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來到了尸體凌亂的場地中,只見四周到處是比磨板還大的堅硬蠍甲、蜘蛛殼,全都淒慘的碎裂開來,露出里面或鮮紅觸目或慘白驚心的血肉和內髒。將一股股輕微的腐臭味拋向八方,迎來一些討厭的蚊蠅在眾人耳邊嗡嗡作響。
地上,赫然還有十來個佩帶著雄師之神努比恩黃金徽章的慘烈牧師,他們的肚子好似被巨大的利爪劃開,卻空留一個殷紅泛黑的可怖空腔體!內中的內髒不知被蠍子還是蜘蛛啃的一干二淨!有的身上還被釘著犀利無比的長箭,或是正中左胸,帶出一片寒霜冰凌,凍結了大半的左胸,或是被剛猛的飛箭一擊暴頭,帶出一陣劇烈的強酸之力,腐蝕的腦袋只剩小半的殘渣了。
而最慘烈的則是不遠處四個穿著巡林客的棕綠衣飾、佩帶著森林與游俠守護神梅凱莉徽章的女牧師和巡林客。她們不但月復腔被割開,吃成了空洞洞的血窟,而且飽滿的胸部也被一口啃掉,甚至連女性的面龐也沒幸免,僅留下一張去了面皮的骷髏頭正大張著白森森的下巴,發出無聲的慘叫和哀嚎。
格林姆打了個哆嗦,渾身發涼的連腿都打擺子式的晃動起來,差點兒就站不住了,走著走著竟莫名其妙的一個趔趄,摔了個大大的狗吃屎。狼狽爬起來的時候卻見旁邊異樣嚴肅和警覺的樂琳、波努克,齊刷刷的投來逼視的眼神,他便連忙說道︰「這里太危險了,你們看,連梅凱莉神的手下們都跑來了。這些家伙的偷襲箭術非常厲害,據說高等的牧師和巡林客能夠在一兩千尺之外就射殺敵人。她們都死在這里了∼∼一定是遇到了極為厲害的敵人。又或者她們已經和雄師之神的信奉者們廝殺起來了,所以那些雄師之神的信徒們身上才會有大量的上等箭!我想前面一定聚集了數百上千個六親不認的爭奪者。而且都是些好手,隨便來一隊都不好應付。而且每多呆一天就會有更多神靈的手下趕來,會變成一場戰爭的!是戰爭啊!不是小規模的冒險隊沖突了。我們∼∼我們是不是再小心一點兒?」
樂琳還未發話,倒是旁邊的波努克強先鄙視道︰「總是退縮的狐狸永遠都得不到肉吃!只有等著被餓死的份兒!」樂琳立刻跟著連連點頭道︰「是啊!遇到一點兒困難就想逃天你逃不掉的話,那還不要被直接嚇死?!真是天生沒出息的家伙。」
格林姆听後又火氣暗生,就在苦于無話反駁的時候,另一旁的東子則心事重重的望了望四周,長嘆一口氣說道︰「唉∼∼我也知道希望渺茫就此放棄卻非我所願。繼續走吧。」
但一直沒發話的獨角獸神拉的僕人仙黛爾卻帶著強忍哭泣的音調,哽咽的脆聲聲說道︰「請稍等一下可以嗎?我想為這幾位梅凱莉神的僕人祈禱一下。順便打理一下她們的∼∼尸體,免得受烏鴉和野狗的啄食。」
旁邊的波努立刻極不耐煩的發話了︰「你有完沒完?!死都死了,無非就是一堆肉而已,搞那麼多繁瑣的東西干嘛?到底是‘鳳血石’重要還是這幾塊肉重要?果然是個沒腦子的黃毛丫頭!」
仙黛爾強忍著怒氣發話道︰「什麼‘沒腦子’?這是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應當知道的理解!難道你的朋友去世了一點兒哀悼之情都沒有嗎?沒腦子?我看是你沒人性!連一些基本的禮節都不懂,你才是真的沒腦子。」
波努克卻冷笑連連︰「禮就是那些用來偽裝自己地虛偽表示嗎?哼哼∼∼沒腦子地黃毛丫頭!居然被那些無聊地東西糊弄地團團轉。真是可悲至極!這些梅凱莉地牧師和巡林客是來干什麼地?!是來與你爭奪‘鳳血石’地!現在她們就是你地敵人。敵人死了你不但不高興。反而幫著敵人悲傷。 下地蠢貨們都是一副德行。」
仙黛爾氣地俏臉通紅。恨地跺腳道︰「你這種沒良心地野獸懂得什麼是友誼、什麼是朋友嗎?!梅凱莉神是拉神最好地朋友。她們地友誼就算天空被撕裂也無法阻隔!這些梅凱莉神地僕人們就像我地兄弟姐妹一樣。我只想為她們盡盡一個親人地本分。」她那楚楚可憐地眼簾盡是通紅地悲怮之情淚眼婆娑地望著東子問道︰「可以嗎?艾力露牧師。我只需要一小會兒。」
地波努克又強先表態了。他陰陽怪氣地呵呵冷笑地幾聲便丟下一句話︰「這種蠢材不是蠢到腦子有病就是虛偽到骨子里了。真受不了這家伙。我先走了。隨便你們怎麼磨蹭吧。」言畢大步流星地蹭蹭蹭幾下就跑遠了。這邊地東子則面露焦急之色地擺了擺手說道︰「快去吧、快去吧。頂多給你三分鐘地時間。時間一到我們就走。」
仙黛爾立刻擦了擦微微滑落地眼淚。趕忙跑到幾個破腔露骨地驚悚尸體旁邊。非常認真地跪下來柔聲祈禱。念叨了幾句後還忍不住留下眼淚。害地樂琳與拉芬納也不由自主地被打動了著她一起祈禱。過了一分多種。她齊聲向幾個尸體致敬後便對著旁邊一簇寬闊地灌木叢施展了一個‘糾纏術’只見一條條樹枝們恍如大小觸手般活動起來。將幾個殘破淒厲地女尸拖入了樹叢中算是個簡易地‘樹葬’吧。
「希望這些灌木能生長地好一些∼∼」仙黛爾通紅地雙眼中還是有一股悲傷地神情︰「就像她們地年輕生命一樣蓬勃興旺。」然後數人便追著波努克出發了。
追了大約三英里便遠遠地看到波努克那肩寬臂長地精干身形。當即樂琳湊上前來對東子說道︰「那個馬拉神地手下不能再留著了!您沒听他說嗎?只要是來搶‘鳳血石’地人。都被他視為敵人了他是不會對敵人有半點兒感情和顧惜地。您也是要爭奪‘鳳血
他在心中肯定已經對您懂了殺機!既然雙方都是敵留著他,我們都會有危險的。它就像一頭嗜殺的餓獸,指不定哪天晚上,乘著我們睡覺就會對著我們的脖子下口了。他的什麼‘北斗神拳’又厲害,一旦上身受得了?而您還在繼續教他‘北斗神拳’。這樣下去完全是在養虎為患嘛。不如∼∼現在就上去先發制人的干掉他!」說著還作了個割脖子的動作。
東子卻忽然問了另一個問題︰「你、拉芬納兩個,和仙黛爾的關系好像很不錯嘛。這兩天我看到你們三個吃飯睡覺都粘在一起,好像比親姐妹還親呢。那個小妮子的嘴巴也很甜,把你們兩個哄的笑聲不斷。是不是有意讓她做你的妹妹?」
樂琳一想到仙黛爾便忍不住輕笑起來︰「本來就是我的妹妹嘛。她見識廣闊又愛收集各地的笑話講給我們听,我們自然喜歡了。您什麼也該多抽些時間教教這孩子對您的煉術有些一頭霧水呢∼∼」
話未說完卻被東子打斷道︰「但她也要搶‘鳳血石’啊。說起來也是我的敵人呢,既然雙方都是敵人了,要是再留著她,我們都會有危險的。它就像一頭活力十足的獨角獸,指不定哪天晚上乘著我們睡覺就一蹄子踹下來了。不如∼∼現在就過去先發制人的干掉她?」
樂琳愣了一下才急忙說道︰「那怎麼可以?!她是個心底善良的孩子,絕對不會干出背信棄義之事的。您怎麼能把她比作那個野獸波努克呢?真是太亂來了吧。」但卻听東子面掛微笑的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看那幾個雄師之神的僕人不是被森林與游俠守護神梅凱莉的僕人給射的透心涼嗎?他們兩個神祇都是‘善良’陣營呢,正要廝殺起來了都不會含糊半分!就算她真的沒有壞心思,但她的同教中人呢?要是被她們知道了咱們的底細然後猛然偷襲,我們怎麼辦?你呀,以後和她說話的時候也要小心一點兒。我看你們三個在一起的時候除了仙黛爾數你的話最多了。拉芬納就比較謹慎,基本上沒說過什麼。」
樂琳略有些不的撅著翹唇嘟嚕道︰「您怎麼總是向著那個波努克?要是他也帶著獵殺之神馬拉的僕從們來殺我們,我們豈不死的更慘?!您不懷危險性更高的人,怎麼卻懷一個小姑娘?」
但東子卻淡淡的說道︰「姑娘就不能殺人嗎?那幾個梅凱莉神的僕人們個個都是箭法精湛呢。馬拉神雖然暴虐好殺,不過他的信奉者們大多是混亂陣營的或者是邪惡陣營的。幾乎沒有秩序陣營的存在。就像山中的老虎獅子,大家各霸一方有什麼往來與合作。真要動起手來,反而會配合不當們便可以各個機破。但如果對方是善良或秩序陣營的,一上來就齊心協力的干我們的危險性反而更大。而且波努克現在還沒把真正重要的東西學到手,在沒有正式踫到‘鳳血石’之前不會動手的。當然,我也早有提防了。此時我自有分寸,不必多慮。」
天色將晚的候,他們停在了一條寬闊而平緩的河流邊上。波努克望著河岸對面的大丘陵,眉頭緊皺的說道︰「聞到他們的氣味了,就在丘陵的背後。嗯,這氣味好雜,估計有好幾百個正在相互廝殺了,都是些血腥氣∼∼我們就不用去湊熱鬧了。直接在這邊過夜,等到明天他們殺的精疲力竭了,咱們再去踫踫運氣。」
東子也早已發出五個完全透明的小型氣元素,飛到遙遠的丘陵之後探測,卻見開闊的稀樹荒野上確實有數百個蠍身人、飛翼人首蠍、各色蜘蛛還有一些人類正難分敵友的混戰成一片,到處是血肉飛墜、慘呼暴起的淒厲景象。你的投矛飛刀狠狠釘入了我的甲殼,我的毒牙長爪急速的刺入了你的大腿;一道道紅綠射線閃來閃去、打的人大呼小叫,一團團強力爆裂法球飛去飛來,炸的人怪叫連天。你來我往戰的不亦樂乎。
于是一邊暗自搖頭一說道︰「那邊確實正在殺了殺去。算了,大家就此休整一下吧,以後的路還長著呢,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會。」言畢自己將天然木制的伽比洛蛇衛手杖往地上一插,轉瞬間咯咯咯的暴漲而起,化為一個形態飄逸優美的翠綠色虯龍之樹,散發出一輪淡淡的綠色寶光,仿佛細雨四射般將‘聖居術’的力量籠罩了周圍六十尺的範圍。
眾人在河邊的虯樹下收頓完畢,卻見一直跟在後面的復仇之神霍爾的重凱牧師已經拿出一個簡短的睡袋,坐在上面啃著干得不能再干的‘干糧’。看那副寒酸樣兒,估計晚上是照舊打地鋪睡覺了。倒是兩百多尺外痛苦少女勞薇塔的牧師人靚又有錢,直接拿出一個帶著短鞭的精美紫銅權杖,卻見雕刻著各色人物和條紋的金光小權杖上,幾個光華如燈的昂貴魔法寶石在昏暗的大地上發出非常漂亮的光華。那個勞薇塔神的靚麗女牧師虔誠的跪在河岸邊,對著權杖祈禱了幾分鐘後,地面上呼地一下憑空出現一個異常堅固厚實的‘庇護所小屋’,外形略似一個袖珍的堡壘,不過門窗造型精良如別墅,甚至還有一個圓柱型的漂亮小煙;,乍一看這小屋竟有三分玩具的可愛之感了。
最‘可愛’的自然還是那位身材極佳的女牧師布里蒂了,這邊的格林姆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位臉蛋六分秀美、三分妖嬈、一分青春的美人兒,在把行禮扔進及其牢固的‘庇護所小屋’後,便神情自若的走到清澈緩慢的河邊,以非常優美迷人的姿勢一件一件的撥下了自己的厚厚外衣,露出了凹凸可人的曼妙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