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值得搏命嗎？
這些橫行貫了的官吏們渾然沒把氣元素教會的徽章放在眼里，在他們的小世界中，唯有太陽神培羅教會才是真正值得抱的大腿。因此為首的三階法師官吏口噴唾沫的沖著東郃子嚷嚷道︰「所有人都要接受檢查就是子爵、伯爵甚至公爵來了，也要接受檢查天空之上太陽至高、大地之上王法至聖本人執法如山，誰都休想例外」
這位執法嚴明的忠心官吏不但在東郃子身上亂搜一通，甚至大大咧咧的打開車門，請下子爵夫人道︰「夫人，非常抱歉，您也要下來接受檢查，您這車子里面也要檢查我們身為國王的治安官，必須一事同人，毫無偏私」
因此淡雅的子爵夫人也不得不下了馬車，粉面惱怒的冷冷說道︰「那麼，你們也要來搜我的身？你們誰有資格搜我的身？」她是貴族，按照二十年前的規矩，這些身為平民的低等官吏是沒資格搜自己身的，那就是大不敬、是要挨鞭子的
「但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對面胡子修建整整齊齊的中年官吏目放冷笑的答道︰「我知道您覺得很委屈，但我們必須忠心耿耿的完成太陽王交給我們的神聖任務，一切可能走私的人和物都不放過不過我們也很體諒您的心情，所以嘛——就派一位有貴族血統的人為您搜身了。艾亞爾過來完成國王交待給我們的神聖任務，讓光輝的律法照耀這片大地」
在周圍一群多彩衣著治安官的不懷好意輕笑聲中，一個略顯靦腆、不到20歲的年輕人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亂站了出來，頭上大汗急冒的道︰「長官，她∼∼她是一位女士。搜身∼∼這∼∼」
腰配銀亮戰刀的治安官皺眉道︰「女士怎麼了？你以前搜過的鄉下村婦還少嗎？」這話把旁邊的子爵夫人激怒的嬌軀微顫卻又不敢發火，很是可憐，而且還要听那家伙胡言亂語︰「再說你也是貴族，和她平等平等嘛。就當為女士服務好了。呵呵呵呵∼∼」
那個叫艾亞爾的年輕戰士雖然一身閃亮威武的鎧甲，但卻手足無措︰「我∼∼我∼∼我是貴族∼∼的後裔∼∼我∼∼我沒正式被冊封∼∼我∼∼不能∼∼」其實他是一個子爵的小兒子，是沒有繼承權，只能靠老子施舍點兒財務過活，又或者自己出去闖天下。就像他現在這樣。
但這話說出來是如此讓人羞恥，以至于他急得滿面通紅、汗如雨下，連頭都抬不起來了。可旁邊的治安官並不罷休高聲說道︰「那又怎樣？你有貴族血統，老子們可沒有哦。所以為了和這位夫人血統相配，就只有你了。你別忘了你的職責太陽王的律法就是不容違抗的命令到底是血統重要還是王的命令重要？你也曾發誓要維護我王的神聖律法。現在叫你干點兒活兒就打退堂鼓？」
二十年前或許血統和王的命令同樣重要，但自從二十幾年前十一歲的太陽王開始親政，一切都急速劇變了。現在沒有人能凌駕于太陽王的律法之上因此不願受到侮辱，也不願看到貴族後裔受到侮辱的子爵夫人一咬牙，上前一步準備接受這次搜身——因為呆在這里時間越長，就要忍受越多的隱性侮辱和暗地里的蔑視。夠了，我已經受夠了
一個低低的聲音在治安官耳邊響起︰「你看夠不夠？」一張寫著漂亮數字的商業票據塞到了他手中，令他雙目放光快速橫掃一眼後立刻熟練的收入自己的寬大繁華袍子內，並高聲宣布道︰「好啦，好啦。子爵夫人，大家也是老相識了。我們也知道你一向潔身自好，這次只是跟您開個玩笑罷了。你們幾個去搜查一下夫人的馬車，沒什麼問題的話就放行吧。咦？前面又來了一個商隊，快快快，都跟我去看看」當他們嘩啦嘩啦的小跑著奔向下一個目標時，子爵夫人顫抖的身子才緩緩松弛下來，對退回來的格林姆小聲謝道︰「謝謝你。願∼∼願∼∼唉∼∼願太陽神保佑你。」
「這個商隊有問題」剛才失了顏面的年輕艾亞爾竭力想在頭兒面前挽回顏面，因此認認真真掃視了前後商隊，悄悄湊到治安官耳邊說道︰「我都能聞到一股血猩味兒而且這里面的人都是臉色不善，其中十幾個還一副橫行慣了的樣子，完全沒把我們放在眼里。你看那個幾個法師的眼神，好像要拔刀砍人了。不像是尋常商隊一定能搜出東西來」
治安官正欲開口卻忽見這商隊的黃胡子法師首領，踏著威武的步伐昂首而來、那一雙威猛的雙目似刀斧般狠壓過來︰「怎麼？有什麼問題嗎？如果您覺得不妥，可以那就請過來，我帶您仔細檢查檢查。」說著他就作出一個‘盛情邀請’的手勢。
只可惜那一雙凶目中殺氣更盛，而在他身後已經緩緩靠過來十幾個手持靈光法杖、面似劫道匪徒的中等法師，個個身材魁梧如士兵，人人臉冒層層殺氣。逼得治安官一個激靈的倒退一步，語調有些慌亂的答道︰「啊？哦∼∼我∼∼我們只是簡單的檢查一下、檢查一下。」
于是他只派幾個士兵草草檢查了一下便放這些人走了，叫一旁的艾亞爾心急不已，忍不住湊到他耳邊說道︰「這個商隊絕對有問題？為什麼要放他們走？拿下他們可以立功的他們車輛眾多，一旦查獲了大宗物資，您就可以高升到∼∼」
「小屁孩懂什麼？」年長他十幾歲的治安官呵斥道︰「這里的情況我比你熟該怎麼做我心里有數你先去干好你自己的活兒。別學那些眼高手低的家伙，還沒來三天就指東劃西、這看不慣、那瞧不爽的。去干活去」
身穿閃亮威武鎧甲的艾亞爾年輕氣盛的手中一緊，最後還是強忍著滿心的煩躁，咬著牙扭頭到一邊兒去了。前腳剛走，後腳那黃胡子商人就上前和治安官握手言好︰「以後還要靠您多照應照應。」
一袋金幣進入了治安官的寬敞口袋里。
直到整個治安巡查隊來到一條清澈的亮麗河邊休息，他心里的氣兒還沒消，獨自一人蹲坐在僻靜的灌木邊兒上，煩悶的拔著草︰這樣混日子要混到什麼時候？連個立功的機會都沒有，只知道欺負失勢的貴族。這些人一口一個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呸誰跟你們平等我可不想在這山溝里憋一輩子，當一個只知道欺軟怕硬的市儈、窩囊廢
唉∼∼他長長的嘆著氣，卻只能在頭腦中規劃著自己渺茫的未來——像他這樣沒有繼承權的貴族子嗣一抓一大把，想出人頭地的比螞蟻還多，自己一沒高門背景，二沒法術天賦，又不喜歡當個悶頭牧師，于是就成了個給人墊低的戰士。唉∼∼連個小官兒都混不到，還談什麼未來啊
他爭憂愁煩惱之時，旁邊來了個關系比較好的同伴，雖然是本地人，但大家處的還不錯。此時走過來問道︰「怎麼？又在生悶氣？別生啦，什麼事都要看開點兒。鑽牛角尖是沒有前途的喲。」
這邊的艾亞爾高聲答道︰「可是不鑽就更沒前途剛才那個商隊明明就有問題，干嘛不去嚴格搜查？查出來是走私販子，那咱們就都立功了以後也可以混些官帽子過來。再不濟也能弄些錢——查到走私的貨物，咱們是能提成的啊萬一他們走私規定的法術原料，我們就可以分一大筆錢啦現在什麼都白白錯過，真是個∼∼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卻見同伴蹲坐過來笑道︰「你呀，太心急啦你好好想想——就算咱們立了功又怎樣？能分多少錢？每個人給家里買一匹牛馬都不夠能升官？能升多大的官兒？升來升去還是在本地打轉而已。你可要知道啊，那些真正的走私販子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玩命的萬一剛才那伙人真的走私規定的法術原料，被咱們一查出來。當場就要翻臉咱們可是會陪上命的啊為了幾個提成把咱們的小命丟掉？不值得呀」
艾亞爾還有些不服︰「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連這點兒風險都不願意冒，那這輩子算是完蛋了，連走私販子都不如，一根骨頭都啃不到」卻見同伴好心提醒道︰「是啊，人為財死。人家走私販子玩命搞一趟能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咱們緝私隊伍玩命搞一趟能提成多少？給個百分之二十就大恩大德啦人家百分之三百，當然值得搏命；咱們百分之十幾也去搏命？別犯傻啦再說就算冒險搏命，立了大功後升官，也只能在本地小升一下。人總是跑不了的。但那些走私販子都是有死黨的，人家找上門來跟你玩命怎麼辦？為了一個小官兒就賭上自己的命？值得嗎？」
艾亞爾頓時語塞︰「那∼∼那我們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來去自如，留下咱們苦巴巴的過一輩子？」旁邊的同伴勸慰道︰「大走私隊咱們動不了，小隊伍還是可以弄弄的嘛。再說還能隔三茬五的去找土財主們去搞點兒錢∼∼」他忽然意識到艾亞爾也是貴族後裔，便有些尷尬的改口道︰「總之，你不用想的太多。你是貴族的血裔，不管怎麼說，命都比咱們這種草頭百姓好。別在這種小事上鑽牛角尖，好好奔你的前程吧。實在呆不慣也可以去別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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