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貴族
眾人這才略微緩過勁兒來,幾個奧術尖兵和低階急忙拿出平時珍藏的法術大呼小叫的紛紛激射出五色斑斕的法術,其他士兵也胡亂的開弩後.射,反正都是呼呼啦啦的往碩大恐怖的鮮紅蛇口里狂.打,打的它口齒刺痛歪斜,每次都噴不出火來,火大的拔足狂追,震的地面砰砰直顫,宛如一座小山頭帶著恐怖陰影和駭人的風嘯呼號飛馳著碾壓過來,踫到了就是粉身碎骨
就在眾人魂飛魄散之際,猛听得頭上一聲高亢振奮的嘹亮鷹鳴如利劍急刺而下——半空中一個矯健的獅鷲帶著背上金鎧閃耀威嚴的戰斗牧師斜沖而下他手中那澄亮明黃、宛如旭日的權杖上‘唰唰唰∼∼’暴射出一道道凌厲刺眼的‘陽炎射線’,似金箭出弦劈頭射下
呲呲呲呲∼∼的烈烈金光打在巨大的怪物身上直冒白煙兒,卻沒傷到對方一根毫毛看到這怪物頭上的熔紅羊角,中年戰斗牧師頓時明白過來︰是個火裔怪物,那就換用力量領域的法術
當即拔出另一根靈光泛泛的神術魔棒,呼呼∼∼幾下不要錢似的發出一個個高約一層樓的剛猛‘擒拿掌’,劈頭蓋臉的罩向舌頭羊角火焰巨怪。或遮在臉眼上、或扣在嘴唇上、或抱著腿爪或扯住鬃毛,這麼唏里嘩啦的一干擾,頓時把巨怪激的原地拉扯‘擒拿掌’,叫敵人一溜煙兒跑了等它破壞了這些該死的‘擒拿掌’,已經看不到敵人的蹤影。正欲朝天噴火,燒死那該死的獅鷲鳥人,卻見對方哈哈哈的長笑一聲,爭翅高飛而去——推土機再巨大,也推不了空中目標啊。除了眼睜睜的看著,就只剩下暴跳如雷的怪物怒嚎了。
「我要出去幾天。」女伯爵神色有些疲憊的對子爵夫人和東郃子等人說道︰「要出去找一個商人收帳,需要到另一位伯爵領地里去。來回一趟可能需要兩周,如果快的話十天就夠了。所以要麻煩各位多等幾天。拿到錢了就立刻回來給你。」
需要錢財的子爵夫人也只得點頭答應了,等到伯爵夫人坐上故舊但雕紋精美的老馬車離去之後,正在喂羊的東郃子忽然說道︰「我也要出去幾天,來回一趟可能需要兩周,如果快的話十天就夠了。所以要麻煩各位多等幾天。辦完了事情就回來。」旁邊的格林姆立刻笑道︰「你是追蹤那個女伯爵去吧?看上她了?」
東郃子還真答道︰「確實看上她了——她,表面上是個半吊在的巡林客,其實還是一個野獸馴服者而且是個非常奇怪的野獸馴服者。」野獸馴服者是一個非常特別的進階職業,可以駕馭多個野獸,並且能和野獸伙伴們在一英里內進行神秘的心里交流,如使臂手。另外還能給予野獸伙伴們一定的增強能力。當然這個能力不算太強,至少和法師魔寵的能力增強相比,並不出眾。基本上除了一些上不了檔次的巡林客和有志于馬戲團的人之外,沒人關心。當然格林姆等人還是听說過。
于是他更加好奇的問道︰「怎麼奇怪?有一些特殊的能力?」對面的東郃子點頭道︰「有,她的精魄與普通的巡林客有一定差異,和野獸馴服者相比∼∼過于強大了。以至于和身體不配,對她有些損害。」
旁邊的子爵夫人有些緊張︰「您∼∼您怎麼知道?」她這麼多年也不知道自己的朋友還是什麼‘野獸馴服者’。對面的東郃子一邊繼續喂著野羊,一邊淡笑著答道︰「是這些羊告訴我的。你可別傳到外面去哦。」安了子爵夫人的心之後,東郃子便縱身一起,腳下自升一蓬靛藍水雲,如海魚暢游般悠然躍空而去。
「你一去幾十年,為何現在又回來了?」白發蒼蒼的老男爵站在酒館三層樓上,眺望眼前這筆直的街道、整齊高大的紅磚樓房,叮叮咚咚的火熱鐵匠鋪和來來往往叫賣叫買的熱鬧人群︰「或許以前的我們真的錯了?你看這城鎮,現在是多麼熱鬧啊。什麼好吃的、好玩兒的都買的到。當年你我在這里胡天胡地的時候,這里只是一個偏遠的小鎮子,我記得只有兩家酒館,連女.支女都只有三個。呵呵呵呵∼∼」回憶過去的美好時光使他快樂使他愁︰「你還一個勁兒的向我抱怨呢。現在∼∼到處都是姿色不錯的女孩兒。你肯定不會再抱怨了。或許國王是對的,我們放棄了一些東西,但又能得到另一些東西,不是嗎?唉∼∼∼∼還記得我們那位志向崇高的老朋友嗎?他現在∼∼已經是高階戰斗牧師了,負責我們好幾個伯爵領地的重大案件,每天騎著他的獅鷲縱橫在天空,四處巡查。到任何地方都無人敢攔。呵∼∼那可真是威風凜凜啊。說來,我們這堆人之中只有他一個人的選擇對了。唉∼∼」他滿目惆悵的轉回頭來,神色如古老朽壞的城堡般凋敝︰「你到底為何回來?你的領地已經不可能要回來了。」
「我,早已不需要」對面,同樣白發蒼蒼、身穿厚實瓖嵌皮甲的武者,也眺望這越來越寬闊繁榮,越來越有豪華氣質的整齊城鎮︰「你說得沒錯,二十年前這里只有五幢樓房,放眼望去都是土樓甚至茅草屋,遠處的城牆也是堅木和夯土構成,完全就是一個比較大、比較集中的村子罷了。而現在,真正像個朝氣勃勃的城鎮了。我們舍去了自己的特權、舍去了自己的關卡稅收、甚至失去了自己的領地和親人。但換來的則是暢通的商路、統一的賦稅、越來越多人可以月兌離領地的束縛,離開他們的故鄉,四處討生活。過上了比以前美好的日子。或許,國王真的是對的。」
白發蒼蒼的老男爵苦笑起來、眼中充滿了酸瑟和不甘︰「那你回來干什麼?向國王認錯嗎?唉∼∼他已經成為太陽之下,至聖的王。他已經不需要任何人投誠。如果十八年前,我們能和那最後一批貴族一起去認錯,可能就∼∼就不會有今天的後悔吧。唉∼∼」
「我,從來沒後悔過。」對面白發如冷雪、雙目似洌洌鋼刀的武者凝重的答道︰「十五年了,我一直想回來看看,但國內戒備森嚴,所以不能輕易回來。現在听說國王又去征伐那蠻荒森林,把國中主要兵力調走了,主要政務也放在征伐上,戒備全都松懈下來。所以才回來看看。我已經去父母的墓地看了一下,還好,沒人知道他們是貴族通緝犯的父母,一切都和我走的時候一樣,除了那幾棵小樹∼∼已經長的很大了。你∼∼家里還好嗎?」
「將就吧。」花白頭發的老男爵無奈的一起眺望這日新月異的街道、那一片模糊的遠方︰「可惜我那大兒子卻不成器。既不好好學習武技、也安不下心來學習魔法。還說要做萬人之上的人,哼,結果現在一個人跑到省城里花天酒地。廢了啊∼∼真的廢了∼∼以前還準備把他培養成一個領主的。結果∼∼卻只能守著那幾個莊園混日子。可能∼∼他是不甘心吧。畢竟他見識過二十年前我們貴族的權勢。唉∼∼他忘不了過去,這就是他的痛苦之源我也想過了,實在不行,就把家產分給二兒子。現在已經不需要貴族了,不需要什麼責任、光榮和忠誠。只需要一個能守住家業的人,要是眼賊嘴甜,會見縫插針做大生意賺錢就更好了。」
發如冷雪的武者直直的問道︰「原來你也已經放棄了啊。當年那場大屠殺後,你說要潛伏下來,等待翻身的一天。唉∼∼世事如棋∼∼」對面白發蒼蒼的老男爵則既不肯定也不否認的淡淡笑了笑︰「你知道我這麼多年來,一直在思考什麼問題嗎?」見對方搖了搖頭,他也不買關子了,略有些得瑟的淡淡笑著︰「我一直在想︰到底什麼才是貴族。你想過沒有?」
對方的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就像二十年前,他們年輕放縱時一樣︰「這麼復雜的問題不要來問我。我從來不考慮傷腦筋的玩意兒∼∼哈哈哈哈∼∼你說吧。到底想出什麼明堂沒有?」
白發蒼蒼的、衣著老舊的老男爵慢慢笑著望向那迷茫的遠方︰「想出來了一點兒︰貴族難道必須要有領地?領地難道一定要是田地?難道貴族一定要有城堡?城堡難道一定是石頭構築的防線?不,或許貴族不是這樣的。領地、莊園田地。石頭城堡。或許∼∼只是個形式?而貴族的含義,並不只是在這些東西上。或許∼∼貴族就是某項事業中具有很強號召力的人。我的意思是說∼∼你看對面那個鐵匠鋪,我在想,是否鐵匠中具有很強號召力和社會地位的人也算是貴族?鐵匠中的貴族?」
回答他的則是對方冷冷淡淡的一句︰「你真無聊貴族沒有消失。只不過以前是根據血統而來,流傳到了我們身上。而現在則根據權力而來,流傳到了那些奸詐刻毒之輩身上我們的田地、莊園、城堡被國王奪去,然後分封給了那群官僚們,他們就是新的貴族一群比我們更貪婪、更虛偽、更自以為是的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