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正在受苦啊」一群本地富人已經在法師的帶領下急匆匆趕到了奧術學院的寬闊廣場上,看著那高如樓房的鎦金巨鷹帶著無與倫比的巨大氣勢與遮蓋大地的雙翼陰影,沉重籠罩而下時,這些渺小的人類已經迫不及待的呼呼啦啦圍了上去,向他們心中那堪比神靈的偉大人物揮臂哭訴哀求︰「那個戈爾德大主教在故意整我們啊他是要我們統統都傾家蕩產那些苛刻的法律根本就不合情理,他卻拿著法律明目張膽做強盜唯有睿智非凡的您才能救民于水火啊」
‘咚∼∼’地一聲悶響,‘鳳凰’巨鷹那足以覆蓋一間房屋的恐怖金屬大爪沉重落到地面上,震起點點驚心的灰塵。‘吱∼∼’地收起那高如樓房的金屬翅膀,讓尖銳有力的摩擦聲猶如一柄柄巨大的鋼刀狠狠劃開每個人的心神,叫人戰栗起來。最後‘咯∼∼’地一下那閃動著秘法魔光的金屬胸腔緩緩打開了,一個迅捷的金色身影迅雷不及掩耳的一閃而出,好不客氣的一下子踩在為首富商的頭頂上
‘吱吱吱吱∼∼’它發出一連串刺耳的怪異鳴叫,用雄糾糾氣昂昂的純金之軀顯耀自己的存在讓所有人都驚異的注目過來——一只小型構裝體金鵲一只純金閃閃、神態逼真的構裝體金鵲那兩只殷紅如血的紅寶石眼珠子還靈動無比的轉動著、閃耀著,宛如活物的情形叫周圍數百號見多識廣的人士全都嘖嘖稱奇和東張西望︰偉大的奧術師呢?
對面那高如金色樓房的巨鷹胸口傳來了高等奧術師不怒自威的淡定之聲︰「讓大家久等了。」在那魔光滾滾的胸口大門處緩緩走出黑白紅三色寶石法袍的傲然老法師,用他那銳利似日月之光的雙眼橫掃全場,讓所有人紛紛低頭致敬,不敢對視。只敢謹慎的听他踏出的每一步聲音、說出的每一個字句︰「大家多年來貢獻頗大,我等不會坐視愚蠢之輩胡來蠻干」
一群法師、富商們各個驚喜滿面,為首的富商趕緊小心翼翼從頭上取下那唧唧直叫的純金構裝鳥鵲,宛如捧著寶物的忠誠宮廷太監,急步趨前的快速來到國王般魔光瑩瑩的大奧術師面前,低著恭敬的頭顱,極度虔誠的雙手奉上那金光奕奕的鳥鵲︰「您的玩偶,大人。實在太精美了。」對面,用眼角瞟了他一眼的大奧術師只是從嘴角冒出話來︰「不是玩偶,是我的構裝體魔寵,星火」
「原來是星火大人啊」這邊滿臉驚喜的富商激動起來︰「星火大人比傳說的還要英俊十倍啊今日一見真是三生有幸我從來沒見過任何一件東西比它更美。不愧是大奧術師的杰作,世間罕有∼∼吧啦吧啦吧啦∼∼」
就在他唧唧歪歪想在偉大人物面前多表現自己的時候,身邊的偉大人物已經如超凡月兌俗的神靈,在周身瑩瑩魔光的簇擁下雙腳立地而起,帶著命令式的語調直飛前方的法師塔而去︰「諸位稍安勿燥,很快就會有好消息」
「格林姆先生,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和這位堡主大人被釋放了。」康業斯帶人打開牢門,把對方請出來並仔細交待道︰「但是最近省城的形勢有些緊張,還是不要太招搖。我個人的建議好去外地避避風頭。」
格林姆和堡主也很感謝他多日來的照顧,堡主一個承諾要在將來給他中等會員待遇,讓他能經常去享受別墅城堡中的新鮮美女,而格林姆則聲稱要送他‘特效入雲丸’,並很關心的問道︰「是不是哪位貴人下了特赦令?國王?總督?還是別人?我家姐的丈夫有沒有也被赦免?」當然,沒赦免最好千萬不要赦免啊,一旦他回來了,我就沒機會啦
他運氣似乎不錯,當即就听到對面康業斯答道︰「家姐的丈夫?嗯∼∼你是說∼∼那個關了很長時間的子爵?他呀,已經被培羅教會的人領走了。說是犯了嚴重的政治罪和思想罪,被受押到教會審判庭去了。」
心中興奮叫好的格林姆又頓生疑惑︰「前一段時間不放人了嗎?怎麼突然又加重處罰?到底他犯了什麼案?」對面的康業斯搖頭道︰「鬼知道啥事。我只知道這次放你們出來,就是因為上頭某個大人物和培羅教會達成了一些協議,培羅教會同意撤銷你們還有其他一些商人的訴訟,而我們也要把另一些犯人轉交給培羅教會處理。听說進去他們那里後就難得出來啦。十進九不出啊。你和你家姐還是最好準備吧。唉∼∼世道艱難啊。」
格林姆頓時心中大動︰這麼說只要把迷藥弄到手就能把身子淡雅的夫人給就地正法嘿嘿嘿嘿∼∼終于可以撥開她的衣服,看看那典雅的嬌軀是怎樣的柔軟動人,然後分開她高貴女敕滑的大腿,先後,再¥#※……∼∼啊哈哈哈哈∼∼
想著想著忽然又有些莫名的慚愧,便問地方道︰「真的十進九不出?如果要弄來,需要怎麼做?」對方送了聳肩︰「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只听說培羅神那些手下都是石頭腦袋,軟硬不吃。大概只有國王大人拿‘政治問題’才能鎮住他們吧。」
格林姆心思復雜的答道︰「那就有勞了,今晚我和我的老板請你吃餐晚飯,以後大家熟悉了也可以多走動走動。」對方卻推辭道︰「不了,今晚我一位老同鄉請客,實在沒時間。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這並非推辭之語,因為當天晚上他真的去找老同鄉庫德林了,並且在燈光澄亮的寬敞整潔酒店里听對方大倒苦水︰「查它個鬼的稅。媽的連老子這種小疙瘩隊伍都查。有沒有點兒良心啊只敢拔咱們這些小蝦米的腿,不敢去割人家老虎的肉。害死了一群人也整不出多少稅」
康業斯只得配著他嘮叨︰「那也沒辦法。不害死你們,他們連那一點兒稅也整不出來啊。早叫你攀上個官家當後台。現在沒後台的人就是人家刀下的肉啊。結果你急急忙忙就接了這活兒∼∼現在你資金枯竭,活兒又只做了半頭,抱怨也沒用。還是多去跑跑腿,招招門路吧。」
已經有些醉醺醺的庫德林長吁短嘆,宛如七老八十的醉漢︰「門路?哪兒有門路?現在到處都被培羅教會整的雞飛狗跳,人人都捂著錢袋子,生怕出了問題沒錢應付。唉∼∼我能怎麼辦?去找官府要第一期工程的款子應急,結果那些家伙也說暫時沒錢付,就是找他們一百遍也沒用最後我都快磕頭求他們了,他們才告訴我一個方法——去借錢,找本地一些放貸的人借錢頂一頂。等風頭一過,大家錢袋了。」
康業斯警惕道︰「是高利貸吧你不要上當啊∼∼」話音未落對面酒氣撲面的庫德林就激動的捶著桌子發飆起來︰「我他媽也不想上這個當啊但是我除了上當挨宰,還能干什麼?沒錢就不能按期完成工程,完不了工程以後就別想更官家做生意了沒了生意,我拿什麼交奧術學院的學費?沒了學費,我∼∼我對得起我死去的父母嗎?他們到現在還死的不明不白,留下來的家財又被這該死的工程、這該死的查稅給整沒了。我∼∼以後怎麼辦?我對得起誰?誰對得起我?」他撲在桌子上嚎啕大哭︰「教會那些王八蛋,只會裝清高整人,連個凶殺案都查不出來。嗚嗚嗚嗚∼∼都是一群混蛋一群故作姿態的混蛋」
康業斯嚇得趕緊捂住他的嘴巴;「你醉了,我帶你回去。哎呀別喝了再喝醉了亂說話,小心被人家抓去砍了腦袋」
‘嚓’地一下,一顆面目驚恨交加的血淋淋腦袋飛上了漆黑的夜色街道,‘咚∼∼’地悶聲撞在地上驚亂了一群老鼠飛沖,在混黑的街道上發出‘唧唧∼∼’的慌叫聲。而對面身材魁梧的武者已經掉轉剛猛的雙手長劍,對準了另一側的黃胡子︰「你,已經魔化了?和這喪盡天良的富商一樣?」
屹立如山的黃胡子一邊無奈的笑著,拔出腰間魔光靈靈的法術權杖︰「我們叔佷一見面,您就拔劍相向。真是太沒氣氛啦——我和他不一樣。他魔化了,成天只知道臣服在國王的秩序之下,蠅營狗苟的找到那些隱蔽秩序,貪求財富。我魔化了,卻從未向這混帳秩序臣服。哼,如果給我機會,我就要攪它個天翻地覆我要讓世上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名字」
對面高大的叔叔半是無奈半是調笑著說道︰「你還是和當年一樣野心勃勃。當年你說要留下來,說是只有在故土上才能等到復仇的機會。離開故土就如同大樹失了根,再難找到生根的機會。你說得很好,真的很好。可一轉眼你也拋棄了西恩沃斯神∼∼還把自己魔化了。」
「不是一轉眼」對面黃胡子目射怒光道︰「是發生了很多事情這些事情讓我明白,我們都太天真了。這個世界充滿了各種各樣的階級和層面。所謂貴族、平民都只是這些層面中的一種罷了。我們要面對的是復雜的、各個層面交織在一起的生活。並且沒有哪一個層面能真正統治這個世界。我知道了真相,所以不會再吊死在一顆樹上了。你也許在為我嘆息,但事實上我很樂意現在的生活,雖然我並不喜歡現在的生活。」
這個說法很別扭,但皮甲武者卻似乎听懂了其中韻味。他收起了強悍的利劍,揮手道︰「走吧,按照我一般的原則,你是要死的。但你剛才雖然和此人為伴卻沒出手幫他,也沒有通風報信,看來你還把我當你的叔叔。那我也最後一次把你當我的佷走吧,近期不要再回來了。再讓我看到你,我一定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