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
這個名字有多少年沒听到了呢!
軒轅銘靜靜的看著秋莫離額頭上那個大約一指來長的新添傷痕,除此之外,只有一顆殷紅如血的朱砂痣醒目的待在兩眉之間,看到這,他墨黑的眸子漸漸暗沉下來,激動的神情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仔細看去,其中竟然隱藏著濃的化不開的痛苦之色。
雖是同名,但她不可能是她啊!那一夜,她已經隨著父母兄長葬身那片火海,那一場大火一直燒了三天三夜,軒轅家六十八口人,只有他被爹娘緊緊的護在身下才躲過了那一劫。
離兒,如果你還活著,應該也有她這般大了吧!
腦中想起那個經常跟在他身後甜甜的叫著三哥哥的小娃兒,軒轅銘的眼底不自覺的多了一抹溫柔之色。
「大俠,你怎麼了?」耳邊傳來小柳兒有些擔憂的嗓音。
「我沒事!」軒轅銘閉上眼,等再次睜開時已經恢復了以往的平靜,他從懷中拿出一個銀白的瓶子來,「莫離姑娘,你額頭的傷口有些深,這幾天要準時上藥,這樣才不會留下疤痕!」
「謝謝!」莫名的,秋莫離只覺得他有種很熟悉的感覺,不自覺的對他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靨,後來,她才知道這個年輕的不像話的男子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江湖怪醫,也就是師兄口中經常說起的人,只是,她卻不能告訴軒轅銘這件事,因為一旦說出,她的身份也就隨之暴露了,她,秋莫離,雲水國的太子妃早已不在這個人世,現在,她是莫離。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七八日匆匆而過。
這天,風寄凡頂著一張淤青尚未褪盡的臉大搖大擺的走上船頭,他揮手招來一人問道,「爺我有些不耐煩了,還有多久才能到達武陵?」
來人恭敬回稟,「主子,已經進入武陵地界了,還有一個時辰就可以上岸了!」
還有一個時辰麼?
風寄凡皺起了眉稍微想了想,然後立刻眉開眼笑的對那人低聲吩咐了幾句什麼,這才興沖沖的往船艙走去。
「莫離,快出來,我們馬上就到了!」門也沒敲,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闖了進去。
「風寄凡你給我滾出去!」一聲怒吼從房內傳出,立刻讓船上的其他人興致勃勃的瞪大了眼楮,這幾天常常上演的一幕又要開始了,大家紛紛猜測自家主子這次會以什麼方式從房間里出來,心中默默數著數︰一、二、三……
果然,三還未數完,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房間內滾了出來,然後緊接著 啷一聲巨響,房門已經死死的關了起來。
于是只見某個可憐的船主臉上帶著色迷迷的笑意從地上爬了起來,心滿意足的對四周掃了一圈,立刻,那些偷看的奴才嚇的趕緊回歸了各自的崗位。
開玩笑,他們這位主子平時雖然愛玩了些,不過被他那雙魅惑人心的眼神一看,卻可以讓他們直接冷到骨子里。
自從幾天前這位叫莫離的姑娘上船後,他們那閑的發慌的主子就多了一項新的游戲,就是不時的去想盡辦法惹怒那位姑娘生氣,而姑娘生氣的後果就是,他們家欠扁的主子就會被姑娘給揍一頓,所以幾天來,這業余的戲碼調節了眾人枯燥的船上生活。
「你又做了什麼下流無恥的事了?」軒轅銘從二樓飛身而下,揶揄的看著自己的好友。
「我也沒想到她這時在換衣服啊!」風寄凡笑眯眯的說道,只是有些可惜的是她衣服只換了半,什麼也沒來得及看就被她一腳踢出來了。
「看來莫離剛剛下手還有點輕了!」軒轅銘很認真的說道,這家伙什麼不學竟然去學登徒子!「對,莫姐姐做得對!」小柳兒不知從什麼地方跑了出來,對自家主子進行聲討。
「小柳兒,你要記住,對待這樣的人決不能姑息!」房門再次打開,莫離穿著小柳兒給她找來的一件黑衣走了出來。
她上次在煙波湖就已經發現,這艘船上的所有奴婢都穿著黑色的制服,就連小柳兒都不例外,問了小柳兒她才知道,就因為某人說穿黑色的衣服看起來比較有氣勢,比較能襯托他江湖暗帝的身份,所以只要是他的手下,一律穿黑。
江湖暗帝,在江湖中的地位,他的權勢就相當于一國的皇帝,暗帝令一出,無人敢不從,當她知道他這個身份後,真的是有些不敢置信,這樣一個玩世不恭的人竟然會是統領天下武林、就連朝廷都忌憚幾分的江湖暗帝?
而且這幾天她隱隱有種感覺,風寄凡似乎並不會武功,尤其是她這兩天故意試探之下,他根本就看不出有一絲武功的苗頭。
江湖中不是傳言說江湖暗帝的武功是多麼多麼的厲害嗎?那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他故意隱瞞自己會武功還是他真的就不會武功?
如果是前者,那這個人的心機也太可怕了。
莫離有些糾結的看了一眼風寄凡。
這兩天的試探她雖不搞不清他是否會武功,不過她倒是突然發現自己的體內有股充盈的內力,而且運用自如,就像突然間天生一樣,這樣的發現,讓她很是驚喜。
「怎麼樣,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還不錯,要不你考慮一下嫁給我也不錯,你看我有錢有權有房還有船!」風寄凡說的好不得意。
「抱歉,你的長相不行!」莫離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他。
「長相不行?」這是什麼意思,想他風寄凡的容貌天下絕對找不出第二個來,她竟然嫌棄自己?
「意思就是說你長得一副招花惹草的模樣,嫁給你這樣的人還不如去廟里當尼姑!」莫離水眸淺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莫離,有眼光!」軒轅銘毫不客氣的拖起了好友的後腿。
「客氣客氣!」對他眨了眨眼,兩人相視一笑。