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子掏個筆記本就在旁邊速記起來,听著听著酒听到」直的聲音越來越抬頭一瞧竟然醉醺醺的,雙眼朦朧快睡著了。便說道︰「你現在怎麼也喝起酒來了?記得你們法師都是很少喝酒的,喝也只喝一些低度葡萄酒和甜酒。」
納維亞勉力撐起兩對眼皮。斷斷續續的嘆息道︰「喝醉了好啊只要一醉就不會想任何事情了就再也沒有什麼東西能煩我了你試試真的很好但東合子則說道︰「你用昏沉去對應自己的身心痛苦,只能解一時之苦,不能滅一世之憂。我雖不知道你到底因什麼而痛苦,但可以肯定,是因為你的身心運作模式與外界不符合,而你又不願意或者沒有能力改造自己的身心運作模式。所以,你就會一直蔣苦下去!」
納維亞半醉半醒的哼笑著︰「說得好抽象不過倒也是這麼回事兒。可是怎麼改?你想讓我怎麼改?。但對面的東合子卻搖頭道︰「雖然我很喜歡打听人家的**,不過你不願說的話,我也不會追問。不是我讓你怎麼改,而是你自己原不願意改。如果不願那就算了,當我沒說過這些。如果願意的話,可以繼續參考我寫給你的《斗姆元君心圓放光經》。從中或許可以得到一些啟發。要知道你的身心只有你能砍,其他人只能幫你扭曲」。
「扭曲?。納維亞喃喃自語般的呵呵笑著︰「說得不錯,我已經被扭曲了,我被一大堆人扭曲了!我很想把這些雜種們全都撕成碎片」。正說著,這簡陋帳篷的門就被掀開了。進來一個氣色不太好的年輕低階法師。看樣子年紀不過二十,但頭發都已經花白了,顯出一陣灰白無力的質感;面皮也顯出營養不良的蠟黃色,內中青筋顯露,氣色很差;而眼神卻緊緊的盯著納維亞,給他端來了一瓶粗制的劣酒。
納維亞結果酒之後理也不理小法師一下,徑自喝起來。旁邊的東合子注意到扛法師眼中似乎有什麼企盼,但又不敢說出來。等法師走了之後,才回頭問納維亞︰「這個是你新收的學生?」
納維亞醉眼朦膾的說道︰「將就著算吧。要不是他幫忙,我還不知道住在哪兒呢。呵呵我現在是不是滿集的怪味兒?住到豪華的地方去,肯定會引人注意的旁邊的東合子心道︰只怕是因為這里方便你隱藏亡靈,以圖復仇吧。又說道︰「我看不像啊,他是為了獲得融合血脈的知識?。
納維亞睜了一下眼楮,驚奇的問道︰「你怎麼知道?」只見東合子淡淡的笑道︰「他那破舊的法師袍只怕是十幾年前的玩意兒了,哪里還有交學費?就算你不收學費,但是學習奧術是需要很多材料、反復試驗和其他花錢的東西。沒錢的話,他能學什麼?肯和你在一起。要麼被你所迫,要麼就是另有所圖。是不是也想和你一樣獲得惡魔或者魔鬼的血脈?」
納維亞呵呵笑著說道︰「魔鬼?呵呵魔鬼可不需要他這樣的窮鬼。他倒是有點兒意思,不過還未真正的下決心。就算下了,我也不會教他。您放心吧。這種血脈已經給我帶來很多痛苦的回憶。我不希望別人也像我一樣」又打了個醉醺醺的酒嗝,含糊說道︰「我會給他一筆錢的,就當是住宿費了
東合子離開了醉醺醺的納維亞,讓他在破舊的貧民窟茅棚里休息。
出來的時候卻看到一片枯朽木頭和褪色帆布組成的破敗蓬屋前,正站著那個,神情三分焦慮、五分麻布、兩分茫然的小法師。他正推著一個,由廢鐵和木頭拼接而成的烤肉小車,慢慢向貧民窟外走去。那廢品湊合在一起的車子不斷的咯吱咯吱作響,仿佛下一秒鐘就要崩潰了。甚至一陣強風吹來都可以將它砸的七零八落,就像城外的那些流民一樣,隨時會變成一堆無人問津的淒慘骸骨。
他抬頭看到東合子走了過來,便擠出一個並不美觀的笑容問道︰「您要走了嗎?晚上有沒有時間去城東的大廣場上轉轉?那里的景致很不錯的,有很多露天的戲劇演出,一到晚上就非常熱鬧。還有很清爽的風呢。我每天晚上都在那里烤肉,您要是去的話,可以嘗嘗我的手藝
東合子隨便應了一下,轉身走了沒幾步又被他有些膽怯的叫住了︰「先生。您是納維亞先生的好朋友嗎?」東合子隨便點了點頭便見他緊張的四下望了望,看到周圍那些隨時都會倒掉的低矮窩棚里都沒有人。才走上前來額頭出汗的緊張問道︰「那麼,您知不知道納維亞先生是如何變成
東合子會意的呵呵笑了一下,說道︰「你是說他身上的那些非人血脈?抱歉,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得來得,因為我不愛打听人家不願意說的私秘。再說他現在這種狀態也並不好。你不知道嗎?一旦與其他其他異怪的血脈融合,而你又無法駕駐這些血脈力量的話,你就會變成一個連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存在。你的性格、你的愛好、你的理想、你的興趣等等,全都會變成另一個人,那些力量會迫使你徹底否定掉以前的自己,割掉與往日一切美好的聯系。那會非常痛苦的,就像他現在一樣。你難道願意嗎?」
穿著補丁大袍的小法師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喃喃自語式的說道︰「我現在已經很痛快了。自從家人離開後,過去的一切都好像噩夢一樣。而現在的日子其實就是噩夢,一個此生都無法甩月兌的要夢?」
東合子好奇的問道︰「為什麼是噩夢?是因為理想無法實現嗎?」對方驚奇的轉過頭來答道︰「您怎麼知道?或許是我的腦子太復雜了吧。像我這種家道中落的人是不是應當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即便這些想法走出自于已經死去的父母?」
東合子沒時間跟他兜圈子,干脆幫他挑明了︰「你像成為一個法師,或者至少是一個很有力量的人?」對方有些尷尬欲哭的哽咽道︰「這種想法是不是很荒唐?既沒錢又沒什麼天賦。假如我能像周圍這些普通人一樣,安安靜靜過日子,或許不會這麼難受吧。可是我卻總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想法」他眼圈開始泛紅,似乎馬上就要哭了。但最終強行壓制下來,哽咽的幾下說道︰「抱歉其實不該談這些的,耽擱您時間了。有興趣的話,晚上可以去廣場上看戲劇,順便也可以嘗嘗我烤的肉。」說著便默默的低著悲傷的頭,推著那輛咯吱咯吱亂響,隨時都要粉碎的小破車遠去了。
四周只剩下呼呼飛揚的大風吹拂著這片深植腐臭毛息的貧具窟,讓這破敗的氣味鑽入每一個破破爛爛的窩棚中,發出痛苦申吟般的咯咯搖響。
等回到旅店的時候卻赫然發現城門守衛長的老婆正在門口大廳里嗚嗚的哭個不停,旁邊的兩個快成年的兒子也在不停的抹著眼淚,好像家里死了人一樣。等問清楚了才知道真的快要死人了!
原來大將軍遭遇刺殺的地方恰好屬于城門守衛長的管轄地盤!在他的地盤上出現如此驚天大事,自然會被拿住打入死牢,稍有不慎就是斷頭的結局。家里的妻子孩子當然是六神無主了。
旁邊幾個商人住客已經好心的規勸道︰「反正你丈夫只是個四階法師,怎麼可能攔得住那些裝備精良的大批刺客?頂多就是個管轄不嚴、救援不力,只要沒有臨陣月兌逃就有話可說!當務之急是要上下打點一番,那便罪不致死的呀。你就別哭了,快把家里的儲蓄都取出來,請他的朋友們幫幫忙。听說艾色爾德力達公爵也不是死腦筋,想來不會硬拗著不放的。」
但那中年女人卻哭得更傷心了︰「家里兩個。孩子都要上魔法學院,這兩年都把所有的錢折騰光了,哪里還有余錢?再說這麼大的事情,沒有上萬的金幣怎麼弄的下來?一下子叫我到哪里去湊?就是娘家也拿不出這麼多啊!」然後又和自己的兩個兒子抱在一團哭成一片。真是聞者傷心啊。
當然,傷心歸傷心,身為商人,周圍的住客們也就只能傷傷心罷了。倒是有個商人提出了合理化建議︰「我看你這房子、院子也不錯嘛。要是賣了也能弄些錢來。現在保住孩子爹的性命要緊。我建議你把這房子賣給富庶的人家當別墅,多少能弄點兒錢救丈夫啊。」
女人一听更哭得厲害了︰「這房子我們都住了幾十年了,為了買它還花光了我的嫁妝。現在賣了,我們一家以後可怎麼辦呀」說著又哭了個不停。說得也是,這個房子來之不易,一旦易手,不僅要搬到低矮的小房子里窩著住,而且還斷了一項重要的經濟來源,到時候拿什麼供兩個兒子學魔法?要是守衛長因為刺殺的事情丟了官,今後的困難還會更大。豈不令人惶恐傷心?
不過形勢比人強,哭了好一陣後,女人還是在周圍一圈商人住客的勸說下,答應賣了房子救丈夫。只是救不救的出來就要看諸神的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