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一听到賈赦又提起舊話,心中更添了幾分不喜。「現在什麼時候了,貴妃娘娘剛剛晉封,賈家要是傳出虐待下人的話傳了出來,宮里的貴妃娘娘臉上也是無光,你到底是要做什麼?是不是貴妃娘娘出事,賈家出事你的心才安穩了。」賈母晃了晃身子,怒喝道。
賈赦听到賈母的話連聲說不敢不敢,站在那里也不再開口。反正你讓我開口,我也開了,剩下的事情我也沒有辦法。賈璉是個小輩,自然站在父親的身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賈政的身上。
貴妃娘娘是賈政的女兒,這件事情當然最有說話權的也是賈政。要,八股文章,賈政倒是滔滔不絕,但是提到銀子的問題,賈政也是晃了晃頭沉默不語起來。
「既然大家都沒有主意。老太太我這里倒有一個想法,大家听听怎麼樣?」賈母不忍心為難老實的二兒子,開口給賈政解圍。
「母親請講,老太太請說。」眾人听到賈母開口,把注意力由賈政那里轉移到她的身上。賈赦看到賈母為賈政解圍的舉動,臉上帶出一絲冷笑。雖然很久就清楚母親偏袒弟弟,但今日母親的舉動卻讓賈赦還對賈母帶著一絲濡沫之情也煙消雲散。
「既然大家都想听老太太的看法,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賈家賬房可以拿出十萬兩,江南甄家那里還有十五萬兩,剩下的就有在場的我們各自出力。我老太太負責五萬兩,剩下的三十萬兩就有你們四個平分一下,大房二房寧國府都拿出八萬兩,璉兒拿出六萬兩,你們看怎麼樣?」
賈赦和賈璉互看了一眼,賈母打的主意就是要在大房出血。修建園子省親輝煌的是二房,倒是出銀子的事情卻輪到了大房。憑什麼大房要出兩份,要是按人頭來看二房有著賈珠,寶玉也應該出三分。老太太這心也太偏了。
這件事情,賈璉作為小輩不能開口,賈赦這個老子自然不會看到大房吃虧,便宜了二房。
「母親的提議不妥,這分攤的不太公平。璉兒是小輩,怎麼可能算成一份,璉兒是大房的人自然算在大房里面,如果按照老太太的意思,那麼二房的珠兒,寶玉也應該算成一份。那樣就分成五份,這樣才公平不是?是不是二弟?」賈赦問向賈政。
「兄長,寶玉這個孩子還沒有成年,只是個孩子,珠兒更是早已經過世,哥哥怎麼能把他們和璉兒相比。」
雖然賈政迂腐,但也不會吃如此大虧。
「政兒說的有理,璉兒已經娶妻生子,自然算作一股,這件事情老太太做主就這麼定了,大家都散去準備銀子就是。」
賈母揮了揮手,想強行利用她的權威來拍板。但這次賈母過高的估計了她的地位,也估計低了賈赦,賈璉對銀子的渴望。特別是賈赦,天大地大,銀子最大。賈母想要拍板還要看看他同不同意。賈赦和賈璉站在那里一副沒有听清賈母的話,賈珍還要說會芳園地問題,自然也不會離開。
這樣下來,原本邁步要來開的賈政看到站在那里紋絲為動的三人,邁出去的腳步也停了過來。
「反了,反了,老太太的話你們不听了麼,你們是不是想要忤逆不孝。」賈母的身子晃了晃,一口氣沒有上來眼前一黑,身子就要摔倒在地。鴛鴦和湖泊一直守在賈母身邊,急忙上前幾步扶住了賈母。這已經是這段時間,賈赦第二次公然反抗賈母,上次老太太最後就無奈的妥協,這次又會怎麼樣?鴛鴦心中閃過一絲擔憂。
在上次反抗之前鴛鴦一直認為老太太就是賈府最高的權威,她只要把老太太服侍好了,全心全意為老太太辦事,自然不會出什麼問題。但這段時間,鴛鴦才真正發現老太太老了,如果大老爺二老爺真的不听老太太的話,她也無能為力沒有什麼辦法。也是這個時候,鴛鴦看清了老太太的權威來自于大老爺二老爺的孝順,來自于孝道,一旦有這麼事情觸動了大老爺的底線,孝道也就成了一層一捅即破的廢紙似的。
「母親,您沒事吧,快去請太醫,快去。」賈政開口吩咐賈璉道。
賈璉點了點頭,快跑了幾步走出了賈母的房間。賈赦和賈珍也隨著賈政上前幾步在一旁勸慰著賈母寬心,但銀子的事情卻只字未提,賈母看著表面上一副擔憂,但眼中毫無緊張的兩人,本來剛剛平靜的情緒又一次涌了上來,「逆子,逆子……」賈母暈倒在炕上。
「兄長,母親都氣成這樣,位列讓母親寬心,我們就找母親的意思去辦吧。」賈政看著賈赦的臉上也出現了惱色。兄長做的是什麼事,為了幾個銀子把母親氣的暈倒,如果母親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到時候看他如何交代。
「弟弟說的輕巧,如果我和弟弟一樣有個女兒作了貴妃,成了當朝國丈的話,璉兒也成為了國舅的話,我和璉兒就是砸鍋賣鐵也會把這十四萬兩銀子拿出來。但現在不是這麼回事,作了國丈的是弟弟你,國舅也是寶玉這個孩子,雖然寶玉還小,珠兒也過世了,但寶玉遲早會長大,珠兒也留下了璉兒未來他們兩個依靠著貴妃娘娘的日長久。
如果這麼看的話,他們不是也要出一份銀子出來。畢竟說到底貴妃娘娘雖然是賈家的娘娘,但真正可以入宮朝賀的還是你們二房。要不那天,天使不是讓二弟你進宮謝恩。如果我們相同的話,我即使兄長也是榮國府的襲爵之人進宮謝恩怎麼回落到弟弟身上。所以弟弟這件事還是要多出一份力的。」
賈赦干脆把話挑明,除了按照六份來分其他的賈赦絕對不同意。賈珍听到賈赦的話在心中盤算了一下,會芳園可以折算成十萬兩白銀,按照六分的話,他不但可以不出銀子,反而有五萬兩銀子進賬。
想到這里,賈珍也開口道「大伯父說的有理,雖然珍兒是小輩,但代表著寧國府也要說上幾句,寧國府和榮國府雖然都是賈家,但親疏遠近也有區別,珍兒作為族長責無旁貸的承擔一份責任。但二伯父也不要放了寶兄弟和珠兒大哥的份上,雖然老太太是賈家的長輩,但珠兒按照族長的身份也是可以說上幾句。
二伯父好好想想大伯父的話,珍兒很贊同大伯父俄話。珍兒的會芳園折成銀子按照市價的大概能有十一二萬兩銀子,珍兒也不可能按照市價來算,就只要十萬兩就好,珍兒的銀子就拿著園子來抵,剩下多出來的銀子,珍兒再給父親那里送去。」
賈珍也把話挑明。賈政沒想到賈珍竟然佔到了賈赦那邊和賈赦一起威脅與他。「你們,你們」賈政你們兩個字重復了幾遍,但也僅僅是面皮漲的通紅不住的晃動著身子卻也沒有說出別的什麼來。賈政是個文人,嘴皮子上的功夫一向缺乏,被兄長和族長這麼一逼,賈政即使臉色通紅,滿肚子的委屈氣憤缺什麼都說不出來。
不論是按照長幼,還是宗族,賈赦和賈珍都有權利在這件事情發表意見。母親雖然四長輩,但畢竟不是父親,賈家真正襲爵之人是賈赦,只有到這個時候賈政才發現原來以前理所應當的事情卻是那麼的禁不住推敲。
「弟弟,這件事情你要好好考慮,考慮,為了宮里面地貴妃娘娘,二弟也不要因小失大,失去了貴妃娘娘的體面,丟了賈家的臉,這件事就看二弟的了,哥哥還有事情就先告辭了。」
賈赦起身告辭離開,賈珍看到賈赦走了也起身離開,只留下賈政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王太醫,母親的身子怎麼樣?」賈政開口詢問道。
「二老爺您不要擔憂,老太君只是一時間有些氣悶罷了,沒有什麼大礙,但是老太君畢竟有了春秋,以後還是要多加注意,多加調養。」
對于貴妃娘娘的父親,王太醫還是很客氣的站了起來,恭敬地回答道。
「那謝謝太醫了。」賈政派小廝送王太醫離開了賈府。在臨走時王太醫心中暗暗的嘆了一口氣有一句話他沒有說出來,賈母的昏迷明顯是氣出來的,氣大傷身,何況早已經過了知天命年紀的賈老太太。大家族得到事情王太醫還是很清楚的,這些事情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太醫能夠參與的。
只是希望賈母還是想的開一些,這樣也可以長命百歲。
「政兒,這件事最後的結果怎麼樣了?」賈母清醒過來,心里還在記掛著剛才的事情,一听到賈母問的是這件事情,賈政的臉上出現了為難的神色。
「母親不用過問了,這件事情已經有了結果,母親還是好生調養著身子,這才是最重要的。」賈政避開了這個話題,和賈母交談了幾句告辭離開了賈母的院子,他還要和王夫人商量那十五萬兩銀子的出處。
就像賈赦說的,他是貴妃娘娘的父親,最後他也只能有一個選擇。賈政認命了王夫人可不會這麼容易的認命,在王夫人看來修建園子,他們二房出八萬兩銀子就已經是極限,但現在賈政這麼一去,銀長了一倍,十五萬兩,二房這麼多年在她想盡一切辦法手段之後,王夫人的私房也僅僅有三十多萬兩銀子.
這些在上次賈赦的事情上又花掉了三萬多兩銀子,這次賈政一開口就要王夫人全部身家的一半,王夫人能答應除非太陽從西面升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還是一樣,昨天耽誤的今天會補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