頓飽飯吧。怪不得都急著去送死呢。哎呀,還在把我往里擠。我!滾遠點兒,你們這些低賤的混蛋!要是我今後當了領主一定你們這些暴民全都送給亡靈法師當原材料!」

他正低聲咒罵著,忽然街道兩側地房頂上嗖嗖地出現了幾個黑猩猩狀的堅實人影——羅賽達的食尸鬼頭領們轉瞬間完成了一次包圍。接著他們揮舞著犀利的重斧、飛砸起沉重的戰錘,帶著怪笑和風吼聲宛如一只只從屋頂飛撲下來的狂暴餓虎。直取這些白痴暴民的頭顱和頸脖!

「 嚓」的骨骼碎裂聲混合在尖銳的「啊啊」慘叫聲中,匯集成一股可怖地狂狼,在街道上橫沖直撞,直刺進吉賽爾的耳朵里,急得他使上吃女乃的力氣分開人流欲走。可惜他已經遲了!人流的後面猛然又出現了十來個高壯過人的食尸鬼頭領和幾個眼放紅光的類人怪物們。淒慘的死亡進行曲開始了。

席納洛端坐在涼亭的石桌前,正色問道︰「如你所說,你從秘術德魯伊那里學來的煉術也必須錘煉心靈。且許多初期要點與我們心靈異能相同。那為何後來回走上兩天截然不同地道路呢?」

東子也是肅然回應道︰「我現在只知道一些初級的心靈異能鍛煉之法,因此也是不清楚。只是有些個人的揣測而已。」對面的席納洛立刻回話︰「那就請說說看。全當你我二人探討之用。」

東子便說道︰「這兩種的術法在開始時的確非常相似,但細究起來二者的目的和路徑卻有很大差異!心靈異能雖然關注自己的心靈,但其最終目地是借助心靈來溝通星界地力量。再以這種強大的外物來護持自身。可謂先求內,再以內求外,外在地巨大力量才是真正索求的目的。煉術則不同,它的根本核心是完全向內的!雖然在過程中會借助外在的力量,但究起根本目的還是要引發自身潛在的力量!對于一個合格的秘術德魯伊來說,心外求法或身外求道都是大忌中的大忌。一旦走上這些看似簡便的道路就改變了整個鍛煉的方向。也失去了深入自己潛能的動力。」

席納洛沉吟道︰「單純向自己內部探索真的能發揮奇異的潛力嗎?我們心靈異能者中也有向內探索的,但是收獲極少啊。」他真的很懷疑這種探索途徑的可行性,比如面前這個學習過秘術德魯伊的氣元素之神牧師,雖然有些驚人之處,但也沒有表現出超凡的本領。再則自身潛力畢竟有限,單純的探索自身,這和那些只知道錘煉筋骨的蠻斗士、戰士又有何不同?

而對面的「艾力露牧師」居然點了點頭,似乎在同意他的觀點︰「向內探索是一個非常艱辛的過程,因為這涉及到身、心兩個部分極其配合。在沒有明白人指點的情況下習練。到了一定程度後就會遇到瓶頸,只覺得茫茫然無路可走。又或者遇到極大的心理障礙,心生大驚恐、大岔怒,進而有了強烈的另謀出路之念。所以很多人都會在半途放棄。」其實地球上不也是嗎?隨著時代的發展,那些高深的妙法大都被遺棄,興盛而起的倒是一些看似簡單可靠的鬼神之法了。道法漸衰近于巫門、佛法漸潰而興起了極類鬼神道的淨土。真正心內求法或身內求道功夫就此節節泯滅了。

他接著說道︰「但是依照前人的記錄來看,此路還是可行的。其核心原理便是人不離道、道不離人,人如大樹則道如樹根,乃是萬物之基。道從來沒有離過人、人也從來沒有離過道。離道之時就是尸體潰散、神魂崩滅之時了。更重要的是。道不離人,同時道也不離于萬物、也不離于宇宙。此三者是相互貫通無礙的,猶如樹根樹干、樹枝樹葉本就相互關聯無二!獲得了自己的道,也就獲得了萬物的道,乃至獲得了宇宙的道。」

席納洛卻急忙叫停︰「等等!你這種話,怎麼我們的《心靈聖典》中也有類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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